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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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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起床,头重脚轻地向老皇后辞行,老老头还在上朝,又曾嘱了我早点出发,我就没跟他辞行。从中宫回到醉月宫时,衍儿与王安已经一切备妥,我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裳,与夭夭再道了声别,便向外走去。夭夭一早上都没理我,独自霸在我床上,连早餐也没吃,我与它打招呼,跟它道别,它连哼个气都没有,直接无视,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出得第二道宫门,便见有二十来个随从打扮的人候在外面,他们躬身行礼的时候,我扫了一眼,竟一个也不认识。这样一来,我这一路过去,身边认识的,就只有王安和衍儿了。这二十来人,倒也不用名字,直接以代号相称,而所谓的代号,就是数字。但我知道,这一路由他们护我前行,他们的身手定不凡,而且估计在暗中,还有不少人跟着吧。
我坐上一辆马车,让衍儿跟着上了车,一直到出了最后一道宫门,我都没有回头,亦没有送行的人。虽说此去为了祭母,但我这身份亦能隐蔽就隐蔽,也没大张旗鼓的讲究排场。云老头昨日有给我一块令牌,说是沿途已安排好一切,若有需要与帮助,拿着令牌找地方官员或守城官兵都行。此刻我掏出令牌细看了看,不就是他灏王爷的令牌嘛,我也有醉月公主的令牌,难道有事我拿着我公主的令牌去找地方官员或守城官兵,他们还不认人了?我撇了撇嘴,反正一句话,云老头的好意也要将他当成是别有用意。
甫出宫没多远,四周便是一阵惊慌嘈杂声,马车被迫停了下来,我掀开车帘探头往外,天呐,不会这么倒霉吧,这还在修州呢,就碰到刺客OR歹徒了?
眼睛还没在这混乱的人流中找到事实真相,一个熟悉的怒吼声便传了过来,是夭夭!汗,夭夭怎么出来了?这下天下大乱了,夭夭竟然也跑出皇宫来了,它不会是追着我出来的吧?它刚才不是不理我的嘛,哭!
“你们退下,别动夭夭!”我冲着人群大喊,这些随行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紧紧护着我,而且似知道夭夭的身份,一时倒不敢动手,但周围的百姓已经很慌乱了,估计是从未见过夭夭,都害怕得紧。不过幸好现在出皇宫不算太远,所以百姓还是很少的。
我忙跳下马车,几步走至王安身边,夭夭已飞扑而至,猛冲过来的时候至我身前一个急刹车,伸出舌头就连着我眼我脸一扫而过。
“夭夭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吧。”前方一片混乱,似又有很多人从不远处赶来,大概是皇宫里的侍卫吧,夭夭怕是疯一般地冲出来,他们一时拦不住,只能一路追来了!
它明显不乐意,将一头一脖子的长金毛又甩得飞扬起来,拂过我脸颊,又软又痒,而且还让我打了个喷嚏。就是这一个喷嚏的光景,一个我不待见的声音就出现了。
“月儿!”随着这一个声音的出现,一干闲杂人等已被摒退,现场只留下我们一行人与风一般赶来的云老头和一众皇宫侍卫。那速度与效率,真不是盖的。
“父王也看到了,是夭夭自己跑出来的,与我无关。”我立马撇清关系,就怕云老头像上回一样,又将这责任算到我头上。说完我又冲着夭夭道,“夭夭乖,回去吧。”
它金色的眸子热烈地盯着我,突然转过身,朝着云老头就是一声怒吼,并作势欲扑。惹得云老头惯来冷冰阴沉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我拼命忍着笑,佯斥道:“夭夭,不得无礼。”
说完便又觉得不妥,看到云老头微抽的嘴角,我忍笑忍得胃疼,真好啊,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看到他,还能回到亲爱的龙曜国,见我亲爱的云风哥哥和结义的狐狸与清林。
“既然圣灵兽这样,就让它跟着你吧。”云老头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不由张着嘴,险些下巴掉地上。不会吧,让夭夭跟着我,且不管这一路要遭受多少惊奇的目光,老老头会同意?这是修若的圣灵兽耶,尊贵得跟什么似的,还活了几百年,万一送回来少了根毛,说不定我就得挨板子了,若夭夭有个什么意外,汗,我估计就不用回来了。
