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28、26

　　一直忙到早上六点，四无君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天已经完全亮了，但这仍然不是一个好天气，倾盆大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哗哗下着，仿佛不把p市淹了不算完。四无君忧心忡忡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转过头又看见剑君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这场抗洪的硬仗才刚刚开始，然而老天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四无君抓起手机，蹑手蹑脚地准备出办公室给沐流尘打个电话，办公室的座机却突然响了，铃声把剑君惊醒了，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怎么了怎么了？”
　　“电话而已，你继续睡吧。”四无君一边安抚着剑君，一边转身接电话。电话是沐流尘打来的，很明显他根本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天亮，最后没忍住先打电话过来了。四无君小声地在电话里安慰着沐流尘，说自己昨晚只是在单位里指挥调度，没有摸黑去现场叫他放心，沐流尘又嘱咐了半天。
　　剑君醒了就没有睡意了，揉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见四无君好声好气地给电话里解释的模样，噗地笑出声来：“怎么着，你家流尘的电话啊？”四无君哄好了沐流尘，放下电话喝了口水才说：“可不是，昨晚雨那么大你叫我过来，我们家车又被淹了出不来，都把流尘给急坏了。”
　　剑君说：“事发紧急，我就想着你快点过来帮忙调水泵，谁知道这水位涨得这么快？唉，雨还不停，你有我办公室的备用钥匙吗，我得进去。”四无君说：“我们只有领导办公室的备用钥匙，你一定要进去就自己想办法踹开吧，回头报修。”说着翻出电话本又准备开始打电话，“你自便吧，我得把烟花客百朝臣他们都拎过来，这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都让他们睡了个好觉了，都给我过来加班吧！”
　　“这一夜不睡都亢奋了。”剑君摇了摇头，晃晃悠悠地回去踹自己办公室的门了。身后四无君果然特别亢奋地打电话：“喂，百朝臣吗，马上给我回局里上班，对，紧急命令必须得来，对了路上顺便给带点吃的过来！”
　　在四无君为了抗洪保粮库奋战了整夜的同时，整个p市也紧急动员，开始了全城性质的抗洪救灾行动。
　　袭灭天来大概也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被紧急叫回单位的。交警队的人手实在不够，而因为道路被淹导致的交通问题也严重影响了抗洪物资的运输，交警大队长银鍠朱武拍板让交警队集体回去上班执勤，袭灭天来作为附属的事故中心主任自然也要上，连银鍠朱武三个儿子都给发了个志愿者服务的黄色小马甲拉过去帮忙了。
　　苍家那个小区的淹水情况还可以，路况肯定是不好，但车还能开出去。苍不放心袭灭天来一个人晚上开车，也要求跟过去，袭灭天来说你去了今晚一个人也没法回来，在家等着就行。苍想了想就答应了，给袭灭天来送到门口，一步莲华和善法天子也穿戴整齐从客房里出来了。
　　一步莲华接到了市里的电话，万圣岩风景区挨着的水库水位已经突破警戒线，恐怕今晚到明早这段时间就得泄洪。为了保证景区内的安全，一步莲华做为景区负责人当然必须立刻到岗，善法天子是二把手，也一并要求到岗坚守。这下一步莲华兄弟两个可以搭个伴，连夜去了抗洪的第一线。
