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CT.2 伤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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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拉比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爬起身看了看墙角边的落地钟，时针指向早晨七点四十九分。窗外的天空有些灰，分不出是云还是雾也看不见早该升起的朝阳。拉比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下了床，披上一件衣服迈着拖沓的脚步走去开门。
灰褐色的木门刚刚被拉开，利娜丽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随手关上门拖着拉比跑进卧室。一头雾水的拉比刚刚要打算开口询问她这么早就来打扰好不容易才入睡的自己的原因，利娜丽已经转过身来看向他：“拉比，你还记得昨天我们见过的那个异教徒吗？”
“当然记得，他怎么了？”看着利娜丽紧张的神色，拉比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紧张起来，起先时那种朦胧的睡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昨天回去问了哥哥这件事情啊，后来他总算全都告诉我了。”很想装出煞有介事的样子，但是利娜丽失败了，她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担忧还是同情还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那个钟楼里的人，都是异教徒特殊部队的成员……哥哥说，那些异教徒在他们身上使用了一种含有魔力的结晶，于是他们就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听说前线部队对这种人很头疼，所以……”
后面的话，拉比不用听也能想象得到了。因为难以对付，所以更加应该了解。于是那些俘虏被送往伯利希恩大教堂，为的是让教廷能够从他们的口中或身上得到些什么。
“好像哥哥他们已经找到了苗头，正在做实验的样子。”利娜丽忧心忡忡地交握着自己的双手，“拉比，异教徒实在太可怕了！他们怎么会去利用到那种东西呢？为了胜利简直不择手段了呀！”
是这样的吗？拉比在心里不以为然地笑。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应该不止是异教徒的独创，未必这所谓的正义一方就不会如此。但是这番话他没有说得出来，只是装作赞同地点头，之后问：“他没跟你说具体研究到什么地步了吗？”
利娜丽茫然地摇头，拉比撇了撇嘴忍不住暗骂科穆伊真是不折不扣的小气鬼，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肯多透露点内部消息。本来这件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不过好奇心却又促使他不想就这么算了，于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他向利娜丽做了个鬼脸：“呐，利娜丽，我们去找科穆伊大神父好不好？听起来这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说怎么样？”
三十分钟以后，两个年轻人一起站在了伯利希恩大教堂内科穆伊办公专用的房间门外。看到是利娜丽带着朋友前来，守门的武装神甫也并没有多加阻拦，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两扇黑木雕花镶金的大门。
刚刚要走进门去的时候，迎面便碰上正要出门的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手持枪械的武装神甫，另一个便是昨天在钟楼牢房中见过的那名长发少年。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拉比稍稍愣了一下，那少年却无动于衷地与他擦身而过，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与那两名负责押解的武装神甫一同走出门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拉比与利娜丽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轻轻走了进去。
听见门开的声音，正围在一张大桌边商议着什么的高级神父们纷纷回过头来。利娜丽拖着拉比赶忙向他们行礼，乖巧地笑着问了好。见是他们两个，科穆伊扶了扶眼镜之后推开挡路的利巴走向利娜丽面前：“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利娜丽是专门来看哥哥的吗？”
