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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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茴终于盼到了五一的假期，这个五一和别的没有区别，只是在家庭聚餐的当天，亲戚们惊讶地看着苏小茴笑着露出了一口钢牙。
此时，她站在小叔家的院子里，一只手里拿着小婶婶刚清洗干净的红提和苹果，另一只手已经挑着一颗红艳艳的提子塞进了嘴里。
牙齿还是不太好使，咀嚼提子的动作比吃饭时咬到小石子还难受。苏小茴靠着舌头将核剥了出来，噗一声，把核吐到了桂花树的树根处。
苏小茴正想吃第二颗，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看来矫正给你平时生活没有带来困难。”
苏小茴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呆愣了一下。
从苏小茴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侧脸相当完美，线条硬朗，清朗英俊。特别是一双眼睛，剑眉微微挑起，眼里含着笑意，好似有勾人摄魄的能力。阳光恰好从树叶间穿梭而过，细碎地撒在那双眼睛里，眼底有璀璨的光。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恰好勾勒出了薄唇美好的弧度。
她正要摸向果盘的手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身后擦了擦，然后扯出了努力练习了很久的微笑。
因为带着牙套的关系，之前那种自以为不拘小节的笑不得不改了。在她终于笑得算的上婉约的时候，她的父亲摸着自己的头，表情很是欣慰。
苏小茴递出了果盘，语气很纯良：“你是小叔的朋友吧，我是他侄女，我叫苏小茴，吃水果吧。”
男人伸出了一只手，白皙的皮肤，十指修长，每一只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拇指和食指拿起红提的动作异样得优雅自如：“还不错。”
苏小茴的心都酥了。她对于各色美男没有一点的抵抗能力，不管是清俊的程景越还是这枚带着蛊惑气息的美男，都可以让她yy很久了。
“吃东西的时候记住不要用门牙去咬，尽量用平牙，”男人又拿了一颗提子，“你现在可能一下子还适应不了，但是要慢慢习惯。”
噶？
“为什么？”
“因为你刚做正畸，牙齿还没有力气，特别是门牙，嚼一粒米饭都是问题，”男人顿了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果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用门牙吃了东西你只要一开口所有人都知道你今天吃了什么。鸡蛋和红提在一起粘在门牙上可不好看，小侄女。”
“……”
苏小茴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戴上眼镜的男人马上像是换了一个人。隔着镜片，标准的桃花眼被遮掉了一半，亮若星辰的双眼也被挡住了精光。因为抬头的动作，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随着双手漫不经心地搭着椅背的动作，却是随性温和许多。
眼里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看都像……
“小非，你坐在这里呢，怪不得在屋里找不到你。”
小叔苏青扶着门框，手里把玩着一个紫砂壶，就着抿了一口。
“对了，小茴，这是你婶婶的弟弟，你也该叫他一声叔叔，”苏青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哎哟，我糊涂了，你们早就见过了，他不就是你的牙医么。”
苏小茴心里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这不就是她那个牙医么！在医院里时他的脸被帽子和口罩遮了个大半，勾人的眼睛也隔着镜片，唯一能将眼前这个人联系起来的，除了戴上眼镜后形象的重叠就还剩下嘲笑味道十足的劝告。
“小、小叔叔好。”苏小茴连忙问好。
许释非正从果盘里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闻言淡淡应了一声，清脆地咬了一口。
苏青这才想起来出来找人的目的：“小非，你下周有没有空啊？”
随即露出谄媚的笑。
“小叔叔，茶倒出来了。”
苏青哈哈一笑，不甚在意：“小非，你看，我们学校下周就是校庆了，我们学院里也打算做一个‘天天讲’的演讲活动吸引学生参加，嘿嘿，你又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请到你学生肯定挤破脑袋都想参加了。”
呃……苏小茴不理世事许久，在与辩论队合作的时候也听到了些话语，只是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领导心情好想要来这么一出话剧与辩论的结合。她仔细算了算时间，原来是百年校庆了。
