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炮灰也成双》沈初音

103、洞底老妪（一）

　　来的人并不多，几个绿衣人跟在公孙止的身后，这丹房只有一个门，程英在考虑要不要夺窗户而走。

　　公孙止还是穿着白日里那件宝蓝色衣袍，此时怒容满面，显得有些凶狠。

　　“程姑娘，白日里我好意邀你留下观礼，却没想到你心怀歹意，晚上搅得我谷中不得安宁，你究竟是何目的？”他瞧见跟她在一起的李莫愁，也是眼熟得很，想起来在谷外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出手助过她，如今瞧两人竟是一伙儿的，也不想细究其中有何渊源。

　　“谷主别误会，我们与柳姑娘原就是就相识，只是想与她说上一两句话。”程英试图解释道。

　　公孙止显然不相信，“即是就相识何不白天相见，为何晚上偷偷摸摸，还伤了我谷中的婢女。”

　　程英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明日的婚礼不能有任何闪失，委屈两位在此地稍呆，柳妹那边若问起，我自有说辞。只等明日婚礼结束，我一定让弟子好生送你们出谷。”公孙止金刀出鞘，明晃晃的威胁之意，只是面上依然假模假样的君子做派。

　　程英心思飞转，她和李莫愁两人联起手来也未必就不是公孙止的对手，只是丹房地方狭小，不便施展身手，特别是那三个大丹炉占了很大一处地方。

　　“这便是谷主的待客之道吗？今日你若是想将我两位囚于此，怕是不成。”李莫愁握紧了拂尘，厉声道。

　　“两位若是不从，那莫怪我不讲情面。不才向来自诩君子，若与姑娘动手，实非吾之所愿，我看两位也都是高手，今日不免一时技痒，权当是切磋一二吧。”公孙止看出了李莫愁想要动手的意图，侧目对弟子吩咐道：“你们几个，将这丹炉挪到一旁，勿妨碍了我与两位姑娘切磋武功。”事情的转折来得太突然了，画风变得太快，程英看不出来公孙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个绿衣弟子动作利索的把丹炉挪开了，公孙止高举金刀，起了一个势，俨然一副比武的姿势，程英虽觉得其中有诈，但只能随机而变，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不是吗？

　　程英和李莫愁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从地上跃起，攻势向着公孙止劈头盖脸而来，两人均是领教过公孙止身手的，因而丝毫不敢懈怠。李莫愁的拂尘一荡，银丝乍破，一股疾风直直朝着公孙止面上掠去，料是他早有准备也被这凌厉之气逼得退了两步。李莫愁一喜，用拂尘继续朝他运剑的手卷去。

　　公孙止也很快的镇定过来，以刀相抵，化去拂尘的攻势，紧紧缠斗。

　　程英见两人彼此牵制住，暗自庆幸，约莫是这石室太小，公孙止的武艺也不好展开。他这么自大的人自是没料到李莫愁这么轻易便钳制住了他。眼下是个好时机，也顾不上是否是趁人之危了，她朝着公孙止右侧攻击，他必无暇两边都顾及。

　　程英右足在地下一点，顷刻拔身而起，同时手握玉箫，以箫为剑，当下便朝着他的腰下进攻。公孙止反应也是相当敏捷，迅速出掌相挡。玉箫灵巧的向身体几大要穴攻去，程英的身法也在不断移动变化，眼看就快来到公孙止身后的攻击盲点，程英心中一喜。然而还未过半秒，心却忽的往下一沉，竟是足下一个踏空，好似没有踩到实处。程英无暇细想，急急提了一口真气，想要稳住身形，便是在这片刻之间，却不料公孙止在她肩头拍了一掌，程英笔直地落下，坠入一方黑暗之中。

　　良久之后，伴随着“扑通扑通”的两声落水声音，周遭冰冷的水顿时朝着程英的眼耳鼻口肆意地灌了进去。

　　原来这丹房地下是空的，而且有百丈高，入水时极大的冲击力一时收不住，身体一直往下沉，此刻程英的意识仍是清醒。她的心也似这身体一般沉到了潭底，莫非今天竟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程英从未想过自己这么容易就会死，不，她不能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这般想着，升起了巨大的求生欲，她赶忙屏住了呼吸，两只手开始拨水往上游。

　　她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很长，但可能也很短，她感觉自己已越来越接近水面。后背突然水波晃动，还挟着一阵腥臭之气，窜入鼻中。程英赶忙回旋过身去，一掌劈了过去，同时借着水中的回力，浮出了水面。那水中的怪物却再次向程英袭来，而潭中却不见天日，依旧黑暗一片，程英只能听音辨伪，与怪物搏杀。

