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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

  •   宿舍里整洁明亮,这是党国军校的第一批新生入学。
      “你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许维阁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敲了敲门,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听见他的声音,那人也停下动作,转过身看着许维阁,随即微微一笑:“你好,我叫秦思雨。”
      许维阁自认也算是个美男子,但还是被眼前这个人的笑容惊艳到。
      秦思雨的眼神让许维阁觉察到自己走神了,不要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叫许维阁。”
      “快进来吧,别在外面杵着了。”秦思雨和气的上前帮许维阁把箱子放到他的床位上面,刚好是他的下铺。
      整理好内务,秦思雨也开始试穿军装。
      他一边扣扣子,一边走到许维阁跟前:“发什么呆呢?赶紧换军装,马上就要集合了!” 一激灵,猛地站起身,开始穿军装。这时候,两个同学推门进来了。
      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同学看到秦思雨和许维阁,走了过来,自我介绍说:“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同学了,认识一下吧,我叫愈游行。” 秦思雨友好的握住愈游行的手,微微一笑:“秦思雨。” 恰好,许维阁已经换好了衣服,此刻也是一身戎装,他也把手伸了过去:“你好,许维阁。” 愈游行松开秦思雨,和许维阁握了握手,满面春光的说:“幸会幸会,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秦思雨附和到:“好说好说。” 许维阁显然对于这种场面话不太喜欢,注意力转到了旁边比愈游行稍矮一点的同学,说:“你好!我叫许维阁。” 那个人握住周卫国的手,笑道:“你好!我是骆书函。”

      他们刚自我介绍完毕,门外响起了尖锐的集合哨声。互相看了一眼,迅速冲出宿舍。
      集合地点在党国军校的大礼堂内,不过几分钟的时候,礼堂内就座无虚席。
      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大堂内鸦雀无声。前排正中,秦思雨和许维阁坐在新学员方阵中。军校教育部长余忠和几个教官气势十足的走上主席台。
      一个洪亮的声音喊:“全体起立!敬礼!” 学员们反应都慢了半拍,敬礼的动作也七七八八。余忠看着下面层次不齐的动作,站在主席台中央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
      那个洪亮的声音又喊:“坐下!” “请教育长训示!”那个洪亮的声音在一次响了起来。下面立刻想起了一阵杂乱无章的掌声,待掌声停止,余忠动作优雅的起身,锐利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台下的所有学生,开口说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党国军校成立的日子,你们这一百位学员,作为军校的第一批学生应该感到自豪!我叫余忠,从今天起担任你们的教育长。” 学员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大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是仰慕已久。余忠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接着说:“首先我要像大家表示祝贺,你们是经过层层把关,挑选出来的精英!我们党校的校训是什么?”
      学员们大声说:“精忠报国!” 余忠中点点头:“对!就是精忠报国!军人!什么是军人?军人就是保家为国!这就是军人的天职和本分!这才是我中华男儿的血性!”他环视一眼台下的学员,“你们就是党国的明天!中华的未来!” 一番话,说得下面人血液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拿枪上战场杀敌。秦思雨嘴角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许维阁奇怪的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胳膊,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秦思雨忙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余忠看着下面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了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坐在前排中间的新学员,说:“作为一个军人,只有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才能证明自己的优秀!作为一个军校生,也只有在底层的部队中才能学会如何当一名真正的军人!所以,你们将不作为一个整体进行新兵训练,而是在一周的入伍生教育后,分散下派到各个部队中,当半年普通的士兵!在这半年中,你们要学会如何做一名真正的军人!半年以后,如果你们能够通过所有考核重新回到这里,那么,你们才算真正成为了党国军校的一员!大声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在半年以后回到这里?” 新学员们慷慨激昂地回答:“有!”
      “很好!”他扫视台下的众学员,台下一片寂然,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他“啪”的一声,将一封信摔在台子上,“很好!可是,在你们入校的同时,我却收到一封信!一封什么样的信呢?一位党国高官,派人专程从北京给我送来这封信,让我关照他家的某位后辈亲戚!” 台下一片哗然,秦思雨看见旁边的许维阁脸色一变,心下已经了然。余忠厉声说道:“我要对你们说的是,在我们这里是军校,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子少爷,有的只是革命的学员!从你们跨入党国军校的大门起,你们代表的就是党国!”他挥了挥那封信,“像这样的人,怕是走错门了!精神不是让你们挂在嘴上吹的,而是要烙在脑子里,刻在骨头上。我的话完了。”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许维阁却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报告,我有话说!”
      愈游行面露忧色地看了看着许维阁,骆书函也正不安地看向他,秦思雨倒是依旧微笑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余忠看着眼前的年轻的学员,和蔼却威严的说:“讲” 许维阁背脊笔挺的走到讲台上面,朝着余忠敬了一个礼,拿起桌子上的信说:“我知道,这封信是我父亲写的!但是他是他,我是我。”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信撕了个粉碎,“这封信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需要特殊待遇!” 余忠看着许维阁,眼睛里有赞许的光芒:“好!党国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 许维阁再次朝着余忠敬了个礼,大声说:“精忠报国!”便转身回到座位上了。
      秦思雨的笑意更深了。

