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沉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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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霍遂带着武林盟主轩辕成罡离家多年的儿子轩辕若羿回到竹随坊，那个他多年未回的家。
这一消息不到几天的时间就在武林上引起轩然大波，那个曾几何时一度是人们议论的话题，公认的武林天才，高超的武术造诣。
才十六岁就已经在江湖上少有对手，傲气和野心更是无人能敌，只许一个眼神就让人觉得这孩子无人能治，但是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承他父亲的地位之时他消失了。
在烟雨蒙蒙的江南，虽然江湖中并没有人说的清是为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了解原因，从民间中。
蒙蒙细雨是江南的特色，那充满着柔美风情的水镇上充斥着鱼米之乡的幸福小调，代替轩辕成罡来到这里处理事务的轩辕若羿在这里遇上了江南首富之女。
对于唐月，江湖人并不了解，只是知道她在大唐的疆土上流传的美人之一，传奇的事都是些精灵古怪的事，让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被整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轩辕若羿在完成事务之后带着难得的闲暇心游逛江南，在灯火通明的夜中，在歌声不断的船舫上，在风声萧萧的雨中无趣的坐在船舫中看着船外的雨色，偶尔喝几杯清香缭绕的茶，无意看台上那身姿柔美的舞女。
而身边几位陪着的莽汉却看得投入，叫好一片，酒气缠身，让轩辕若羿不悦。
那份烦躁被巧妙的隐藏在狂傲之下。
喧闹的歌舞声停下，随后是一阵悠扬的筝声，清淡小曲在这雨夜中显得有些落寞却别有风味。
台上唱得是江南第一才女柳潇潇，在这风月之地有着太多的风流韵事。
轩辕若羿不在意的扫过那满是韵味的柳潇潇。美，确实是美，美的风华绝代，美的别有风味，让男人看的不由得想要独占。
不止是美，曲唱得好，琴弹的好，那魅惑的眼神，优美的动作，任谁看了都会沉沦，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妓。
虽说轩辕若羿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终究是见多识广，何况轩辕若羿对这种脂粉美没有一丝的兴趣，无趣的赏着画舫外的雨和沿河的灯色。
“公子不喜欢柳姐姐的曲吗？”稚嫩的女声，年幼的侍女笑着端着上等的紫砂茶壶为轩辕若羿满上，上等龙井温热的清香与雨水冰冷的湿气缠绕着，思绪难理。
未施脂粉的脸透着淡淡的粉色，黑色的睫毛很翘，微微上翘的唇是好看的粉色，皮肤是细腻的嫩白，黑色的长发分成两股梳理在脑后，散乱的细发在风中凌乱着，却让轩辕若羿觉得很适合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轩辕若羿收起大量的眼神不在意的回答。
那是那夜他第一次开口说话，狂傲依旧，金色的长发、犀利的眼还有那冰冷的语言和好听的声音是唐月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唐月露出一丝伤脑筋的表情，“可是我觉得很好听啊。像我就唱不出那好听的曲子。”
那份不识人心的纯，要被怎样细心保护着才能保持到现在。
这样的想法让轩辕若羿有些错愕，但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他早已察觉那柳潇潇一丝紊乱的音色和暗自注视在这的眼光，四周的侍女更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在打量唐月的双手若凝羊脂的肌肤，看也知道不是个经常做粗活的人。
扬起一份坏主意，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浮现，带着一份魅惑的邪气.
放下杯，用手抵着下颚，好看的脸上满是狂妄，因为练武而骨骼粗硬的手勾上唐月的下巴拉向自己，“那你会什么？”过近的距离充斥着暧昧。
一阵破音，拉回了所有的注意力。
不满的轩辕若羿看向台面，柳潇潇紧张的站起身，“公子，请住手。”
犀利的眼扫视着柳潇潇，再扫过唐月青涩的慌乱，冷哼的放开了她，“别扫兄弟们的性质。”话一出口，让原本冷下的气氛再次欢腾。
柳潇潇看着轩辕若羿放开了唐月后才再次坐下，重新唱着小曲。
知道收工都相安无事。
下船舫的瞬间，轩辕若羿扫过得体的柳潇潇，从背脊透出的寒意让她战栗，浓烈的不安环绕着。
果不出然，才短短的两日两人再次相遇。
晴朗的天，有着清透的蓝，白色的云像棉花一样的软。