　　同样半夜被紧急喊回单位的还有许多人，为了疏通交通，为了抢修电路和道路，还有为了紧急转移泄洪区群众……多少人都投入了这一场突如其来降临p市的天灾的救援中，又有多少人和沐流尘、苍一样，彻夜未眠。
　　天亮后不久，市里发布了紧急的通知，要求下属部委办局各直属单位都组织起来，继续投入抗洪救灾的工作中去。
　　沐流尘、悦兰芳、经天子几乎是同时接到了电话通知，沐流尘和经天子被安排去社区帮忙，而悦兰芳则被派遣去下面几个比较危险的乡镇安置群众。三人结伴出了小区，经天子对悦兰芳说：“到了乡镇打个电话回来，别让我担心。”悦兰芳笑了笑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小心啊，虽然社区应该不是很严重。”经天子说：“晓得了，我和流尘一起，你不用担心。”
　　紫荆衣也同样被调配去了社区帮忙，他看了下单位里用□□发过来的分配表，正好就是苍他们小区所在的社区，于是跟苍说了声，直接往小区后门走就是社区办公地。期间金鎏影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要下乡安置群众，紫荆衣说：“哦。”金鎏影说：“荆衣啊，你就不能表现得更关心我一点儿吗？”紫荆衣说：“怎么着，你还想当抗洪救灾英烈模范啊？”金鎏影说：“呸呸呸，荆衣你别咒我好不好，这个时候别乱开玩笑。”紫荆衣说：“听不懂就算了，挂了！”金鎏影抱着变成忙音的手机愣了半天，才回拨过去：“荆衣啊，我知道了我一定自己小心，你也要小心啊。”紫荆衣答：“哼。”
　　市里紧急召开抗洪会议，要求所有部门一把手参加。北辰胤刚刚安排好自己属下的工作，又要赶着去市里开会，临出发前趁着一点儿空隙时间，他给玉阶飞打了个电话。玉阶飞说自己也要回单位，北辰胤不放心，说叫元凰陪你一趟。玉阶飞说元凰一早就被青年志愿者服务调走干活去了。
　　大雨中，北辰元凰站在路口督导交通，雨水糊的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又不好打伞，只能靠雨衣，那雨衣都是统一大小的，一点儿也不合身，雨水打在雨衣上又往鞋子里灌，搞得北辰元凰狼狈不堪。
　　龙宿今天倒是没有出门，反正他是老板，也没有说必须去单位应卯上班的道理。因为雨水倒灌进儒门天下广场的地下停车场，龙宿就让发了通知说今天整个儒门天下商业中心暂停营业了。剑子昨晚通宵值班没回来住，一大早佛剑又把圆儿送过来托给龙宿。现在正值暑假期间，圆儿在家没人带，而佛剑他们单位肯定有的忙，说不定几天几夜都回不了家。龙宿虽然忙，但他家请了住家保姆，至少能保证圆儿的一日三餐。
　　龙宿看了会儿期货市场，正好圆儿在看电视，电视翻到p市本地台，天刀笑剑钝跟个落汤鸡似的在做现场报道，子弟兵们扛沙包筑堤坝的场景。龙宿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心念微动，就给他的秘书穆仙凤打了个电话，嘱咐说以儒门天下集团的名义，捐赠了一笔救灾款以及不少物资。
　　琉璃仙境派出所昨晚是全员到岗的。以所长素还真为首，包括屈世途、任飞扬、风随行等等所有人员都坚守了一夜，共计出警了有几十次，大家都是精疲力尽。
　　最后一次出警回来，众人都已经浑身泥水，身体素质再好的年轻人都撑不住了，几个小的连又脏又湿的警服都懒得脱了，就那么挤在一起在值班室眯了会儿。素还真和屈世途也就没打扰他们，进办公室把湿衣服脱了，因为怕还要出警，换干净的备用警服也是白搭，就干脆穿着老头背心了。
　　素还真笑眯眯地说：“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啊，我年轻那会儿连续出警三天三夜眼睛都不带眨的。”屈世途泡了杯茶递给他说：“你行了吧，你那就是调解邻里纠纷，坐那儿听两老母鸡吵架听三天，我只能说你耐心真不错，今晚可是实打实的体力活，你就别欺负这些小年轻了。”素还真喝了口茶继续笑：“那我不也陪着他们熬了一夜吗？”屈世途说：“他们都出警了三十多趟了，也就最后两趟实在没人手没力气了咱们去走了一趟，还没啥大事，你也体谅体谅他们吧。啊，咱们个小破所也没什么油水，你看像任飞扬这种，家里也有钱，也不知道他图啥非要来干这一行。”素还真点点头说：“任飞扬这孩子的确不错，将来咱们所也就他了，要是他能调去市局也不错。”屈世途说：“那你给推荐啊。”素还真说：“嘿，先给我操练几年再说。”