      吃完晚饭的时候。
      秦思雨和许维阁一边回宿舍一边聊天。
      两人就下午的事情议论了起来。许维阁神色有些落寞的说:“我爸总是这样。” 秦思雨看着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想太多。” 许维阁皱着眉头:“高官!我是来学习的!他这样会让别人觉得我是靠关系才进来的!” 这么孩子气的说法,秦思雨只是笑笑:“别瞎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至于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 许维阁心中还是有疙瘩:“可我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秦思雨正色道:“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
      许维阁看着秦思雨,许久才点点头:“有道理!”紧接着又陷入了沉思。秦思雨看见许维阁突然沉默了下来,问:“又想什么呢?” 许维阁迷茫地问秦思雨:“你说,战争是为了什么?” 秦思雨微楞,半响才开口有些惆怅的道:“只要是战争,就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 许维阁看了看严肃的秦思雨,不解地说:“为什么?那你为什么来军校?”
      “为了安心”秦思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待许维阁反应,自顾自的走了。
      许维阁看着秦思雨的背影,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回神。

      待学校里的一切都安排好后,秦思雨按照事先的约定,找到了中共江南处联络站。
      这是一家照相馆,从表面看,它跟其他的照相馆并无二致。
      掌柜的叫叶轩,中共地下党员。
      江南的地下情报工作,都是由他组织,在他这里进行交换和中转。接上头后,秦思雨看着叶轩说:“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叶轩是个刚过四十的中年人,他赞赏的看了一眼沉稳的秦思雨,笑笑:“暂时就安心在学校好好上。” 秦思雨点点头,没有追问为什么。
      “怎么不问问为什么。”叶轩有些好奇,
      秦思雨笑了笑,“不该知道的,还是少问。”
      叶轩附和的点点头,又叮嘱道:“你的任务很重要!记住,军校的环境是极其复杂的,中统特务处在党国军校一定安插了很多特务,你的言论一定要注意,要保护好自己。还有,你以后每天都要看《国民日报》,留意报中的寻人栏。有事我会通过那里通知你。”
      说着,递给秦思雨一张小字条,“这个是联络密码,你看完以后就处理了。” 秦思雨接过小字条看了一眼,嘴角向上微微上挑。
      从旁边拿过一根火柴点燃,将字条烧掉了。

