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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三次公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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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爱豆出道日志》第十期播出的时候,数据难得一见地跌破历史最低。谁叫播出时间与近来大料相撞了呢?
各种料的中心人物:时倾一人的流量就把整期节目远远甩在了后头。这两个字再次独占各大平台热搜,无数次成为“新晋宠儿”。
#宋迟时倾#
#Aurore的真实身份#
#宋迟内娱第一被甩男爱豆#
#试验品SKYLAR就是个笑话#
#玫瑰丢了狐狸#
[怎么说好呢...时倾五行缺男人吗???谁能帮我数数,这是第几个了???]
[每期必备:反转大瓜卷土重来!!!流水的男爱豆,铁打的倾皇!!!]
[这可反转不了,捶死了的!!!前几期才好感了的妹妹,可惜了!]
[不懂就问,这个料算黑料吗?就算时倾之前组合出道又怎样呢?回锅肉又不止她一个?]
[关键点不在出道,在宋迟啊!宋迟被她坑得多惨,点链接科普一下吧!还有她出入地下娱乐性场所的照片,不是P的!真的玩完了!]
[真是滤镜破裂,其他妹妹离她远点吧,什么社会太妹啊!!!人品还不行,出道了一堆烂摊子说扔就扔!!!]
[终于被爆了!冤有头债有主!时倾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谢谢楼上夸奖,我们时倾确实挺好看的,无论是Aurore还是时倾,支持到底!!!一首《Gossip》送给在座!!!]
[我现在只关心...宋迟这只狡猾的狐狸可不可以再出点舞台啊!好想看!]
[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人宋迟只是转演员了,还是活着啊!活跃着呢!]
[“宋迟”真是完美的男爱豆,他算早期ace吧,唱歌、跳舞、rap、制作样样精通,完全神化了啊!“SKYLAR”时期他也不过19,这天赋太夸张了!]
[本来还期待她三公和景羡、言缘的合作呢;而且个人奖励舞台她投票数第一,想想得看到她两遍,真不是滋味!]
[还有爆料她家庭情况的:暴戾父亲离世、母亲放浪弃养!9、10岁就被送进了盛天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牵扯到私人家庭,好像是有些过分了诶!]
[理智吃瓜,坐等时倾本人回应!有些人别被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
盯着屏幕上惨淡的数据和愈加下滑的口碑,陈信再次愁哭了眉头,正挥手示意工作人员把时倾给叫到办公室来。
可有人影已经推门进来,寻星老总翟海良迈着小步子,气神闲定地冲他一笑。
另一边,一堆选手们围在一张长桌子周围,以凌忆为中心的几人气氛格外低迷。
“虽然知道时倾肯定不简单,但是居然是那个Aurore?”许愿拧起了眉头,上次在酒店里看视频的尬话倏地涌到她的眼前,她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来得及不???
但这一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而且现在这局势,我们要怎样帮她呢?”
“凌忆,怎么办?”时倾不在的这些日子,凌忆才是她们的主心骨。
凌忆神情很是认真,“目前时倾需要给出合理解释的有:1.为什么突然退出组合2.那些图片的缘由。只要这两点说清楚,其他都可以往好的方面发展。”
“我觉得吧,时倾一早心里就有盘算了。”安夕来站起身来,“我们不能实质性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告诉她我们都在。”
一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话没错,她们确实没法插手。
“那个宋迟...”言缘抱着双臂,半天终于找到措辞,闷闷道,“真烦。”
许愿终是没忍住笑,半眯着猫瞳,“宋迟,别的不说,舞蹈是真厉害!《双面狐》、《月魅》就是他早期火起来的作品,至今无人超越,直接封神。就连黎名也是另辟蹊径。”
安夕来点头同意,“虽然都是现代舞为主,宋迟更阴郁鬼魅,黎名偏侠客风流!”
“???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黎名吗?”许愿一头雾水,黎名那人和侠客挂的起勾吗???