　　两人聊着聊着天就亮了，也是刚刚过六点的样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进来，背着个大书包，手里拿个特别大的长柄伞：“爸，屈伯伯。”
　　素还真一看，站起来说：“续缘，你怎么来了啊你这孩子，这么大雨！”
　　素续缘是素还真和前妻风采铃生的儿子，今年十四岁，在p城中学念初二。在素续缘三岁的时候，他妈风采铃就去世了，素还真那个时候工作也忙，只能委托同事兼邻居的屈世途家照顾。屈世途的老婆青衣宫主热心善良又很能干，一直都帮着素还真带大了素续缘。
　　素续缘十岁的时候，素还真再婚了，对象是在报社工作的他曾经的同学谈无欲。素续缘从小就很懂事，知道他爸再婚不仅没反对，反而特别高兴。而谈无欲对素续缘也很不错，现在一家三口日子过得挺幸福的。
　　屈世途一边上前替素续缘放下书包，一边心疼地埋怨说：“是啊续缘，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啊，淋着雨没有，这一大早的你不好好在家呆着过来干嘛啊？”他是看着素续缘长大的，自然对素续缘也很亲。
　　素续缘把书包打开，里面装了一个大保温盒，然后还有一塑料袋的牛奶和一塑料袋包的严严实实的热包子。“没，谈叔说你们昨晚值了一夜班，今天恐怕没早饭吃，让我过来送早饭呢。”他把东西都从书包里掏出来，笑着说：“包子是青衣阿姨连夜蒸的，保温杯里是熬的小米粥，谈叔说叫爸喝了，我刚刚看飞扬哥哥还有随行叔他们都睡着了，也没敢打扰，可这包子要凉了怎么办？”
　　素还真对屈世途说：“去把那几个小子叫过来一起吃吧。”屈世途点点头出去找人，素还真拉过素续缘的手，有点鼻子酸，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儿子，可儿子还是这么的懂事：“续缘啊，你真是……你怎么过来的？”
　　素续缘把有点湿的头发一捋，说道：“谈叔送我到前边路口，我再走过来的。”素还真问：“啊，你谈叔人呢？”素续缘回答：“谈叔说要去赶新闻，叫我跟你说一声。”他看了看素还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爸，昨晚谈叔也写了一夜的稿子。”
　　素还真点点头，谈无欲在报社当编辑，这p市出了这么大事，报社估计全员出动去一线采新闻了，加班加点发特稿。
　　屈世途带着风随行和任飞扬走进来，这两人估计刚被叫醒，还一脸迷茫睡眼朦胧的样子。素还真把包子和牛奶交给两人说：“飞扬随行，你们拿去趁热给兄弟们分了吧，多吃点啊，今天还得再坚持。”任飞扬说：“哎呀素所想的就是周到，谢了啊。”素还真笑笑说：“我儿子给我送来的，要谢谢他。”
　　任飞扬说：“续缘啊，辛苦你了，等放了假飞扬哥带你出去玩啊。”素续缘说：“谢谢飞扬哥。”于是任飞扬和风随行就拿着东西出去分了，屈世途说：“哎，我老婆做的，好歹也给我留个呗。”素还真指着保温盒说：“咱们两的份在这儿呢，青衣有心了，回头替我谢谢她啊。”又问素续缘：“续缘啊，你吃了没？”
　　素续缘说：“我在青衣阿姨那里吃过了，爸、屈伯伯你们快吃，吃完我把保温盒带回去，青衣阿姨说给你们做午饭再送过来。”素还真说：“别麻烦青衣了，中午我们定食堂送的，老屈快给你们家打个电话，叫嫂子歇歇吧。”又对素续缘说：“续缘你也别跑了，先在这呆着，等会儿我叫你飞扬哥哥送你回去。”素续缘说：“爸我自己能回去。”素还真说：“不行，我不放心。”素续缘只好妥协。
　　正吃着早饭，任飞扬叼着半个包子探进来说：“素所，刚接的报警，我和风随行先去出警了啊，那什么，兄弟们说感谢素所的早饭，我们先出发了。”说着风风火火就跑了，屈世途摇了摇头说：“唉，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