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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决定(一) ...

  •   几人未说几句话,敲门声响起。

      白俊惊讶地笑:“这么快?你快去开门。”

      白俊的住处属于老城区,这个时间最是拥挤,难道是一早就在这附近?

      楚行打开门,看到那张如炭般黑的脸,刚想开口,人已经擦着他的肩膀进去了。

      周程对这个白俊不算陌生,如今看到了心上压着的那块石头开始不停地摇摆,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心里的怒气。

      为什么还要见他?被伤心还不够?难道就算明知道会难过也要过来看着吗?楚行的爱情真是执着的很啊。

      白俊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周程,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更多的是紧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想到楚行说的朋友是周总,我这里地方小,周总别嫌弃。”

      年龄差距很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就像是在面对严师时的心情,气势被压低了几分。

      周程很快收敛起自己的不快,在敌人面前失了风度才是最大的笑话,他就是要让眼前的这个小鬼看到,谁才是最好的。

      周程笑道:“你和楚行是同学?”

      白俊本就喝的有点多,周程一问,他当即打开了话匣子,点头说:“是啊,我们从小关系就好,不过我很小就出来了。以前我比他好点,现在完全追不上了。楚行是个很勤奋外形也好,只要有好机会肯定能爆火,还请周总多照顾我们楚行了,不然最后只能和我一块回去开小店了。”

      楚行重新取了碗筷给周程调蘸料,刚坐下来,不知怎么周程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他有点气,来就来了,难道让所有人都看他摆臭脸吗?将碗筷递给他,声音没什么温度:“吃吧。”

      周程心里的那团火因为楚行的冷淡而彻底烧起来,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像个得不到关注的负气孩子。他虽然极力应付了,心情却比来之前更加的差。

      楚行和白俊有说有笑,从上学一直到进入社会,不管多小的事情都能激起两人的共鸣,外人只能做一个看客,压根无法参与进去。

      白俊敬了周程几杯,周程喝了一杯就再不理会了,固执的让人觉得害怕。

      楚行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下次我陪你喝,这阵子事情多。”

      白俊点头答应:“下次你请客,不大出血可不行。”

      楚行明天一早还有戏要拍,没待多久就告辞,白俊喝大发了,送他们出来的是那个没说几句话的男友,笑的时候很可爱,也很有礼貌。

      天彻底黑下来,路灯撒下灯光,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车停在外面,两人之间隔着一臂宽的距离,谁都没有开口。

      到了家,司机道了声再见将车开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的低沉,一直到从电梯里出来,各开各家的门。

      楚行疲惫地按下玄关的灯,刚脱下外套顺势要关门,突然一股大力道撞开,霸道挤进来的人从后面抓着他,他没收住力还是在墙上撞了下,疼,但是显然身后的人没有发觉。

      “楚行,我真是小看你了,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看不上,情愿去守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是吧?混不下去回去开店,还是和那个人,既然这样,我成全你,行不行?”

      他抓疼自己了,楚行想要转身和他解释,只是周程却误以为自己已经连最起码的平静都不愿维持。

      “这么厌恶……我真是疯了,把自己变得这么下贱,追着你。”

      “周程,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程放开了他,而后快步转身离开,以至于楚行压根没看到周程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眼眸里全是阴霾,集聚在一起像一头凶恶的猛兽。

      楚行追出去,只看电梯下行,站在门口愣了愣,颓然地回去了。

      之后他拍完戏就赶回家,对面的人没有回来过的迹象,他也给赵助理打过电话,那边的态度也变得客气起来,他道过谢,之后再未打过。

      不管人的心里经历过怎样的变化,日子照常过,唯一让他开心的就是工作了。只是大冬天的泡水池子,可算是个大挑战了,哪怕冷的哆嗦,连理智都要冻没了,他咬紧牙拼着全部的力气一遍过,对别人来说是寻常事,但对他来说这是一次能让自己暖心的成功。

      这几天他没有回去,而是在最近的酒店住下来,也省得来回奔波。洗过澡出来,他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翻手机,看到一个醒目的标题:周总否认与楚行是关系最好,只是一般朋友。

      楚行心里有点难受,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开。

      “偶然认识的,挺能喝的。”

      “我不参与分公司的工作安排,应该是个人能力不错,希望有更好的作品。”

      “其他的我不太了解。”

      这些话对划清界限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现在自己所拥有的这一切不过是人家好心给与的,不追着他讨回来就不错了。本来他就是不情愿的,现在如愿了,还赚了这么多,他难道不是应该高兴的那个?可是为何……

      为什么连笑都笑不起来?