“黎名哥明明是腹黑妖精呢!”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感觉!”许愿耳畔响起的声音正与她不谋而合,她侧眼就想友好地拍拍那人。
!!!
唐嘉树澄澈的大眼睛冲她眨了下,对视几秒才意识到突然凝滞的气氛,场面一度落针可闻。
他背后的另外三位成员里,黎名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尽量保持好弧度。
他很好,生活还能继续下去,微笑!!!
待翟海良从导演室出去的时候,在走廊边上叫住了正往这边走的时倾。
翟海良往她旁边瞟了一眼,景羡也和她一起,叹息了句,“时倾啊,盛天欺负你了呐。”
时倾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已泛起涟漪,刚刚碰到景羡的时候,就挺意外了,明明不是在之前说好的的行程安排里的。
一般来讲,“你得罪盛天了?”才是“正常问法”,会潜意识里有种兴师问罪的嫌疑。
可主语与宾语的调换,不需要回答的陈述,则是一种明显表态的方式。
他们和她站在一起。
明明他们认识不久,却给予了无条件的信任,沉甸甸的足以让人心安。
“这个圈子不是身处底层的孤身一人可以混出头的,有…也只能是单枪匹马,至少有自保的能力,却也得脱了一层皮肉。”
翟海良语重心长道,作为一个几十年沉浮在其间的老手,但那些手段还是让他不由慨叹。
“我会跟陈导请假,下午自行召开记者会。”时倾抬眸,眼神坚定而凛然。
一切该有个了结了。
她自己的路,自己走就好。
“这是目前遏制进一步流言的最好的方法了。”翟海良颔首,“我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寻星这边会帮你找记者的。”
寻星方插手?明明自己目前都不算处于正常运营中。
时倾有些意外,心底蔓延一片暖意,“不,我已经拜托苏历老师以我的名义联系部分媒体记者了,就在下午13:00准时直播现场问答。”
“是吗?”这下轮到翟海良诧异了,又不由欣慰,“那就好好打一仗吧。”
“以防万一,再筛一些走狗吧。”景羡插话,看向身旁的她,“有受邀媒体名单吗?”
时倾目光落在他身上,眸中浮动着不明晰的疑惑。
“有些没营养没底线的媒体,一开始就KO。”他神色颇有些痞气,右手握成拳,用竖立着的大拇指漫不经心地划了下脖子。
她知道,他是在让自己放心。
她笑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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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整。不少媒体们午饭都不吃,一早就在活动室里早早架起了摄像机,各式各样的镜头明晃晃地对准中央。
作为一个还未二次出道的艺人,时倾自带的话题度和曝光率却已直逼一线,甚至拉开整个节目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一骑绝尘。
待那抹身影一出现,一顿冷冰冰的闪照即发,按快门键的声音不绝于耳,记者们神情严峻,直勾勾的眼神,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等待被拷问的罪人。
视线聚集的交点处,时倾一袭雪白的翻领衬衫,直筒西装裤,简约干练。
连自带的桃花眼都冷淡了几分,眉间清冷矜贵,凝着股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高高扎起的马尾成了唯一张扬的象征。
她刚刚走过来时,扫了一眼围满大半个活动室的记者们,比他们之前预计的还多,看来她确实“火”了。
实际上,这些媒体们也不过是“棋子”罢了,她并不指望他们之后的报道不会“添油加醋”,有一家有一定影响力的媒体能按事实就很“感恩戴德”了。
所以,这必须是一场由她主导的直播。
播出的渠道就很广了,盛天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全方位覆盖,舆论既然已成为武器,使用它的人也不应该有限制。
她只是需要公众视野里的“有权威”媒体的发问来送上矛和剑。
“各位媒体朋友们,您们好,我是时倾。”
她声线很平,没有鞠躬,没有恭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简短的开场后,她似乎早已深谙这套流程,底下的记者们也下意识跟着她的步调走,没有丝毫不耐烦。
“为什么擅自退出‘SKYLAR’?”最为关注的问题一出现,如重磅炸弹般引发出回回连环余震。
“与宋迟不和传闻是事实吗?”
