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初照》扫雪煮茶

19、分手送手表

　　谢嘉园给江初照挑的住处就在顾西北的宿舍楼对面，初照站厨房的阳台上就能看见她亲手晒的床单被套。这会儿冷风吹过，那边床单和被套缠缠绵绵卷成一团，初照有点后悔她把人家阳台的窗户缝开大了。

　　“林姐，买的二手房？”初照端着水杯在厨房继续转，林姐几乎把她在容城住处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她呆在熟悉的家俱中间很有安全感。

　　“这里是租的。给你买的房子是旁边那个新楼盘，还在装修。”林姐盛了一碗肉骨茶给初照，心痛的说：“才一个多月瘦这么多。”

　　“这几天我会努力补回来的！”初照接过碗，笑着说：“对了林姐，我也只有休假才有机会穿裙子，给我多配几套裤装带上。都要薄一点的。连洗衣机都没有，我洗衣服有点吃力。”

　　“买台洗衣机带过去？”林姐把烤盘放进烤箱，“你的手不能太用力的，有没有和领导说不能让你搬重东西？”

　　“领导知道的，我回来箱子都是他提的。”初照嘻嘻笑。

　　“是那个帮你提书的帅小伙？看上去体力很不错。”林姐笑意浮出眼角，“有没有把他吃掉？”

　　“窝边草不可以吃的！”初照转身，不想和林姐解释是误会，虽然她以前是很想吃掉陆华年，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愿意了。

　　“能睡的男人多得是，窝边草确实比较麻烦，无视他。”林姐叼上一根烟在厨房找打火机，“小照，休假也别总闷在家里，多出去找同龄人玩玩。”

　　“二十出头的小年青太傻，说话做事都不带脑子的，没劲。”初照坐下来喝汤，思量她在京城能找谁玩。除了因为相亲认识的梁春晓既说得来还算可靠以外，她好像真找不到人玩了。可是梁春晓她是绝对不能找的。算来算去，除了那个顾西北严辞拒绝的导购妹子她好像找不到可以约出去玩的人了。她吃完汤回卧室给人家发了条微信，解释说手机那天被收走了才拿回来，想这几天约妹子吃个饭道歉，问妹子什么时候有空。

　　妹子秒回，说她明天上上午班，约下午四点一起逛街吃饭。初照快乐的回约约约，问哪儿碰头，妹子回了个地点，还附上了自己的电话，姓名王敏芬和生活照，叫初照别认错了。初照也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名字照片发给王敏芬，然后上网搜索约会地点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第二天上午郑哥送椰子和新鲜蕉叶过来给林姐煮椰浆饭。初照想起来要配茶包，先给陈静打了电话，说她单位休假回京城了，现在要配茶包，问上次配的茶喝着怎么样。陈静说很不错，让初照再给她配一套，停了停又说：“你爸爸调到京城来了，我还没和他说你工作的事。你想不想见见他。”

　　“不想。大伯母，过几天茶包配好我让郑哥给您送去，没事我先挂了。”初照表明态度挂断电话，并没有把谢兰天放心上，专心和郑哥商量怎么给顾西北配去火润喉的凉茶包，还给同屋的那两位追加了两份，然后问郑哥：“我今天下午约了人玩，有没有不那么骚包的车给我开？”

　　“小照你对京城又不熟，开车不安全。老板的克拉森才从海城开过来，调个司机你这几天用？”郑哥压根不看好江初照自己开车。

　　“领导同事都住这一带，看到解释起来好麻烦的。”初照不想再被调查，纠结了一下说：“我这几天出门也不会多，还是坐地铁吧。”

　　“那样最好，出门前记得开定位。”郑哥把记录的记事本收一收，“钱包电话钥匙随身带，记住了？”

　　“知道啦。”初照无奈，“我约的是女孩子。”

　　郑哥嘿嘿笑，“这年头男女都一样！反正过了九点我就派专人跟着你，不许关定位啊。”

