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54CHANGE（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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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干吗不理我？”
从空中降落绿化带，雨龙踉跄了两步靠着一棵树坐下，“抱歉……先休息下。”
“你的脸色很难看，那个虚所说的麻痹效果还没过去吗？”魂路上迫不及待追问虚怎会变成黑蝶，但现在不是时机。
“嗯……”手脚不听使唤，连感觉都迟钝起来，周遭的景物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唉，你要是有手机，就可以让井上赶紧来治疗了。”抱怨着魂打算用电子表通知浦原转告。
“不行。”雨龙艰难捂住手腕，“别打扰他们。”
“这时候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受伤了啊！要是一护知道了，哪还看得下电影。何况是中毒怎么办？”
“别打扰……井上桑和一护……难得的相处……”掉入幻境前仍执拗的坚持。
“石田，你是在撮合他俩？”狮子布偶费解地皱眉。
意识模糊地仿佛催眠状态，魂的声音传入闭上双眼的雨龙耳里，竟幻化成爷爷慈爱的问讯，于是唇角漾起个无奈的微笑：“是啊……”
“为什么？”
“不想……再看见她们哭泣了……芳野桑，死去的那刻我决定……绝对不要成为，让女生哭泣的……差劲男人。”
之前的战斗让魂清楚他是个见不得女性掉泪的心软男人，但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一护喜欢的人是你！你就这么讨厌他？”索性单刀直入。
良久没有回答，以为他晕了魂打算呼叫店长，微弱的话音才接续道：“怎么可能讨厌……”在亲人面前，小雨龙握紧双手，“爷爷，他是我第一个朋友啊……现在的伙伴们……都是他带给我的……是我……重要的朋友……”
“爷爷？！喂，你还清醒么？”糟糕，千万别挂了啊！
“但那……应该不是爱……应该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手松开！！”可恶，掰不动。
“井上桑那样的……才是……一护如果能回应井上桑的感情……就好了……”
“自己不要就硬把他推给别人吗？！”气死人！
“爷爷……我没有把他推开啊……不管他喜欢的是谁……只要我是灭却师，他是死神代理……我们的敌人都是虚……我会象以前那样……跟在他身边的……背对着背也没关系……能一起战斗的话……”浮沉在梦境边缘，雨龙努力向长辈解释。
“这样啊，不要太辛苦了。”温暖的大手，放上少年的发顶。
“不会的……在他身边……总是很快乐……”石田终于在安抚下沉睡。
“店长，你怎么来了？”突然出现的男人让魂吃惊。
“我在监视器上发觉情况不对，就过来看看，”边说浦原边轻轻抬起雨龙脖子，颈项上端有三四条细微的勒痕，渗出点点血丝，“果然。”
“什么时候弄伤了？”
“蛛丝无法弄破牢固的灭却服装，蜘蛛女暗中偷袭缠上的吧。若非如此，石田君应该不会拿切魂之物出来。发现敌人是女性就开始放水，真是个坏习惯啊。”明显立即攻击对方本体更有胜算，他却只用光箭射断束缚，错失先机。
将血滴吸入仪器分析，微微松口气：“还好，毒性不大。”技术开发局初代局长从袖子掏出七七八八的药水调配，然后喂雨龙喝下。
“真是的。心软也要有个限度！”魂忍不住抱怨。
“呵，没办法，这也算灭却师的传统了。”
“嗯？”
“女性灵能者数量少，能成为灭却师，在残酷战斗中生存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因此灭却族内女性地位是非常尊贵的。代代传承下来，这种因子仿佛已刻印在基因之中。百分之九十的灭却师都会无条件尊重女性。尤其同伴中有女生的话，则会以她的意愿为重中之重。一直以来还有规定：女性灭却师如果喜欢上了某个男性同族，只要他没有契约恋人，就必须接受求婚。哪怕，女方的年纪比男方大一倍。”
“噗——不能拒绝？”太夸张了！
“古早的资料上说，拒绝便会剥夺男方的力量并赶出灭却族。虽然有个特例，龙弦他……咳，不过雨龙的个性象宗弦多些，难免会有灭却师的通病。”
