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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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是清樾的樾字。
遥想初见太子，便是在云梦泽。
灵月才三百来岁，彼时的太子也不过一千岁，赴东海赴宴途中，山中妖兽惊扰村落，太子挺身而出斩杀妖兽，却也因此重伤，由天帝派亲信护卫递了信，送至云梦泽疗养。
太子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袍闯入灵月与侍女扑蝶嬉戏的花园，灵月从小不曾踏出云梦泽，对外面的事物甚是好奇。
难得有个打外边来的太子殿下踏入云梦泽，后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太子在云梦泽一住，便是数百年。
直到太子痊愈离开云梦泽，而后也时常来云梦泽拜访，只是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忙其它要紧公务，就是在外执行任务。
灵月呆在云梦泽数着指头等着盼着，一年半载能见他一面，对于灵月来说，已是满足。
偶尔太子不得空，也会遣身边的护卫特意将收罗来人间有趣的玩意儿送至云梦泽……
“清樾，我会等着你来接我的。”
指尖抚过木偶深邃的眉眼，将人偶藏进枕头里，灵月闭上眼睛，唇角含着浅淡笑意。
殿内静谧无声，殿外半空月朗星稀。
天方大亮，头顶乌云遮顶，黑云欲摧城的架势，看着是暴雨将落的天气。
灵月一觉睡到巳时，错过了早饭，倒正好赶上了吃午饭的时候。
捧着碗，灵月随口同小六道：“这几日呆着望月殿天天对着花花草草，无聊得很，你可有法子弄些书册来给我解解闷？”
小六又询问她的需求：“灵月主子想看什么书？”
“那些个文绉绉又艰深晦涩的就不要拿来，譬如水书啊！杂记啊，话本子啊，这些最好。”
“是。小六这就去办。”
小六办事牢靠，灵月这边刚用完午膳，小六的差事就办好了，抱着一摞书放在长条案上。
用罢饭，灵月迫不及待的啃书，一连翻看几册，无甚收获，莫说是提到钥匙，就是连个门框的字眼都没有。
待拿到一册游记，里面讲的是一些关于魔界风土人情，在灵月看来语言诙谐，颇有意趣。
不知不觉，浏览过半，待她看向下一行时，率先被‘封印’和‘邪兵’两个字眼给震住了。
邪兵，灵月曾在云梦泽的一册古籍里见过。
当时匆匆将那行小字一瞥，只知邪兵至魔神寂灭前，已被封印在魔界。
直到五万年前出世，掀起了仙魔两界的一阵血雨腥风，造下恶果与杀孽无数，直接导致仙界元气大伤，到现在才慢慢缓了过来。
至于邪兵后来的去处，引得世人纷纷猜测。
灵月心急火燎的往后看，越是往后，越是骇人听闻。
游记后面简略的提到天宫派蓬莱掌教出使魔界，从中撮合，于是促成仙魔两界联姻……
之后，天宫为表诚意派来北海龙君，而魔界则将封印邪兵五支密钥之中的两个密钥，与其它聘礼一同送至天宫。
除了‘密钥’这桩辛密，上述都与她从前看过的史册，别无二致。可接下来的下半段，却将仙界典籍所记载的历史完全颠覆了。
仙界的典籍记载仙魔联姻之日，魔界出尔反尔大开杀戒，整个天宫血海一般……
而这本游记上却记载的是，天帝阴险狡诈，暗中布下百万伏兵，将魔族一网打尽……
这是天大的污蔑！是魔界的阴谋！！
冷静下来往深处想，灵月开始怀疑小六得到这本游记，是偶然，还是人为？
云梦泽有解开邪兵封印的钥匙其中之一，冲着这一点，灵月就无比赞同她爹爹的决策。
“万万不能让钥匙落到魔头手里，否则仙界又要遭一场大劫，后患无穷。”
突地，灵月浑身一震，手中游记‘啪’地一声落地。
“莫非上古凶兽出世，应的便是仙魔大劫！”
外边传来水蓝查探的脚步声，灵月勉力将地上的册子拾起，拍去灰尘混在书堆里，才发觉浑身不对劲儿。
见灵月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面颊苍白如纸，水蓝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灵月若无其事的笑道：“许是天气炎热，头晕，又有点乏力。”
水蓝上前倾身，探了探灵月的额头：“有些烫手，许是中暑了，我去膳房弄些酸梅汤来给你解解暑气。”
目送水蓝出门，灵月慌忙从袖摆里摸出一只玉瓶，急急服下一粒丹丸后，方才周身如火烧炙烤的异状，立时得到舒缓。
盯着手掌心的玉瓶，灵月自言自语道：“为何最近发作起来越来越频繁了？难道是与我失了一滴心头血有关？”
以目前频繁发作的状况，她手中的丹丸还能支撑多久，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水蓝动作极快，不过一刻钟，不但带来了冰镇酸梅汤，还有凉沁沁的冰块和冰镇过的果子。
灵月捧着琉璃碗，小口小口喝着酸梅汤，剥开荔枝皮放进嘴里，一脸餍足：“嗯，这味道很不错呢！”
