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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所谓记忆 ...

  •   所谓记忆——获得完整记忆的人,又多出了一个。

      一直到躺在她住的客房的床上,千叶还觉得思绪混乱,脑子里不停地闪着那份多出来的记忆里的片段,一会儿是藤秋千川的脸,一会儿又变成了纲吉。
      “因为当时我就是——‘藤秋千川’。”纲吉的话还回响在千叶的耳边,连被人占据了身体的事都全部告诉了她。庞大的信息量让她几乎要放弃思考,但还是努力清空了脑海,然后一条条地开始整理。

      首先,这里并不是她所在世界的十年后,而是另一个曾经有过“千叶紫”的平行世界。对于自己的界定,千叶干脆用第三人称来指定,因为她只是有记忆,实际上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千叶紫。
      这一个千叶紫同样重生了,但是她来到日本后,一心想见的沢田纲吉已经被人占据了身体,最后收留她的人,是有着沢田纲吉灵魂的藤秋千川。
      无处可去并即将死亡的千叶紫选择了留在藤秋千川身边,与他相处度过最后的日子,在这段时间,千叶紫喜欢上了藤秋千川,最后死去时也想着用幻术封印藤秋千川的记忆……
      但是藤秋千川——也就是沢田纲吉的记忆没有被封印,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回到了被人附身的那一天,而且重来后没有被人附身,可是,他也没有遇到千叶紫。

      千叶抿紧了唇,那段记忆的最后,她记得很清楚。
      不希望纲吉悲伤难过,所以想要封印他关于自己的记忆。
      千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如果是对那个时候的纲吉使用幻术,她是可以封印一个普通人的记忆的。那么,为什么会失败?纲吉又为什么会回到过去?
      突然,千叶想到了切尔贝罗所说的“那个人”。
      该不会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吧?那么,还真是……神。

      千叶甩了甩头,把头脑里的各种思绪甩出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不想让“沢田纲吉”难过,是她的妈妈也好,是她的爱人也好,都不想。
      因为那是将她从人造人的命运里拯救出来的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千叶直接下了床,光着脚跑到了纲吉的房间,敲开门的瞬间扑进纲吉怀里。
      “如果这个世界的千叶紫已经不在了,请把我当做你的千叶紫。”她用力抱着纲吉,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还有些措手不及的他,“因为我不想你难过,这一点是一样的。”

      她曾经看到书上写过,如果有和曾经喜欢的人相似的人出现,除了高兴,还会觉得悲伤,因为那是“曾经”,过去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认识到真相的话只会更难过。
      而被当做替代品的人,也会觉得很受伤。

      纲吉会更难过吗?可能是吧,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要陪伴在纲吉身边。
      比起无法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有替代品总可以获得些许安慰吧?
      她也不觉得自己很受伤,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她就是千叶紫。

      纲吉当然能够看透千叶的心思,动作停顿了半天,重新恢复了流畅。
      也许,是他想得太多了。即使不是同一个世界,千叶紫依然是千叶紫。
      更何况现在千叶有着和他相处时的记忆,又没有关于云雀的记忆……

      纲吉俯身,亲吻在千叶的额头上,微笑着:“是我的紫啊。”
      即使觉得对不起云雀,他也想要多和千叶相处。想要千叶停留在他的身边,出现在他的眼中……他不想去考虑以后了,自私又怎么样,目光短浅又怎么样?
      他不过是喜欢着千叶而已。

      十年前的世界。
      云雀站在天台的水罐上,看着被挖得一团乱的外庭和内庭,又看向被里包恩拖着走的纲吉,最后只是跳下水罐,回到接待室。纲吉收拾不好,也有麻仓和南云在,要平整土地很简单。
      为了找到十五年前的时光胶囊,那些草食动物还真是拼命了。不过,就算他们没有找到,他也不可能让他们被退学的。退学处分,不是只有校长同意了才算。

      云雀的脚步顿住。
      关于那个根津铜八郎,他早就听千叶提起过,只是里包恩说可以留着,才一直留到现在,倒也派上用场了。如果说是早就设计好的,里包恩的心思实在太重。
      就好像现在明知道十年后的世界有问题,他还是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正常的生活,甚至和那个家伙联手隐瞒住所有人。一想到那个易容成千叶模样的少女,云雀就沉了脸。

      那个少女的伪装很到位,如果不是因为对他的态度和千叶不符,他说不定也被骗过去。
      麻仓似乎也知道真相,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隐约向他透露“很快就能见到千叶”。
      也就是说,还是需要等待下去。

