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 ...
-
夜深，明月被云层遮盖了华辉，只可以让人窥见从云边透出的细弱的暗光，周围一片静谧，没有鸟叫虫鸣。
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议事堂——大灵书回廊，强制记载着尸魂界全部情报的所在，这也是一个神秘且极少人可以一窥到底的地方。
位于地下议事堂的大灵书回廊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深广，整个回廊的外围被一层均匀的淡蓝色的光芒笼罩着。人若是站在外面望去，可以看到源源不断的细小如光絮状的不知名东西好像被蓝光吸引一样，向它飘过去，触上外围的光层后，就迅速融入内里，不见了踪迹。
而内里，是庞大而繁多的一排排的书架，里面放置着各种各样的书籍，边际则耸立着许多根透明的管状柱体，从外面进入的光絮状的东西就好象被不明的力量引导着，有序地飞进管内。
里面安静得没有任何的声响，就好像死寂一样。
作为一个完全的事件和情报收集地，大灵书回廊是瀞灵廷非常重要的存在，它代表的就是尸魂界的历史，但是，和它的重要性不相称的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守卫，确切来说，是它不需要守卫。尸魂界从诞生到现在，早期经历过各种动荡和不安，那些动荡不可避免的带有很多死亡，也伴随有各种建筑物的毁损，但是，唯独大灵书回廊一直完好。那是因为大灵书回廊自身就有强大对外的自动防御结界，该结界可以让一切攻击无效化。能够进入里面的途径只有一个，就是获得中央四十六室的批准，让结界暂时认可短期进入者的灵压，从正门进入，否则一律被自动判别为入侵者，而作为入侵者——其下场是被结界彻底分解成灵子。
中央四十六室对于大灵书回廊的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放心，因为过去的几个例子已经鲜活地告诉众人——擅入者死。只是，今晚在大灵书回廊深处的一个角落，某个高耸的书架前，一个人靠在书架边上，低着头，认真阅览着手中的资料，纯黑的衣着让他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唯有血一般艳红的双瞳在黑夜中透着慑人的诡丽。
鼬凝目，阅读着资料。他手中正拿着一本发着浅光的书，那并不是传统的纸质书籍，而是用特定比例的灵子浓度压缩而成的书，整个大灵书回廊的书籍都是这么制成的。这种书既不会损坏，也不会消失，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根据后续的历史，自动修复错误的信息。
在“死神节”结束不久后，鼬就潜入大灵书回廊，查找需要的情报。这是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一个事情，大灵书回廊里的书是拿不走的，他只能在里面消化，或者将有关的资料复制在脑海里。考虑到需要确认的情报过多，他选择了在回廊内部将需要的资料先阅读完毕。也因为如此，鼬只能在深夜的时候进入这里，为了减少返回这里的频率，他每次逗留在回廊里阅读的时间都很长。
真不愧是大灵书回廊，有着非常齐全的情报和事件记录。
鼬盯着手上翻阅的书籍，手指停留在某个扉页上，轻轻地叩击着，长眸微转，脸上的神情是一片凝重和严肃。许久以后，他才将手中的书籍安全无误地放回原处。
通过目前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情报，鼬已经验证了之前的部分设想，同时也猜测到了一些事情。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严重了。和他想的一样，对方有着惊人的耐心，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事情在自己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而目前对方策划到哪一步，还是一个未知数。
鼬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楚其中的关系和考量接下来可能进行的事情。同时，他还需要从某些人那里，验证自己获得的信息和猜想。
xxxxxxxxx
离开会客室，褪下正式的和服后，朽木白哉伸出双手，任由仆人给自己换上家居式的休闲衣着。