“因为祁演所以才选择反抗公司,不辞而别吗?”
......
甚至有部分幼稚到引人发笑的问题,时倾的叹息声像无归处的缕烟,落在无硝烟的战场上,仅一瞬便消弭得无影无踪。
“退出SKYLAR是因为意外受伤了,手术后不便登台。相关证明会在之后公布,盛天一方早就知道这件事。”
“SKYLAR和SOLAR一样,只是‘流星计划’的试验品分支。人员都是临时决定的,请各位不要妄自揣测,请尊重普通的男女合作关系。”
她回答得字字铿锵有力。
部分记者却没有就轻易放过这个热点话题,“听说你十岁就进入盛天娱乐,可现在和盛天闹得这么僵,是有什么内幕吗?那些照片怎么解释呢?是潜规则什么的吗?”
他问得十分露骨,让在场的同行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全然忘记了孤零零站在上面的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女生,同龄人刚进入社会的年纪。
“我的经历也没什么值得提的,和大多数的练习生一样,正常的上学、练习唱歌、舞蹈、台词等,只不过是十年罢了。”
“无法满足所有人的臆想,我很抱歉。”
说完,时倾自嘲般地笑了,又尖锐道:“至于那些照片是事实,仅限于出入,相应场所也是正规合法的,至于原因我有权拒绝回复。”
“但如果发生了你所说的、甚至你没明示的事,那你现在应该不是在这里看见我了,而是在法庭或者其他机关。”
当然,她底气十足的原因也包括:盛天再狗急跳墙,也不敢把自家的销金窟给爆到台面上来。
她那唯二破例的进出记录,绝不会流出来;何况,她本来什么都没有参与,反而弄了一身伤回去。
盛天所谓的爆料和指控其实完全落不到实处,只是“为了”和她打一场心理攻防战。
另一间活动室里,其他选手一行人捧着手机看直播,都不由群起激愤,“这记者有毛病啊!”
现场,那记者本还想咬住不放,却被一个女记者站起身来,打破僵局。
她语气温和地问:“现在你和盛天是解约状态,属于合同到期正常解约吗?盛天方存不存在霸王合同的行为?”
“关于解约问题,我和盛天的官司直到昨年十一月初才正式结束,以七千万的违约金了结。”
!!!七千万,对于那时一个刚出道刚成年的艺人,这也太残酷了
“这违约金有一部分是这几年盛天给的‘抚养费’吗?”在座一记者故意反讽盛天。
“众所周知,盛天没有闲钱。”时倾也顺杆而下,“我的生活费和学费全是自付。”
“官司到十一月初?所以,非自愿的休学了是吗?”女记者抓住了极小的字眼,为她的澄清铺路。
“没错,也因此很遗憾。”
“祝贺你脱离苦海。”女记者看她的目光愈加温柔,“作为一名SKYLAR的粉丝,能再见到Aurore和时倾真的太好了。”
时倾很是诧异,又微笑向她道谢。
“你也承认十年离家,那你对你的父亲和母亲有怨恨吗?”另一记者开口道,往家庭方面引流了。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时倾收敛住情绪,缓缓道:“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我能理解他们的所有选择,不埋怨也绝不感激。也提醒大家,戒酒是最好的。”
她名义上的母亲也变向承担了监护人的职责,成年之前,所有的合同都只能找这位代签。
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最后让她成为牺牲品罢了。
她没哭没闹,重来都是平静地接受所有,因为情绪总是在在意你的人面前才有形。
“时倾,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他继续提问。
“之前,我想舍弃一切、重新开始;可现在,我想拖着所有破烂不堪前行。”
她对准他的镜头,坚定而决然,是决定、是承诺、是告白。
过去的她坚持到某个极点,也曾一度浑浑噩噩过,但“他”没有抛弃、没有闭目不见,他亲手拽住了那个小孩快崩溃的灵魂,所以她长大了。
今后也会好的,她一直憧憬未来。
只可惜,下一个问题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瓦解了她全部的“伪装”。
“据知情人透露,时倾小姐的精神情况其实有些不稳定,是吗?今后的活动不会受影响吗?”