“你该明白自己的责任,要保护好圣灵兽,知道了么!”声音里有赤裸裸的警告之意。
“啊,父王,那你要多派几个人手过来。”我脱口而出。圣灵兽关系到我的小命,可马虎不得。
“呵,你身边这些人,可不比云府里的侍卫差劲,也不比……。”他话说一半,突然止了口,然后朝我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快点去吧,早去早回。”
说完率先转身,领了那些跟出来的侍卫回去。我怔在原地三秒,摸了摸鼻子,然后冲着夭夭道:“夭夭,那我们一起出发吧。”
幸好马车挺大,夭夭坐在我对面,衍儿坐在我身边,一行人复又前行。
如此,十天之后,终于到了修若与龙曜的交界。这一路在修若,倒是分外太平,一如我当初从龙曜到天青一样,在本国国境,一切风平浪静,即使身边有个夭夭在,食宿的时候由于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亦没发生什么不快之事。
进入龙曜之后,我本以为城门一关会是个麻烦,毕竟夭夭看起来太诡异,在这个不科学的地方,说不定会被当成妖怪,到时候全民共同讨伐,我和夭夭保不准就要双双落难了。而我身边本来分外有用的宰相令牌还了云风,狐狸与清林的玉佩也夹在信中,让曦岚代劳,分还给了他们,一时身边没个信物通关。没想到一路过去却是畅通无阻,我诧异地问王安,才知那日我被云老头支使去中宫跟老皇后辞行而他留在醉月宫的时候,有交给王安一块云相府的令牌。如今在龙曜,云相这一个名号,已经可以带来无限便捷与方便了。
可是,天杀的云老头居然将云相府的令牌交给了王安,而不是交给我?还有,云府竟然有相府令牌了,哎,真俗,这应该不会是哥哥的主意吧!
我不得不说,云老头真的很强大。他不仅是修若的二皇子,在修若尊贵而势大,而且在龙曜,他又化身为当朝宰相云风的父亲,也算是有一国宰相的权利。所以不仅在修若,我能一路无惊无险,到了龙曜,亦是平安顺利。直到临近龙州,我都有些不敢置信,整个人都有种恍如梦境的感觉,想起之前去天青游说的遭遇,这也太天差地别了吧,楞是连个小风波小意外都没有。
是夜在明州落脚,等得明天便可以进龙州了,我突然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觉,于是拉着夭夭唠嗑。对了,我们住的不是客栈,而是“银月钱庄”,每个银月钱庄的后面,都有一个隐蔽的不小的庭院。这一路来都是如此,银月钱庄,真是可怕。或者说,云老头的经济观,真是可怕!
“夭夭,明天到了龙州之后,你便要乖乖地留在云府了,知道了么?”如果去见狐狸,还是别带上夭夭的好,这两个都是妖孽,注定看不顺眼,到时候掐起架来,我该帮忙?他俩可都是我惹不起的啊,天怒!
话音刚落,夭夭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公主。”是王安的声音。
“进来吧,什么事?”
门没锁上,他推门入内,行了个礼,方道:“公主,张管家来了。”
张管家?虾米东东,可以吃么?天呐,我饿了。
“公主?”王安的声音里有丝疑惑。
我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冲他点了点头。他退下,稍后便领了个人来。我看到张德的时候才想起来王安口中的张管家是德叔。汗,一直叫他德叔,这好几个月未见,一时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德叔快请坐。”我忙喝住夭夭,起身示意。犹记在云府的时候,张德对我颇多照顾,尤其是在我初来乍到的那段时间,云风卧病在床,云老头又是那种态度,而他这总管对我的关照,不得不说让我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公主折煞奴才了。”他慌忙行礼道。
久别重见,开场便是如此大礼,真是有些冒汗。记得最后一记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口一个“公子”,如今我被封了公主,虽然他一直呆在云府,但这身份还是改不了的。再则,从上回张德护送我回修若,一直送到修若皇宫,我想张德也该是修若国人吧,或者一早就是近身跟着云老头,后来云老头在龙曜开了个私家后花园,带着某种野心,可他本人又不能经常呆在这后花园里,自是留下心腹替他好生看管了。
“快起吧。”我也不再坚持,虚扶了一把,问道,“德叔怎么来了?哥哥还好么?府里还好么?”
没想到他还特意跑过来,不知道是否又有什么事,或者是云老头让他过来的?
“少爷去了修若,这时候该到了。”他没说废话,直接挑重点说明。
“呃……”我一时晕了,半晌回过神来便觉得眼前一黑,不会吧,哥哥去修若干嘛?他这宰相不当了,“公干?”
