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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修) ...

  •    林媛感觉额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勉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周围明显不是她熟悉的办公室的布置,房子逼仄,屋顶墙角带着漏水的痕迹,糊在墙面上的报纸晕开,一层层的发黄,带着强烈的年代感映入林媛的眼帘。

      林媛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支撑着身子从土炕上下来,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块大镜子前。镜子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龙凤镜。

      镜中照出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头发干枯,扎着两个土气的辫子,额头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布。唯有一双桃花眼,沉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林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粗糙的感觉,和自己细腻的肌肤完全不一样。

      挂在一旁的月份牌上显示着1991年。

      林媛闭了闭双眼,没想到她竟然回到了十三岁的时候。

      窗外的风呼呼的刮着,门窗透风,吹来一股寒意。门外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建明,这到底是你的亲闺女,你就真的打算这么一点也不管了?”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门外的声音更加的怒了,开始骂了起来:“这么些年你再外面一分钱也不往家里捎,我们也没说什么,又不是养不起两个老的,现在你亲闺女念书你都不帮着想办法,我看你的心肝是黑透了。”

      “……儿子又怎么样,我看你是被迷了心窍了,为了儿子不顾闺女,你看看你儿子过得什么日子,你闺女又过得什么日子,现在头都磕破了,你连回来看一眼都懒得回,你这也是当了个亲爹!”

      林媛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正在打电话的人见林媛出来,愣了一下,也不说话了,对林媛和蔼的笑道:“三妮怎么起了?头还疼呢吧,好好躺着,你大娘在灶口给你做吃的,等会就吃上了啊,先回炕上躺着吧。”

      林媛摇了摇头,走过去接过了电话。

      早在听见林建国喊林媛的时候,电话里的人就已经不吭声了,林媛拿起话筒,还带着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声“爸。”

      电话那头,林建明听着好久没见过的闺女的声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刚才和大哥说的话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听见了多少……

      沉默了一会,林建明才开口道:“三妮啊,你怎么那不听话,不是说让你在乡下呆着,等着风声过了,爸妈就把你接回来。你现在闹,你弟弟怎么办?生了二胎要交那么多的罚款,计生办的人是要来家里砸东西的,到时候赔了钱我的工作丢了你就开心了?”

      越说林建明越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把大女儿放在乡下是应该的,对着林媛说话的音调也高了起来,连在一旁的林建国都能听见。

      “你爸这人简直是……”林建国听不下去,从炕上伸手想要将电话接过来,林媛轻轻闪开,对着大伯摇了摇头。

      听着电话那头依然不停的说着,林媛心渐渐的冷了下来,对着电话声音沉静道:

      “爸,你放心,我不回去了。”

      林建国一听这话,有些急了,这妮子,怎么一生气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这要是不回去,念书怎么办?难不成真在村子里当个村丫头?林媛看到大伯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抿了抿唇打算之后再解释。

      林建明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接着想明白了立马笑着道:“这不就是了,想通了就好,等着风声一过,爸就把你接回来,你就在老家好好呆着,丫头片子什么的也不用念那么多的书,你看看农村哪里有丫头念书的?等着你弟弟将来长大了,靠你弟弟……”

      林媛打断他的话:“爸,我是说,我再也不回去了。这么多年我也是看明白了,你不想要我那就算了,我也对你们没什么感情了,这么多年都是大伯一家养着我,你哪天找个时间,把我的户口落到大伯一家吧,大伯家没有孩子,我将来就要给大伯大娘养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林建国在一旁听着,眼眶渐渐的红了。他的这个侄女,最是要强,自从被他二弟送来之后,虽然没说一句委屈,但是一直是记在心里想要回家的。这么多年对他们一直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这孩子现在竟然有了这种念头。

      不管是不是孩子的一时之气,他心里都是感动的,只要孩子知道他们的好,记得他老两口就行了。

      林建明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羞,自己的闺女要给自己亲大哥养老,这像什么话,丫头片子果然都是没良心的,在外面几年,连亲爹娘都不认了,认别人做爹,要么说当年他非要个儿子是一点也没错……

      “这都是谁教你的?当年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你现在就和你爹说这话?没良心的东西!”

      没等林建明骂完,林媛便冷笑道:“爸,你不想要我回去,又不让大伯把我记在名下,什么便宜都是你占了?难不成现在让大伯养着我,将来你老了我再给你养老?将来弟弟大了,再等着我用彩礼给他买房子?”

