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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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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难以置信的望向眼前的石之轩,石之轩并没有真帮心然脱去衣裳,而是将心然扶起面对自己。两人就这样对望,心然谨慎略带防备的眼神,忍得石之轩失笑不已。心然暗道自己又被石之轩给戏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下头。
“心然莫不是真想感染风寒,到时候难受的可是你自己。既然你不愿,那在下便先烘干长衫。”说罢,石之轩当着心然的面动起手来。
心然立刻瞥开眼,侧头望向石壁,尴尬地说:“石之轩,你别脱,你身上的衣衫分明干了,你又没吸入粉末,用功力自可御寒。”
“那心然你呢?”石之轩笑问。
心然心里一阵郁闷,自己之所以变成这样,罪在眼前的石之轩,自己是受害者。两人落得这地步,全是石之轩得罪阴后,自己就算没往山上行,今天也会遭殃。自己本就对石之轩有怨言了,现在反被石之轩威胁,懊恼!是谁花间派的人都是怜香惜玉之人,石之轩这会怎就与她过不去呢?
“心然还未想好吗?那在下只能……”说着右手欲点上心然的穴道。
“别,石之轩你是君子,你不能不故我意。”心然回过头,喘息道。
石之轩笑望着心然,他是君子?这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石之轩从来都不是君子,想想他如何成为花间派传人,又是如何利用祝玉妍得到补天阁心法,毁了阴后的心血,使她的弟子不能练成天魔大法。若是有必要他会娶祝玉妍,但那只是为了能成为圣门之主的一步。试问做过这样的事又怎能称之为君子,否则杨广又怎会来找他,望他能帮忙夺得帝位。这世间恐怕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唯一改变这一点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查不出她的真实来历。
“心然即说石某是君子,又何必怕石某?心然岂不是多虑了。”石之轩答道。
心然听后暗骂自己又说错话,怎么每次都着石之轩的道。虽是夏季,但山谷中夜间还是感觉到冷风吹入,心然打了个冷颤,最终同意了石之轩的提议。
“你把眼睛闭上。”心然脸上现出淡淡的红晕。若没有易容,显得的是真容,还不知红成什么样,低声道。
“若是闭上,在下岂不是什么也看不见,到时候恐怕会……”石之轩叹道。
看见心然这模样,石之轩真想撕下她的假面具,一窥她的真容,鲁妙子做面具的手法,他怎会看不出。这也令石之轩更加好奇心然的来历,她和鲁妙子的关系,又或是她与圣门的关系,那日她使出的未尽全力,却能找到补天阁杀手的弱点。还有她又是如何学的慈航剑典?慈航静斋和圣门内皆没有找到证明她身份的消息。
心然用着体内仅有的力气支撑起身体,点头道:“好吧!”
见心然将头侧向右边闭双眼,贝齿紧咬干涩的下唇,石之轩面上露入笑意,当真是吓坏她了。伸手拿下心然腰间的剑,接着扯下衣间系带,闭眼帮她将衣裳脱下,起身睁眼将心然的衣挂于木架。
感觉身上一凉,心然吓得冷汗冒出,接着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慢慢睁开眼,身前的人已经不在,身上披的正是石之轩的白色外袍。在看向篝火旁的木架,才明白石之轩做木架原来是这个用途,石之轩正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只野味放在火上。
心然无力的趴着,伸手将外袍拢了拢,发现自己的假面具有脱落的迹象,想到连日未换,且又泡过水,易容的面具显然已坏。这么说刚才石之轩帮自己脱衣时,一定发现自己易容的事,心然瞪大眼望向石之轩。
石之轩含笑望向心然,将心然露出的错愕神情看在眼里,笑道:“不撕的话,明日也会自动脱落,这是鲁妙子十年前做面具的方法,他早已改进,那易容术连我都未能认出他,心然说的熟人就是他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心然倔强地不愿承认。