张德摇了摇头,只道:“应该不是。”
这下我更晕了,如果不是公事,狐狸会同意?如果不是公事,云风巴巴地跑去修若干啥?天呐,不会是因为我吧!我哭,如果真那样,这算啥,我来了龙曜,哥哥去了修若,这不是又见不到了嘛。
“那哥哥宰相的差事怎么办?”
“少爷没交待。”他垂首回话。
“德叔,哥哥不知我这回过来吧。你派人通知哥哥,告诉他我现在已在龙曜。娘亲祭辰的事,麻烦德叔依旧按礼操办。”
“是。”
“德叔赶来,就是为了哥哥的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复又垂首道:“龙州城现在戒严,公主带着圣灵兽,不容易进城。”
“啊,戒严,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戒严干嘛?夭夭一路跟我到此,我总不可能将它扔在龙州城外,这根本不现实嘛。
“不知何故,只知不仅晚上宵禁,而且白日进出城门,都在严查。”
“云府的令牌也没用么?”这一路来都是靠的相府令牌,进龙州就不顶用了?我看着他摇了摇头,方道,“德叔,我写封信,你派人替我交给穆将军,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给狐狸送信的难度太高,还不如直接写给清林,反正效果一样。我让王安取了笔墨来,简短地写了几句,然后折好装进信封,递给张德道:“既如此,我暂时留在这里,德叔那边有了回音请即刻通知我。”
他领命退下。晚饭后我与夭夭按例在院子里散步。其它人都退到夭夭能接受的范围之外。我边走边想着戒严的种种可能性,夭夭却突然怒吼起来。汗,状况来了,夭夭会这样,肯定有生人靠近。
不过我也不是很担心,这是云老头的地盘,再则我身边的那些人按云老头的说法比云辉云耀还厉害,那应该不成问题。于是我喝住夭夭,示意它跟我一道回屋。手才碰到门,还没来得及用力将门关上,一道黑色身影疾如闪电般飞掠而来,速度快得我才眨了一下眼睛,他便已到了我跟前,夭夭连怒吼也省了,直接飞扑而上。
“夭夭!”我忙扑向它,天呐,黑衣人居然是夜风咯!而仅比夜风慢了半秒赶至的,还有云老头指派给我的编号六、八、十二,十七的四位随从。
“住手,统统退下!”我一边拉住夭夭,一边对着那四人道,然后抬眼看向夜风,“小夜,你进来。”
那四人一时没有动手,亦没有退下。我也懒得理他们,一手将夜风拉进门,然后当着他们的面便将门合上了。想想不对,复又拉开门,正色道:“你们退下,让他们住手,还有,你们虽是奉父王之命派来护我此行,但本宫身边亦不留敢逆本宫命令的人!”
“是。”他四人终于退下,我掩上门,转身便见夭夭与夜风两两对峙,气氛着实诡异。
不过我这时候也没心情理这诡异不诡异的事了,直接一手扯过夜风的胳膊,另一手揪起他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道:“小夜,你死哪去了,这都几个月不见影了!”
“公子……”这小子几月不见,脸上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死水相,我这样,他连眉毛也没抽一下,而且他还叫我公子,真汗。
“公什么子,快说,你怎么突然来了,这龙州戒严又是啥意思?”我松了抓他胳膊的手,突然很想扁这张脸,这小子我看到他都激动成这样了,他就不能稍稍表现得热情一点?
“是主子派属下来接公子的,我们现在出发吧。”
我闻言惊地松手,怪声道:“现在?出发?”
他不说话,点点头,抬眼看了眼夭夭,然后转身便欲开门。身形微动,本来一直静静呆在我右后侧的夭夭突然窜向前,身形宠大,迅速却快得惊人。夜风闪身避开的时候,顺势护到我身前,一手揽过我腰便欲硬闯。
“夭夭!”我看到夭夭扑空,转过身又向夜风冲来,张着嘴,金色的眸子异常晶亮,我忙挣脱夜风的手,上前一步伸手便去抱夭夭。它在我面前急止身影,堪堪在我手碰到它之前停下。我搂过它脖子,一边顺着它的长金毛,一边安慰道:“夭夭,夭夭,他是我朋友,他不会伤害我。”
它金眸里跳动的火焰还未熄灭,因为刚才的运动,浑重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良久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夜风,现在出发,龙州城门不是已经关了么?”
“公子不必担心,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他看着我和夭夭,惯来波澜不动地眼眸里有一抹疑惑,语气却是恭敬而平静的。
他既这样说,看来狐狸一早就有了安排,而所谓的禁严,自与我无关了,只不知为何这么急,摸黑还要赶路。狐狸这死没良心的,也不心疼咱这身娇体贵的,倒爱折腾我。我对夜风坦然道:“夭夭必得跟着我走,还有跟着我来的那些人怎么办?”