“姐夫，我不是你们计算机学院的，之前我们医学院的院长也说要请我回去做一场演讲，”许释非又咬了一口苹果，咽下去之后才继续说，“我没道理到你计算机学院做讲座。”
苏青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不冲突吧，你医学院讲完再来计算机，能者多劳，人才不分出处，是不是啊？”
苏小茴叹了口气，从苏青手中将茶壶夺了过来：“小叔，茶壶盖子快掉地上了，还是我帮你保管着吧。”
其实她是想抑制住自己想要伸向果盘里拿水果的动作。
苏青看许释非没有反应，下了句狠话：“来不来？不来下周就叫妈押你去相亲。老丈母娘可是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不断。”
“……”许释非在地上蹬了一脚，秋千慢悠悠地晃了起来，“好吧，成交。”
苏青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拿回苏小茴手里的茶壶哼着歌进了屋里。
哈哈哈，苏小茴好想笑是为什么。
苏小茴想到许释非西装革履地坐在咖啡厅，后面可能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老太太，她开始神游太虚，右手终于摸到了果盘里的苹果，啊呜咬了一口。
“呜呜……#￥%”
“我没提醒过你不能用门牙咬东西么？”凉薄的声音冷冷地飘过来。
苏小茴回头，许释非交叠着腿，睥睨着她。
美食当前，谁还会在开吃之前想得到用哪颗牙齿咬。苏小茴很想反驳，可刚想开口，牙关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得不闭嘴。
“很想吃？”
苏小茴用力点了点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迫切。
“看着。”许释非咬完了最后一口，然后将果核扔进了垃圾桶。
她觉得他咀嚼的声音都故意放大了许多，努力克制住咽口水的动作，然后怒了。他是几个意思，表演张口啃苹果技能？让她眼巴巴看着馋的不行却无动于衷？
她捏着苹果，壮士断腕一般狠狠地咬了下去……依旧没啃下来，反倒是刚过了疼痛劲的门牙处，渐渐溢出一股血腥。
苏小茴舔了舔门牙，后知后觉地发现许释非的脸上挂满笑意。她拿着苹果的右手抖了抖，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小、小叔，我牙齿出血了，救救我啊……”
流血这么厉害不会有事吧？她有贫血，这么流下去不会失血过去晕倒过去吧？她的门牙，不会松了出问题吧？小叔！你怎么不说话！
“救你什么？”许释非笑意不减，眼眸微眯，对这么点事根本不放在心上，“能流掉多少血？去厨房拿把刀就能解决。”
“刀？”苏小茴吞了吞口水，继续舔着牙齿，“刀！”
“嗯哼，拿把水果刀过来，把苹果切成小块，越小越好，”许释非的语气明显带着调侃，“你不是吃苹果么？这是医嘱。”
苏小茴拿着苹果进了厨房，噼里啪啦剁着苹果，火气大的吓人。
她的小婶婶惊呆了：“小茴，你不是没下过厨的么？刀法这么好哦。”
“医生说了，这是医嘱。”
“哦，许释非啊，”小婶婶笑着说，“医生都这么吓人的啦，婶婶跟你说，不用管什么箍牙不箍牙的，只要能吃的，能咬得了的，好吃的，随便吃，哪来这么多医嘱，又不是得了需要忌口的病。”
苏小茴狠狠点了点头，真不愧是亲生的小婶婶，想法都跟她一样。
小婶婶抢过她手里的刀和苹果，一片一片地切着苹果：“不过我看你毛手毛脚的，戴了牙套也不知道吃苹果只能吃小块的，看你是上个星期发烧还没发够，脑子都糊涂了。哎，真怕你吃东西的时候把牙套也吞下去了。”
苏小茴泪海奔腾，真不愧是姐弟俩，伤人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无形而高明。
晚饭时候，小婶婶特意烧了一桌她爱吃的菜。糖醋排骨刚出锅就飘香四溢，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苏小茴想想就要流口水。
筷子默默地挪到装糖醋排骨的盘子，还没有夹到一块，对面就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一整盘都拿走了。
“看来你还没有带牙套的自觉，”许释非将一盘红烧豆腐换到了她面前，“别想啃骨头了，吃点豆腐可以了。这不是医嘱，是一个牙医的经验之谈。”
豆腐和排骨……多么强烈的对比，苏小茴欲哭无泪。
啃着骨头的小叔和婶婶表示赞同：“是啊是啊，听你小叔的话，多听听他的没错的。”
“不要伤心，来，多吃点豆腐，”小婶婶笑眯眯地用调羹舀了一大勺豆腐盖在她饭上，“幸亏小非刚才提醒我说你现在吃东西肯定没力气，不然我准备的你都没法吃，看着我们吃也太可怜啦。虽然我做豆腐不太好吃，小茴，你就将就一下，等以后能吃了，婶婶再给你做骨头宴。”
苏小茴含着泪吃着白花花的红烧豆腐，食不知味地看着对面的许释非吃着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莴笋炒木耳、腰果炒西芹，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可恨的是，对面的人吃得相当优雅，慢条斯理地夹了块脆骨，慢慢地品尝。脆骨在唇齿间的咔咔咔好像就在身边，就着小婶婶秘制的酱料，不舍得吞咽。
现在拆掉牙套还来不来得及啊，小婶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