狮子的眉毛快打成结：“那他说对一护的不是爱情，是骗我的？！”
“还不明白他的答案么。”从怀里掏出扇子轻轻摇动，浦原分析，“不是讨厌，是重要。不管一护爱谁，他都会以灭却的身份支持在侧。反之井上的情况呢？最初她加入大家行动，一半是为了救露其亚，一半是为了黑崎君，如果黑崎君拒绝了井上的感情，会如何呢？”
“……她不一定会就此退出啊。”
“石田君应该同样判断她会留在团队中。经历了四刃劫持，虚圈数度生死边缘，她仍坚持留下，除了对黑崎君的感情，也有无法切断的同伴情谊吧。但若雨龙接受认可了一护，那作为同伴和同学，跟大家共同行动的井上，看着一护的表现，是什么样的心情哪？”
会很伤心吧。魂烦恼地挠头，本来觉得把事情挑明，长痛不如短痛。结果，到底哪个是长痛呢，她不可能马上死心啊。
“魂，换了你，会让曾经多次救治自己的少女，落入尴尬心碎的境地么？”
“我做不出来。”真难办啊，不管怎样总有人伤心。
“雨龙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衡量再三，他才决定这么做。并非拖延时间，而是在等一护喜欢上井上。黑崎君和井上桑在一起，对一护，对井上，对大家，都是最好的。所以，不是爱，不可能是爱，不能是爱。他的内心，大概这么想的吧。要说骗了谁，第一个骗了的或许是他自己。”重新放雨龙靠着树干，浦原轻声发出感慨，“人类长的好快~~~那时候双手就能托起的……转眼工夫是恋爱的年纪了。当年该拍些照片留念的。”
“他小时候你也参合过？”好象爸爸舍不得孩子出嫁的表情。
“魂，你的观察力增强了啊。”收好东西站起，浦原叮嘱，“别说我来过。”
“哎，等下！你不带我们回去？！”
“不能抢了白马王子的戏份呀。BYE~~~~”潇洒消失于天际。
“黑崎君，就在前面了。”没有义魂丸，一护他们花费不少时间乘车赶来。小跑着的井上用手指向前方，车来车往间，能看见坐着的纯白身影。
马路对面，喝下药缓过来的雨龙一点点地恢复意识：似乎听见一护呼喊自己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帘，又传来井上的惊呼。
“危险！黑崎君！！”
担心雨龙情况的一护，直接起跳跨越护栏闯入快车道，忽略了急速靠近的货车，直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已不及闪避，眼看要被撞个正着——
危险瞬间，井上紧急召唤六花：“三天结盾！”橙光三角将卡车稍稍阻拦后粉碎。白光飞闪，石田使用飞镰脚合身扑上一护冲回安全的人行道，紧拥着他落倒在地。
车辆在惯性作用下冲出半米震动着停下。所幸此时路上车不多，没发生撞车事故。留着大胡子的司机见无人受伤，骂了几句开走。
“雨龙……你没事吧？”大难不死的黑崎回抱着他。
松开环着背部的手，右手勉强支撑上半身，左手按住一护肩膀，顾不得趴在男人身上的姿势，石田怒目瞪视：“混蛋！你脑子在想什么？小学生都知道过马路要走人行道！”
半清醒中望见险象环生的场景，少年灭却师本能地发动乱装天傀抢下同伴。倘若再差一秒，不，半秒，可能自己将亲眼目睹他被撞得支离破碎。若不是手脚仍酥麻无力，真想狠狠揍他两拳。
“我担心你……”连灭却师的衣服都没换下就昏迷了，彼时脑海空白只想尽快赶去他身边。
“先担心你自己吧！如果我拿走义魂丸导致你发生车祸，我……我该……”不敢往下说，如果一护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再怎么后悔都无济于事！
垂落的黑发遮住了雨龙的侧颜，躺在身下的一护却看得清楚，雨龙蓝色眼眸泛起泪光，倔强地咬紧下唇才没有落下。
“抱歉。以后不会乱来了。”握住左右颤抖的手，牵引着他放松下来，一护翻身坐起，“井上，麻烦你来看看。”
“井……上桑？”雨龙僵硬转身，为何竟会忘了，伸手隔开过近距离，“我没事……只是有些酸麻。”艰难站立却是摇摇欲坠，一护赶紧扶住他，“不用你扶！”
金色光芒包围住推拉着的二人，雨龙颈项的勒痕和一护摔倒时的擦伤很快恢复如初。井上微笑：“解除麻痹状态我不太拿手……试试吧。”
虽然强笑着，泪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落。眼中的二人牵绊如此之深，根本没有任何人插入的余地。毫无疑问，就算把心意说出口，回复也是拒绝。
“井……”为什么哭了？
“黑崎，你对井上桑说了什么？”莫非是井上告白被他回绝了？！明明千叮万嘱不准让井上伤心的！