石之轩摇头,没想到她的性子到挺倔,不再说话。野味烤熟,散发出肉香,心然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她饿了。石之轩起身走到她身前,蹲下身扶起心然,使她靠在自己怀中,将野味递到她眼前。这个姿势说不出的怪异,可心然全身无力,哪有力气推开石之轩。
望着眼前的食物,心然不敢吃,她还是第一次吃没有添加任何配料的食物,谁知道里面的肉是不是生,最后心然选择动手,不能因此饿坏自己,难吃也得吃点。抬手至半空,无力的落下,心然再试了一次,依旧。
心然郁闷的盯着眼前的食物,上嘴唇微微上翘,石之轩腾出一手,撕下一小块,递到心然嘴边,心然侧脸望去,难以置信,这会是邪王做的事吗?见石之轩温柔地对自己一笑,心然回头,慢慢吃下食物,一来几回,心然感觉半饱,对石之轩摇了摇头。
“你该多吃点,这么瘦,看这身子骨风吹便可倒下似的。”石之轩笑道。
心然摇头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该想想怎么离开这,你的手下现下定在找你。”
石之轩放下心然,走回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笑而不语,那些的手下若未发现他,定会去寻安隆。他之前已经看过这周围,这里乃是一个偏僻的小山谷,仔细观察地形已入荆州,等他们出了这山谷,安隆自会有办法寻到他们。
心然似乎因为进了点食物,身体已不在显得虚弱,慢慢地半撑身子,撕下脸上的假面具。感觉到冷风袭来,拢上外袍朝篝火旁靠进几分。
“你早知道我的容貌是假的?”心然也不再掩饰什么,直问。
石之轩抬眸,曾想过心然的模样,知定是难得的美人,现得见真容才知比祝玉妍圣门第一美人有过之而不及,不曾见过那慈航静斋被称为仙的圣女,与眼前女子一比,也不过如此吧!但石之轩是何人,心中虽觉惊艳,但只在心中,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着。
此时的心然长发披肩,外袍披身,但从外露的胳膊看,肌肤胜雪,见其容貌,眉目如画,双眸望向篝火,脸上的肌肤透出一层红晕,不知是被人瞧的羞涩,还是因篝火照耀散发的热。
石之轩未回答心然的话,心然一时间竟不知他在想什么。转念一想,道他都帮自己脱过衣裳,又还有什么好羞愧的,故不再言语。
夜越来越深,心然慢慢闭上双眼,趴在篝火旁睡下。全然不知石之轩走到她身旁,曾为她将外袍拢好,外露的胳膊被外袍遮盖严实,以免被洞外吹进的寒风冻着。
轻轻走到洞外,寻一空地,将体内两股真气再次行走于周身大穴,看来这场打斗,将原本抑制的真气又激发而出,石之轩运功试着融合这两股真气。半个时辰后,石之轩睁开眼,暂能压抑住这两道真气,但终究只是一时,看来得想个办法怎样使它们按自己意念而发。
花间派讲究先入情再出情,而补天阁则是绝情,原理终是相通之意,皆为无情,他已经利用祝玉妍试过此法,毫无用处,然到方法有误。又或是自己没有绝对的入情,反做不到极至的绝情?亦或是统一圣门,收纳各派天魔策分卷?石之轩幽暗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
翌日。
心然的衣裳已干,两人又按昨夜的方法,石之轩帮心然把衣裳穿好,除了手碰过她的肌肤,但那是再所难免,可惜心然不知从头到尾,石之轩都未看过她的身子。而石之轩亦是自觉好笑,他也是头一回对姑娘这般,不做丝毫越矩之事。
扶起心然往山洞外走去,由于昨日看过此地地形,大约五日便可这山谷。石之轩带着心然走在山谷中唯一的小道上。午时,两人停下,见一白兔正在吃草,听到陌生的声音,似受吓快速跳离,石之轩飞身一跃,手中已多了一只白兔。
正欲走向心然,一颗小果子朝他射来,石之轩身子一偏,果子滚落在地,接着又飞出几个小果。石之轩伸手将果子握于指间,朝射出果子的方向挚去。心然原本猜想是什么人躲在树间,结果树间跳下一只棕色小猴,朝石之轩一阵呲牙咧嘴,表达自己的不满,石之轩将手中最后一颗小果射向小猴。
心然见其可爱,忙叫道:“右边。”边说边为它指出方向,小猴子机灵的朝右方向跑去,爬上大树,在大树与大树间几个跳跃,不见踪影。
石之轩转身望去,只见心然迅速低下头去,眼底不同寻常的探究,暗道心然出声是在自己刚将果子扔出时,她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出果子是偏左,右为活路。没错,活路,石之轩最后射出的力度足以要小猴的性命,他怎会放过暗算他的人,哪怕是只小猴。
走到心然身边,石之轩提起手中白兔道:“这只,心然可是想求在下也放了。”
心然摇头回答说:“这是我们的食物,不一样,而且那小猴很可爱。”敢欺负到石之轩头上怎不可爱?