经过了几日的云雨日，城中热闹不已，唐月早早的到枫榄院找柳潇潇，等着柳潇潇低调打扮后出门游玩。
愉快的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看着胭脂水粉发簪首饰还有零零碎碎的玩意。
唐月一手拿着一根糖人一手拉着柳潇潇穿梭在人群之中，突然之间又跑向另个摊子认真的看起来。
累坏的柳潇潇无奈的陪着，稍稍的喘口气，意外的看到对面的茶楼上那份熟悉的金发。
轩辕若羿无所事事的坐在茶楼二层的窗边，看着人群偶尔喝两口茶，意外的看到唐月跑在人群之中，自然也与柳潇潇的目光对上。
“柳姐姐，这个簪子好漂亮啊～”唐月迟钝的拿起一只漂亮的簪在柳潇潇的发上比了比，又拿起一个插在自己的发上，“这个好不好看啊？”
那一个回眸一个笑容都让轩辕若羿看的清晰。
柳潇潇也清楚的看见轩辕若羿注视唐月的目光，急急的拉着她想离开，却让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拉扯的时候唐月对上了轩辕若羿那带着笑意的眼，“轩辕公子～”
元气的打着招呼，惹来不少人的侧目，还有柳潇潇的无力。
轩辕若羿不自觉的浮出一丝笑意，“上来。”明明是命令的口吻，唐月却没有一丝的在意，不顾柳潇潇的反对放下漂亮的簪子上楼。
“轩辕公子，好巧哦～”唐月一路笑着同四周的人打着招呼，一路走来。
轩辕若看着那份元气淡然的笑着，“那是什么？”看着唐月手中的糖人好奇的询问。
“啊？”唐月看着手中的糖人，再看看轩辕若羿，满是疑惑，“轩辕公子没见过？糖人啊～很甜的啊～吃不吃？”
不客气的伸手，“我还没有吃过哦～翠坊的糖人是最好吃的，甜而不腻，很出名啊。”唐月才坐下就喋喋不休的介绍着，看到轩辕若羿淡然的喝了口茶，没有说一句话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多话了……”
“不会，我想听。”轩辕若羿不在意的开口，顺手拿了新的杯子倒上一杯给唐月，“姑娘若是先自我介绍一下会更好。”
柳潇潇在一边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轩辕若羿的礼貌是她的意料之外的。
这样全身都充满着狂傲的人居然可以这样的温柔，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唐月一愣，“没有说过吗？”看见轩辕若羿愕然点头而小小的尴尬，“在下唐月，让轩辕公子见笑。”
“江南首富的唐家六小姐啊。”轩辕若羿没有一丝意外的样子，依旧安然的泯某茶润喉，好看的金眸扫过不自然的柳潇潇和疑惑的唐月，“早已听闻唐小姐的美名在外，昨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哈哈。”知道轩辕若羿口中带着一丝戏虐，唐月只是傻傻的笑。
反是柳潇潇却不满的起身，“轩辕公子，月儿只是好玩，你何必口出恶意，再者昨日公子对月儿的不敬没有追究已经是客气了。”
被反驳的轩辕若羿皱眉，看向她。
柳潇潇清楚的看着轩辕若羿不动声色的用手抵着额，巧妙的用金色的长发和手挡住了唐月的视线，金色的眼中闪着阴晴不定的光，紧泯的薄唇透着王者的霸气，是杀意是不容反抗的狂傲。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握着茶杯的手泛着冰冷，她相信这个男人可以轻易的杀了她，甚至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柳姐姐，轩辕公子没有恶意，请不要这样说话。”唐月并没有察觉，迟钝的开口。
柳在一起的细眉，伤脑筋的表情，让轩辕若羿的心情烟消云散，“无妨。”
不知不觉间，茶馆内的人越来越多，前来与唐月搭讪的人不断，却也不少的人被轩辕若羿的冷漠给冰冻三尺。
借着嘈杂邀请着一同午膳，结下数目不小的账单，又顺水推舟的让唐月做下半日的游行导游。
任由精力旺盛的唐月在大街上带着路，惬意的赏着这满是江南风情的景色，品着这花样繁多的香甜糕点名吃。
一路上也见到唐月和不少人打着招呼，其中高低富贫各个层次的人都有，从富贾豪商到三道九流甚至连平民衙役都有，可谓是左右逢源。
这样的人中也不缺乏对她有好感的男人，看到轩辕若羿时的脸色也异常难堪。
即使有这样的插曲，游玩依旧很欢快。
“公子身带烽雷鞭想必就是江湖中人称雷少轩辕若羿的轩辕公子吧？”苍老有力的声音传入轩辕若羿的耳中，吸引了他的注意和戒心。
望去是一位老者，身着白色挂衫，看似落魄却拥有如此好的眼光，被称为雷少也不过短短两年，况且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个简单人，必定熟知江湖事。
看到轩辕若羿的警戒而浅笑，老者慈祥的看向他身后选质着脂粉的唐月，“轩辕公子莫急，先听听老朽说的是与不是。”
短短的停顿，抚恤着莹白的长胡，暗示的让他放下手中戒备的精刀短刃，让他少安毋躁，“月姑娘是个好姑娘，老朽曾为月姑娘看过手相，月姑娘在遇到她的良人前享有荣华富贵、生平安康，但是之后将是多灾多难、体弱多病，一生都为情所困，得不到安康幸福。”
