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编辑部的故事》绘花猫

18、猪队友

　　在叶幺看来，鲜花榜作假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并且被挑明，那就是要抓住典型来打压一番，然后碰出一个新的有实力的文士，让那些恃宠而骄几乎骄傲到自己不知道几斤几两的那些人知道仙居社的态度，这样才有利于文士队伍的稳定和仙居社后续的发展壮大。

　　但他当然也明白杨丹是怎么想的，杨丹想要的，是鲜花榜带来的繁荣，他想要的就是有人无休止地为了他们爱的文士砸鲜花，因为只有这样，鲜花榜所带来的银钱才能源源不断。这一丁点的作假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毕竟小小的作弊，甚至带来了更多的效益和攀比，只要后续有更多的鲜花进账，他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于是杨丹选择了直接去安抚元素素，并且他几乎能猜到，他这边安抚了元素素，元素素的拥护者一定会与年月月的拥护者相互之间再争高下，那边年月月一定会心存不甘，接着他们两家之间也一定就是继续攀比式地继续在鲜花榜上大肆砸钱。

　　不过是要在他们两家之间玩弄一个手段，最后再掩饰一下自己的鲜花榜出了纰漏。

　　叶幺当然看得明白这一点，于是他直接就冲到了杨丹面前拍了桌子。

　　“如果你要闹到元素素和年月月两边不可开交，那好，我把曲部也全部交给你，水仙街坊那边的事情我全部不管了！”叶幺居高临下地看着杨丹，语气嘲讽，“张晶跟着我回这边来，你让你的人过去接曲部！”

　　杨丹没料到叶幺就这么冲上来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想接曲部吗？说实话，却是有那么一点想的。

　　现在水仙街坊那边，文曲部，账房，还有他杨丹，三方一起在那边共事，三方都有怨言，互相都指责过另外两边办事不利——并且他早就想把叶幺手里的文曲部的权力再分一部分到自己手中……

　　可他现在敢接吗？却也是不敢的。

　　他想要把水仙街坊那边全部纳入自己麾下，可他也明白曲部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只有几个说书小郎和一个张晶，看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每天对着书稿在台子上面说给人听……这背后的悉心安排还有在众多文士当中的平衡，他自认为现在的他还有他手下的这些人，是办不到张晶这么好的。假如叶幺把曲部丢给他，就必然不会让张晶留下，到时候便是个烫手山芋，让他接不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杨丹脑海里面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好讨好地向叶幺笑了笑：“幺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鲜花榜的事情，还是要先平定下来，不管是年月月还是元素素，要让他们不闹腾了，我们才好继续处理呀！要是像之前那样总是争执不休，倒是让其他的文士看着也是心中颇多想法，你说对不对？”

　　“那你今天所为，就是让这场原本应当冷处理的事情，反而闹得不可开交了。”叶幺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不想管你要怎么处理你的鲜花榜的问题，但如果你一直要插手到我们文曲部的文士身上来，就别怪我去洞庭公那边去闹个痛快了！”

　　杨丹噎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但叶幺已经转了身，看着意思就是要直接去找洞庭公说理。他急忙起了身，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把就把叶幺给拉住。

　　“幺妹，这个事情如果是我这边没处理好，你也帮忙我参详一二。”杨丹放软了姿态，“毕竟我们也都是为了仙居社好呢……”

　　叶幺甩开了杨丹的手，示意张晶先下楼去，然后才看向了杨丹：“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今天这个事情，你自己去水仙街坊出面安抚，我让张晶这就带着说书小郎下台子来，你什么时候安抚好了，我们文曲部什么时候开始上工！”

　　说完，叶幺也懒得等杨丹再说什么，便也抬腿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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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幺懒得去想杨丹想怎么解决问题，各人自扫门前雪，他文曲部还一脑门子官司，他可没心思去管杨丹是死是活。

　　回到二楼，他拍了拍手，让大家都看了过来。

　　“昨天已经说了，从现在开始要推新文士的新作品，曲部今天全部回三桃李街坊来。”叶幺看了一眼张晶，“等会儿我们一起开会，准备一下从明天开始的新作品编排顺序。所有涉及到鲜花榜上有问题的文士，一个月内作品都不能上台演出，包括完结作品和正在创作中的作品。”

