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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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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霏音说是瞧，还真是瞧得非常仔细，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甚至连四肢都被她给揉捏了。
检查完后，段霏音对这孩子的身体情况已经一清二楚。
虽是虚阳之体，却身子薄弱，但这都不是大问题，泡泡灵药多补补自然而然就好了。
女孩模样可爱，一双小鹿眼很是灵动，只是这唯唯诺诺的性子，让段霏音有些不太喜欢。
但到底年纪小，这些都可以慢慢调过来，她从未教导过门内弟子，就更别说收徒了。
段霏音有些头疼，她独来独往惯了，月峰除了这一处庭院也没有其他弟子居住的院落。
现在让人再建造一座弟子院也来不及，更何况她也没打算再收第二个徒弟。
罢了。
段霏音起身，“随我来。”
慕真紧跟对方身后。
段霏音把她带到西厢房，“今后你就住这，从右边这条路过去是沐浴的地方，热水一直都有，寅时三刻来院中，晚饭前把门规背熟，记住了？”
“记住了，师尊。”
“门规需要我给你念一遍吗？”段霏音没忽略对方只是一个刚6岁的孩子，门规上的字这小徒弟大概都还认不清。
慕真一愣，没想到师尊会考虑到这一点，“可…可以吗？”
段霏音先一步走进房间内，在里面的木质圆凳上坐下，她又凭空拿出一套茶具，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茶壶里的水给烧热了。
等段霏音喝了一口热茶后，指尖点了点桌面：“把门规拿出来。”
储物手环已经和慕真进行过绑定，无需灵力就可以使用，每当需要什么的时候，只需在心里默念就能拿出来，非常方便。
慕真双手把门规册子递给段霏音。
“跟着我念。”
“是。”
每个宗门规矩都不少，段霏音字正腔圆给她念着，一本门规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念完。
段霏音合上门规，“有不会的就到小竹林找我。”
“是，师尊。”
段霏音离开了。
慕真也总算松了口气，她先是打量了这间厢房，比她在慕家住的房间宽敞不少，还很是整洁干净，房间内的所有物件都很精致，置办这一套家具应该要花费不少银子。
慕真从柜子中取出了铺床的毯子，铺好床后她才又回到刚才段霏音坐着的圆桌前。
门规还摆放在上面，慕真也没时间想别的，师尊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必须要好好完成才行。
毕竟是悟性拿到满星的，慕真的记忆力也十分好，跟着段霏音念过一遍后，她已经能记住大部分。
慕真翻了翻屋子，又找出了纸笔，她打算再抄写一份加深记忆。
这一忙活，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就来到了晚饭时间。
敲响慕真房门的是一位没见过的内门弟子，“慕师妹，可以用晚膳了。”
慕真打开门接过饭盒，问道：“师尊吃过了吗？”
“霏音长老已经辟谷多年。”言下之意，对方并不需要吃东西。
送走内门师姐，慕真把饭盒放在桌上，她记得段霏音说过晚饭前会来检查她背诵门规的情况。
但天都已经黑了对方也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慕真纠结，她该不该主动去找师尊把门规背了呢？
算了，还是去找师尊吧。
打定主意，慕真提着饭盒离开了西厢房。
晚上的院落有些昏暗，仅有几盏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按着白天的路线，她来到了小竹林，光线不充足她也无法确定那玉石凳上是否还坐着人。
人们都会对黑暗的地方产生莫名的恐惧，更何况是一个6岁的孩子。
慕真不敢继续向前走了，她总觉得那黑暗的小竹林像地狱的入口，只要一靠近就能把她吸进去。
慕真提着盒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站哪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
只见小竹林那处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玉桌上赫然摆放着一颗比慕真拳头还大的夜明珠。
“师尊！”慕真瞧见了坐在圆凳上的人，她双手提着饭盒小跑到女人身前。
段霏音看了眼她手里的饭盒，问：“不好好待在屋里吃饭，跑出来做什么？”
“师尊，您说了晚饭前会检查我背诵门规的，所以…”慕真低着头，说话奶声奶气，这听上去倒像是在怪罪她这个做师尊的言而无信了。
“我没去检查，所以你便不吃饭么？”段霏音杯里的热茶就没断过，慕真这一句话的时间，她就已经连着喝了三四杯。
慕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似乎从见到段霏音开始，对方就好像一直在喝茶，看来她的师尊是个是茶如命的人？
“师尊，我有好好背诵门规的，我现在背给您听？”
段霏音“嗯”了声，随后继续给茶杯里添茶。
女孩的声音像只小猫，又带着一些小奶音，门规倒是背得挺好。
慕真和她同住一个庭院中，以她的修为，慕真今天的一举一动她都了解，正因为早知道这小徒弟已经能熟背门规，所以她才没去检查。
更何况，那句晚饭前检查背诵门规也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罢了，目的也是想让小徒弟找些事做。