　　而不远处的水面上，也传来了搏斗之声，程英分出些许心来，喊道：“李道长，是你吗？”

　　“程英，这水中不知有甚怪物！咱们须得往岸上去。”李道长回答的声音甚为洪亮，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程英微微放心了，这水中怪物尚且不知为何物，打斗之中好似摸到了坚硬的壳。她心中一骇，忙一个挺身，大半个身子浮出水面。她硬着头皮，全凭一腔勇气，右手使足了劲，朝着怪物的方向拍下，手下触及依旧是一片坚硬，但整个人都离开了水中，足下继续一点，一咬牙，不管不顾朝着一个方向淌着水飞掠过去。怕是只能看天意了。

　　飞了大概数丈，程英足下已踩到实地，她呼了口气，但以防这怪物追到岸上来，她又多蹬了几步，方才微微放下点心来。

　　“李道长，这边是岸上。”程英也不知李莫愁现在的方位，只能对着自己来的方向喊。

　　“这水中我无从借力，你是怎么过去的？”水面上传来了李莫愁应答的声音。

　　“你试试看能否从怪物身上借个力，用轻功朝着我的方向飞过来。”

　　程英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想从怪物身上借力势必得近它的身，此番与它搏斗中，李莫愁觉得此物甚是凶狠，若要近它身，岂不有丧命的风险。她想了想，此招过于凶险，况且此间一片黑暗，无法视物，一不小心便成了怪物果腹之物。

　　李莫愁那边没了回应，程英心想应是她心中有所顾忌，不敢贸然靠近这水中的怪物。这也难怪，此番动作本就很危险，有点儿赌运气的心态在里面，李莫愁不到万不得已，九死一生的关头是不会涉这个险的。然这并非长久之计，原本在水中，人的体能消耗极大，时间长了无力挣扎，也是死路一条。

　　正当程英暗暗着急的时候，又听的扑通一声落水声，听着声响像是又有东西自上方落了下来，也不知是人是物。

　　未几，之间潭中央突现幽幽的荧绿色光芒，照得周遭都有些微弱的光，程英也得以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岸边一片岩石之上，而三丈开外，竟是几条鳄鱼，一步一步的往她的方向爬，满眼绿光，两颚一开一合，凶猛异常，程英吓得汗毛几乎都竖起来。回想起在潭中的情景，心道亏得当时目不能视物，否则哪敢做这等铤而走险之事，越想越觉得害怕。

　　正当程英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影落到了她旁边，她倒是没有看清这两人的动作。只见李莫愁头发衣服全湿透，脸上难得也有惊魂未定之神色。而另一人，额前发丝成一缕一缕状贴着头皮，还滴着水，纯白色的衣衫贴在身上，显现出许多褶皱，一双桃花眼却笑意盈盈，右手掌中还托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我来的可是时候？”

　　程英惊呆了，这厮竟然就这么突然从天而降！程英再次晃了神。

　　“当心！”欧阳息一脚将爬到跟前的鳄鱼踢了好几丈远，扑通一声踢回到了潭中，溅起一阵水花。紧接着迅速掏出匕首，身形飞快的哗哗两下，竟是划开了另外两条鳄鱼的肚子，血肉模糊。那鳄鱼却还未死，尾巴和四肢还在一撑一撑的垂死挣扎。

　　程英几欲作呕，一旁见过大阵仗的李莫愁也好不到那里去。

　　欧阳息脸上，手上，白色的衣袍上都溅上了鳄鱼血，眼看潭中的鳄鱼却还有不少，还有些是准备爬上岸来的。

　　欧阳息见程英神情有些呆呆的，心想莫不是从上面掉下来摔傻了吧？以她的武功，应不至于才是。

　　“英英？”欧阳息挥了挥手，程英倒是回过神来了，不过看到满手的血污，有点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可能真有点儿傻了，欧阳息心想。

　　之前一脸淡定观望的李道长，也皱了皱眉，眼角抽了抽。

　　真脏。

　　“欧阳息你们白驼山庄该是很擅长驱蛇的吧？”程英发问道。

　　“嗯。”

　　“那你要不试试看用你家驱蛇的法子，试一下看能否驱走这些鳄鱼？”程英认真的说，仿佛之前仔细思考过这一法子的可行性。

　　“……”

　　你确定它们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