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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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燕儿出去掩上了房门，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楼道上，我才开口询问道“留下我有事吗？”
语气很淡很淡，不知是不是和陈语嫣相处久了，也染了这样冷淡的语气。
“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若是他人怕是早就将我休了。说吧，你的条件。”她总是说得这样理所当然，这样的让人生疼，这样的想要将我狠狠撕裂。
我亦是无数次地怀疑过陈语嫣的心是不是用石头做成的。
我仰着头，想要止住眼泪渐生的水汽，鼻头的那股子酸涩让我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若是你执意这般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陈语嫣，你为什么总要让我觉得这样悲伤，为什么总要伤得我体无完肤。
我突然低下头对着她说道“陈大小姐，你又觉得我要的是什么呢？”我的语气渐冷下去，闪过一丝阴狠。此时的我定然是一丝理智都不复存在了，她的确是激怒了我。
“若是你想要的是我陈家的财富，我想我爹也会给你的。如今我只想保得我和杨昊的骨肉的平安。”她一脸幸福地看着身旁沉睡的婴儿，我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幸福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失神。
“陈语嫣，呵…”我转身，泪如雨下，踉跄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我想我留下的背影是狼狈的，落寞的，无奈的。
失魂落魄地走到自己的屋里，就看见清言坐在我的屋中定定地盯着我看，我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想也没想就将人拥进了怀里。
“清言，我是错了吗？”
“清言，我好难受，好难受。”
“清言，你知道吗，她不爱我，一点都不爱！”
“清言，我恨自己，好恨好恨。”
“……”
我不知自己和清言诉说了多少心中压抑许久的苦楚，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安然睡去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了，起身将自己蓬乱的发丝梳洗了一番，又让丫鬟准备了温水想要好好清洗一下自己的身子。
把一切都打理好的时候，才上了商号去。却意外地见到了小翠，她见到我时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与我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了。
对于小翠突来的淡漠，我颇为不适应。她从没这般对待过我，总是围绕着我。
我想我是贪心的，贪图小翠围绕在身边那股温柔的气息，她给予我的气息，总是那样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很为舒适。只是我也明白这样的气息不该是属于我的，它该有更懂得珍惜它的人拥有。
我走进自己的办公的房间内，看着堆积了一摞的账本，拂额，有种想要就此昏厥过去的冲动。只是一日没有打理就已堆积成山了。
拿起账本细看了起来，但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陈语嫣的影子，晃晃脑袋，这个时候的我实在是不适合做算账这样细致的事情。起身走去了房门，刚想要走上街道瞧瞧，就被陈启毛毛躁躁的给拉回了商号内。
“爷，我有事和你说。”他拉着的衣袖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我皱起眉头直盯着他紧抓着我衣袖的手，很是嫌弃。
他似乎感受到我有些厌恶的目光，讪讪地将手收回。说道“爷，我们在江南的生意不知何故竟然亏了许多。”
闻言，我皱起的眉头愈加紧了些。
我心中总觉得不安，极度不安。这种不安的阴霾将我整个人吞噬而进，整日惶恐不安。
“陈启，明日你随我一起下趟江南吧。”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我的产业自从扩展到江南一带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盈利再少也从没出现过亏损的状况。
“可是，爷，夫人刚生产，你理应在紫城陪着夫人的。”
我知晓陈启是怕我让陈语嫣误会了，导致我们夫妻不和。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家老爷和夫人根本就连还朋友都不是。
“此次的事，我觉得有些蹊跷，夫人那你不用担心了。明日准备上路就行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我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准备，而自己则是一个人站在大厅上暗自伤神。
到街上逛了一小会，觉得无趣的紧。又是到了自己的卖的佬分店前站了数分钟。看着人潮鼎沸的酒楼，心底慢慢地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又辗转到内在坊，自然是站的远远的看着，我依旧记得当年给阿花狠狠扇打的两个耳光，手不自然地就覆上了自己当年被打的地方，觉得那时的我总是那样快乐，开心。