      可是哪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云雀一拐子抽在墙上。
      记忆封印还没解除,他上次去十年后的世界时又看到那样的场景,等到再见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更糟的情况?到时即使解除了封印,又会是谁占上风?
      他去找过蓝波,可是十年后火箭炮的炮弹已经用完,要等到波维诺家族送来新的补给。上一批补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新的一批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送来。
      时间拖得越长,他的耐心也愈发所剩无几。

      “这个样子,确实和我得到的情报不符呢。”陌生的男声响起,云雀转身一拐挥出,却被人避开,只削下几根银灰色的头发。
      “啊,太生气了可不好,请放心,我只是一个侦探。”和云雀身高相同的少年无辜地摊开双手,“只是为了调查事件而来的侦探。”
      “哇哦,你并不是本校的学生吧?”云雀眯起了眼睛,“除了黑手党,侦探都出现了吗?”
      “哈哈,该怎么说呢,接到委托,当然要来调查。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来找并盛中学的实际掌控人比较好。”少年的视线移向窗外,停留在正受到校长训斥的根津铜八郎身上,又很快收回视线,左手合拢,大拇指朝外指了指,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老师很快就要被辞退了吧?”
      “当然。”云雀也扫了一眼。
      “要找一个新的老师,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吧?可以先让我来代理这个职位吗?”少年紫红色的瞳孔在阴影里变得暗红,语气里透露出满满的自信。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要在并盛中学里捣乱的话,咬杀。”云雀说着,又是一拐挥出。
      “所以说,是委托啊。”少年有些苦恼地侧身躲过攻击,突然打了一个响指,“那就送点礼物吧,说不定收下礼物之后,云雀先生你就会答应我的请求了。”
      云雀先生?这个称呼还真是让他想起了不值得高兴的事。云雀冷着脸,放弃了试探少年实力的打算,正准备狠狠咬杀对方,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什么,只觉得大脑一阵刺痛。

      这里是……并盛商店街的百货大厦。
      脑海中多出的场景与记忆重合,只在一个地方出现了分歧。
      于是出现了完全不同的走向。

      原本去了百货大厦三楼,他遇见的应该是昏迷了的千叶,可是现在,千叶并没有昏迷,而是扔出一把从摊位上拿来的小刀,扔出后割开了绑匪的喉咙,然后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转过身盯着他。
      那是看着敌人的眼神。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苍白得像要碎掉,看着他的眼神却冰冷得可怕。她的手中还捏着一把小刀,抬起了手就打算扔过来,但是身体摇晃了几下,小刀也掉在了地上。

      他感觉到自己走了过去,然后,拎起千叶的后领,浮萍拐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谁?敢在并盛动手,想要被咬杀吗?”

      他不认识千叶?怎么回事?
      “我是、千叶紫。”千叶的话语断断续续,似乎在忍受着疼痛,“放手……”她伸手握住了浮萍拐,想要推开却没有力气,手指颤抖着连并拢都做不到。
      “我要回去……藤秋千川……”念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千叶的眼神亮了起来,生出几分力气掰开了浮萍拐,但是还是摔在了地上,已经没力气爬起来了。

      “……啧,麻烦的草食动物,等下次再较量看看吧。”
      云雀感觉到自己弯下腰重新拎起了千叶,然后出了百货大厦。
      大概是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出去后千叶就挣脱开他,然后笑着朝一个男生跑了过去,扑进那个男生的怀里。而他走过去,只对那个男生丢下一句“草食动物,管好你家的小鬼”就走了。

      那个男生的名字和样子,云雀记得,是千叶来并盛前自杀身亡的藤秋千川。
      但是,抱着千叶的男生,给他的感觉是……沢田纲吉,十年后的沢田纲吉。

      “这些记忆,是什么?”云雀用力按住额头,盯紧了面前的少年。
      “是礼物啊。”少年仍然笑着,他的双手插在蓝色外套的口袋里,一副散漫随和的样子,“云雀先生,如果你愿意协助我的调查,另外两份记忆也可以给你,就当是回报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过了我是一个侦探啊。”

      少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侦探的目的,就是戳穿骗子的谎言。”
      “我只是想要让情况更加混乱,骗子才会陷入被动,要揭穿就容易了。”

      “……成交。”云雀微微眯起眼睛,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人的目标,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伪装成千叶的少女。他会带来什么影响,不是他感兴趣的事,重要的是刚才得到的记忆。
      也许从“另外两份记忆”中,他就可以知道十年后的纲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所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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