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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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吴哲最近都把皮绷得紧紧的，惹了谁不好，居然惹到最大的大佬，铁路这几日脸色就跟他的姓氏似的，铁青铁青的，吴哲一看到铁路就大老远的绕道走，袁朗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非要去找他就三言两语尽可能的缩短。这天，铁路看着空荡荡又人烟稀少的自家办公室感叹，“这么多年了，总算在他们面前找到被尊敬的感觉了，不容易啊。”
铁老大这边还在自我感觉良好，那边又开始风云突变。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成才收到他爹寄来的家书，很厚一信封，成才才扯开封口，“哗啦啦”，他脚边就堆积出一堆照片，照片上各色女子缤纷夺目，成才找遍信封，最后在信封背面看到他爹的亲笔留书，也就俩字——相亲。不用招呼，热心的队友们就聚集过来，成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大家簇拥着回到寝室，每个人分配到一些照片，薛刚很豪迈的拍着成才肩膀说：“小才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精挑细选，选出最出色的给你的。”
成才拿着孤零零的信封看着队友们三五成群的在那里精挑细选，转头一看，三多就在自己后面，照例是一张笑开花的脸。“成才哥，你爹对你真好。”成才咬咬牙，握紧拳头，这才没冲上去把那碍眼的白牙一颗一颗敲下来，可是有的人多数情况都能让人体会地狱，许三多再接再厉，“我也不小了，该要我爹给我介绍几个。”成才庆幸现在自己手上没有95突，否则不把这三呆子突突成筛子他以后就把名字改了叫成不了才。
许三多一脸茫然的看着成才铁青着脸离开寝室，许三多想追上去来着，可是他再榆木也能明白之前是自己把成才气走的，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哪句话闯了祸。看着屋子里其他的队友还在那兴高采烈的看照片，许三多不想过去凑热闹，相亲是好事，可是许三多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堵堵的感觉从何而来，不想去看照片，成才现在也不希望自己到他身边。许三多茫然的站在屋子里发呆，却不知道他的茫然一直被屋子里的齐桓，还有屋子外的袁朗、吴哲留意着。
“三多他，他心里有事。”吴哲说了句近似于废话的话，袁朗现在也顾不上嘲笑他，只是皱着眉看着许三多不说话。隔着窗户，吴哲看看屋子里的许三多又看看自己身边的袁朗，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吴哲很懊恼，平常那个能言善道的自己哪去了？想说就开口说啊，说话啊，倒是说话啊。吴哲失去了平常心，可是袁朗却很明白身边人的想法。
袁朗叹了口气，直接问：“吴哲，你是不是想帮他们？可是，你觉得我们真的是在帮他们？”
吴哲想点头可是脖子又僵硬住了，真的是在帮他们吗？他们不是我们，他们是许三多和成才，他们不是我们。这么一想，吴哲的头越发的点不下去了，可是看着这样的许三多和成才，吴哲很无力。和自己同样的事情，可是他们的难度要比自己大许多。真的要捅破那层膜吗？这样对他们好吗？吴哲混乱起来，可是袁朗却不放过他，袁朗继续说话：“捅破这层膜倒也不难，难的是捅破这层膜后面的事情，三多是个死心眼的人，三多和成才家里面肯定不能指望象我俩家人那么看得开，他们还是同个村子的人，家里面的人每天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不是我们，吴哲，而且铁大队现在还在气头上。你想过吗？这两个人混乱起来肯定不能象我们一样藏着掖着，其实我们的藏着掖着也是骗骗自己，吴哲，我们是在火上浇油，我们是在逼铁大队发疯，真把铁大队逼出真火来，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吴哲，这次我听你的，完全听你的，你来决定。”
“我……你……”吴哲完全没有想到袁朗会在这个时候放开手，尤其是在他把危害一层层完全剥去外壳展现在自己面前后放开手，放的那么干脆，完全交由自己来决定，可是这个决定却无比艰难。帮，对四个人而言也许都是很危险的事；不帮，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亲密队友永远活在云里雾里，然后有一天醒悟了，却只能悔恨哀号。帮还是不帮，阴沉沉的天，因为风大还带着点寒意，可是吴哲额头上的汗却一颗颗流下来，袁朗把一切看在眼里，但还是袖手站在一边。袁朗知道自己在逼吴哲，可是这次就是要逼他，逼他认真考虑事情，不管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别人的事情。吴哲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时候想太多容易走进死胡同里，这个小混蛋因为想太多已经走进去两次了，这次就是要他想清楚，想清楚别人的事情也就是想清楚自己的事情，这小混蛋只有自己想清楚才能真正的醒过来。袁朗不言不语站一边看着，看着吴哲在那里纠结。
“吴哲，我有事……队长好！”吴哲还没想清楚的时候，成才跑了过来，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吴哲身边的袁朗，成才赶紧敬礼。袁朗换以一礼，看着成才欲言又止的样子，袁朗丢了句“你们谈，我还有事”就想转身离开，才走两步被成才拉住，成才说：“对不起队长，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和你们两人一起谈。”