又是走出了城门到了那条小河边，躺在草坪之上，望着天，惬意极了。
只是不知不觉中泪水就划过了我的脸颊，那种冰冰的触感从脸上经过，带动了整颗心扉的颤动。
坐了起来，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吊在嘴里，装成一个痞子样。
若是有外人在，看到我这副疯癫的模样，定是要误以为我这人有病。若是给人抓去治疗，肯定要是觉得自己冤枉的很。
这样的想法让我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自己脑袋里都是装了什么古怪的想法呢？
可能只是在这个河边，这样的美景面前我才会有这样释然而又简单的欢笑吧。
我坐在草坪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突然有种想要在其中的畅游的冲动，奈何我前世和今世都是一只旱鸭子，下去的后果便是，漂浮上来变作一具死尸。
打消了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又是盯着清澈的河面看着河中嬉戏的鱼儿羡慕极了。若是还有来生，我愿变作这样一条小鱼，和其他的鱼儿在这样清澈见底的河中一起嬉戏，玩耍。
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粘着的杂草，再用力地嗅上几下这样清新的空气。
我喜欢这样的空气，总是带有淡淡的青草味又带有一点点泥土的气息，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回到府里后，我喝了些小酒，暖身。不知何时开始我越发喜爱酒这个东西，每日都需要浅尝一番才不会觉得惆怅若失，心绪自然安宁许多。
第二日我也是早早地就起了床，寻来陈启，他已在府外准备好了马匹和马车，还有一些货物。
我对着他报以一笑，便登上了马车。
窗帘外传来陈启有些急躁的声音，我的心却安宁无比。
随后他走到我的马车旁，掀开了帘子说道“爷，需要去和夫人说声吗？”
我低着头沉思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道“免了吧，抓紧时间上路吧。府中的事有清言和小翠我也是放心的。”
在马队即将上路时，小翠和清言两人懂府里急急奔出来，拦住了我的马车叫道“爷，你等等。”
我无奈地看着这两人，却还是温和地笑着。对她们我又怎能发得出火气来呢。
“小翠，清言，商号和府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俩了。可要打理好，不要让爷我失望了。”我说的都是些玩笑话，看着这两人微红的双眼，实在是不愿在这离别之际徒增愁绪。
“爷，放心，我和清言会好好打理好夏家的。这是给你在路上吃的，还有鞋衣裳，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便将两个包袱硬塞于我，小翠依旧是改不了她爱红脸的习惯，对着我说话仍然是满脸通红，若不是大家都晓得她是这般的性格，定是以为我这个老爷调戏于她了。
“嗯，我晓得！”我点着头，认真地说道。
“爷，你路上要小心，如今匪类猖獗的很，你定要小心行事。若是不幸遇上了，钱财都是生外之物，保命要紧。”清言总是爱在这样温馨的时刻当上一个破坏气氛的人，我摇着头，颇为无奈。却也知道她是担心我，便不再多言。对上她的眼眸还以坚定的眼神。
“好了，爷我办好事便会回来，你等无须多言了。若是再拖下去，又是一日了。陈启，启程吧。”说完便装回了马车之内，放下了帘子。我怕再多说下去，我便舍不得走了。
只是在马车启程之时，我心中还是感到了极大的失落感。她，没来给我送行。
我坐在马车上，被颠得有些难受，胃中总觉得被倒腾地难受。
这山路难行的很，若不是带上了足够的人手，许多地方都无法前行过去的，马匹拖着的货物都是由人力一点点背过去，再让马匹驮着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我并未吃几口干粮，肚子里空空如也，时常发出几声响声，若不是坐在马车之内，我想我定是羞红了脸。
整个商队的人都与我差不多，明明早已饿的饥肠雷鸣却提不起一点胃口来。
我看着大家日渐消瘦的身子，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些跟着我一路打拼下来荣辱与共的兄弟们，这里有大部分的人都是曾经与我在一个寺庙之中度过那些饱经风霜，食不果腹靠着乞讨为生的日子。
也总是忘不了那段日子那些困苦的生活，那一段段情节，如今还深刻地印在脑海之中，回忆起来仍然是那般清晰，好似这些事情都是在昨日发生了一般。
我下了马车，走到陈启的身边低声寻问道“陈启，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城里，我记得离上次那个城镇已经五天了吧。”
在古代最大的不便就是交通了，想当初坐上飞机几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那样子的距离在这隋朝却要骑着马匹一个来月的日夜兼程下才能到达。
“爷，要是夜里不休息的话，明日午时大概就能到城里了。城里有我们夏家的产业，不必再去客栈了。”他说的有些抑制不住的欢快，我也被这样的欢快带动了起来，对着整队的人马大声喊道“各位兄弟，都给我振作起来，今晚咱们都不休息了，明日午时就能到城里了，到时候大家的可以随意消遣，银子算在爷的身上。”