　　林姐单手挥刀椰子剖两半，喷一口烟，“有些事呢，不一定要等天黑做的。小照和人家约了下午四点。”

　　“那就从四点开始。”郑哥抓头，笑着说：“我姐夫说一到周末小照要出门逛个街什么，他看容城满大街的小伙都是色狼。我现在算是理解他了。”

　　“你和钱哥对我真是迷一样的有信心！”初照掩面。

　　长成这样还毫无自觉才格外招人掂记，郑哥摇摇头没说话，揣记事本走人。

　　林姐又是一刀，剖开第二个椰子，慢悠悠弹弹烟灰说：“小照，我给你准备了套，在你床头柜抽屉，记得拿两个装钱包。我跟你说，他们男人那一套说的时候你听听就行了。年轻呢，就是要玩的开心一点。”

　　“好的。”初照揉着额头进书房整理她要带去单位的书。整理完了她给自己开了个必需品的单子，把能网购的都网购了。到分手礼物这一项，初照淘宝了一下发现除了仿真蛇和贱男消失片这种虽然合适但是很没风度的礼物，别的都是分手以后为了挽回才送的礼物，并不适合她。

　　江初照小朋友看着手腕上那串丑得闪亮的手环纠结了一会觉得还要现买，想想陆华年和顾西北既然是同是国家粮库的好保安，工作时间电子产品估计是用不了，手表是一定要戴的，正好她想买一块朴素一点的手表上班戴，倒不如也给陆华年买只表。这样他将来的女朋友看见手表肯定要问，知道是分手礼物肯定会跟他闹，他不说女朋友一样气不死他烦死他！于是她愉快的在分手礼物那一栏添上了买手表。

　　买手表和王敏芬一起去不合适。初照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直接进君太百货二楼，给陆华年买了一只Luminox。她嫌提着袋子麻烦，收好购物的票据手表的说明书，直接就把那只表戴上，剩下的袋子盒子什么的提在手里就近找了个垃圾桶扔进去了。然后她认认真真逛了半天看女款，发现她看中的江宝琳都买过了，悻悻作罢去和王敏芬见面。

　　王敏芬已经到了，一见面就揪初照那个豹纹大外套的猫耳连帽扣她脑门上，说：“好萌呀，我还以为你是帅气款的姑娘，你卖萌也这么好看。”

　　“走路多要穿的暖和点。”初照把帽子拉下来，整理她那个俏皮的侧马尾，才一抬手她的电话就响了，是陆华年打来的。

　　初照一接通那边就挂掉了。王敏芬指了指她后面，说：“人在那儿。”

　　初照回头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陆华年好像自带光环，她一眼就看见他了，他正把手机揣裤兜里，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迈得又稳又准，腰杆挺直特别有精气神。

　　“我过来找我堂姐，一进来就看见你在这儿。”陆华年抬头看天井吊下来的装饰花球，漫不经心问：“出来玩？”

　　“和朋友逛街。对啦，给你买的。”初照把大手表摘下来给他，“提着盒子太麻烦，我就给扔了。”

　　陆华年面无表情接过这只表。初照低头把外衣口袋里的票据和证书之类的统统掏出来了，一股脑塞给他，“戴不戴随你，我的心意到了。”

　　“那我就勉强戴一下吧。”陆华年立即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换上新手表，把旧手表和票据揣外套口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似的说：“你的东西我还没拿到，我和我堂姐约的时间要到了，拿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行啊，回头联系。”初照拽住王敏芬的胳膊，说：“走走，我们逛街去。”

　　陆华年转身朝自动扶梯走。王敏芬边走边不停回头，临出门时说：“你男朋友一直都没回头看你哎。”

　　从来就不是男朋友，初照心里空空的，有点酸又有点涩，哼了一声说：“不用管他。”

　　站在扶梯上的陆华年低头看表，保持微笑直到进入陆锦年的办公室。

　　“不年不节的你跑我这来干嘛。”陆锦年把百叶帘拉起来，给他倒了杯水，“还没联系上那个小妖精？”