“不一样?你不喜这白兔?与那猿猴相比此兔不更惹人喜爱?”石之轩浅浅的笑问,等待心然的回答。
“当然不一样,可爱又如何,在山林间它不被我们食,早晚也会成为一顿‘美食’。这就是残酷的事实,肉弱强食,为能者生存,那只小猴若不信我,或愚蠢不明我意,它一样会死。现证明它聪慧,这便说明它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这白兔只会乱窜,以此对比两者间谁更能适应此地,更好的活下去。”心然轻声道,身子慢慢靠树滑下,依靠大树坐立。
“肉弱强食,能者生存,说的妙!”石之轩笑道,心然总能说出令他兴趣的话语。
今天下虽安定,朝廷内两派相争却越见激烈,为能者方可生存。杨勇为人宽厚,率意任情,且好色、奢侈;这皆是历朝历代皇子中所有,然而杨勇本性直率,不知矫饰,容易发怒却不为石之轩所喜。隋文帝二子中他到看好次子杨广,如今石之轩亦有推杨广上位的打算,他要让那些自命武林正派人士以魔门为首。
石之轩淡笑而隐约散发出那股流淌在骨子的桀骜不驯,使得心然抬眸望着石之轩,那一切尽掌握于他手中的自信,却让心然感受他自信背后为深深的孤独感。不禁心下为之一痛,竟为他难过,心然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生出如此不同寻常的感觉。
“哪不舒服吗?”石之轩蹲下身道。
心然摇头,轻声问道:“一个人,当真是为了寻求孤独而孤独吗?”
石之轩凝视了心然片刻,起身走入树林深处,心然见此情形,暗道自己多嘴。石之轩眼中的那抹冷冷地杀意,当心然误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他手,不知石之轩为何没有动手,怪哉!
忆起小时候向叔叔与自己说圣门各派的来历,例如向叔叔所在的邪极宗,乃是源于墨家。而花间派则谓是圣门中的纵横家,历来只传一位传人,皆为男性。
外公曾细说过纵横家一派,纵横家出现于战国至秦汉之际,多为策辩之士。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越聪明的人越显孤独,因为他们骨子里那股自形的骄傲,使他们谈笑间以纵横之术解不测之危。纵横之士智能双全,石之轩更是如此。
石之轩从未想过,自己的心事有一天会被人轻易看穿,而此人是个女子,一个与自己相处时间不长,却能字字道出他蕴藏深处的秘密。在心然出说那句话时,体内的那股绝情之气四涌,在他快要动手之迹,另一股真气相冲,最终选择进入树林,放过心然,他不能再受这两股真气控制。
待到稳住体内真气,午时已过,石之轩抬头望着茂密的树林,叹息:“杀了她吗?心中怎又不舍呢?”矛盾,有始以来,石之轩心中茫然犹生,皆因一女子起,想到之前自己想令她爱上自己,现在看来似乎选错了方法。
抬头望了眼天空,赤日炎炎,还好在树下,不然自己非被这烈日给晒昏。心然嘟起嘴,喃喃:“石之轩不会是自己走了,将我给扔下了吧!”真惹他生气了吗?望着这深山野岭,自己全身无力,就算不饿死也会成为猛兽的食物。
身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遮挡折射的光芒,心然抬头见是石之轩,心中暗喜。石之轩蹲身坐到她身旁,将手中食物递给心然,心然未接,反侧身抱住石之轩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声音微颤。
石之轩低头眼神复杂的望着怀中的心然,听到她那不断重复地话语,心叹:心然啊心然,石之轩终究未能下手,没想到世间还有石之轩杀不了的人,你是第一个让石之轩改变主意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