《敛光》鹤璟

70、人鱼绥之

　　裴邈百无聊赖的敲一敲空气呼叫系统：
　　“哎，系统小姐，你在不在？”
　　系统似乎是生气了，“哔”了一声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静。但是裴邈贼心不死，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着空气：
　　“系统小哥哥，在不在啊？”
　　“出来聊一下呗？”
　　“我现在真的超级无聊，给提示一下，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好不好？”
　　“……”
　　系统依旧死机一般蹦不出半个字符，不再搭理裴邈半分。
　　时间是会一分一秒流逝的，系统在梦境空间是永恒的，但是活生生的裴邈不是。系统等得起，裴邈可等不起，要是在这里耗上个十年八年的，梦境外的张绥之还不得每天面对一个植物人？
　　裴邈实在是束手无策，干脆循着原来扔小，黄，书的方向纵身一跃跳进大海，溅起一朵硕大的水花，希望那本破烂通关秘籍还没有被海水冲走。
　　裴邈在水底仔细搜寻一番过后就只湿淋淋的拎着一根钓鱼竿上了岸，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开始垂头丧气的研究起那根钓鱼竿。
　　没有鱼饵，想通过这根钓鱼竿来获取食物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裴邈灵光一闪，捉起了那折断的半根红珊瑚，心道：
　　“说不定能捉到那只智商低下的人鱼。”
　　此时深海里某处因为丢掉了半根珊瑚而痛哭流涕的小人鱼：
　　“阿嚏！”
　　裴邈的行动能力不容置疑，用吊杆绑好珊瑚后一甩手抛进大海，两分钟后便有东西咬了钩，裴邈自然是顾不得穿上衣服，用尽全力把海里的那东西一甩拖了上岸。
　　下一秒视线就正好对上了泪眼婆娑死死抓住珊瑚的小人鱼。
　　裴邈错愕：
　　“这真的是主线剧情人物吗？脑子没坏？”
　　小人鱼惊慌的望着穿着暴露的裴邈，内心的羞耻感爆棚，感觉整条鱼通红的都快熟了，一面死死揪住半只珊瑚，另一面握紧那本通关秘籍使劲往身后塞，生怕被裴邈看到。想要再次溜进海里是不可能的了，这次裴邈学精了，把小人鱼的退路全部堵死。
　　裴邈眼尖，一眼看穿了小人鱼的想法，当然也包括看到了那本从头黄到尾的那本通关秘籍。于是向小人鱼伸出手索要：
　　“喂，小东西，把那本书给我。”
　　小人鱼被吓得一激灵，脸红的冒烟，而后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马赛克，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裴邈生疑：
　　“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的天你个崽子的三观要完蛋了，快给我，那么危险的东西快点交给我保存。”
　　小人鱼的注意力被转移，依旧十分抗拒，扭动着尾巴节节后退。
　　裴邈趁此机会一把夺回了那半只珊瑚，筹码增加，厉声要挟：
　　“给不给？”
　　小人鱼的珊瑚猛然被夺走，下一秒就失声痛哭，鲜花般的小脸皱在一起，眼泪大朵大朵砸在金黄的沙滩上，落地的瞬间就化为一颗颗珍珠。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没一会就在沙滩上铺了薄薄一层亮闪闪的珍珠。脱水痛苦的小人鱼奄奄一息的趴在沙滩上大口喘气，随时都有气绝身亡的可能，裴邈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捂着眼睛转过身去，实在是于心不忍，逼问不下去了。
　　没等裴邈缓过神来，系统杀猪般的警告声便魔音贯耳：
　　“警告！警告！主线剧情人物好感度即将下降，准备进入惩罚模式！”
　　裴邈一听一蹦三尺高，赶紧把珊瑚塞进小人鱼手里，抱起冰蓝色鱼尾已经半干枯的虚弱小人鱼，大步奔向海水：
　　“行了行了，我放你走还不行吗？我的马鸭，你赶紧走吧，我可真是怕了怕了。我给你讲我才不是因为心软看不得你哭才放走你的，我那是因为……哎，算了算了，编不下去了，你可赶紧走吧，惹不起，惹不起……”