既是夜风来接我,必是去见狐狸的,可是我一时又不可能撇下这些跟着我过来的人,但要这么一大群里跟着我去,那也太夸张了!
“他们进城之后便去云府,主子在浅醉居等公子。”
既然狐狸已经将我的那二十余个随从打算进去了,那就先出发吧。与其呆在这里,还不如早点进龙州,至于到时候怎么脱身去浅醉居,再说了。
我点点头,示意夜风开门,然后攥着一撮夭夭的长金毛,示意它跟着我一道走。王安已候在门外,那些个随从与狐狸的暗卫分立两边,虽没有动手,但火药味却是够浓的。
“我们连夜进龙州,夜风,由你负责安排这一切,王安,将马车备好。”我沉着脸吩咐。王安领命下去,我示意夜风先行,然后拉着夭夭跟上。出了钱庄,只有我与夭夭坐上马车,衍儿这次被我赶下了马车,与其他人一道。
马车在夜的街道飞驰,一个时辰之后,便到了龙州城门。狐狸果然早做好了安排,城门外一排将士严阵以待,见我们行来,夜风一个飞身向前,不知说了啥,还是出示了什么信物,本来关得死死的城门沉沉打开。一行人入内,马车复又疾驰起来。龙州城内果然万籁俱静,万人空巷,连客栈商铺都是关着门的,所以马车也是就跑得格外的快,约摸两个时辰之后,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王安,你与他们一道先回云府,我还有事。”我掀开车帘,对着他们道。
“公主……”不止是王安,编号为六,这二十余个侍卫随从的小领导也开口叫道。
“下去吧。”我放下车帘,不再理外边的人。到了龙州,本来便是要办事的,云老头应该也有交待,除非他们暗中跟着,那我也就权当不知。马车复又疾驰起来,时已凌晨,不仅困倦,还觉得冷,我抱着夭夭取暖,上眼皮渐渐撑不住。
梦中狐狸那妖孽居然一袭白衣,骚包一样侧躺在我对面的软塌上,哦,不是骚包,是风情万种,狭长的桃花眼斜斜上挑看着我,勾着嘴角,对着我意味不明的笑着,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勾人。我咧着嘴看他,就差流口水了,这厮居然一手撑着他的狐狸头,一手还冲着我勾了勾手指头,随着这动作,他襟口的衣服微微敞开,这大冷天的,楞是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胸膛来。
我正待伸手将自己已然微凉的手去那看起来又白又暖和的胸膛焐一会儿,结果耳际传来一声惊天怒吼,我吓得猛坐起身,眼睛足足瞪了十秒之后才找到焦距。恢复焦距的时候才发现马车里只剩我一个了,夭夭不知啥时候又没了影,我慌忙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前方“浅醉居”三个大字在宫灯的映衬下泛着暗金红的光彩。
“夭夭!”我看到那个金色身影正与几个人一团混战,慌忙大叫,“住手住手,不许伤它,不许伤到夭夭。”
话音未落,眼前白色身影一闪,我便被拥入了一个人的怀里。身子腾空,“曦岚”,我惊叫。
“曦岚?”
天呐,居然是狐狸的声音!还有这闷骚的龙涎香,这白衣人居然是狐狸!其实本来应该就是狐狸嘛,只不过从未见他穿过白衣服,又对白衣服的曦岚印象太深刻,一见白衣人,又是以这种似飞不飞的方式出场的白衣人,便直觉地脱口而出曦岚的名字。这下死定了,几月未见,开口第一句话叫的却是别的男人名字,我死定了!
555,刚才就有梦到狐狸穿白衣服,怎么就没留个心眼留个神呢?
“大……大哥……”我结结巴巴地说道,狐狸已放下我,看这周围环境,应该是浅醉居里我的浅醉小憩,我脚一着地,忙退开三步,保持安全距离。有问题啊有问题,龙州戒严、宵禁,还有狐狸这身打扮,无不提醒我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他半眯着桃花眼打量着我,也不走近,转身轻推开门,不说话,只伸出他的狐狸爪子往里指了指,示意我进去。
我顿感头皮发麻,吱吱唔唔地说道:“大哥,我去看看夭夭,夭夭不能有事,它是修若的圣灵兽,它的命可比我值钱了。”
555,人家明明说的是事实,说的是真理嘛,为啥声音越说越小,就好象是在做贼说谎似的。没天理啊没天理,怎么会这样?