      周程彻底从楚行的生活里蒸发,即便偶尔会遇到,他也会下意识地避开,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那人众星拱月般的离开。

      楚行倒是遇到过乔回一次,一本正经地同他说:“你怎么也不回去住了?”

      楚行一脸愕然,他才解释:“也是缘分,我就是租你房子的那个人,那天物业说要检查什么东西,但是联系不到你,所以电话打到我那里去了,这不就……你和周程吵架了?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光长年龄不长心,心里年龄也就是个情窦初开,在死胡同里出不去,你要不劝劝他?我给你说,其实他没谈过恋爱,你教教他。”

      楚行笑了笑:“不好意思,乔先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看到周程正往这边走,怀里搂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瞧样子应该是个模特。

      生活环境不一样,他就是个平凡的人,不像周程有很多选择,也许他不过是个过客,而且还是玩不起的那种。他这才发现,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留存在他的脑海里了,因为不对等,所以那错乱的交集不会长久。

      拍完这部戏,他想给自己放个假。果哥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哪怕就是合约到期,也知道他一定会续约,可是这次他不想续了……

      前两天接到家里的电话,妈妈虽然东拉西扯问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但他听得出,他们在盼着他回去。马上就要过年了,只是可惜暂时不能回去。

      他不想当周程的邻居了,虽然他们也不算是邻居,托果哥转述他愿意出违约金,那房子租金太贵,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过几天他会回去收拾东西。

      果哥也没强逼着他住的道理,答应了。

      那天他回去,看着熟悉的一切,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存在脑海中的记忆却是抹不去。

      和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一个行李箱就能装满。这里所有的东西依旧那么的漂亮,唯一不合适的,大概是他。

      提着箱子出门,转身的时候看到许久没见的人,周程显然也没想到会见到他,先是一愣,而后看到他手里提着的箱子,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去外地?”

      楚行尴尬地笑了笑:“我找到……合适的房子了,这里租金太贵,我退掉了……”

      楚行的话还未说完,周程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怒气,眸子猩红像是要吃人一般,狠狠地瞪着楚行:“楚行,你他妈厉害,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我整不死你。”

      楚行嘴角强扯出来的笑还是僵住了,他点了点头,提着箱子离开,在电梯里,他看着映照出来的那个人,没好气地骂:“人家的一句难听话,你哭什么?”

      谁都发现楚行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只是没到那个份上,没人多嘴。

      程宁无疑是人生大赢家,有事业,有老婆,作为人渴望的一切,他都有了,所有人眼中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是楚行不是。

      杀青宴后,果哥亲自来接他,美滋滋地说:“这种高质量的剧一播出,你肯定能红,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可算是有回报了。明天来公司一趟,续约合同我都准备好了,放心,不会亏待你。”

      楚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果哥,对不起,我不想续约了。”

      果哥脸上的笑还没落下,就被楚行的话给炸得外焦里嫩,小徐也回头说:“哥,楚哥,你疯了?难道是别的公司私下里接触你了?这么多年,你可不能做这种不上道的事啊?”

      楚行笑着说:“没有,就是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好好的想想,到时候会联系果哥的。”

      “你脑子进水了吧?不是一直想红吗?到时候女人,票子全都来了,你现在想想,想个屁啊,放凉了,可就没那个价了。”

      楚行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有这个心思了,我爸妈身体不好,一直想我回去陪着他们,我也不喜欢这里那些不见光的东西,就算红了,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我怂,没别人那种迎难而上的劲。这次赚的钱挺多的,把我家的火锅店再扩大一下,守着我家的老摊子,我这一辈子也能吃香喝辣的了。”

      是的,一个周程压根不能摧毁他的梦,只是他自己认输了,梦想不是完全不会动摇的,他选择向生活低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决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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