　　小人鱼一进入海水，顿时生龙活虎，萎靡的眼睛刹那间生出光彩，摇着尾巴晃了几下就立刻潜进了海里，留下一串得逞后欢乐的泡泡。
　　裴邈看见这个戏精的表演过程，无力的缓缓蹲下，手扶额头：
　　“完了，这下什么都没有了，我又把这个小崽子放跑了。”
　　裴邈感慨完之后再次抬头却看见沙滩上有什么东西正亮的发光。
　　正是那一本黄到冲破天际的通关秘籍！
　　裴邈转头望向海里，小人鱼早就不见踪影，想来可能是他故意丢下的。裴邈大步上前，捡起了那本破书，盘腿坐在沙滩上深吸一口气开始阅读。裴邈怀着别样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是很简单的图画，没有多余的勾勒线条，多姿的油彩交相辉映，拼凑在一起形成年代久远的模糊画卷。但是依旧能够清楚辨认出是两个人，一个是一身死白色的裴邈，另一个则是娇小的人鱼。人鱼趴在裴邈身上，似乎是……在做人工呼吸，嗯，一定是这样的。
　　裴邈抿着嘴唇继续翻开第二页，画面上则是裴邈醒来，回礼亲吻了人鱼？
　　裴邈抑制住自己想要再次扔掉这本破烂的强烈想法，心道：
　　“简直荒唐，对这么小的人鱼我怎么能下得去手？”
　　然后又美滋滋的翻开第三页，被亲吻后的小人鱼迅速长大，变成成年人鱼的体量，然后，然后，后面裴邈被成年人鱼压在身下的内容裴邈选择自动在脑海中打上了马赛克。
　　“大爷的！为什么在老子的梦境里面老子还在下面？还得被张绥之压？这辈子都反攻无望了是吗！”
　　裴邈这次真的不开心了，一脚把那把破烂通关秘籍撵进沙子里。转头穿好衣服，开始百无聊赖的用小人鱼留下的珍珠眼泪玩弹弹珠。裴邈破罐子破摔的心想：
　　“看起来这是出不去了，我就在这个孤岛上孤独终老吧。”
　　然而没过多久，等到裴邈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对上了半只浮在海水中的脑袋，两只大眼睛盯紧裴邈的身形眨呀眨的，不是小人鱼还能是谁？
　　裴邈有些吃惊：
　　“干嘛？你怎么还没走？”
　　小人鱼一声不吭，只是咕嘟出了一串泡泡。
　　裴邈对着小人鱼笑了一下：
　　“对了，是你把我从海里捞上来的吧？谢谢你。”
　　小人鱼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潜进水里找不到了。
　　裴邈呆在原地傻笑，顺便联想到了张绥之那个冰山脸，这个小家伙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的吗？果然还是小东西更可爱一些啊。再次看向海面的时候，小人鱼已经游到了岸边，同裴邈不过两米之隔。
　　裴邈发问：
　　“怎么？不怕我了？”
　　小人鱼摇摇脑袋，伸出手握着半只红珊瑚想要递给裴邈。
　　裴邈吃惊，还是接了过来：
　　“怎么？你不是对这只红珊瑚宝贝的很吗？怎么舍得送给我了？”
　　小人鱼伸出一双纤细的手在半空费力的比比划划，小嘴开开合合却没有发出半分声音。说真的裴邈一个字都没看懂。
　　裴邈无奈的笑出来：
　　“你这是不会说话？”
　　小人鱼低下头，涨红了脸，撅着小嘴，耸耸鼻子，哼哼唧唧又要掉金豆豆。
　　裴邈摸摸小人鱼的脑袋，牛奶锦缎般发丝划过手指的触感相当舒适，想让人一把搂过来，但是裴邈可不敢，万一被误会了好感度还是要减少的：
　　“哎哎哎，没事啊，别哭别哭，我的天你怎么又哭了？不会说的话在沙滩上写出来总可以吧？对了，我给你扮一个鬼脸好不好啊？”
　　裴邈推着鼻孔咧着大嘴滑稽的给小祖宗笑了一个，转眼间翻脸比翻书快的小人鱼就笑的咯咯的。
　　裴邈内心长舒一口气，虽然小东西爱哭，但是终究是好哄。
　　“你个小崽子有没有名字啊？”
　　小人鱼点点头，伸出手指在沙滩上板正端方的写下了三个字，辨析度极高，即使是反着看裴邈也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张绥之？！我的老天你阴魂不散啊！我做个梦你也要查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