　　陆华年得意洋洋伸手腕，“昨天见着了。她给我买的。”

　　“雷美诺时？小姑娘挺会挑的嘛。”陆锦年端着杯子笑。

　　“她买的。我从单位出来正好看见她在前面，偷偷跟了她一路，她买个表还不好意思，把盒子什么的都扔了。一看见我就拿出来了。”陆华年美的不行。他是跟了她一路，先以为她跟顾西北约会，看她买男款表的时候炉火中烧差点没忍住过去找她。

　　陆锦年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陆华年看：“你这是每天在心里默念三遍要捏死小骗子的成熟男人应该有的表情？”

　　“女孩子送男人表是什么意思？”陆华年笑嘻嘻反问，这表不是送顾西北的，是送他的！和他送她手环就是一个意思嘛。

　　“别信百度。说不定人家只是想跟你说她去年买了个表，送你。”陆锦年笑。

　　陆华年眨眨眼，想到这个是分手礼物，江初照送他表的时候既不娇羞也没有期待，笑不出来了。

　　“让我说中了？”陆锦年哈哈大笑。

　　“反正以后我和她天天见，收拾她的好日子在后面。”好日子从挑拨江初照和顾西北的关系开始。陆华年掏出手机对准自己的腕表连拍十几张，挑了一张和他的丑手环照片一起上传朋友圈，死不要脸的写：永以为好。

　　路丁第一时间留言：呵呵，高仿的吧。

　　琢磨了一天就想找小江打听她是不是把那串丑手环扔垃圾桶的门神二人组今天看朋友圈主要是盯陆华年特别积极。门神二举着手机就蹦出去找门神一，嚷嚷：“小江收了人家的手环，还人家一块雷美诺时黑鸟，这不叫泡上了还有什么叫泡上了？五百块还我！”

　　“菜市场五十块买一块还送一块那种吧。”门神一也举着手机在看，“那个丑得哭的手环才一百多块，小江眼又不瞎，最多送他五十块的菜场货。”

　　门神二刷新了一下，给路丁点赞的人超过五十，他点了个赞再刷新，点赞的人数又朝上跳了几十。

　　陆华年又发了一张表盘编号特写和证书合照，说：确实是高仿，连配套的编号和证书都有，造假超级用心。假的我也喜欢。

　　“陆男神真是心机BOY。直接承认是假的就够了，PO什么照片。”门神一放大照片，不看编号什么的，就看见花式签名的一部分，妥妥的是个江字。这一套证据明明就是来证明是真货的。

　　“这是隔空向咱顾头宣战他先攻下一城吗？”门神一惊奇了。

　　“就是送块真表，和咱们顾头又有什么关系？”门神二不解。

　　“永以为好是《诗经》里的一句，你这种文盲肯定不知道这句，但是你肯定听说过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他在显摆他送了个丑木瓜，小江回了他琼瑶，但是呢，两人感情好，送东西来来去去是不需要用价值来衡量的。所以他用永以为好这句。咱们顾头请人家住宿舍自己还要回避，关系还只到普通朋友嘛。”门神一耐心指点。

　　门神二再刷新，一向见人只说好话的何昭平留言：送高仿……差不多可能也许是WQNMLGB的意思吧。

　　休假在家闭门学习“隔壁老王”这类知识的顾西北晚上睡觉前草草看过朋友圈，想留言“瞎说什么大实话”支持昭平，再想想江初照的脾气，要是知道陆华年跟人家姑娘勾搭上互送礼物还秀朋友圈她肯定生气绝交，知情不报必然连坐同罪。大家住一屋你出茶来我来泡，你洗衣服我帮拧的关系多融洽，还是不要弄那么僵比较好，他还是假装没看见比较合适。西宁说何昭平好像对江初照有意思，何昭平肯定会想办法让江初照知道的，于是他丢开手机愉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