我才一宣布完，整个商队便沸腾了起来。难得大家有这么高的兴致，我便让陈启捎上了几罐白酒给大家暖暖身子。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抢匪都猖獗的很，我听闻了不少商队都在路上被劫了，有的甚至连性命都断送了。自是不敢松懈一下，赶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也都没遇上劫匪，这下又瞧大家有这番兴致也忘了清言之前的淳淳叮咛，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让大家喝个痛快先了。
直到有人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我才叫停。
我是个随意放纵自己的人，当然这也注定了我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人，甚至不是一个好的商人，这些年来要不是我靠着自己前世的记忆，怕是早就在这个世界中消失了。而做到如今夏家的生意能发展到现今这样的场面也多亏了身边的这些人，要不是他们鼎力相助怕是也达不到今日的成就。对于这些人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休息了一小会，又继续启程上路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家也是警惕了许多，一点风吹草动都惊得大家做好对敌的准备。之前的每日也都是这样的状态。
陈启一直护在我的周围，他对我是忠心的，我一直都知道。
这几年来，他也是学了些拳脚上的功夫，至于我，由于体质太弱了些，只是练了些强身健体的武功，若是真的和别人动起手来，怕是一拳也不够人家打的。
现在想那段练武的时间就觉得颇为有趣，陈启和其他的人都是练些武打的招式，只有我一人站在院中扎着马步。要么便是他们在舞枪弄棍时，我便是在一圈一圈的绕着院子跑步。我曾经不下数十遍地向师傅讨过说法，他总是一句“你身子太弱了些，还是先将身子巩固好再习武吧。”便将我打发了。所以到了现今我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我在马车里，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当然我不知晓是因为什么导致了我的不安，心绪这般不安宁。
这几日来，我都强压制住自己想念陈语嫣的思绪。但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又是想到她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之中那般深深烙印着，无法忘怀。
我坐在马车上，不知自己何时被这马车颠得睡了过去。第二日晌午才醒来，脑门上已不知何时撞出了好几个大包，疼得紧。拿出小翠准备的包袱，翻找了一下，果然有一小瓶的药酒。
小翠便是这样细心细致之人，总是能将东西事前预备好，而也总是些别人想不到，你却用得到的东西。我含笑着拿出瓶子，打开了活塞。便倒了几许在手心之中覆上额头上的大包开始揉搓起来。
到了城里，我将一部分的人安排在了夏氏在此地的客栈之内，而和陈启两人则往我的卖的佬赶去。对于卖的佬我总是带有不可言喻的骄傲感，即使是我抄袭而来的。
卖的佬在各地开起的都是酒家，不再是我曾经刚开始那样的小型餐馆了。
我门口站了好一会，见着进进出出的食客们，总是带着微微的笑容。陈启见我这番傻傻的模样，只能是无奈地陪着我一起站在门口处。
小二见我二人站在门口，又不往里面进去，有些恼气。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们两人几眼，若不是我和陈启穿得还算是鲜丽，早就不是这般待遇，而是直接拿出扫帚赶人了。
“你二人进还是不进，若是不进便不要在这儿挡着我们酒楼的生意。”小二终于是忍无可忍的来赶我和陈启二人了，毕竟我站在这也是站了快要半个时辰了。
“你这小厮，这般无礼，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陈启也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周遭直射而来的鄙夷目光，让陈启的怒火蹿蹿的往上冒起。而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笑容。
“我管你是什么人，你不要在这挡我生意就好！快走快走！”小二嫌恶地挥着手中的毛巾将我与陈启二人往街上推拿过去。可能是我们的争吵声过大了些，惊来了掌柜的。
而这费城的掌柜杨木并不识得我，但他是识得陈启的。一见陈启便慌了神，快步走向我们，将之前小二呵斥下去。
杨木是一个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长得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脸上还算是干净，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子浓郁书生气息。在路上我听陈启说过，他此前是一个秀才，考了几年都名落孙山，陈启也是在一个一家客栈休息之时见到了此人，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向人打听了一番，知晓了他的状况之后，便想着招揽此人。恰巧那时我要往费城扩张业务，就将他安排在费城做了一个掌柜。
看杨木长得这一副模样，我是怎么也联想不到他会作出什么对不起夏家的事情的，毕竟陈启也是他的恩人，这样的知遇之恩，他又怎么能昧了自己的良心呢。
但是我从他看见陈启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和惊慌，便晓得是自己将人想得过于简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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