　　这话一出，倒是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不过方才大家都已经听说了楼上杨丹的神来之笔，这会儿听叶幺说出了这样的决定，也便不意外了。

　　“那如果元素素他们还闹怎么办？”一个人弱弱问道。

　　“闹什么？自己作假了还要闹到人尽皆知？”叶幺反问了一句，“这件事情，谁作假谁心虚，他们要是真的敢闹，就不用多想直接把账房昨天拿出来的证据贴出去给他们看个明白。”

　　“可以，我们马上把手上新文士还有最近的新作品进行编排，和曲部一起准备好新的顺序，从明天开始调整。”金露露思考了一下，便先应了下来，“今天不去水仙街坊那边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做好。”

　　张晶也点了头，道：“我马上就让人过去把人都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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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文曲部忙碌起来，叶幺拉着袁树又商量了一番什么，便自己先出去了一趟。

　　袁树便带着宋姣妍和罗方一起出了仙居社，往外走去了。

　　春日渐暖，在大太阳底下走，是让人感觉到有些燥热的。

　　袁树撸起了袖子，又拿着扇子挡太阳，一边走路一边说道：“我们这会儿先去一趟幽云印社，今天和幽云印社的人说好了要去谈雨铃霖的那个八十册的话本的事情，罗方正好也了解过这些，今天要是发现什么问题，你就及时提出来。”

　　罗方点点头，他之前也在印社打工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来京城。不过在哪里的印社打工无所谓，这全天下的印社都差不多，说辞也都类似。

　　袁树又看向了宋姣妍，笑道：“焦焦就跟着听一听，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当场就问。”

　　宋姣妍愣了愣：“这样可以吗？会不会显得我特别蠢啊？”

　　罗方忍不住笑起来了，道：“没关系，如果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都能听出问题和猫腻，那就说明这里面有更多的问题了。”

　　“但如果是很专业的问题怎么办……”宋姣妍有些忐忑。

　　“没什么特别专业的，你放心大胆问就行了。”袁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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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宋姣妍还是在去幽云印社的路上抓紧时间就开始问印社和他们仙居社的不一样了。

　　“印社会印很多书，书中间包括了话本这一类。”袁树先简单解释了一下，“前朝的时候因为印刷术还没有普遍升级，所以那时候很多书都是手抄，但到了本朝，圣上和先帝都开始推动和普及了活字印刷，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印社。”

　　“很关键的一点，现在的印社都还是和朝廷有关的。”罗方补充了一句，“他们都要经过少府监的认定，才能开张做这些，如果少府监取消了某一个印社的资格，这个印社就开不下去了。”

　　涉及到了朝廷职能机构，宋姣妍又开始有点懵了，无知的她虽然老爹是丞相，但她还真不知道少府监是干什么的。

　　“对对，这个就是告诉你，每个印社背后都有势力，轻易不好得罪。”袁树接了罗方的话，“不过现在因为印社多，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才屈尊降贵来和我们做话本的生意了。”

　　“那到底是可以得罪，还是不能得罪，能不能讨价还价呢？”宋姣妍纠结了一会儿，这样问道。

　　“最好别得罪。”罗方笑笑，“讨价还价是可以的，咱们这说到底不也是做生意，谁做生意不是讨价还价一点点磨出来的？”

　　宋姣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幽云印社不算什么很大的印社，之前他们社是做文人墨客诗词歌赋那一块的，然后做得差点儿倒闭了。”袁树随口就说起了幽云印社的发展史，“后来呢他们社长当机立断改换方向，和南边的红袍社合作开始做话本，然后就壮大起来了。”

　　“红袍社？”宋姣妍眨了眨眼睛，“这个没听说过呀！”

　　“是南边的，江南一带最大的。”袁树说道，“在京城倒是没有设台子，但听说除了京城之外许多地方都有台子了。”

　　“这么厉害！和我们仙居社一样的？”宋姣妍惊叹道。

　　“厉害是挺厉害，作品也好看，就是里面的人特别有病，老板也很有病。”袁树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神色，“暂且不提，你等会要是好奇，就在幽云印社拿一两本红袍社的本子来看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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