那天在袁朗的单人宿舍里，三个人谈到将近熄灯的时候才结束，成才和吴哲一起回到宿舍的路上，吴哲忽然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成才不明白吴哲怎么了。
吴哲笑了好半天才止住，边捂着肚子边回答：“还记得那场最后决定你是否来老A的演习吗？那天在那条小破船上，队长说的话你还记着吗？队长说，你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机灵、执着，而且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成才，到今天我才知道队长看人的眼神真毒，真是一看一个准。”
成才苦笑起来，“吴哲，你别笑了，队长的眼神是毒，所以我那个时候一下子就被他剔了出来。”
说到正题吴哲就严肃起来，“可你现在不是又回来了吗？成才，你还真以为队长让你进来是看在许三多的面子上的吗？你觉得队长会因为给谁面子就把一个人招进A大队里，让他成为自己的队友把自己和其他人的后背放心交出去吗？”
成才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走进宿舍楼，临进宿舍前吴哲拉住成才，“成才，今天说的话你真想好了吗？确定要这么做吗？”
成才直视着吴哲的眼睛点点头。
吴哲说：“我明白了，既然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决定。”
“那你会帮我吗？”成才问出他最想问的话，虽然答案他早心里有数。
“会的，”吴哲回答，“我会帮你的，我和队长都会帮你的。”
成才进寝室前的姿态说明他终于松了口气，吴哲继续走进自己的寝室。同寝室的薛刚已经睡着了，吴哲摸黑随便洗了洗就躺上床。睁着眼睛看向寝室的天花板，脑袋里面成才说的话一直在重复着，“我大概是跟你们一样了，我想和三多在一起。三呆子虽然懵懂，但是我觉得他多少还是有点感觉的。光我一个人跟他解释不清，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帮我解开他心中的疑惑。我明天就回去探亲了，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们只要帮他明白我对他有感情就可以，他的感情我自己会处理，我知道他有，肯定有。”
吴哲也知道三多心里面有成才，可是当时成才说话的时候，尤其是说到“我知道他有，肯定有”的时候，吴哲从他眼里看到更多成才没有说出来的话，完整的说出来的话，应该是“我知道他有，肯定有，就算没有我也能让他有！”
前端时间袁朗跟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吴哲，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可是你选择和我在一起，那么你就没有后退的路了。你要和我在一起，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吴哲在黑暗里裂开嘴角大笑，这两个人真的很像，一样的唯我独尊。吴哲会答应帮成才的忙，一方面他在一开始就有这个意思，另一方面也是想看成才回来后究竟怎么搞定难搞的三多。看着这样的成才，吴哲忽然不担心他和三多之间的事了，成才无疑是个聪明人，这个聪明人决定去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好。至于他家乡的问题，吴哲想，成才能处理好的。对了，还有件事，吴哲翻身下床拿着纸笔来到洗手间，十分钟后一个信封放在吴哲枕边，吴哲闭上眼睛微笑着进入睡眠状态，这一夜格外好眠。
同样的夜晚，袁朗却在床上辗转难眠，今天下午自己给吴哲提的问题，袁朗已经知道吴哲的答案，吴哲肯定会答应帮忙，唯一的问题是，今天下午袁朗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真实的情况甚至可能比预计的还有恶劣。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吴哲有了决定，而且自己说了这次完全由吴哲来决定。好吧，先做了再说，以后的事……吴哲，吴哲……袁朗发现自己连安慰自己的话都说不出来，吴哲，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今天的事后悔。
第二天一早成才离开了，许三多请假去送成才，吴哲准备好的信封也一早交给成才，吴哲今天一天都心情很好，袁朗则相反。成才回去探亲的日子，A大队除了少了个人外，其他没什么变化，三多由原来的粘成才改粘吴哲，帮着吴哲照顾他的妻妾。吴哲有的时候看见齐桓愤愤的脸忍不住想笑，齐桓，八一菜刀，屠夫，说来说去最适合的绰号还是齐妈。这个当然不能当他面说出来，上次薛刚、李不凡在齐桓生日宴上喝多了叫出来，那结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凄惨。
扯远了，三多就先这样耗着吧，有些事要等到他自己察觉不对再去行动才能有效果，袁朗说，就让他在你身边待着，待久了他就明白，不是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不是说成才不在身边就能随便找个人替代，等他觉得不对头我再找他谈有意义。吴哲想，这话有道理啊，烂人到底还是有点道道。果然过了一星期，三多开始犯焉了，开始不跟前跟后，开始自己一个人往单杆那跑。一空下来要么是看着基地大门的地方，要么就是缩在单杆这，袁朗吴哲观察了两天，袁朗说，到了该出动的时候了。
