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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趁夜·探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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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曰和宫定欣均是不解的看向沈郎中。
“白公子,哦不,是白小姐要做母亲了。”沈郎中说道。
“你说什么?!”白子曰和宫定欣几乎同时惊叫道。
沈郎中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是说,白小姐没有生病,只是腹中有了孩子,所以吃食上就多了些,不过好在她向来身体好,倒还没有其他害喜的症状。”
“你是说我…怎么会?”白子曰还没有缓过神来。
“怎么不会呢?难道白小姐真把自己当成了哥儿,一时间转换不过来了?不过,你往后啊可别再像从前那般胡闹了,如今胎还未稳,一则是不易对外说,二则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稍有不慎便会生出些危险来,像今日这般爬到书上去,往后可要注意了。”沈郎中嘱咐道。
白子曰慌乱之间,突然就生出些后怕,舌头瞬间都像是打了结似的:“我,我,是,是啊,想想这些天,我又是骑马又是射箭,又是捕鱼下水的,还,好好,还好,没事。”
宫定欣笑着说:“现在知道怕了?要是让你们家王爷知道,他怕是也要悔得肠子都青了,娇纵着你。”
“那还不是你拉着我去玩,你也有责任!”白子曰嬉笑着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以后得注意了,沈师哥,就麻烦你把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写下来,我一定按照上面说的去做,照顾好我这个大宝贝。”宫定欣回头对沈郎中说。
“不过我还是要多嘴一句,一来,孩子的父亲现在何处?白小姐成婚了么?这孩子的事也是大事了,让宫将军一个没有经验的人照顾怕是也不太妥帖,二来,如今月份尚浅,还未到显怀之时,旁人的眼睛还可瞒的过去,但等日后肚子大起来,若还在宫城府上,亦或是在都城中行走往来,怕是这‘白公子’的身份就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了。”沈郎中说道。
“师哥放心,子曰不是胡来的人,她已成婚,只是有诸多原因不便告知,所以一直以‘白公子’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宫定欣回道,转而又看向白子曰:“不过师哥说的甚是,这件事确实应该第一时间告知你夫君,至于其他问题,我们还有时间,倒是可以慢慢想,说不定到那时候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如何迎刃而解?你们已经有了什么计划?”沈郎中问道,问完又觉好像是失言了。
“师哥不必见外,其实还有件事,没来得及跟师哥说。”宫定欣看了看白子曰,说道。
“你说,何事?”
“我,我过些日子可能就要成婚了。”
“你说什么?怎么?”沈郎中明显神色之中满是惊讶。
“就,也是前不久的事,遇到了喜欢的人,便就如此了,而且,过些时日我应该也要被王上派往边境渡城,到时子曰应该也会离开,所以你刚才说的后面的事,或许就会迎刃而解。”
“渡城,又有了民乱?需我一同前往么?”沈郎中回道,话语之间却跳过了‘喜欢的人’这件事。
白子曰在旁边瞧的真切,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用!到时我未婚夫会一同前往,师哥不必担心。”
“未婚夫…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沈郎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全无活力,与方才判若两人。
“上次的围猎的时候,王上答应赐婚了,如今南月的使臣也快到了,不过婚礼应该还早,但到时,师哥一定要来啊。”宫定欣说的坦荡,没有扭捏,也不带任何旁的情感。
沈郎中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低声应着:“应该的,自是会去…”眼睛里却全无了神采。
瞧着气氛一瞬间落到谷底,白子曰赶紧找了话头说道:“我的事还要全依仗沈郎中了,我与我夫君定万般感谢。”
“白小姐不必如此,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安心养着,切莫再大意就是了。”沈郎中回道。
言罢,便收拾了家当,提笔写下方子和注意事项,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宫城府。
离开时的背影多少看着是落寞了些。
“沈郎中是个好人。”白子曰站在府门前感叹道。
宫定欣笑回道:“这还用你说?”
“我是没想到,他把喜欢你的心藏了这么久,不过,他这样的好人,会遇到比你更好的姑娘的。”白子曰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回去。
“你哪只眼睛瞧出来他喜欢我了?我们只是纯粹的师兄妹关系,别瞎说!”宫定欣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驳道。
白子曰摇头叹气。
奈何佳人是个木头!