门规这种东西，她根本不在意，在她还是圣雪宗弟子的时候，这大大小小的门规都不知道被她触犯了多少条。
规矩只是约束那些能力弱的人，只要够强，哪怕门规触犯得再多，她还不是一样坐上了一峰长老的位置。
慕真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所以背得磕磕绊绊，到了后来就越来越顺畅，没耽误太久的时间，一本门规便背完了。
“坐下吃饭。”段霏音眼神示意慕真。
慕真先是把饭盒一层层取下来放好，才坐到石凳上。
面前的食物荤素搭配，虽是一人份，但对于慕真来说却有些多了，不需要多做思考，慕真便把食盒推到段霏音面前，“师尊吃。”
“小徒弟，你可知为师有多久没吃过凡间的食物了？”
段霏音眉目清冷，虽是笑着却让人心生凉意，她的眼神不像是再看徒弟，而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慕真缩着脖子，每次面对段霏音她都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师尊气场太强，她甚至都不敢抬起脑袋，被这一问，她险些就要跪下回话。
“回师尊，徒儿不知。”
段霏音一声轻笑，她捏着茶杯往嘴里一倒，在放下之时才开口道：“吃饱了就回房，东西放着，明早自会有人来收拾，明天若未按时到院中打坐，便等着挨罚吧。”
说完，她随手一挥，桌上茶具消失不见，等慕真反应过来时，面前哪还有人影在呢。
不知方才师尊为何会问那一句，之后也没解释，但师尊毕竟是师尊，捉摸不透也属正常，慕真并未多想，待段霏音离开后，她也不再拘谨，小手抓着筷子闷头扒饭。
月峰太过安静，连虫鸣鸟叫都不曾听到，等慕真沐浴回来后，时辰已经不早，她瞧了一眼主屋，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她想，师尊些许是已经睡下。
慕真不由得放轻脚步，连开关门都维持到最小声。
这里床褥很软，自从爹娘去世，她再也没睡过如此软和的床，这被子也轻轻柔柔像是天上的云朵。
她抱着被子深吸一口气，不知是否是错觉，隐约间还闻到段霏音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这被子有段霏音的气味，或许是之前用过？
慕真觉得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本以为会被遣返回家，没想到被收为亲传弟子，虽然师尊看上去冷冰冰还有些不好相处，但终归有了歇脚的地方，今后这圣雪宗就要成为她的新家了。
想着想着，慕真便合上眼迷迷糊糊睡去。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主屋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段霏音藏在黑暗中，她习惯了与黑暗为伍，修习到这个境界，哪怕十天半个月不睡觉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况且再过几天就要到满月之时，这壶中的茶水也快要强压不了身体的痛楚，段霏音此刻的脸苍白，若慕真此时瞧见，定会被吓得晕厥过去，可能醒来后还会嚷嚷着遇见鬼了。
她知晓宗主的意思，但这小徒弟还太嫩了，至少还得养上10年或许才能对她有所帮助。
十年啊...
寅时三刻，屋门似被风吹开，慕真是被冷醒的，明明盖了被子却犹如坠入冰窟之中，睁开眼时她还从口中吐出冷雾。
尽管之前日子过得再难，但一觉睡到天亮还是可以的，如今刚躺下不过几个时辰，这会慕真倒还真没缓过神。
“时辰已过，你还要睡到几时？”
凉薄的声音被风带入屋内传进慕真耳中，她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跳下床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真传弟子衣服穿上，待整理好自己，慕真才急忙忙从屋里向外跑。
圣雪宗外门弟子都着灰衣，进入内门后换为白衣，普通内门弟子是素色白衣，核心弟子为白衣蓝边，而亲传弟子穿戴的衣服则镶着金边。
到底是生的好，慕真唇红齿白，眼睛又圆又亮，这一副打扮，还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仙童。
院内，段霏音负手而立，一头墨发垂在身后，她沉着脸盯着慕真，片刻后，才开口道：“迟了一盏茶的时间。”
慕真连忙跪下，低头认错：“徒儿知错，请师尊责罚。”
“罚自然是要罚的。”段霏音走上前摸了摸慕真的发顶，“现在盘膝坐下。”
慕真改变姿势盘膝而坐，又听段霏音道：“闭眼，静心。”
慕真眼睛一合，沉心静气，忽觉两指按在她百会穴处，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头顶蔓延至全身。
那灵气游遍奇经八脉后又分散于身体各处，只剩下小腹间还堆积着些许灵气。
灵气游走的过程并不难熬，除了一开始身体有些排斥外，之后每达到一处筋脉，身体便会舒适一分。
待体内气息平稳后，脑袋上那手便收了回去，“为师已帮你引气入体，今后每日都需静心修炼，待气通经脉、周天循环直至练气大成后，方可冲击筑基。”
“多谢师尊。”
段霏音又拿出一本心法递给慕真，“这是圣雪心法，好好背，不明白之处可来问为师。”
慕真双手接过再次道谢，她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错，换做旁人或许早就会免了迟到的责罚，但段霏音性格怪异，哪怕眼前的小徒弟十分恭顺，她却想着更要欺负欺负。
“迟到的责罚现在便来领吧。”段霏音转身向竹林走去。
慕真一愣，连忙把心法收进手环内，随即快步跟在段霏音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