负责给朽木白哉着装的两个女仆目不斜视，一丝不苟地帮他认真着衣，待着装完毕后，两人随即双手交叠放置在前，向他点头鞠躬，然后毕恭毕敬地弯腰向后，退居在一侧。
朽木白哉见已经换好了衣服，脸色寒峻地踏出房门，向书房走去。
朽木家的家主每个月都要定期抽出一天的时间会见来自各分家的家主，并举行会议。会议的内容除了各分家向本家例行的每月汇报说明，当中也包括就一些重大问题进行讨论，并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另外，这样每个月一次的会见，同时也是本家家主和各分家必不可少的定期联系。
今天恰好就是这么一个举行会议的日子。从早上开始，朽木白哉就一直耗在会客厅和各分家的负责人会面讨论。
“家主，宇智波大人不在书房。”紧跟随在朽木白哉身后的田中切看到自己的主人朝书房的方向走去，随即出声提醒道，“他在休息室。”
一直往前走的朽木白哉听到家仆的提醒后，脚下稍微一转，就向着休息室走去。
“家主，午膳是否移至休息室？”田中切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以免出错。
“嗯。”朽木白哉简单应了一下，下午自己还要继续和分家的人会面，现在刚好是中午空闲的时间。
走了约莫一刻的时间，两人才抵达休息室的门口。朽木白哉拉开门，待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后，他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午膳不用准备了，下午三时的时候再让人送一份过来这里。如果没人应答，就让人撤了。”说罢，他挥了挥手。
“是。”田中切记下他的话后，立刻告退离开。
朽木白哉踏入室内，然后拉上了门，向着目标走过去。
室内是一片的明亮和清凉，窗敞开着，窗外不远处就是一个挖凿的小池，池里是快活地嬉游的鱼群。偌大的室内，正中有一张小桌以及供人休息的坐垫，靠近窗的地方附近则放置着一张躺椅，旁边是一张案几。
此刻，躺椅上有人，但那人已经阖眼睡着了，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两手则交叠，将翻开的书脊朝上压在腹上。看这样的情况，该人应该是在看书的途中迷糊睡着的。放在案几上的甜品是没怎么被人食用的痕迹，冰早已化成了水，小颗状的水果漂浮在消融的液体上，透明的器皿上渲染着缤纷的色彩。
朽木白哉略微弯下腰，伸出手，小心地挪动该人的双手，将被手压着的书本不着痕迹地抽出来。
《鬼道的演变历史》？
抽出书本后，他看到书名，挑了挑眉。什么时候，鼬对鬼道产生了兴趣？
看到地板上散落的一本书，他随后也捡起，翻看封面，是《你不可不知的尸魂界十大美食》。
完全不相关的两类书籍。
朽木白哉觉得最近的鼬不仅是前所未有地热衷于阅读，而且看的书籍毫无共通性。例如三天前，他在番队的办公室里，就看到鼬的桌子上摊着一本什么《带你领略瀞灵廷的四时美景》，它的旁边还有两本书籍，分别是《义骸的实际应用》与《尸魂界趣闻五百则》。
朽木白哉对于鼬想阅读什么并没有任何意见，他只是觉得对方最近阅读过度了，眼下一直未退的青黑就是最好的证明。
偶尔的时候，朽木白哉会觉得鼬在神游，虽然表情和往常一样，让人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知道，鼬在思考别的事情，而思考的事情是没有告诉自己的。在那个时候，鼬就好像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说实话，朽木白哉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似乎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对方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尽管心里有一些疑问，但朽木白哉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在等，等鼬告诉自己。他相信鼬，是非常笃定的信任。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毫无防备地放心背对着，那么，这个人绝对是鼬，也只能是他。
现在，眼下的人赤|裸着双脚搭放在地板，头靠在椅背上，神情安和地休憩着，只是两道细长的眉梢微微拧着，似乎在休息的时候还思考着某些事情。
