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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十七、碎片之不能动摇 ...

  •   “——分手不就好了么?”

      宽木点燃香烟。

      这是流川枫第二次到访“飞马搬家公司”。

      上次是两天以前,公司开着门营业呢,就说明盂兰盆节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但没能见到宽木这怪胎,负责接待的女文员说他回家探亲还没回来呢。那怪胎居然有家人?他好生吃惊。只好先行打道回府,反正他还有时间再来,学校还在放暑假,社团活动也没有恢复呢。

      情绪是会传染的。关于那人的事,直到那天早上离开仙道的公寓,两人都没再提起。仙道表面上随和以往没什么两样,说说笑笑的,逗他开心,可他还是感受到了更深层次的、像是深埋在黑暗泥沼中的莫可名状的不安,一种隔离般的骚乱。他觉得自己可能变得敏感了,不过更愿意将这看成是心意相通,经常同一个人接触就能不通过言语表达,在不经意间触摸到对方的心境。

      那个人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很多,家庭啊,篮球啊……心里不好过呢,想为他做点什么来弥补,可不知从何入手,有些着急呢。就算暂时做不了什么也不该再给他增添烦恼。出手打人的是他,哪有理由把那个人牵扯进来,教他替自己处理自己闯的祸?窝囊!他不能容许自己当个没有担当的软脚虾。那个人到了升学的关键时刻,得好好温书,可不能让他分心。于是他决定独自来找怪胎询问——想大概了解一下吧,自己闯的祸最坏是怎么个结果,有个心理准备,也好想想往后怎么应对。

      三天前姐姐一早从东京赶回来,一家人一起去拜祭了爸爸。中午在定好的饭馆吃饭的时候,姐姐再次提到送小宏到东京的小学读书一事,虽然幼儿园还没毕业,但小学入学这件事还是尽早落实才好啊。结果妈妈皱起了眉头,其实他们都知道,妈妈不干脆答应并非是不认可东京的小学,而是担心小宏在现在的姐夫家被欺负,毕竟是姐姐和前夫的小孩啊,那么小的孩子受了什么委屈也不知该怎么说理,况且姐夫和前妻又有不止一个孩子,怎么都要等到他上了中学才能安心放手。把小孩带进再婚家庭——在她的固有观念里有太多忌讳之处,没办法勉强她。小宏也哭着闹着说不愿意离开外婆,虽然也想妈妈,但更愿意和外婆还有舅舅住在一起……这么着,姐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只好暗示他帮着劝劝,可他还没来及开口就被妈妈给堵回来了,说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听话,这么有主意,我干脆回乡下去好了,再不用找我了!见妈妈真的生气了,他和姐姐也只好闭嘴沉默了。

      唉,他看出来了,妈妈尽管嘴上不再反对,其实心里还是蛮介意他远赴美国留学一事。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今天他在临近搬家公司午休的时间过来,怪胎在了。

      与其说宽木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莫如说和上次一样,专程等他到来。也不尽然吧,他穿着连体工作服呢,说明今天有排班。

      ——你来是为了……惹麻烦了,还是终于意识到惹麻烦了?

      尽管不情愿,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宽木让他先到附近的小餐馆——仙道还在这搬家公司打工的时候曾一起去过,自己等一会儿就过去。

      他们面对面坐在靠门口的桌边。坐稳片刻之后,宽木说了上面那句话。

      “……”他看了一会儿对面那张丑脸。蓦地站起来,准备走人。

      “刚才看到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要向别人寻求什么答案。就这么走人,怕是不甘心吧?”

      他犹豫片刻,重新坐下来,一脸赌气的神情。

      “小伙子,我早和你说过,你那脾气该收敛点。”宽木抽着烟说。“总是这么冲动可不好。”

      “既然你有心来找我,那我就问问,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什么猜得出么。”

      “喂,你以为我是什么啊?灵媒,乩童,神占卜师?我就是一个搬运工,哪来的神力!”宽木瞥了他一眼。

      “呦,这就生气了?”