老者道出的言语让轩辕若羿不悦的皱眉，却耐着性子听着，虽说江湖人并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但还是听了。
这样的耐性，让自己惊了一把。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公子愿意收起狂躁的心，带着月姑娘过默默无闻生活便是，到时候天意自然会帮你们过了这关。”老者不缓不慢的道出解法，脸上依旧挂着暖暖的笑容。
“你是说唐月将是我的妻？”再度恢复处变不惊的神色，闪着光的眸子盯着浑然不知的唐月，不可一世的笑，金色的发在阳刚下闪着刺目的光晕，“命是我自己创的，不是天。”
此等狂傲容不得天地，心中野心勃勃，是福是祸无人知。
老者只是摇头无奈的笑，“公子不信也无所谓，将来的日子定有改观。”
一句话刚说完，轩辕若羿还在思绪那话中之意，右手就被一双温软的小手抓住，“仁爷爷在帮轩辕公子看相吗？”唐月嫩嫩的声音介入其中。
仁侯点额，“是啊，公子的面相看是有雄心壮志之人，但是是个走不出情字的痴情人。”
“是吗是吗？”唐月听着仁侯的话好奇的盯着轩辕若羿那张好看的容貌，“那轩辕公子的夫人必定是有福之人咯。”单纯的笑容绽放着，让轩辕若羿的心不由一颤。
拿着包装好的东西走来的柳潇潇不明所以，看着两人奇怪的气氛，但是在看到仁侯满意之色后有些意会，只得叹气。
就是那个人将会带着月儿漂泊一生吗？也罢至少不会让她想起另一个无情人了。
只要她不再为那个人独自暗泣，什么都好。
“那我替我不知何方的夫人谢过唐姑娘的美言。”忍不住搭腔，刚刚的犀利不在。
这样的话语惹得唐月直笑，“真的啊，仁爷爷是我们城里城外出名的神算，天下第一，奇准无比，只算有缘人哦。”
“月儿啊，公子是外来的客人有没有让公子尝过我们这的蓝枫堂？别尽说那些没有的事。”仁侯开口提点闹腾的唐月，受不起这俗号。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惊得跳起，忘了闹腾，匆匆的与仁侯道别就拉上两人跑向城南。
跑过了几个街，远远的就看见一家小小的店铺前人满为患。
“到了到了，就是那里，蓝枫堂，人还真多，排队吧。”乖乖的跑进队伍之中。
枯等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要进入店铺之中。
此时，对面的酒楼传来吵杂的争吵声，一坛酒被粗暴的扔出，吓得众人散开。
“唐月！”轩辕若羿没来得及运气，只得推开离自己较近的柳潇潇，却来不及救不知如何反应的唐月。
慌乱之中将唐月拦进怀中，单手护着她，另一手挡住了沉重的酒坛。
一瞬间，坛子碎成千片万片，醇香的好酒洒了两人一身。
“轩辕公子，你的手！”没有想到被救的唐月惊慌的拜托那胸膛，顾不得一身的酒气担忧的扫视着同样湿漉的轩辕若羿。
蓝色的粗衫印出一片殷红，混着酒水蔓延在手上，滴落在地上，洒下点点血花。
触目惊醒，让人慌神。
凡是轩辕若羿面不改色，按着伤口隐忍着灼辣的疼，“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
“这么多的血，怎么可以说没事！”慌了神的唐月带着哭腔，不满轩辕若羿的无所谓吼着他。
多少年没有被这样的训过，被这样的关心过。
轩辕若羿几近冷漠的心有些沉沦，定定的看着为他着急的唐月，有着一丝想耍弄的她的意念，这样的坏心眼是从没有过的，让自己不小的惊讶。
好在被推到一边的柳潇潇虽然慌却还算镇定，提醒两人去医堂。
看着唐月熟门熟路的到一家古风而简陋的医馆，小小的厅堂中满是草药香，柜台后的一个小伙计笑脸迎来，“月儿，少爷今日出诊不在，不过心情似乎不错啊。”
“不是的，我朋友的手被伤着了，流了好多血。”焦急的出了满身的汗，额上的碎发粘结在一起，失去了早些的精神。
小伙计好奇的看看因为疼痛而沉着脸的轩辕若羿，刚刚的嬉闹被驱散，换来的是惊吓。
但是，唐月一脸焦急的样子和轩辕若羿满手的血迹让他不敢怠慢，立刻叫出了一位儒雅风的壮年男子。
一袭白袍煞是好看，温软的声音仿佛麻沸药一样，麻醉了浮躁的情绪，四两拨千斤的安抚了唐月，同时也诊完了伤口。
从清洗伤口到药敷到最后的包扎，一切都井然有序，只是唐月一脸愁容然人不悦。
哄也不是，骗也不是，那壮年更是挂着惯然的笑容无所谓的样子开着方子。
本就不懂如何安抚人的轩辕若羿，如此低声下气却不见唐月对他的转变，顿时怒了。
甩下冷冷的脸，臭脾气一上来就甩下一句话离开，独自留下唐月一个人傻傻的呆在医堂中。
才出门就遇上一位身着火红长衫的黑发男子，与厅中的白衣壮年有着几分的相像，但是多了一份冷漠。
轩辕若羿扫过对方轻身的步伐，暗晓对方精通轻功，功夫定是了得。
对方也只是意外的扫过他，礼貌的点头便转身进了医馆。
看着对方进入馆中，又看见唐月匆匆的追了出来而负气的离开，但他知道唐月一定会来找他。
早些还晴朗的天飘了细细的雨，江南的天果然易变，不似中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沉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