“是呀，我和拉比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因为哥哥平时太辛苦，所以我们想帮哥哥一点忙啦。”利娜丽甜甜的笑着，几句话就说得她那个一向娇宠妹妹的哥哥心花怒放，只差手舞足蹈。“那个，哥哥，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噢，就是昨天晚上你问我的事情。我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利巴先生他们已经把实验完成了，我们现在只是在商讨关于实验成果具体使用的一些细节而已。”被乖妹妹的甜言蜜语捧得昏了头，科穆伊无视背后高级神父们杀人的目光顺口不打自招。
他本来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但是拉比已经注意到了那些高级神父们极度的不满，于是暗中用一个手指捅了捅利娜丽，向她使了个眼色。利娜丽会意地悄悄点头，之后转向科穆伊露出灿烂的微笑：“这样啊……对了，哥哥，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可以跟我们到外面去一下吗？”
在门外的走廊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利娜丽和拉比一唱一和地开始了对被灌够了迷魂汤的科穆伊的双重逼供。对自己的可爱妹妹全无招架之力的大神父很快将这项几乎媲美教廷最高机密的实验计划全盘托出。原来，经过许多时间的研究，教廷研究部门已经针对异教徒中使用结晶能力的特殊人员制作了一种装置。这种装置一旦被启动，将与结晶中的特殊成分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从而放出能量形成一种可控制规模的爆炸。经过最高教廷的商讨和批准，研究部门准备将这种装置安装在带有结晶的异教徒俘虏身上，从而掌控这些人的生死，而后以此作为筹码达到将他们完全收为己用的目的。为了更加彻底完善这个计划，最高教廷指示他们要对这一部分人进行专人指定监视。科穆伊经过考虑，要求研究部门将这种装置的启动条件设定成人为启动和监视者死亡时自动启动两种。但是当刚才他打算与高级神父们商讨指定监视者的问题时，却遇到了找不出合适人选的麻烦。
听完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利娜丽似乎除了惊讶之外没有了别的想法，拉比却认真地开始了他的思考。
讽刺一样地，他想到了来这里之前利娜丽说过的那句话：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现在教廷所做的事情不正好就是这句话最真实的写照吗？
忽然念头一转拉比又想起方才擦肩而过的那个孱弱身影，没记错的话，他应该也是那些“特殊的人”中的一个吧？为什么刚才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就是科穆伊所说的这个计划的第一个实验品？
如果是，那么就能够明白为什么昨天会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大概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可能会经历的命运吧，因为被利用而感到愤怒，因为将可能成为昔日战友的敌人而感到悲哀，又因为生命被无法抵抗地掌控在别人手中而感到恐惧。但是他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做，只有服从命运的安排。
“呐，科穆伊大神父，您觉得……我可不可以帮你们这个忙啊？”想到这里，拉比鬼使神差般地脱口而出。
“你？”科穆伊半信半疑地看他，一旁的利娜丽则对于这个大胆的问题目瞪口呆。
“是啊。”拉比神气活现地笑着指指自己，之后掰着手指一条条数出来，“您看哦！第一呢，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把小命丢了，对教廷也没有什么很大影响。第二呢，也是因为我是小人物，对方就算知道了您的计划，也很难会想到我身上来是吧？第三，我是利娜丽的好朋友啊，也不至于是信不过的人吧？另外，我行动也比较方便对不对？”
摸着下巴盯着拉比看了好一会儿，科穆伊似乎也若有所思。拉比看着利娜丽，用眼神示意她帮忙说几句好话。利娜丽倒显得有些畏缩，强颜欢笑地敷衍了几句。但是科穆伊总算还是带点无奈地点头叹息：“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我们还是跟高级神父们商量一下再最后决定吧。”
讨论并没有花上太长的时间，在为了妹妹的面子而存心包庇的科穆伊一力支持下，拉比顺利地得到了监视者的头衔。他被允许拥有除教廷分配任务时间以外的绝对自由，只是必须把住所搬到伯利希恩大教堂中来。对于这个不成为条件的条件拉比自然满口答应，于是当天晚上他便收拾行李搬进大教堂花园附近一处欧式小宫殿中去了。
“那，这就是启动开关。”把他的居住问题安排妥当之后，被指派来打理一应事宜的利巴先生把一个小小的玻璃盒子般的东西交到拉比手里。“开关有两个，这是其中之一，你要好好保管，另一个已经通过手术装在你身上。小伙子，以后好自为之吧。”
“放心，我了解。”拉比顺手把那东西塞进口袋，抬头向利巴咧了咧嘴傻笑之后扑到那张富有弹性的大床上连蹦带跳。利巴看样子很想揍他一拳，但是敲门声及时响起，制止了他的这种冲动。
“哦，大概是要监视的人到了。”利巴用自言自语一样的声调嘀咕了一句，又像对拉比说又像是只说给自己听。他拽开了门，先前那两个武装神甫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而走在他们中间的便正是那长发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ACT.2 伤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