      每次见面,这怪胎态度都不同,今天尤其轻佻,像是和他针锋相对,要触怒他似的。

      “别急,慢慢来,一下子得到答案可不对,”宽木隔着工作帽搔了搔头,“得一步一步推导不是。”

      “难得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先来大致说说你的面相吧。”宽木朝着走道吐了口烟雾。“五官疏朗,长相清俊,鼻子和耳朵长得尤其好,起运早,必然少年得志——照着书上归纳总结的知识推断,没说错吧?据说你现在是小名气的高中篮球手。也确实一直走的顺风顺水。然后呢?你要是以为今后也必将顺顺利利,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遭遇也好,遭难也好,什么挫折麻烦的,不但会遇上,兴许还会比一般人更加严重。”他指指脑袋,意在说头骨。“再来说说骨相,人的思想,脾气禀性都和大脑相关,这样,大脑的发达程度也决定了头骨因人而异,所以呀,看看头骨也就大概晓得你的脾气性格,哪方面比较突出,将来朝这个方向发展比较容易有成就,不过也只是一种可能性。你这种遮住额头的发型可不好啊,三十岁之前可就看脑门了,幸好耳朵没有遮住,可总不能要求你把头发都剃掉让我看个清楚……”

      “快说重点!”受不了这怪胎没完没了扯淡。又不是来听这家伙指指指点,显摆这些玄乎的理论的!

      “你看,又着急!”抽完一根,宽木又拿出一根“好彩”烟,不急于点燃,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人。”怪胎翘起一根指头晃了晃。

      “只要碰上和人打交道的事,你就不顺。不小心谨慎不行啊,算是对你的忠告吧。说白了,就是人际交往运不佳。既然有得天独厚的一面,必然也会有缺陷之处,这很公平的。”

      “你对和人打交道怕也没什么兴趣,与世隔绝对你来说倒是不坏的选择。可是,不太可能啊,你将来恐怕还是得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你会非常困扰,和周围的人保持距离反而比较好,所以我才说,让你和仙道君分手啊,减少自身麻烦的同时也不至于让对方惹祸上身。”

      “请问,我说的对吗?”

      宽木这才用一次性打火机点上衔在嘴边的香烟。

      “我不会这么做。”他端起桌上的冰水,仰头喝干。

      “那就有点难办了。”

      “嗨——”仙道蓦地走进店里,一眼看到他们,径直在流川枫旁边的凳子坐下。

      “未免太迟了吧!”宽木皱了皱眉毛。

      “抱歉啦,前辈,整理头发花了点时间嘛。”

      怎么回事?流川枫看看怪胎,又瞅瞅仙道,表情些许茫然。

      “啊,是这样的——”仙道拍拍他的腿,告诉他刚才接到怪胎的电话才赶过来的。

      原来怪胎让他先过来是有目的的啊,就是为了通知仙道!说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话莫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哼!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故有点气哼哼的。

      “对了,对了,这小子是第二次来找我了。”宽木手搭在头上,顺势将帽子摘下来搁在桌上。“前两天我回去探亲还没回来。”

      “啊?前辈竟然有家人啊?”仙道的反应和流川枫一样吃惊。

      “干吗啊?我不能有亲戚啊?”

      “呃,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嘛。”

      “得了,得了,”宽木不耐烦地摆摆手,“反正没事你也想不起我来,来都来了,我就给你们说说好了。”

      “不是啦,前辈,我辞职的时候就想着单独和你告辞来着,可惜你不在啊,后来也惦记着找你聊聊,但是前段时间……算了,不说这个,我请你吃饭啦,点菜吧。”

      “应该的。”宽木不客气地说。“别不说,来找我不就是为这个。”他招来服务员,要了生鱼片和饭团。

      “流川,你怎么打自己的小算盘哩?竟然瞒着我,太过分了哦,我会生气的。”仙道趁他不备戳了下“女朋友”的脸颊。

      “白痴,你只顾着念书就好。”

      “啊!我这才想起来呢,总能看见海太习惯了,竟然都忘记游泳这回事了。和我一起去不?”

      “嗯。就这几天?”

      宽木干咳两声。“秀恩爱就回家去吧。”

      “前辈,这是妒忌诶。”仙道打趣道。

      “妒忌……”宽木歪嘴一笑。“刚才我和这小子说过了,当着你的面再说一次,你们分手比较好。”

      “啊——?”仙道瞬间瞪大眼睛,甚是不解。

      “分手啊,谁也不会牵扯谁,谁也不会给谁惹麻烦,岂不好?”

      “前辈,”仙道严肃起来,“别开这种玩笑。”

      “不愿意?那考验可就大了。本就是不寻常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前辈,你不是没有偏见成见什么的——”

      “我是无所谓而已,谈不上支持或是反对。就社会常识而言,的确不寻常。往后还会面临更多考验,不是吗?”

