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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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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仙道还在海产店帮老板卸货的时候听到了电话铃声,模模糊糊,一阵又一阵,四下一找发现是从自己包里发出来的。
是你的电话吗?老板笑笑擦把汗,扶着腰倚在门口,没关系先接吧,反正我们也快收工了。
谢谢!
仙道摘下手套,进屋开包,看了眼来电有些意外。
越野?
啊……仙,仙道。
回想上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了,仙道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越野当初又惊又怕的神情。
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打工,如果不是急事的话我等下打给你。
越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又似乎是种尴尬,没、没什么啦,想约你吃饭……而已。
仙道一听就笑,可以啊,我还有十分钟下班,一会联系。
越野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找着仙道说的拉面店,位置偏门得他一次次过门不入,店子特别小,人也不多,仙道是里边唯一的大块头,坐在柜台前格外显眼。
你以前打后卫的时候速度比现在快多了越野。
因为我是第一次来啊!都怪你说得不清不楚!
仙道哈哈一笑,久违的熟悉让这两个月来的疏离顷刻间烟消云散。
菜单上的价格表便宜得越野在这座城市前所未见,一瞬之间才明白仙道为什么会将地点选在这里,你点什么了?
鸡蛋面。
那我跟你一样。
等东西的当口越野忍不住问了句,你到现在还很缺钱啊?
没办法的事啊,流川明年才能毕业呢。
仙道说着他已经得开始攒流川下个学期的学费了,希望正式就职之前能够多挣一些。
越野问流川在哪里上大学,一听是北卡就直摇头,你是在异想天开吗,那个地方光是学费就好贵啊!
我知道啊,仙道笑笑,不过我问过了,学费可以分期交,如果分期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十月我就入职了嘛。
越野看着仙道明显瘦尖的下巴,有些担忧,那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到流川毕业吗?
也就这一年时间,没那么夸张啦。
或许可以让你妈妈支援你一点?
还是免了吧,仙道摆摆手,表示自己家里还不知道他和流川的情况,这会说出来只是添乱,况且他也不想开这个口。
越野直呼他是笨蛋,你不要说实话不就好了,就当是借的。
那样不好吧……怎么说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拖累父母我会过意不去的,而且。
仙道看着他,认真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应该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越野没了话,低着头想了一阵,开始翻包。
仙道瞅一眼就明白他想干什么,按着他的手阻道,你不用借我钱啦。
越野特别不解,为什么啊?
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吗。
可是你这样下去身体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仙道笑说他好歹长年运动,哪这么脆弱,要真到他不行的时候再借都不迟。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
你不必担心,我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说起来我比较想知道你怎么会突然找我吃饭啊,我还以为以后都不会联系了诶。
你在说什么傻话呀!越野有些生气,瞪他两眼,想起之前那段天人交战的日子,声音才平和了许多,我上个月就想给你打电话,但是去中国出差了,前天才回来的。
喔,那你的工作还不错嘛。
也没有啦,现在还在试用期,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
什么啊?
老喜欢胡思乱想很多东西啊,以后怎么样谁知道了,不如想想怎么做好当下嘛。
学生时代越野就常听仙道时有感触的大道理,那时候心想大家都是一样的年纪,过过嘴瘾谁都可以,一直到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在陌生的城市里接触了截然不同的人群,经历了比社会纯粹比高中复杂的人际阶段,才发现仙道当真是他们那群人里唯一坚持自我过到现在的人,那时候他总是不明白仙道在想什么,如今却渐渐开始有些明白了。
除了有件事他始终没想明白。
这是您的面,请慢用。
谢谢。
我说仙道,你怎么会跟流川走到一块的。
不知道。
那谁知道了!
仙道往面里拌着辣椒,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至于没有任何原因吧,那也太奇怪了。
反正肯定不像你是一见钟情啦。
别说废话!
你怎么跟彦一越来越像了……
这种事情谁都会好奇吧?
非要说点什么原因的话,仙道筷子停了停,仔细一想,扭过头看他,我觉得首先枫这个人……他挺可爱的呀。
越野喷了。
泽北从没干过这么呛的兼职,顶着毛绒玩偶的头套在六月北卡的太阳底下行走了将近一天,持续不断和来游乐场的游客握手合影,热得他几乎虚脱。
我就说不要接这个了,明明有别的可以做。
流川没理,开着自带的白开水解渴,在他看来工作没有苦累之分,只有薪酬高低,能够多十美金必然就是不二之选。
泽北拿游乐场的宣传单扇风,气儿还没喘几口,眼尖地发现对面远远来了群结伴的小学生,立马套上自己的鼹鼠头套,拽着流川站起来。
哇哦!那里有只大老鼠!
还有□□熊啊!
熊好胖!
泽北耳根子嗡嗡直响,幼童叽叽喳喳的议论吵翻了天,兴奋得忘乎所以。
□□,我可以抱抱你吗?
流川大脑袋一点,俯下身轻轻和天真的小家伙拥抱了一下。
你好胖哦!
小家伙咯咯直笑,咧开的嘴缺了颗牙,发色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稚嫩的声音让流川想起了自己同样钟情布偶的小弟,
托尼,你要抱多久啊,我也要抱抱。
好吧,我去和老鼠先生握手。
下一个小家伙还没站稳就往流川的熊掌里塞了颗糖,告诉流川这是蜂蜜口味的,很香又很甜,我叫肖恩,这个送给你!可以亲你一下吗?
流川拍拍他的脑袋,蹲下来,小呆瓜高高兴兴就扑上去了。
仙道发现今儿有些奇怪,给流川发的简讯过了几个小时都没得到回复,仙道对着电话盯了会,又按了几句话发送。
静静等了半小时,依然动静全无,日本时值半夜,仙道辗转难眠,还是忍不住给流川打了个电话,结果连电话都无人接听。
仙道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泽北那里,在厕所里换衣服的泽北让包里突响的电话吓了一跳,掏出来一看,又是一惊。
流川让他别告诉仙道兼职的事情,他虽满口答应可从没说过谎,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啊喂,仙道。
枫有跟你在一起吗?
呃,有,在打球。
你们连饭都没吃吗?
吃了的!
他在旁边吗?能不能让他听一下电话。
我在厕所……
噢,那我再等等他。
咦?你联系不到他?
仙道熬夜熬得有些头痛,揉着太阳穴说他电话简讯都没联系上流川,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泽北想想,忽然想起来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找他的时候我们还没下班……呃。
泽北没来及解释解释,仙道已经挂线了。
在外等泽北一块回家的流川看见他出来,正想念叨句好慢,冷不丁听泽北说,仙道打电话来找你。
流川才发现泽北的表情有点便秘,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兜里的电话立马响了,流川忽然有点后悔今天没先主动发个简讯,告诉仙道他得打练习赛,否则仙道也不会起疑。
你不接啊?
流川看着不断闪动的来电显示,毅然决然把电话塞给泽北,就说我不在。
泽北的拒绝十分果断。
你自己的男人自己搞定!我在前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