是这么说吧。
错付了错付了。
“你当我没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慕九渊?”宫定欣问。
白子曰想了想:“刚才头脑发热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告诉他,可回头又琢磨了一下,好像又不太好,如今他回去北翟也有些时日了,但近来也未有大动静,我怕我这边的消息会绕了他的心绪,惹出些不必要的事端,他总是在我的事情上会沉不住气。”
“此话倒是不假。”宫定欣认同。
“过些时日吧,反正近来我们这边也都一切安好。”
“好,都随你。”
半月后,南月使臣抵达东燕,东燕王在宴席上允诺两个月后待宫将军打理好都城事物,便安排她前往渡城,待渡城稳定,婚礼就在那举行,到时东燕王会亲自前往出席。
事情如预想中一般,没有任何变故。
等送走了使臣,再过一月有余之后,北翟却迟迟没有消息。
白子曰一直强忍着没有惊动暗卫,可宫定欣瞧着着急,便遣人去边境打探消息。
这日,宫定欣一身校场操练的服侍还未更换,就匆匆回府去寻白子曰,来时气喘吁吁,像是紧急万分的模样:“子曰,不好了。”
原是,派去打探的人带回消息说,北翟六王被北翟国主下令暗中处死,但坊间传言此事由九王亲自行刑,六王死前最后一搏,与九王对峙之间,不知从何处得了匕首,于胸口偷袭成功,九王重伤,思修主持亲自医治三日三夜,才从鬼门关将人救了回来,却是至今没有恢复神志。
“这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平安来接我的,他不会有事,一定又是什么计谋,我才不相信呢。”白子曰嘴上一直否认,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要不是宫定欣及时将其托住,怕是直接就摔到地上去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眼下我多方打探的结果都是如此,今日,王上来校场之时,言语之间也偶有提及,北翟国主因此事深受震动吐血不止,恐真的时日不多了。”
“难道是有人想借六王之手害九渊,好同时逼迫北翟国主?”
“北翟国主子嗣众多,谁都有嫌疑,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宫定欣说道。
白子曰只觉自己全身无力,神思慌张:“暗卫,暗卫。”说着,便打开了房门喊道:“我要找青竹子。”
随即,暗卫便出现在眼前。
宫定欣一脸惊讶,原来白子曰身边一直跟着人,却从未露出任何马脚,连她都没发现过。
“去找青竹子,询问王爷近况如何?我要实话。”白子曰说道,暗卫应声,随即消失。
“子曰,你一定要沉住气,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也要多想想。”宫定欣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白子曰不语。
三日后,在白子曰的焦急等待中,东燕宫中和暗卫同时传来了消息。
宫定欣说,北翟国主崩逝,遗诏却不知所踪,朝中暗流涌动,怕是要出大事。
而暗卫则带来了慕九渊的亲笔书信,上面说他一切安好,让白子曰安心待在东燕,不许妄动。
信被烛火点燃,燃烧殆尽。
白子曰对宫定欣说:“我要回趟北翟。”
宫定欣大惊:“你在说什么胡话?北翟如今这般乱世,稍有差池便不知明日,慕九渊既让你留在这,自是有他的安排,你如今更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了,怎么能说风就是雨,就是再担心,也不应冲动而为啊?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跟慕九渊交代,如何与你哥哥交代?”
白子曰落泪:“你不知道,他越是说没事,就越是有事,他以为他瞒的很好,可我在暗卫身上闻到血腥之气,此番回来一定十分艰辛,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趟北翟,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子曰,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便叫人将你关起来,我定是不会答应你离开的!”宫定欣说着,隐忍着泪水,起身准备离开,可不过一瞬,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后脑勺吃痛,便失去了直觉。
阿英将她扶住,和白子曰一起把宫定欣抬到了床榻上。
“小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小姐这次一定不要将我丢下了,我如今是可以保护好小姐的。”阿英含泪说道。
白子曰点头,随意收拾了几件行囊,带上防身的匕首和短刀,两人便趁夜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