      林媛话说的讽刺,听着林建明也一阵阵难堪,被林媛气的说不出话来。

      “爸,就这样吧,你找个时间把这件事办一下,这样你也不用牵肠挂肚的要等着风声过去了,我就安安心心的照顾大伯大娘,我们谁也不耽误谁。至于上学,我自己在村子里照样有学上,用不着非得上城里的,我们关系也就断了吧。”

      说完,林媛也没等林建明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建国看着林媛这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反应,惊在了当场。三妮每次虽说不想家不想家,不着急回去,但是每次建明来电话的时候,都悄悄凑到房屋后,听着电话的响,见她爸不找她,自己就悄悄的回去,闷在被子里哭,第二天眼肿的吓人。

      他媳妇心疼小侄女,总是哄着疼着,但是家里实在是条件差,哪里比的上城里,现在孩子连念书都麻烦,户口不在这,不能念村子里的学校,城里的她爸又不让去。孩子不知道怎么听到这件事的风声了,心里闷上山去帮着她奶锄地,没想到一个走神从山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山沟里,把头摔破了。

      没想到这一次醒来,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变了,更刚强了,直接要和她爸断绝关系。

      林媛抬头,见大伯愣愣的看着她,朝大伯笑了笑,眼前却渐渐的朦胧了起来,眼泪忍不住的就落下来。

      大伯,我回来了。

      林建国见林媛哭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大手慢慢的抹去了林媛脸上的泪珠,笨拙的哄着:“三妮听话,大伯再给你想想办法,这个学大伯一定让你去上,不哭了啊。”

      林媛抹干眼泪,确实摇了摇头,对林建国道:“大伯,我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我不去城里上学了,我就在村子里,我就当你家的闺女了,将来等我出息了,我要带着你和大娘去城里,住大房子,给您俩养老。”

      见林媛说的认真,林建国也笑着点头,“好好,我们三妮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大伯大娘就等着沾三妮的光了。”

      陈玉梅进门,见爷俩正笑着,嗔了他们一眼:“一个两个的,都傻愣愣的。老屋的饭做好了,我们的我给端过来了,三妮这就准备吃饭吧,大娘给你做的好吃的,好好补补,过几天好上学了。”

      听见上学这两个字,林建国顿了一下,看了眼林媛,也没在这就和媳妇说刚刚的事,叹了口气开始吃饭。

      林媛看着大伯的腿,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当年矿难,大伯出门帮着救人,结果把人给救出来了,自己倒是被砸断了两条腿,这么多年就躺在炕上养着,花的钱如流水一样。本来爷奶给大伯一家开了一间小卖部,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自从大伯病了之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林媛看着桌子上脱落的红漆,开始缓缓的整理自己的回忆。

      她爸重男轻女,自从知道她妈又有了一个之后,就直接把她送到了乡下老家,对外说是她身子不好,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要在老家养着。这样也不耽误他生二胎。

      林媛一直被大伯接在他们家,大伯没有孩子,把林媛当成是亲闺女养着。

      后来家里越来越穷,林媛长大念书又要花钱,林媛的户口还不在村子里,实在是没办法,大伯只能打电话给林媛她爸。

      林媛在心里冷笑一下,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去成城里的学校,她爸咬死不松口,就是不让她回去,连钱也不给她。没办法,大伯只能让三叔帮忙,找人,送礼在村子里的学校办了个借读。

      林媛成绩不错,中考的时候考到了大城市的重点高中,自己又争气,平时学习一点也不放松,一直到最后考到了名牌大学,进了大公司有了名头之后,那时候她爸妈才想起有这么个闺女。带着她弟弟来,想要让她能不能介绍她弟弟给她上司认识。

      那时她弟基本上什么也不会,在家里游手好闲,林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没想到她爸妈当场就翻脸了,说是没她这么不孝的女儿。

      林媛感觉真是好笑,他们什么时候把她当闺女了。她一直是被大伯一家养大的。

      “三妮想什么呢,都入了神了。”

      大伯母往林媛碗里夹了点菜,林媛的思绪被打断,抬头朝大伯母笑了笑:“没想啥,发呆呢。”

      林媛看着桌子上简单的菜色,这已经是家里的好饭好菜了。林媛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记得这个时候,大伯的病好像又严重了一次,大伯母那时候没办法,只能把小杂货铺给卖了,给大伯治病。

      现在,正是大伯母卖铺子的前一个月,她一定不会再让那些事情发生的。

      吃完饭后,林媛躺在炕上,正想着日后怎么能让家里更好过一点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机械的男声:

      “扫描宿主状态……”

      “完全吻合……”

      “宿主位面稳定,精神力强大……”

      什么鬼!林媛皱起眉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绑定成功!”

      果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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