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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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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榕身为福晋身边的一等侍女怎么可能连拿捏两个下人的本事都没有。
是以堂屋中一有人走了出来,她便呵斥出声,吓得百合和柔月慌张闭口。
“如烟妹妹怎的出来了?都是我不好,没能制住这两个丫鬟,扰到了魏格格。”石榕面露歉意,转脸又冷冷道:“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便去洗衣房待着吧!”
百合和柔月一颤,缩着头不敢再闹了。
洗衣房是四贝勒府里最苦最累的去处。冬日冷水洗衣,夏日烈日晒衣,从早到晚不得歇息,一个不小心弄破了主子的衣服还会被责罚,但凡是府里侍候的没一个想去的!
如烟暗恼,这石榕方才不管,她一出来便在她面前逞威风,正院的人实在可气!可若没有福晋授意,再给石榕一百个脸面她也不敢在主子院里这般行事。说到底还是自家主子无宠,才会被人拿捏。
心中再气,面上也不敢显露一分,如烟扬了笑道:“石榕姐姐哪里的话。我家格格已经睡下了,我出来不过是想跟这两个刁奴说几句话,不知方不方便。”
睡下了?
石榕笑道:“没扰到魏格格便好。时间还早,妹妹自便。”
话虽这么说,石榕却连脚尖都未动,笑眯眯地瞅着如烟。
如烟面色不改,上前一步,低声斥道:“格格待你二人如何你们再清楚不过,为人婢者,不守本分,不敬主子,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格格病时,不与你们计较。是福晋明察,发现你们玩忽职守,这才让石榕姐姐来拿,你们竟还敢在听雨轩喧闹,让石榕姐姐为难,实在可恨。今日出了这听雨轩,你们便同格格再无干系,日后好自为之!”
百合和柔月碍着石榕的话不敢回口,让如烟出了口恶气,还驳了方才所谓的魏格格心狠之言。
怎么能是魏格格心狠,分明是魏格格心善,加上病中精神不济才让刁奴钻了空子。此时更不是魏格格驱人,而是福晋明察秋毫,替魏格格出头呢!
石榕没想到听雨轩的丫鬟这么伶牙俐齿,话说得又快又清楚叫她只能认下这话:“正是如此。时候不早,我先去处置这两个丫头,金娥和眉芳可得再借我一会儿。”
“这是自然,姐姐正事要紧。”如烟妥帖地送走了石榕,没了人影才咬了咬后槽牙。
提着膳盒回来的庆安远远地看到如烟现在听雨轩前,忙加快了脚步,扬声道:“姐姐,可是格格饿了?”
如烟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满额大汗的庆安,她跺了跺脚,走上前去,接过了膳盒。
“你这么急做什么,快擦擦去堂屋凉快会儿吧。格格睡下了,早膳不急着用。”
庆安笑着跟在如烟身后进了堂屋,一进屋便被迎面而来的冷气吹得通体舒畅,简直要喟叹出声了。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主子都用的惯太监,别地儿不说,单单四贝勒府后院就有多少太监不能进屋伺候,一年到头都在外边站着。
原先庆安也以为魏格格用不惯太监,没想到病好了之后就让他进屋伺候了,冰盆也放在堂屋。夏日里简直是救了庆安的命,若是中暑了指不定就要挪走,病的久一点更要被送去庄子,能不能回府还是两说。
思及此处,庆安不由得点了点头,赞同起如烟常说的魏格格心善说法。
能遇到一位心善的主子,实在是让人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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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正值壮年,晚膳后两三个时辰后往往会再用些小食,又因着他向来讲究养生,小食也不会多吃,只是垫一垫肚子。
谁料今日他让苏培盛上些小食时,苏培盛却道:“爷,福晋派了人来送些羹汤,说是不打扰您办公,人在耳房候着。”
正执着卷宗的手顿了顿,胤禛道:“传。”
苏培盛退出书房,使了门外候着的王正,“去把正院的人喊来,爷要见人。”
门外数个小太监,苏培盛偏偏使了王正自然不是巧合。这是因为王正是苏培盛刚收的徒弟,正每日放眼皮子底下调教着。
“诶!徒儿这就去。”王正利索的应了声,小跑着去了耳房,叩门喊道:“贝勒爷传。”
屋里已经候着了半个时辰的月华忙往外走,今儿天热,再晚一会儿,怕是羹汤都要稠了。
“月华姐姐。”王正笑道:“随我来吧。”
月华不是一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个提着膳盒的丫鬟,因此双手还空着,见了王正便塞了个荷包,“劳烦你来喊我。”
苏培盛的自然是刚来的时候便给了,忘了谁的也忘不了他的。
王正笑意更浓了。纵使他师傅是苏培盛,又在主子爷跟前伺候,他对着正院的大丫鬟也是客客气气的,更何况还收了孝敬。
“姐姐哪里话,这边请。”
王正将月华二人领到苏培盛面前,又由苏培盛领进了书房,片刻后苏培盛便领着提膳盒的小丫鬟出了书房。
王正凑到他师傅身边,眼睛瞅了瞅那小丫鬟,小丫鬟立刻便走远了些,王正将鼓鼓囊囊的荷包从衣袖里露出个头,伸到苏培盛眼底下。
苏培盛眉毛都没动一下,手腕一挥,拂尘便拍在了王正手上,王正一抖,听见苏培盛道:“自个儿收着,拿好!”
王正嘿嘿一笑,将荷包塞好,低着头站到苏培盛身后。
书房里,月华已经摆好了带来的羹汤并点心,收拢了膳盒,立在一侧。
书桌上原来放着的东西已经被收走了,此刻只有吃食。胤禛摸着手里的佛珠,淡淡问道:“福晋有什么事?”
一般正院差人来送汤送点心便是福晋有事儿要同胤禛说,但又不算特别要紧的事儿,不然也不会让下人来传。
多半是后院的琐事。
月华垂首,恭敬道:“回贝勒爷,魏格格病大好了,今儿早还来请了安。只是魏格格身边下人侍候不当,给换了六七个。”
“魏格格。”胤禛似是想了想,才道:“病好了?”
“是,全好了。”
也不是胤禛对后院疏忽,而是这魏格格自从入府便告了病,他连人都没见过,能想起来已是他记性好。
胤禛问道:“她身边的下人跟她生病有关?”
月华回道:“多是些偷奸摸滑的,未能好好侍奉魏格格。”
“换人这种小事,让福晋自己拿主意,日后不必再跟我说。”胤禛瞥了一眼桌上的百花酥,缓了下,道:“退下吧。”
月华回去后将书房对话一一复述给福晋听,只是她低着头,看不到贝勒爷的神色。
正抄写着佛经的福晋“嗯”了声,道:“我知道了。”
王嬷嬷不禁问道:“那贝勒爷的意思是……”
福晋低笑一声,道:“今儿已经晚了,想来爷明日会去看看魏氏。至于换掉的下人……他只是不耐我这些手段,没什么。”
王嬷嬷欲言又止。想问福晋既然知道贝勒爷不耐,为何还要多这么一嘴。可看着福晋沉静的侧颜,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