明明是个不算长的问题,可声波仿佛传入真空里,一瞬间消失殆尽。
众人终于窥见了、那个至今都坦然的人面上不一样的神色。
恍惚,耳鸣,嘈杂,目眩。
“这些人会不会问啊!简直欺人太甚!就差指着鼻子说有病了!”许愿气鼓鼓地冲起来,甩手就走往隔壁活动室走去。
还没等她推门进去,有个人影便径直从她眼前划过去,唐嘉树那熟悉的嗓音响起,“哥!等等!”
在时倾的意识里,时间貌似过去良久,仅存的理智拉紧,像迸发最后的劲力,她不知怎样就发出了声音:“至少现在、我很好。如果有那一天,我不会给身边的人添麻烦的。”
“这个问题,我这个有病史的艺人回答你,可能会更好。”
与她声音同时响起的是,极有辨识度的酒嗓,带着喑哑和隐晦的怒火。
她的面前倏地暗了下来,刺眼的光线与镜头都从她的视野里移去。
仅留下那道清瘦却挺阔的身影,灯光锋利地镀到他黑色的衬衫上,仿佛也被全部揽下揉碎了去。
就像一场电影开始又落幕,走马观花,浮光掠影。
所有波动又有了形状,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一切慢慢回归原位。
待她彻底回过神来,记者会已然结束,整个活动室近乎空空荡荡了。
“可以抱抱你吗?”
她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她视线不自在地游走,下意识往他背后瞧了去,门后还站着一堆熟悉的人。
对面的人好像遗憾的轻笑了一声,因她的拘谨放弃了原有的打算,取而代之的是她头顶的轻柔。
“做得好。”清冽又蛊人的嗓音,“你找到自己了。”
蜻蜓点水般短暂的触碰,指尖的凉意点燃了她脸颊细细密密的温热,照应耳畔早已明显的绯红。
时倾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他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唇边漾起笑意,平常冷淡的眼眸弯成半月型,里面洒满了柔情与温暖,凝成了淡淡光晕。
另一旁,堆在门外的几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亮了???
翟海良还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只是一双小眼睛有些讳莫如深地望着两人。
黎名明显感觉到自家老总颇有些不适,眼睛往他斜了斜,脸上随即换上一副明显笑意,往两人的方向冲去。
他边一手往景羡肩上搭去,兴致勃勃道:“不愧是你!跑这么快!这年头谁心里没点疙瘩似的!我袖子都捋起来准备上去了呢!”
“真的,风头都让景羡一个人抢了呢!”沈郁矜也心下了然,主动解围,将景羡破格的行为归为集体所向。
“大家都过来呗,咱们合个影。”季斯年接着招呼门边的其他人,“来来来,翟叔站C位哈,别害羞。”
翟海良:“......”他就选择性眼瞎吧。
大致明了他们的意思,时倾犹疑地看着APRICITY还有自家的小姐妹们。
“这么大的事,我们一定的纪念、PO出去的。”凌忆冲她笑了笑,拉过她的手。
一行人摆出pose后,黎名执拍,风风光光的合影,就当是洗风尘。
从此,万般皆顺遂,所愿皆成真。
“别担心。”景羡半蹲,顺势在时倾耳畔低语,“盛天不做人在先。”
时倾读出了他潜在的话,估计寻星的近况与盛天也脱不了干系。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翟海良踌躇,最终还是喊住了景羡,提醒了一两句。
他理解年轻人的悸动,但并不代表他就赞成两人放纵内心、不管不顾地进一步发展,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期间。
他之前一直以为景羡不用他操心,自己心中有一杆秤的,现在嘛......
“那种情况…一定得有一个人去触碰她,实实在在的触碰到。”景羡道。
他已经不想再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