      “考验,就当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坚定吧。”

      这时服务员将他们点的菜端上桌。

      “怎样,完全得看你们自己的了。”宽木夹了一片生鱼片。“既然不愿意走轻松的道路……那就从容接受吧。”

      轻松的道路……只是自己一人的话的确怎样都好。真的是这样吗?他不惧怕两人的关系曝光,家里闹成那样已不必再过分担心他们的反应,篮球暂时也不打了,本就是作为兴趣来热爱的,所以不会对他的前途构成太大的影响。然而,再问一次,真的是这样吗?前辈先前那个风筝的比喻真好,自以为不去刻意追求什么,亦没有什么深刻追求便能像流云般自在,其实只是假象,当经历过了心灵的磨难,确认的确失去了一些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流云般的潇洒,只是个假装自在飘浮在空中的可怜风筝,若没有了那几乎看不见的细线,只能在风雨飘摇中残破收场。一切都是假象,自己不过是个庸俗的家伙,所谓的不执著追求什么只是逃避内心的恐惧和胆怯的好听借口,因为害怕失去便装模作样称“不在乎啊”,身为人,没有追求,没有信念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绑住风筝的细线——脆弱的致命存在绝不能失去,不能被破坏。喜欢一个人是这样,若不能互相舔舐伤口,分担痛苦,即便遭到全世界的攻击也要保护对方,只在一起开心啊,亲热啊,那跟路人有什么区别?同样的,朋友和同伴也是,不在困难的时候互相扶持,只想着轻松玩乐,一声不吭就能背叛,这算什么朋友啊,同伴啊?他喜欢流川,无法置身事外,选条撇清自己关系的道路。不,即便分开了,只要一想到流川的命运将会受挫就无法安宁,他和自己不同,他将篮球视为一切,也正因为如此的热情才早就了现在的他,若不能打球了,那会怎样自己不敢想象,或许他会坚强地挺过来,但身上一定会有什么发生本质上的改变,会被破坏,可能就不是现在的他了,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对那家伙的恨意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仙道沉思过后,吸了口气,问道:

      “前辈,你已经猜到了?”

      “什么?依我看啊,你们两个人际关系运都不怎样,惹上小人还是什么的,情理之中。”

      “你不说我也知道,最近糟透了吧?还会更糟的,眼下无论你做什么都会适得其反。”

      这简直是诅咒啊!流川枫有点沉不住气了。

      “等一下,等一下……那个,我要考大学啊,前辈这话,难道、难道我注定落榜?”

      宽木嚼着饭团摇头,“往内集中力量,把精力和心神凝聚在自己身上,专注于自己的事就没什么大问题。”

      “小伙子,你也是。”他看了流川枫一眼。

      “别牵涉其他的人或事,即可。”

      “前辈的意思是要蛰伏等待时机喽?”

      “随你怎么想。”宽木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拿上一个饭团站了起来。“就说到这儿吧。到点了,我得回去工作了。”

      废话连篇大半天,还不是要忍耐、忍让,流川枫吁了口气,感觉白来一趟。

      过去的隐忧被勾起了,仙道在想,就算这一次躲过去了,以后怎样呢?若是以后再有心怀叵测的家伙拿他们的关系来要挟或是无意中吐露出去了,还是会影响到流川……为他的前途着想,或许真的有必须选择分离的那一天吗?那时,那时,自己该什么办呢……他一向没有强烈的安全感,为什么珍视的东西总要流失?不免萌生怒意,为什么总有这样的家伙,总有那些不让别人好好待着的家伙存在,关他们说什么事!

      “喂。”流川枫拍了他一下。

      “啊……怎么了?”他缓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笑。

      “走吧。”

      “不在要点什么了?你几乎没吃什么嘛。”他自己也是。

      “没胃口。”流川枫说。听了怪胎那么多不愉快的话,哪还有心情吃饭。

      “好吧。你是骑车来的?”

      “流川枫点点头。

      仙道推着他的自行车,两人缓缓并排走着。

      “流川,你说过早晚要去美国磨练吧?”

      忽然听他说起这个,流川枫有些紧张。

      “那就,”仙道舒了口气,甩了甩头,“去吧。”

      “为什么?”这个人希望他走?以前还那么不情愿来着。

      “远距离恋爱啊……”仙道浅笑着望向前方,“也当是我的磨练吧,磨练忍耐力,哈哈。”

      “少开玩笑了。”流川枫板起了脸。

      “那你是不打算走啦?”