“有意义没意义”是许三多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袁朗以此为突破口，再三向许三多强调，不要对没做过的事情说没意义。许三多说：“队长，你和吴哲是没什么不好，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没意义。”
袁朗反问：“怎么就没意义了？因为两个男人在一起没有下一代就没意义吗？许三多，你知道中国有多少人口，地球上有多少人吗？你知道现在人口超负荷对于中国的发展有多严重的影响吗？许三多，我又给你绕进去了，我们先不说那些宏观的，那些遥远的。我问你，我们每天负重长跑挺无聊的吧，这有意义吗？”
“有意义，负重长跑可以强化、保持我们的体能，还能锻炼我们的意志。”许三多很严肃的回答。
“没错，的确有意义，对于我们老A很有意义，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必须，”袁朗首先肯定许三多的回答，“许三多，因为你是士兵，是老A，所以就算无聊你也必须每天去跑。你试着想想，如果你是一个普通市民，每□□九晚五的工作，在公司累了一天，回家还有老有小的要照顾，再让你天天负重长跑个几十公里有必要，有意义吗？”
“这，这，锻炼身体是好事，跑少点就行了吧。”许三多不明白袁朗的意思，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是虚的。
正因为许三多没明白袁朗的意思，袁朗解释起来格外累，“行，就锻炼身体而言，让一个普通老百姓每天负重不低于二十五公斤，长跑十公里有没有意义，许三多你回答我。”
这样问许三多就能明白了，立马小白牙在阳光下灿烂，“没意义。”
袁朗欣慰了，“对，没意义。普通老百姓不是我们老A，他们不需要象我们这样训练，让他们做我们的事没意义，同样的，许三多，你不是吴哲也不是我，所以，你不能对我和吴哲之间的事说没意义。有没有意义，我和吴哲自己不清楚吗？”袁朗看许三多有开口的打算，赶紧加大声音，“再说了，许三多，两个男人在一起有没有意义你怎么知道？按理来说，我们军队，甚至老A还一群男人在一起呢，谁说没意义了。我明白，你想说这是不一样的事情对吧，的确，军队或者老A在在一起与我和吴哲的在一起不一样，可是，许三多，你没有处于我或者吴哲的境地，你没有和谁在一起，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你自己说，你说的没意义正确吗？”
“这，这，队长你说了好多，我先想想，”绕口令似的一番话把许三多绕糊涂了，袁朗也不催他，让他一个人低头慢慢想，“队长，我想明白了，您是说，对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评价有没有意义是没意义的，我要评价你和吴哲有没有意义，就要自己也和谁在一起先试试看，对吗？”
袁朗微笑点头，背后的衣服都快被汗水侵透了，老天，终于把这榆木脑袋绕进来了，可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可是这心啊，虚的特别厉害，先不管这些，赶紧乘热打铁，“哎，就是这样。三多啊，记住我的话了吗？”
三多很精神的回答：“嗯，队长我记住了。”
队长笑眯眯的又问：“你记住我说的什么啦？”
三多很认真的回答：“您说，不要对没做过的事说没意义。”
眼瞅着这一下子阳光灿烂起来的倒霉孩子龇两排大白牙的离开，站在原地的袁朗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握成拳头的。心里面很不爽啊，这善良孩子又被A了，或者按吴哲说的，我们没有A他，我们只是帮他看清眼前的道路，驱散心底的阴云”，可是吴哲啊，等三多也走上和我们一样的道路之后，对这一根筋到底的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A大队不成文的条例其中之一发作，袁朗不爽，全队倒霉。于是袁朗不负众望的清清嗓子，拔高嗓门，：“大家都没听明白是吧，行，我告诉你们答案，答案就是——好奇杀死猫，你们还好奇吗？我数到三，还留在原地的负重跑……”
“嗖”袁朗抬手做眺望状扫视一圈，发现第三分队有不少人由成为世界短跑冠军的潜质。袁朗笑眯眯的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忽然又冒出来一句，“菜刀啊，你以为躲在原地不动我就不知道你也在吗？”
某自以为聪明躲在树后没动看其他人成为靶子的人，先石化后风化了。
过了几天，成才销假回来了，看着成才笑出花的脸袁朗吴哲就知道他这趟回家肯定是功德圆满了，许三多笑眯眯的迎上去，吴哲在许三多背后向成才伸出大拇指示意，成才眨眨眼表示收到了。接下来的日子，下榕树的两只更加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了，吴哲小小声的跟袁朗嘀咕：“咱们也算是行善积德了，你看，什么事都没有，你就放宽心吧。”
这段时间袁朗总有点心神不定，吴哲都看在眼里，却不明白袁朗究竟在担心些什么。这段时间训练很顺利啊，自己和袁朗也收敛多了，和铁路大队长也恢复到以前的相处模式了，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袁朗笑着点点头，可是吴哲还是从他眼睛里看见乌云。吴哲皱皱眉，没再说话了。
时间从来都是不管不顾自顾自前进的，一晃几天之后，袁朗的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一脚蹬开，“袁朗，你他妈给我滚出来！”铁路一脸铁青的站在门口指着袁朗一声大吼，袁朗慢慢的站起来，保存好电脑里的文件，安静的跟在铁路身后进入大队长办公室。
窗外原本是阳光明媚的天，忽然间狂风大作，看来，这天要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