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北下寒音

179、罢朝罢市，暗流又起

　　琼轮之下，不夜上京。桂华流瓦，满盛笼灯，氛雾氤笼宽长驰道，沿道香车、商摊、布衣罗琦同框流丽，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灵市红红火火。
　　门阀南指空单浮亏严重。
　　望北楼。
　　世家贵胄列坐商议对策，当街商贩吆喝声乱耳。
　　“砰！”
　　王腾倏地砸桌而起，破口大骂，“白家简直欺人太甚！四千点，南指马上四千点！还不开板放我们出去，真要撕破脸皮？白家那小子是不是傻？京圈没有我们点头，白家不会真以为他能赚走这个钱吧？”樽收怒容。
　　“呵……”
　　“还真比不了，他有至圣撑腰，帝钟都让能拿来玩。”陈默呵声冷笑。
　　南北世家资金期市空单被全域资金围剿，浮亏加大，高位不断追加保证金，叫苦不迭。
　　服软。
　　这是不可能的。
　　世家有权有势，不会坐待宰割。
　　叶倾秋坐靠凤榻上，单手支额，慵懒散漫。唇角倏扯深笑，“这位不食烟火的圣子确实太不懂规矩了，胃口实在太大，枉我委身撩他……”一面说，盈盈交叠着的仙腿缓缓放下，绒靴上细碎的金色饰链宝光流漾。
　　“叶大小姐，我看，是你下的本钱还不够。”
　　蛮王石布说。
　　“男人，无非权、色、名三物，年少用色，好拿捏。”顿了顿，他目锁叶倾秋裙下仙足，“合欢宗媚功可有略学一二？”
　　“太便宜了他！”
　　王腾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酒，“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大家族好脸面，叶姐诱上了他……”王腾拭下唇边残酒，“嘿嘿，看白家还怎么为难我们。”说到最后，他眸中隐有一丝兴奋。
　　美人计。
　　王腾想想就兴奋。用美色拉上位者下水，拿捏上位者，此滥技，世家早已是炉火纯青……
　　论女人。
　　世家少爷早玩腻了。
　　不过。
　　看别人玩，这又不一样了。
　　贵胄相视一眼，露了笑。
　　叶倾秋只是默饮茶水。
　　打不过，就拉下水。贵族逻辑简单粗暴。
　　咕咕咕……
　　曼喉咽声细微，叶倾秋眸中微澜，不知在做何想。
　　少时。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叶家老管家走上前，“小姐，这是下人草拟告示，请过目。”他走到叶倾秋跟前，呈上一页道纸。
　　叶倾秋接过，略扫一眼，微微点头。
　　撰文道是：经丹阁查实，南诏新法有违天道，废水侵污灵田，青岚县，当季凝血草，草芽减三。受此影响，青岚县丹阁分会举阁当府抗议，大批追随修士护行。同日，象郡曝新坊十二乡民毒发身亡，体内验留新坊污水……仙土变魔地，民怨滔天！此外，灵市蛊乱人心，民不事耕务，游荡在街，南诏三成沃土撂荒，据悉，星夜法庭，叶、陈、王三大世家意欲领百官罢朝，请法庭废除新法，还南域锦绣山河。来年生产存在不确定性，灵市下行风险加剧。
　　——南信证券撰文
　　一篇标准唱空“小作文”，叶倾秋见无些微不合之处，甩交给老管家，道：“连夜张贴不夜要道，百官有敢上朝者，立断丹阁炼丹之求！”
　　南域三大世家忍无可忍，
　　发动制裁。
　　世家掌控修士命脉。
　　南域顶级炼丹师基本不在圣地就在世家，世家一句站队变法就不给炼丹，
　　百官瑟缩。
　　翌日。
　　不夜帝宫议政殿空空荡荡。
　　除白家与皇族宗亲，
　　无一官员上朝。
　　商贾罢市。
　　不夜城停摆。
　　与此同时，北域万北法庭，西落矿区，霭霭大雪中，一杆燃着黑焰的荒狼战旗下，蛮兵层围，森甲在风中铮铮作响，赵起在做战前动员讲话。
　　“咔——”
　　赵起一脚踹断旗杆。
　　雪下甲，衬眸森。
　　“少将军这是何意？”
　　“那可是一件下品灵宝。”
　　“无故坏军旗，是大罪，快收起来，别让南将军的人看到了。”
　　……
　　蛮兵顿时陷入骚动，不知自家将军抽了什么风，一大早集合训话，还把蛮族战旗给破坏了。
　　蛮兵反应赵起尽收眼底。
　　满意。
　　但还不够。
　　赵起单手拉起覆了黑焰的荒狼法旗，“诸将士，也知道这是蛮族战旗？”
　　这把蛮兵问懵了。
　　哪有当兵的不认识军旗？
　　“将军是嫌这旗军阶低？”看了又看，确认没看走眼，有蛮兵问。
　　蛮族旗有三色。
　　黑、紫、金。
　　旗色反映蛮族军中等级，像他们这种派遣来挖矿的蛮族蛮兵，等级最低，只能用黑旗。
　　蛮族黑旗军队。
　　将金丹，骑一万。
　　赵起前段时间晋级元婴，按理是要授紫旗，只不过蛮廷上下忙于灵市商战，哪有功夫关注这事。
　　众蛮兵以为赵起不满蛮廷赏赐。
　　却听赵起道：“认得便好！此旗，虽是我蛮族战旗，杆出北域，主旗却出南域！诸将士可知？”
　　“这……”
　　“还有这事？”
　　……
　　蛮兵又是一阵骚动。
　　战旗是南域制造，这他们还真不知。
　　“不仅是这面战旗，蛮族面面战旗皆出自南域！”赵起提高了嗓门。
　　在得知，本国军旗竟然是南域制造，军中哗然声一片淹没一片。
　　约莫过了七八息。
　　赵起压手制声，“南贸，蛮族处处掣肘，只可养卖战马，杀宰牛羊，挖运灵石、灵金到南廷换取南币，边贴家耗，而蛮族织衣、丹药，南人一概不取，南商倒卖南货贸赚走蛮廷巨数灵石，致蛮人困苦，如今，连手上此面战旗竟也出自南商之手！”
　　“他们抢了北人生计！”
　　“奴役吾族妙女！”
　　不少蛮兵参军皆是失业混饭，不食肉味，听了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
　　“南贼！”
　　“砍死他们！”
　　……
　　蛮族士兵高呼奋臂。
　　见军队情绪被调动。
　　蛮将赵起继续道：“没错，就是南贼！南贼使我蛮族上下无生计！穷不能嫁娶！远在万里，南廷帝都不夜城，蛮廷方将奸商压制，不过三年，又来作妖！接，蛮皇新令，即日起，领甲五千随尔到下南郡，割取南域贵族狗头！”
　　“俺去！”
　　“将军带俺！”
　　“杀！杀！杀！”
　　……
　　一呼百应。
　　……
　　未央历二零三五年，十一月十八日，对南域金融战久克不下，北域第一战族百万铁骑南下施压，甲胄碰撞声在霭霭雪原悍然凛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