“我没……”
“不……不是啦！眼里进了沙子而已！”嘿嘿傻笑地背过身蹲下，少女的笑声最后还是变成难忍的呜咽，“对不起，我实在太迟钝了，现在才发觉黑崎君喜欢着石田君……”
“没这种事！我们都是男人啊！”用眼神警告黑崎不准开口，雨龙补救着。
淌着泪水断续开口：“石田君，这和男人或是女人没有关系……黑崎君关心你忘了自己的安危，你也可以为了他豁出性命……这份感情不输于任何人，那为什么要给爱加上限定……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只要是真正的爱情，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呢！”
“不对！井上桑，我对一护的感情不是那种方面的！请你不要介意！”
回想以往点滴，井上吸吸鼻子：“石田君，原来你一直在让着我……你对女孩，简直温柔得过分……”
“井上，对不起。”郑重道歉。乱七八糟的结要解开了，一护的心情却并不轻松，第一次，看着女生为自己哭成这样，“我才是钝感的那个，要不是雨龙告诉我……”
“黑崎！别乱说话！”
“好奇怪……黑崎君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呢……石田君，你对黑崎君好严格……”胸口刺痛无法抑制，更多泪水模糊了眼睛。“男生……也是会心痛的啊……被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人……是很残忍的事……”
“没关系。就算他不接受，喜欢他是我的自由！”怕井上误解雨龙，一护出声维护，“再说我是男人，咬咬牙能挺住！”
“这样啊……那我也可以……继续喜欢黑崎君么……”长发女孩泣不成声，“因为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么…”
“呃……”石化。
“可以！这当然是你的自由！！”再聪明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雨龙只能尽量顺着她的话意安慰。
“嗯！”抹去泪花，井上重新站起，转头面对二人真心微笑：“那么石田君，”伸手拉住雨龙右手，放在一护的手心，“也请你不要再顾虑我了！自由地去感受，自由地去喜欢吧！两情相悦，难能可贵！生死相许，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请你一定，好好珍惜！”
“井上桑……”
“石田君，身体好些了么？”井上转开话题。
“好多了。”店长的药效发挥，雨龙行动已无大碍。
“那我先回家了哦~~~有点累了，嘻嘻！”
“我送你。”
“不用了！”温婉一笑，织姬的语气很坚决，“我想一个人慢慢走回去。”
当井上拐过街角，雨龙仍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放弃这么好的女生，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或许吧。”并肩站在他身旁，“可是我今天放弃了你的话，1秒钟我就后悔了！”
“是我太拖泥带水，才会让她伤心的么。”回家后，恐怕还会哭一场。
“不是你的错。何况，井上又善良，又坚强，她绝对会遇见比我更好更相配的对象的！”
“痛么……你的心？”似乎，找不清方向了，连井上，都认为自己喜欢着一护么？
把外套脱下，披在雨龙身后：“都说没关系了，我是男人么！”
“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死心呢？”
“嗯……”突然记起刚才井上解释过的那句古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除却……”
“除却巫山不是云。”闭上双眼，雨龙续道。
“你知道这首诗啊。”
“谁教你的？”
“电影上放的啦。”
“喂！一护！眼镜！你们居然无视我！”马路对面叫了半天的魂，瞅准没路人的机会，拖着包跑来这边。
“我们也回家吧。”把魂和包拎在右手，一护自然地用左手拉了石田。
今回他没有挣扎。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054CHANGE（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