“这点浅浅不用担心,它连根毛也不会少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笔,桃花眼斜斜上挑看我,这神情,像极了刚才在马车里迷迷糊糊梦到他的样子。我听他这样说,配合着点了点头,然后杵在门外傻笑,正想着怎样才能蒙混过关,狐狸慵懒的声音又慢悠悠地传了过来,“我觉得浅浅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晴天霹雳,难道真的在劫难逃了?我立马飞扑向狐狸的怀里,搂住他脖子就哭嚷:“大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55555”
说的是事实,心里也有点小委屈,但眼泪是绝对没有的,更多的是撒撒娇博博同情,希望狐狸良心发现,当刚才啥事也没有。我知道他对曦岚一向忌讳,心思又来得个细密,神经又来得个敏感,得小心提防。
他猛地揽着我几步进屋,回身的时候微一用力,身后房门微重地合上,“砰”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我诧异地在他怀里仰起头,他却突然俯下身,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嘴唇便贴上了我的。
他的唇舌带着一种炙人的温度在我唇上辗转缠绵,牙齿轻轻厮磨着我的嘴唇,我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大脑不能思考,心里阵阵酥麻。来不及推拒,他的舌又熟练地滑入我的口中,与我的舌纠缠嬉戏,如有电流瞬间贯穿全身,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跟着那眩晕甜蜜的感觉不断飞翔。
狐狸微喘着气离开我的唇,又忍不住凑近轻啄了几下,我醉眼迷蒙地看着狐狸,一时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半晌咬着唇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双手已环上了狐狸的脖子,整个人都软软地挂在他的身上。不仅是脸,好象整个人都在燃烧一般,看着狐狸微醉的神色,我着了魔一般轻唤了声“大哥”,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似也带着一股情欲的暗哑。
他软软的嘴唇又贴上我的,比刚才更热烈更缠绵。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心跳得“砰砰”大响,一手直觉地抵在他胸前,唇畔却禁不住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狐狸蓦地离开我的唇,将我的头紧紧按在他的胸口,我浑身软绵绵,感受他胸口强列的起伏,努力恢复理智,平复自己的呼吸。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被吃干抹净,还一丝反抗的意愿都没有了。
“浅浅。”狐狸搂得更紧了,我能感受到他也在尽力平复心中的情欲躁动,半晌才又在我的头顶上方似叹息似满足又似隐忍着什么,喃喃轻道,“浅浅,我的浅浅。”
我猛地抬头看狐狸,他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爱意,深情而坚定,热烈而执着,带着一丝微微的希冀与痛意。那抹希冀与痛意仿佛在一瞬间渗入我的心,让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在泪水滑落前我用力扑到眼前人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从知道老老头答应我来龙曜的那一刻起,心里无数次幻想与狐狸重逢的样子,是激动,是兴奋,是欢喜,是开心,又或者大声质问他为何这么久没有音信?为何迟迟不联系我不来找我?可是很多事,只有自己面对了遇到了,才会知道自己会有何感觉会有何反应。一如现在,我在他怀里大哭特哭,想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牵挂、不安与猜测统统藉由这眼泪发泄出来,然后哭完,便只剩灿烂的笑容。
他没有说话,只伸手牢牢地紧紧地抱着我,一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脸来回在我头顶摩娑。待得我终于平静下来,从他怀里抬头,用哭红的眼睛瞪他,他才似松了口气般,双手捧着我的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轻道:“累了吧,浅浅先休息吧。”
“大哥……”我叫他,想着该办的事。
“先睡一会儿,醒来再说那些事,不急这几个时辰,乖。”他边说边拉着我手,走向里屋大床。
“可是夭夭……”
“它不会有任何损伤,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他的桃花眼里有认真与笃定。我点点头,不作他想,也确实觉得有些累。且不说这一路赶了半月有余,现在都凌晨了,也算是一夜未合眼了,何况久坐马车,那种疲惫,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我觉得关于这一点,自己真的很坚强。
他将我抱上床,自己在我身边躺下,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我们,然后他在被子下伸手,紧紧抱着我,让我头枕着他肩窝,与他面对面。
“大……哥……”我的脸又迅速烫了起来,汗,他刚才不是说夭夭会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么?可是眼下的情况,在我身边的人明明是他这只狐狸嘛。
“睡吧。”他低头凑近我,在我的额头深深印下一吻。我闭上眼,感受到他如羽毛般轻柔的轻吻,双手放在他胸前,很快进入沉沉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