      军校的靶场上,所有新兵整齐地列队,正在受训。冷面孔的教官巡视着学员们,大声说:“同学们,经过半年的基础训练,今天,检验你们的时刻到了!按照我校的规定,在你们成为一个正式学员之前,要经过两次考核,这两次考核中,将会有一半的同学被淘汰!军校是残酷的,但是,只有残酷,才能够训练出铁打的战士!现在,第一项考核开始!实弹射击,每人十发子弹,一百环为满分,六十环合格,不足六十环者,不合格!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学员们大声回答:“听清楚了!” 勤务兵上前发了枪,学员们立即趴在地上。许维阁的右侧就是秦思雨,左侧是愈游行,愈游行的另一侧是骆书函。
      他看了看秦思雨,秦思雨向他一笑,伸了伸大拇指,用口型说‘你行的’。教官高声喊道:“所有学员听我命令,填弹!” 众人动作迅速的开始填弹。 “好,所有人听我命令,三分钟内打完所有子弹,起立入列!” 打靶开始了。许维阁举枪瞄准,但是前面的靶子却很模糊。
      “砰砰”的几声,秦思雨第一个打完入列,许维阁一惊。这时候,教官的又响了起来。 “还有两分钟。” 身后的秦思雨也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小声提醒道:“维阁?” 听见秦思雨的声音,许维阁总算是镇定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一动,开枪了,靶心位置冒起一阵青烟,许维阁拉动枪栓推出子弹,第二枪又响了。连发五枪后,他又开始填弹。
      随着他的最后一声枪响,教官喊:“时间到。” 许维阁长吁了一口气,起身立正:“2号靶位,完毕。” 教官看了看表,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三分整!归队!” “是!”许维阁回到队伍。
      秦思雨在他旁边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没有睡好?”
      许维阁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要怎么和秦思雨说。
      难道他要告诉秦思雨,因为父亲逼他回去结婚,还给党校世家压力?教官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众人:“报靶!” 旁边一直站着的勤务兵就开始报靶:“1号靶位:一百环;2号靶位:六十环;3号靶位:七十五环;4号靶位:八十五环……” 几个人愕然的转头望向许维阁,许维阁低着头没有说话。报靶完毕后,将成绩单递给教官。
      教官接过成绩单,宣布道:“这一组,优秀:秦思雨;良好:骆书函、愈游行;及格:许维阁。”

      到宿舍之后,骆书函用毛巾擦了擦脸,看着随意躺在床上的许维阁说:“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许维阁有气无力的说。
      骆书函刚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愈游行拖着出去了。
      秦思雨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许维阁呈半死状态躺在床上,他坐到旁边问:“怎么了?”
      许维阁听出来是秦思雨的声音,刚想说没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秦思雨也就没有勉强他。
      晚上,几个人聚在宿舍里聊天。
      突然,一个同学说:“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围剿□□又失败了。” 骆书函嘀咕道:“真不知道为什么□□屡剿不灭,还越剿越多?” 愈游行眯着眼,静静地斜靠在自己的床上,聆听着那边的对话。
      早在入校前,他的上级领导就告诫他:党国军校本是党国党培养军事人才的摇篮沃土,不能被□□渗透利用。这种情况在你们这届学员里,绝不能发生!
      愈游行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所以,这种时候他不能不留意,往往这样敏感的话题最能看出谁是谁非。听了大家的谈话,靠在床上看书的秦思雨勾起嘴角懒洋洋地接了句:“剿来剿去的,还不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有那工夫为什么不把东三省收回来!” 一个同学附和道:“就是,你说一起对付日本人多好,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骆书函回头看看许维阁:“维阁,你对当下时局有什么看法?” “恩?”许维阁心不在焉的问。骆书函无奈的犯了个白眼,“剿共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许维阁说完,躺在床上。
      他凝视着天花板,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家里逼婚的事情,还有他对秦思雨的关注似乎有些不正常,乱七八糟的事情恼的他心烦意乱,最后干脆拉过被子蒙头大睡。
      转眼,就到了放假的日子。
      大家几乎都是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
      可是,许维阁却沮丧极了。
      他一点也不想回家,于是就留在了学校,因为放假,只要持有证件就可以自由出入。
      放假的第一天,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突然打起精神向远处走去。
      他要去找秦思雨。
      他记得秦思雨家就在这个城市,他突然很想间秦思雨。秦思雨看见许维阁的时候,免不了一顿吃惊。
      这暂且不说。
      许维阁做了一个事后想起来自己都感到吃惊的举动,他猛地抱住了秦思雨。
      秦思雨被他这一句弄得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就那么僵住了。
      “维阁,发生什么事情了?”秦思雨最先反应过来,轻声问。
      许维阁抱住秦思的雨的手更紧了一些,他小声的说“秦思雨,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你。”
      “恩?”秦思雨压根没有朝着那个方向去想,“我们是兄弟嘛。”
      怎料,许维阁突然推开他,大声吼道:“秦思雨,我想了很久你给我听好,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要告诉你!我许维阁,爱你!” 说完不待秦思雨反应转身就跑了。
      秦思雨看着许维阁的背影神色复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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