水蓝可高兴了：“仙子喜欢，明日我还让膳房送来。”
灵月随手又剥了一颗荔枝道：“张嘴。”
水蓝不明灵月要做什么，稀里糊涂的顺从命令。灵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往水蓝嘴里塞了一颗剥好的荔枝肉：“吃吧，只吃一点点，不会影响你修炼的。”
不好违背命令，水蓝视死如归一般，上下唇齿轻轻一碰，一股子浓甜的汁水在唇齿蔓延开来。
水蓝沉默了，难怪灵月仙子一点不忌口，真的好吃到哭啊！
“水蓝，小六呢，怎么不在外殿？”灵月抱着葡萄立在廊下望了一圈，没瞧见半个人影子。
“他到膳房给葡萄拿小鱼干儿去了。好像也去了有一会儿，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水蓝话音刚落，就看见小六的身影出现在望月殿外的走道上，身上的衣衫被扯破了，好不狼狈。
本想偷偷潜回住所换一身衣服，抬眸对上灵月和水蓝，小六几乎下意识的打算掉头就走。
“站住，过来。”等小六来到跟前，灵月面上没了笑容，肃着着眉眼：“不是去膳房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儿，连衣服都破了？”
小六低着头，不敢叫灵月看：“没，没事。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把衣服剐蹭破了。不叫灵月主子污了眼，小六这就回去换一身衣服。”
小六一路疾跑离开，灵月喃喃自语：“摔了一跤，只是衣服破了，身上也没有别的痕迹？”
水蓝敛眉垂眸，连她都看出小六不对劲儿，更何况是灵月……
葡萄应景的喵呜喵呜地叫唤着，引得灵月乐了，指尖点了点葡萄翘起的鼻尖：“瞧，我们家葡萄灵性得很，晓得今儿吃不着小鱼干儿，急了是不是？”
“没小鱼干儿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说着，灵月抬手一指：“葡萄你瞧，那水池里有好几十条鱼儿呢！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抓鱼吃吧！”
灵月蹲身将葡萄放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还特意指了指池子的方向。
刚来望月殿时，葡萄就惦记上了水池里的龙鱼，只是小六和水蓝一直告诫不许朝它们下手，如今得了灵月的示意，更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粉嫩的肉垫轻踏在草地，葡萄压低腹部，将身子掩藏在草丛里，湛蓝色的瞳孔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里懒洋洋游摆七彩尾巴的鱼儿。
见势，水蓝咽了咽口水：“这样不妥吧！银带龙鱼可都是尊上豢养的，是尊上的心爱之物啊！在小六之前的魔族就因照料不甚，受了重罚，赶了出去，一生不得再踏入魔宫。”
灵月了然点头：“我晓得，可我又不是你们魔界之人。这银带龙鱼养着养着，终归逃不过一死，还不如喂了我的猫儿，也算是替它们尽早脱去苦难，早登极乐。”
水蓝一噎，挟持报复尊上，还被灵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过望月殿被欺负成这样，以灵月的脾气不做些什么，倒是令人难以心安。
反正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凄惨的吗？
‘咕咚’，水边的葡萄已然得手，口中正衔着它的战利品。
“哎哟！我的小祖宗，什么都能吃，偏偏这龙鱼可吃不得啊！”刚换好衣服的小六一踏入院子，定睛一瞧，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
小六飞速跳出，从猫口夺下银带龙鱼，还未来得及查看，就听一道声音传入耳朵里。
“你这小仙倒是胆大，连魔尊的东西都敢动。”
“谁？”
灵月和水蓝一同看去，对上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对方发须皆白，面色红润，眼角皮肤紧致，并无一丝皱纹。
老者步伐矫健，细看之下，似乎暗藏旧疾沉疴，灵月一下子猜出七八分眼前之人的身份，小六和水蓝拱手执礼，更是将这位老者的身份揭破。
“属下拜见大长老。”
“起来吧！老朽早已不是大长老，你们便唤我傅老。”傅老将小六和水蓝一打量，见是两张生面孔，便将目光最后落到灵月身上：“你便是朔之带回来的小仙？”
灵月四下张望：“回傅老的话，这望月殿除了我，好像也没有旁的人。”
傅老大笑：“你倒是有趣。若不是老朽出来走动，都不晓得景黎上神的女儿都有这般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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