      “……”他没法回答,低下头看着脚尖。自己走了,这个人怎么办呢,他身边已经不剩什么了,就算他将来回国或者这个人会来美国,也不是马上能做到的,中间不可避免要分开至少一两年吧。可不能放心呢。

      “读完高中再说。”他说。

      “哈,”仙道抬起左手在他脸颊上戳了一下,“看来全国大赛你不得一次冠军怎么都放不下呀。”

      流川枫没反驳,他的确有这个念头。全国冠军,全国第一,想要得到公认。

      如果他能到美国去——尽管根本不想分离,就能免除国内的麻烦了不是么,至于将来,彼此都成熟了,进入大人的世界,一切比起现在都会有所不同吧,毕竟这几年是他开始崭露头角的关键期。仙道是这么想的。唉,可还是不忍啊,要分隔两地。

      流川枫忽然把手放进他牛仔裤口袋里。“我不会跟你分开。你别乱想。别听那个怪胎的!”这个人有时会忧虑过度,看他日记中的那些语句就知道,总爱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弄纠结了。决定独自来找怪胎时他就有所觉悟。他对自己的心态有绝对信心,坚信自己想做到的事终将做到,无论中途遭遇什么挫折和坎坷,他都能扛过去,无非是拖延些时间罢了,即便因打人那件事的波及,受到处罚,被开除,甚至禁止参加社团活动他都认了,只要有本事还怕出不了头吗,害怕灾难的家伙不过是心虚,缺乏自信。

      “去哪儿?要回家吗?”仙道问。“外面真热,感觉到了残夏反而更热耶。”

      “去你那儿吧。”

      一进屋,流川枫就脱掉T恤,打开电风扇。

      仙道趁机捅他腰眼,“知道热还在里面穿个背心啊。”

      “早上忘脱了。”说着他就要把小背心也脱掉。

      “骗人吧,你是想直接穿着出来,嗯,觉得见不熟的人不太好才又套了一件吧?”仙道打趣道,“别脱啦,这条裤子还是配背心好看哩。”他穿着自己在元町买的那条灰色运动裤。

      “嗳,吃点什么吧。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煮点面条,如何?”

      “我来。”流川枫把他推出厨房。“你去看书吧。”

      “嘿,有你在就是好呢。”仙道顺手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

      这个人!他翻了翻白眼,简单清理下流理台,忙活起来。

      仙道进了浴室,出了一身汗,饭前洗个澡。

      其实就算宽木前辈今天没那么说,目前他也不打算有所行动,觉得确实还没到那个地步,计划也并不算周全,既然前辈能那么说,一段时间内就是风平浪静,可以安心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人怪虽怪,可不会拿危机什么的来开玩笑。

      别想了吧!能和“女朋友”在一起时就要好好在一起才对啊!流川可是一直督促自己好好念书,希望自己考上好学校,可不能让他失望。

      待他穿着一条家居大裤衩走出浴室,两碗面条也端上了桌。

      见“女朋友”盯着自己瞧,他故意将毛巾抛在他头上。“看什么哪,你?”

      “蠢材!”流川枫一把扒掉毛巾。

      “还是觉得我好看吧,嘿嘿。”

      “噢~开吃喽!”他将桌上的书又往前推了推,在椅子上坐下。

      流川枫也坐下,拿起筷子,忽然说:“我看你,不适合穿游泳裤。”

      “哈?”这可教他吃了一惊。“你说……我这样的——哪里不适合啦?”对于外表,他可是何时都有自信的。

      “就是不合适。”流川枫鼓着腮帮子说。他说的是反话,这个人穿着游泳裤出现在海滩上肯定会引人注意,想到了心里就不大爽快。

      “唔,不和你争了。”仙道噘嘴道。“你要是再长肥点,穿上紧身游泳衣会更好看呦。”

      “要穿像潜水服那种连体的,啊,光穿一条游泳裤可不行,要是‘按钮’露出来给别人看到,我会不高兴的。”

      “白痴!”

      “那,我们先去买新的游泳衣,再去海边如何?”

      “你很想游泳?”

      “嗯,也不是,只是整整一夏天都没下水,感觉缺了点什么似的,呵呵。”

      “开学之前还有时间的。”

      “啊!对了,作业呢,你作业写得怎么样?”

      “……”这个人不提他都忘了,暑假放到今天好像都没打开书包。

      仙道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女朋友”实在是不喜欢念书了。“下次带作业过来哦,我督促你写。”

      “……嗯。”也罢,不会的地方还能问他。

      平淡琐碎的对话内容,对于彼此来说也是格外快活的且值得珍惜的,也是在一起的见证。哎,没什么奢求,能够一直如此下去也就是所谓的幸福之路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五十七、碎片之不能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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