朽木白哉见此眉峰略微叠起，冷峻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松缓。他转过身，过了一会，手上已经拿了一张短被，返回后，他将它轻轻地盖在鼬的身上。帮他盖好被子后，朽木白哉小心在躺椅空着的一侧坐下。这张躺椅的设计，椅身的宽度比一般的要宽很多，足够一个人坐着侧身躺在上面。即使两人并排坐着，也是绰绰有余。
朽木白哉坐下后，拿起《你不可不知的尸魂界十大美食》安静地翻阅起来。看了一会，感觉到身侧的人有动静，他偏头，看到鼬缩起双脚，侧了个身，背对着自己，人依旧是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迎着光的侧脸的线条尤其清晰好看，可以勾勒出下颌优美的弧度，而原本盖着的被子也因为他忽然的动作而滑落下来。
见他没有醒来，朽木白哉也就放心了，随即伸手将下滑至膝盖处的短被往上拾掇了一下。而后他揉了揉额角，合上了书本，闭了眼。
周遭一片安静，有细风吹过，窗外是并不炙热的秋阳，空气中混杂了阳光和花草的气息，还有身边的人极其细缓的呼吸声。放松绷着的神经，小小的疲倦涌上脑门，朽木白哉安心地让自己休息一会儿。捕捉到门外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门窗拉动的声音和有些紊乱的脚步声，他没有理会，只是将手肘竖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略微张开，撑着额际，安静地休憩。
难得可以忙里偷闲的一时半刻。
陪自己身边的人如此睡上一会，对于朽木白哉来说，却是不一样的日常幸福。
xxxxxxxxx
“好久没和副队长外出执行任务了。”伊藤千里搜刮了一下自己脑袋里的所有记忆，对走在前面约莫三步之遥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跟随在后的高桥由绪点了点头，而随行的队士大岛辙则是默默无言，只是脸上有明显的喜悦之色，这是他第一次跟随自己的副队长外出执行任务。
“没和我一起执行任务也是好的。”原本不急不徐地走在前方的鼬，听到队员的话后慢声说了一句。他们一行四人此刻正前往偏远郊区的路途上，准备进行巡查任务。
“啊？副队长为什么这么说？”伊藤千里听到这样的回答，不解地问道，其他两人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那样的话，任务的危险系数不高。”鼬解释道。副官很少外出执行一般的任务，一旦派出，则说明任务的难度较高。鼬担任六番队的副官至今，外出执行任务的次数并不多，迄今为止，他外出执行期限最长的一次就是曾经去虚圈外围的清剿行动。今天外出，是由于队上的四席生病了，而鼬刚好没事，就临时代替队员出任务。
“副队长，我们不怕危险的。”高桥由绪小声地说道，选择了当死神，就是选择了与危险为伍，没有这份决心，他们也不会穿上引以为傲的死霸装。其余两人听她这么一说，猛点头附和。
“作为你们的副队长，我只希望大家每次执行任务后都可以平安归队。”生命的可贵在于它只有一次，而死亡是没有任何仁慈可言的。
“嗯，我们都会注意的。”伊藤千里想起鼬刚担任副官那一年发生的事情，无比认真地说道。
鼬没再出声。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才抵达目的地，非常偏远的郊外，附近人烟稀少，只看到破破烂烂的几间房屋。
“没有人，估计都外出了。”大岛辙快速地检查了几间住房后，向鼬报告道，现在是下午大约二时左右的时刻。
鼬扫视了周围后，继续往前走，看到的已是毫无人迹的景象。“认真探查一下周围的情况，看看是否有异常。”接着，他给三个队员说道。
“是！”伊藤千里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话语一落，三人就各自分头散开。
看到队员们散了之后，鼬则是在附近到处走走。外围巡查是一般的任务，执行任务的人只是确认目的区域的情况，如无异常，在指定的时间返队即可。
半个小时后，伊藤千里和高桥由绪已经归队，检查情况都是无异常。鼬看着大岛辙离开的方向，等着最后一名队员的归来和探查情况。
大约一刻之后，大岛辙才出现。
“副队长，我这边也是没有异常。”看到自家副队长和同伴在前方等待自己，大岛辙挥手向对方说道。话毕，他刚想跑过去，只是在下一刻，身体立刻僵住，立住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