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被自己蠢哭》千溪雪湖

19、谁为表予心

　　喜欢一个人就会时刻想着他，心里像是泛了蜜么？沈东陌说喜欢她也就这种感觉？蔓锦葵摸摸自己的胸口。闷闷地，却不像伊素裳口里说的那样像是泛了蜜。

　　自从她和蓉菁还有蓝鹊同池共浴后关系急速变好，整天形影不离的在圣心门东转西转，吃喝玩乐都在一起。白商弦有时间陪她们修炼，几个人就故意把蓉菁和白商弦凑到一块去，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伊素裳有时会到前院的鬼玉草那里呆呆把玩着它的叶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沈东陌不知道自己失言向蔓锦葵说出自己的心意，和蔓锦葵仍然向往常那般相处。

　　此时他们坐在草地上看其它弟子在一边放风筝，他编了一个花环跑去送给蔓锦葵：“三师姐，喜欢吗？”

　　蔓锦葵很欢喜地接过花环正准备戴在头上又念起他对她的心意，欢喜的心情一下变复杂。瞧沈东陌的样子根本不知她已经晓得他的心意，仍是平时的模样。

　　这让蔓锦葵生出一丝错觉，是不是那时她听错了？也许真是她听错了也不一定。可是……傅千迟也在，他那句‘真大胆’是什么意思呢？果然她没听错，沈东陌还是说了喜欢她吧？

　　蔓锦葵的神情似乎不高兴，他小心翼翼地问：“三师姐，你不喜欢吗？”

　　蔓锦葵回过神，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平常：“喜欢，当然喜欢。师弟，你对三师姐真好。”

　　“那还用说。三师姐你可要记住你的话，以后要吃香喝辣了，不要忘记师弟我。”沈东陌坐到她身边得意道。

　　蔓锦葵当时不知道沈东陌对自己抱有那种爱慕，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动作和话语会让他作何感想，如今想来真是极其没有自觉呀。

　　她偷偷用眼角窥视着沈东陌。温和的阳光为少年稚气清秀的脸涂上一层蜜色，他的五官都渐渐有了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虽然比她小，却让人有种安心感。

　　“师弟，你……”蔓锦葵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觉得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三师姐，你要吃山鸡吗？”沈东陌朝她眨了眨眼。

　　好不容易酝酿好的话语又被逼回肚子里，她征征道：“山鸡？”

　　自从他跑去闯了阵法，被大师兄狠狠地责罚一顿后，就老实老实地面壁思过了好些日子，昨日才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如何知晓有这么个好地方，带着她来玩。

　　“对啊，山鸡。师姐，就是那边的林子里，又多又肥。”沈东陌拉过她手就往口中所说的那个林子走。

　　沈东陌还跟平常一般跟她相处，她若是太在意也不好，于是决定什么都不想了跟着他去捉山鸡——毕竟山鸡这种美味当前，其它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伊素裳对鬼玉草觊觎许久，她总觉得自己能弄个蓝玉石来。忽然有声音在后面闷闷地响起：“素裳，你还在打鬼玉草的主意么？”

　　伊素裳回身，“大师兄，你怎么没跟蓉菁在一起？不，我只觉得我可以得到蓝玉石。”

　　他为何要时常跟蓉菁师妹在一起？怪问题：“你就这么想要这玩意？”

　　“……不是想要，只是好奇。”

　　伊素裳从小的癖好就这么奇怪。与其让她在这里闲逛，还不如让她好好去教导蓉菁她们：“我帮你摘一朵，能不能变成我不保证，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伊素裳狐疑得斜睨了白商弦一眼。那个冷血动物居然这么好心，其心不正：“什么条件？”

　　“好好教导一番蓉菁她们。”白商弦淡淡地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摸上一串鬼玉草，轻轻一扯，一阵尖锐刺耳的痛哭声差些要震破白商弦和伊素裳的耳膜。

　　等那阵痛哭声停下后，白商弦摸到手心那轻而软的草变沉了。伊素裳兴奋道：“大师兄，你果然做什么都很优秀，连这种东西到你手上都会被臣服。”她从白商弦手中捉起那块蓝玉石爱不释手地看不停，目光瞥见一旁的人，表情猛然僵在了那里。

　　她看到蓉菁和蓝鹊惊愕地站在一边瞪向她，那一脸震惊羞辱狼狈让伊素裳心里霍地沉了沉。须臾，蓉菁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往厢房那边跑掉，蓝鹊也幽怨地瞪了她一眼跟着去追蓉菁。

　　这……明显是误会，哭什么哭？

　　“师妹，明日起你就去指导蓉菁他们。”白商弦也不知道自己跟这鬼玉草有缘。总之能变成师妹喜欢的东西就好。

　　白商弦没有察觉到蓉菁她们？既然答应了白商弦，她当然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但她还是要问一句：“大师兄，你怎么不去指导他们了？明明他们都很喜欢跟你学习。”

