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记事簿》晴洛轩

9、第四章，班代大会(下)

　　叮咚，叮咚。

　　现在所在地点，是小夜家门口，我正非常非常急切地按着他家门铃。

　　没错！我一个人在艳阳当空之际，把他从学校背到小夜家门口，不过正确来说，是用死拖活拉的方式。因为比起小夜，这家伙重太多了，身高高于一百八十公分，体重估计也不轻，真要能把他背起来，我会十分佩服我自己。

　　「请进。」虚弱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的小夜看起来一脸苍白。

　　「谢谢。」我只好打消叫他帮忙的念头，在小夜的引导下，认命地继续他拖到客厅，安置在沙发上。

　　「喝水吧！看妳全身汗。」小夜递了杯水给我，语气有着淡淡的关心。

　　平时和他吵惯了，这样还有些不习惯，憋扭的接过水，我马上一饮而尽。

　　舒服！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手会变成这样？」小夜拧起眉问。

　　我发现，他不只虚弱，嗓子也哑哑的，就像重感冒一样。

　　「就是……」我简单的向他交待过事情的经过，顺便问出心中的疑问：「昨天，你到底是……？」

　　「没什么，我就是把身上所有护身符都丢过去，然后念一下防身咒，趁着空档背着妳逃走。」小夜说着，又轻轻咳了几声。

　　「谢谢啊！」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反而有些尴尬。

　　严格说起来，我们也没见过几次面，根本就不熟。

　　「对了，妳有把昨天事情告诉谁？」他问，眼神透着严肃。

　　「呃……除了欣岚之外没有……」

　　「那就好。」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能跟其他人说？」我实在很疑惑，他居然和欣岚讲的话一模一样，这是有什么好蛮的？

　　「因为，会打草惊蛇。」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妳看。」

　　「恶……」一看到照片，我不禁干呕了几声。

　　据我推测，照片上面的扭曲生物，应该是一只狗，至于会这么说是因为，牠根本不太像狗，要不是我怕狗怕到，只要和狗有一点相似地方的东西都会认成狗，我大概会认不出来，因为，那实在太恶心了。

　　鼻子被人割掉，嘴巴被人用细铁丝紧紧捆住，肉翻血流，一耳被割掉一耳就像是插针包，被刺满大头针，而身体是被一刀刀划过，刀刀伤痕深可见骨，最明显的是右脚被人截肢，还有用火在伤口上烧烤得烫痕，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这是几天前，欣岚和我因为一些事，在晚上到学校，无意间在围墙附近发现的。」他说，然后稍微跟我解释了下。「隔天，我们拿着照片去问学校，学校坦承，已经发现过好多这种狗尸体，只是，因为没有人去爆料，也没闹出事，所以，只学校请校工处理掉便罢。」

　　「所以你和欣岚推测，那件事和这件事有关？」

　　「十之八九吧！不然，学校怎么可能同时聚集那么多狗魂，只是凶手是不是学校学生就不知道了。」小夜说。

　　「那校护呢？她也是鬼吧？」不要跟我说，狗死了灵魂还可以升级成人，还是，学校有发生凶杀案，所以鬼校护留在学校找凶手？」我问。

　　小夜很直接丢给我一个白眼，语气不屑：「杀人凶手还是妳勒！白痴。」

　　真觉得被骂得很冤枉，我只是照他的理论推断──如果狗死在学校附近才会阴魂不散的待着，那校护不也因为这样所以才阴魂不散吗？这样哪里错了？

　　懒得和他争辩，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问：「你这个信息，虽然说是负责统整，但是总还是有些信息来源吧？」

　　「没有。」他答得十分干脆。

　　「没有啊……」

　　大概是我语气中的失望太明显，让他忍不住白了我一眼。「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可么可遇不可求？」他的说法让我搞混了。

　　其实到现在，我还搞不太清楚大家的能力，只知道所有人有阴阳眼，颜尹家开道馆，剩下的个人能力，我了解度是零，没人主动跟我聊聊，我也不会主动想知道。

　　他端详了我片刻，然后摇摇头。「没什么。」

　　「快说。」他的表情明显有问题，我凑近他。「什么可遇不可求？」

　　「没有，他……」他摇头，然后指着沙发上的男同学，想说些转移注意力的话。

　　我才不会让他得逞，骆莱夜的身高和我差不多，所以我踮起脚尖，想让自己高过他一点。「快……」

　　结果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小夜身上扑过去。

　　碰！很巨大的声响，「妳还好吧？」很好心的问候。

　　没有小说中的英雄救美，顺利闪过的骆莱夜蹲下身看我。「好像撞到脸了？」

　　「嘶……痛……」整个人正面和地板亲密接触，当然一定是会撞到脸，但是感到太丢脸，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

