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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愚人节的婚礼(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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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婚礼的时间里,程天明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眼神迷离的看着戚燃拉着他的背影,脑海里不断的浮现戚燃刚刚唇凑过来时的脸庞。
轻阖起的眼眸,还有长长的睫毛像是一片黑羽柔软的舒展着,在脸上投出细小的阴影,还有挺直的鼻梁,一侧沐浴在阳光下,另一侧就隐藏在黑暗里,被那橙黄色的光线勾勒出一条温柔的轮廓,最后是贴合过来的唇,也是微红的恰到好处,嗯,触感也很软。
程天明无不回味的想:他长得可真好看啊,这波不亏。
戚燃举着酒杯,带着小尾巴一样的程天明,在一圈商业大鳄中间来回寒暄,手中端着的酒杯就不停地换成新的。
喝两口就换一杯,程天明就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液体还剩一大半,就这么被倒掉,顿时有些心疼。
毕竟他刚刚才从自己家要破产的阴影里走出来,就又陷入了结婚对象家要破产的阴影里去。
接连的打击让他格外有节约精神。
这种节约精神也不是纯抠门,就是让他对一切浪费行为有些深恶痛绝。
他盯着戚燃喝过的酒杯,在对方要把放进侍从的托盘里时,顺手接过,直接喝进嘴里。
戚燃脸上一片愕然,程天明咂咂嘴,感觉还不错。
程天明在家里被严禁烟酒,程老爷程夫人是不想让孩子染上陋习,反正也没指望程天明能够在商业上有一番建树,那这种不良习惯就要坚决制止,而程天宇接受到的教育就是看着弟弟,不能让他走上歧路。
“你能喝酒吗?”戚燃小声问程天明。
程天明也小声回答他:“当然。”
“可是你哥告诉我你不会喝酒。”
程天明一脸你真单纯的表情:“我会喝酒的事,我会告诉他?”
戚燃点点头,隔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程天宇,程天宇专程从国外打个飞的回国,对弟弟进行了一番爱的教育。
连弟弟结婚都没回家的程天宇,因为程天明喝酒回了家,并且罚了程天明三千字的检讨,程天明觉得自己在家毫无地位可言。
既然程天明自己都说他会喝酒了,戚燃也就不再管他,然后程天明就接着戚燃喝剩的酒,一杯接一杯,一圈下来,整个人都乖巧了不少。
戚燃终于把所有需要敬酒的对象都照顾了一遍,才松了口气,带着程天明去了角落的沙发上不显眼的坐着。
他靠在沙发背上揉眉心,程天明就很乖的坐在他身边,身姿笔直的像棵小树。
他拍拍程天明的肩膀,让程天明回过身来,就看见程天明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有些粉嫩,还有些婴儿肥的双颊像颗染上了晨露的桃子。
程天明喝醉酒也不闹,听话的不得了,拉着他他就跟人走,步履平缓,跟他说话,他就回望说话的人,一脸专注,仔细看才能看出来,原来只是在发呆。
戚燃向前坐了坐,和程天明平齐,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醉了吗?”
程天明消化了一下他的话,然后点点头,诚实道:“我觉得我醉了。”
戚燃低头一笑,又抬起来:“醉了的人可不会说自己醉了,只有没醉的人才说自己醉了,那你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这段话太长,足足有三十四个字,在程天明的脑袋里乱飞,程天明努力的想要把他们按顺序拼接起来,无果。
他眨眨眼睛,示意戚燃再说一遍,戚燃却注意到程天明的耳畔头发上站上了一个细小的金箔,他却凑到程天明耳边,小小的吹了口气,把它吹掉。
微妙的气流拂过耳廓,程天明立刻笑弯了眼,并把头偏过来企图压住那只耳朵,他咯咯的笑,眼睛愉悦又害羞的看着戚燃,伸出半截小舌头。
戚燃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道德沦丧,竟然对着这样的程天明说:“你要是醉了,那你就得亲亲我,不然你就没醉。”
回应他的是程天明的一记铁掌。
戚燃头晕眼花的被其他人从地上扶起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刚刚是疯了吗?竟然会说出那种话。
结果旁人送来的冰水,摁着额头,戚燃清醒很多,程天明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那个害羞又恍惚的笑。
戚燃又咕咚灌下一大口水,再看程天明,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脸色巨难看,并且满是惊恐。
戚燃:“……”
他这是被程天明回过神来嫌弃了吗?
戚燃纯属想多,程天明本来就喝醉了,脑子不清楚,戚燃又到亲亲,他就不自觉的想起了今天在爱神像前的那个吻。
那个吻完美的符合了程天明对浪漫的想象,他有些害羞了,就推了戚燃一下,他自觉那个十分娇嗔的打闹,却在酒精麻痹的大脑下使出了八分的力气。
戚燃被推倒,他却不自觉的开始回味,并且通过黑洞一样的想象力,已经幻想到了他和程天明在未来每天早上醒来时,两人早安吻的模样,然后他起床去给戚燃准备早饭,戚燃吃完翻去上班,出门前他给戚燃拿上公文包,戚燃会给他一个告别吻。
然后他们还会每天晚上去散步,偶尔一起窝在家里打游戏,在他的幻想里,戚燃的游戏打得很好,但是也还是会顾忌他的心情偶尔输给他。
最后,他们还会有一个或者很多个小孩。
程天明眼角都要湿润了,他想象着他和戚燃的第一个孩子长到三岁,正是调皮的时候,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
不知怎么,在他的脑海里,那个幸福的‘程天明’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像气球一样,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程天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泪也憋回去,然而思绪却像脱缰的野狗,飞到没边,这会‘程天明’已经要生了。
虽然程天明很有自己是个受的自觉,但是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觉得男人生孩子是对的,这个剧情的走向让程天明觉得像是卡了口鱼刺,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半是难以置信半是惊恐。
他对和戚燃未来生活的想象没有带任何对戚燃本人的感情色彩,就算今天是别人,他应该还是该怎么想就怎么想,那是他对未来婚姻的美好愿望,不会因为婚姻的对象变化而发生改变。
戚燃在程天明进行一系列复杂的想象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
从来没被这么落过面子的戚总裁瞬间开启熟人勿近生人接近直接打死模式,身边的人十分有眼色的匆匆退开。
他身边的低气压已经犹如实质,程天明却毫无所觉,他忙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男人怎么会生孩子的?只有女孩子们才会生出来白白嫩嫩的小孩,男人只要负责养女孩子和小孩,养可爱的男孩子也行!我就是可爱的男孩子!
他来来回回的念叨了半天,自我感觉很OK。
再看戚燃时,脸上又露出了醉酒之人常有的万事皆空的表情。
戚燃蹲到他面前,用力扯他的面皮,程天明有点痛,但还是没有动。
“敢嫌弃我?嗯?”
程天明毫无反应。
“知不知道上一个敢嫌弃我的人,坟头上的草多高了吗?”
程天明动了动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出差不多五厘米的距离,意思是:这么高?
戚燃:“……”他到底醉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