　　“他们总是指望别人怎么能成气候？仙界岌岌可危，没有时间悠哉下去。”他的阶位与他们相差悬殊，担心他们跟不上，或是不小心弄伤他们的成分在，还是让伊素裳这个筑基期的人来指导比较好。

　　而且也只有炼气期的弟子爱与他亲近，筑基期以上的其他人都很自傲，并不喜欢跟与他这个外人或是异类切磋。

　　另一边蔓锦葵和沈东陌捉山鸡的时候，蔓锦葵又做了蠢事，导致一无所获还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沈东陌把她背回房间后，伊素裳就骂骂咧咧地帮蔓锦葵上药：“才眨个眼又得替你擦屁股，师尊闭关去了你看看还有谁能保得住你。”

　　蔓锦葵泪眼汪汪地叫着痛：“师姐，轻点轻点，好痛。”

　　伊素裳闻言又用力了一些：“痛死你活该，让你不好好记住教训。”

　　沈东陌在一旁帮蔓锦葵说话：“二师姐，这次是我不好，没好好看着三师姐，让她受了伤。”

　　“你别帮她说话。等你大师兄过来，让他扒了她的皮。”伊素裳替蔓锦葵包扎好，很不客气道。

　　蔓锦葵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蓉菁窝在房间哭连晚膳也没吃，她很聪明地转了话题：“师姐，蓉菁怎么了，她最近不是跟大师兄好好的么？”

　　伊素裳睨了一眼沈东陌，把他赶了出去：“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快回房间去。”

　　“二师姐……”他还有话没说完，伊素裳已经毫不留情地把房门关上了。沈东陌摸摸鼻子，没办法，先回房间休息好了。

　　伊素裳重新坐到床边，一边替蔓锦葵梳头发一边无可奈何道：“原本我也不晓得。后来蓝鹊跑来跟我理论了。”

　　“理论？”蓉菁哭和伊素裳有关系么？

　　“听蓝鹊说是蓉菁跟大师兄说了等她到筑基期时请大师兄跟她双修的事，结果被大师兄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那时又刚好看到大师兄帮我摘鬼玉草就误会了大师兄喜欢我。”

　　这里边关系复杂，像极了伊素裳跟她说过的话本故事，蔓锦葵越听越糊涂，“那大师兄是喜欢师姐你么？”

　　伊素裳像听到什么笑话般毫无形象的大笑了起来：“那你怎么看，你也觉得大师兄喜欢我？”

　　蔓锦葵从小就这么觉得，于是很实诚的点头说是。

　　伊素裳把蔓锦葵的桃木梳放回到她的手心里，抚摸着蔓锦葵的长发道：“大师兄怎么会喜欢我？我与大师兄从小一起长大，都太了解彼此了。他一心修仙，若他谈儿女情长我还真不敢想像。”

　　“那师姐你喜欢大师兄么？”

　　“哼，我才不喜欢冷血的家伙。若说师姐喜欢什么类型，估计是像木头呆子的那种。这样比较有趣，还能变着法子逗弄。”

　　蔓锦葵生平第一次和大师兄的看法一致——伊素裳的癖好真让人难以理解。

　　蔓锦葵满脸疑问，伊素裳又拍拍她的头道：“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懂了。”

　　蔓锦葵默默点头，白商弦就在外面敲门了：“二师妹，三师妹。”

　　伊素裳拍了拍蔓锦葵架在床边用竹片固定的伤脚说：“三师妹，这回师姐帮不了你了。”她起身去开门，注意到白商弦手里拿着一枝加工好的拐仗，心想真是有心。

　　他走进屋把拐仗放到床边，声音极其冷漠地说：“又闯祸。只摔断一条腿太便宜你了。”

　　“大师兄，我知错了。”蔓锦葵紧皱着眉头，一副深刻反省了的可怜样。

　　白商弦已经听腻了：“那你说说，错在哪里？”

　　“就算知道错在哪里她也改不了，大师兄你别浪费口舌了，去看看蓉菁吧。”伊素裳插嘴道。

　　“她又如何？”

　　“今日她不是跟你说了双修的事情？你拒绝了她当然会难过，再怎么也要去安慰几句。”最主要她不想被冤枉当个替死鬼。

　　“胡闹！因这些小事就难过，要如何担起这天下大义？待小仙鹟的伤好后，我们立即回苍蓬山去。”白商弦语气不由强硬起来，但态度仍是不愠不火，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生气。

　　伊素裳愣然：“可师尊还在这边闭关……”

　　“这件事是师尊决定的，他让我们走着回去，顺便寻找二师弟。”

　　蔓锦葵和伊素裳皆是一征：“二师兄？”他们有这么个师兄吗？怎么从来没听师尊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