　　「有流鼻血吗？」小夜递过一张卫生纸给我。

　　落井下石，我坐起身子瞪了他一眼。「没有，谢谢关心。」

　　「不客气。」骆莱夜咧嘴一笑。

　　「你到底要不要说。」

　　他清清喉咙：「没什么，就只是偶尔我能和地府联上线。」

　　「和地府联上线？」我好奇的问。

　　他这么一说，让我好想见识见识，是像庙里见过的乩童，还是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止，需要换上肚兜之类的服装吗？哇！那一定很好玩。我试着在脑海中将印像中的乩童服装和小夜搭在一起。

　　「不要乱想。」大概是看出我奇怪的举止，小夜出声打断我差点成功的想象。「我不是用那类的方式，我的方式很『正常』也很『一般』。」他咬着牙强调。

　　那真可惜了！不过，这更加深我的兴趣，所谓的『正常』是……？「快说。」我催促着他。

　　「就用电话联络，拨个专用服务专线地道府。」说着，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枝撞机率颇高的手机：「一直按四，ｆｕ到了自然就会接通了。」

　　「哦！那……」

　　就在我要继续问如果一直没有ｆｕ怎么办时，一个低音频的尖叫声，从沙发上传来，那个男同学惊慌得坐直身体，眼珠子转呀转的步停打量四周，语气有点发颤：「啊──这里是哪里啊？」

　　「我家。」小夜回答跟有答没两样。

　　对方眼神陌生的看着他，显然就是不认识，他最好会知道这是你家啦！

　　他端了一杯水给他。「你好！我是学生会信息骆莱夜，请问你是……？」

　　「我是二年八班的皇文仪，请问，我为什么会在你家？」对方比我想象中得更快冷静下来。

　　「因为……呜……」小夜一开口，我立刻上前摀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旁。

　　「喂……尽量不要跟他说这些。」我小声在他耳边低语。「皇同学不太能接受，刚刚就是因为这样，他昏了两次，所以，尽量别跟他讲实话，就说他车祸之类的……乱掰吧！」刚刚来到小夜家，我有用绷带把他整只发黑的右手包住，暂时隐藏一下。

　　「……」小夜听完只是笑了笑，然后朝一脸迷惑的皇同学走去。

　　「啊──这什么──？」一声尖叫之后，我看见皇同学又昏死过去。

　　小夜笑吟吟的转过身，手上拿着刚刚我帮他包扎的绷带，朝我说道：「真的会昏过去耶！」

　　「你……」

　　「这样比较方便，免得他问东问西麻烦。」小夜打断我，解释他的做法，口气听起来也些不屑。「不然要怎么继续谈那个话题？」

　　呃……这样听起来好像很有理，那就不跟你计较。

　　「所以你一直没ｆｕ没拨通。」我接着问。

　　「通了。」

　　「什么？那你为什么说察不到。」

　　小夜叹了一口气，说：「牛头马面没抓到，然后她只高级的隐藏自己，所以地府完全没有相关讯息，所以有通跟没通差不多。」

　　「牛头马面不抓人的吗？」我问。「你拨去询问之后，祂们应该知道有漏网之鱼才对。」

　　「会，但只抓刚死之人，要是没抓到，就只能放任它们在人间游荡，直到有人超渡或别人抓回，总之祂们有祂们一套规则，在人间是无法随时随意的行动。
　　这次我电话打过去，祂们不仅没给我信息，还说如果把她带回去有奖金可以拿，所以我和理事长报告后，他说这个好，叫我们接一接去赚经费。」

　　这让我想到了机关最爱的踢皮球，难不成地府也爱踢皮球吗？

　　「所以我们现在对校护一无所知？」

　　「对。」他说得斩钉截铁。「不过，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例如说：它可能会是爱狗人士之类……」

　　嗯……这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只是天下爱狗人是何其多，该从何查起？总不能上网发问『谁家有喜欢狗的人过世』我认为不仅蠢，还会被骂。

　　「不要想那些有得没有的。」他好像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都会适时的打断我。「妳是都不看地方新闻的吗？」

　　「呃……其实我都不太看报纸。」我心虚了一下。

　　「拿去。」他给我一张报纸，上面日期并没有过很久，大概这个月以内。

　　『爱狗人士疑救狗遭杀害』

　　标题一看就好耸动，而内容更让我吃惊。

　　有一名女□□狗志工，在深夜回家路上，惊见有两、三名人士在虐狗，奋勇上前制止，结果和狗一起遭到虐杀，身体上有多处扭打伤痕，右手臂遭人砍下……

　　右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好像常常看到关于右手臂的事，下意识得摸着我的右臂，心理毛了起来，这之间，好像隐约存在着什么关联，狗右腿被砍断……女志工右臂被砍下……皇同学右臂被诅咒……学校学生右手酸痛……

　　「喂……」小夜推了我一把，「妳想到什么？」他问，最嘴挂起一丝笑意。

　　我没有回答，可是，我知道我们的想法应该是一样，前因后果已经几乎明白的摊在眼前了。

　　「这个周末，和我到一个地方去。」小夜笑着说。

　　然后，我想起一件。「骆莱夜你不是说没有任何信息，玩我很有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