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来信是洋甘菊》走进一个深巷

2、无法明说的爱

　　“Dear，我回来了。”不厌推开家门，抱着不知粘上谁人血液的大衣走到客厅。
　　“怎么这么多血。”鱼凛嫌弃的皱眉，但还是接过那件肮脏的大衣，放到一旁的洗衣篮里。随后又拿来干净的毛巾替她擦拭脏污的脸颊，不厌将受伤的右手覆上鱼凛为她擦拭的手，黏腻的血液同样沾染了她。
　　“抱歉Dear，我想我可能要先去休息一会。”
　　“嗯。”不厌去了浴室清洗身体，鱼凛则拿上洗衣篮去了阳台。不厌从未到过阳台，自然也看不到鱼凛的精心打造，又像是一种独特的伪装。鱼凛清洗着那件大衣，即便清洗了许多次，她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清洗完，她将衣服晾到与阳台相接的暗格处，这里被不厌改造过，看不见但风可以透进来。
　　做完这些，简单收拾了一下不厌的工具，鱼凛回到自己的工作间，继续完成今天的工作。

　　几个月前，不厌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救下一个女孩。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救下那个女孩，但几乎是下意识的。作为一个杀手，她不该有这样的行为，违背了组织的约定，如若不是她的业绩太过优秀，后续就会被组织派下的杀手做掉。
　　在那次任务中，她发现这个女孩见到她杀了一个又一个人，不仅不惧怕她，反而还帮她解决掉两个碍事的小啰喽，即使这对那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来说是极为艰难的事。
　　等到任务结束，不厌还在思考究竟是让她留下来还是送她走。还未等她开口，女孩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不厌，带我走。”
　　不厌将她带回了居所，屋子不算大，她经常出任务，显得屋子十分空荡。当然，现在不一样了，住在这里的多了一个叫鱼凛的女孩。
　　不厌并不认得她，她也不知道鱼凛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这让孤身一人的她莫名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新鲜感。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刚开始交流的时候其实非常少，却不会妨碍到对方，没有默契，也算不上是合拍。仿佛从一开始就已习惯对方的存在。
　　但睡觉的床位问题，除了不厌和鱼凛两个人倒时差，在两个人都正常作息的情况下，不厌会让鱼凛去睡床，自己则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其实鱼凛思考过为什么不再买一张床，但总结出来太过麻烦，还容易暴露不厌的身份。但这样过了两三次，鱼凛也有些看不下去，坚持让她也在床上休息。
　　于是两个人就变成了背对背在床上睡，不过每次鱼凛睡醒都能发现不厌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呼吸声很沉。这也导致了每次她都要蹑手蹑脚地从不厌的怀里爬起然后才去洗漱。但不厌由于任务时长会过度劳累，所以一般都睡的很沉。
　　原本屋子里还有还有一间空的房间，但自打鱼凛搬进来，不厌便把这间房间任她改造成了工作室。作为一个作家，鱼凛的更新频率非常佛系，但更一次保质保量。她干脆将不厌作为她的观察对象，但她并不是有目的地带着利益接近不厌，只是对不厌这样的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不厌不知道的，其实她们两个已经见了不下十次面。
　　“喜欢的只有不厌，其次是写作、生活。”
　　在不厌为她准备的书写板上写满贴满了她对不厌的观察笔记以及照片，虽然大多数看起来都是她趁不厌没注意的时候拍下的，但不厌作为一个杀手，异于常人的洞察力让她能轻易发现鱼凛悄悄地给自己拍照——即使是在自己休息的时候。
　　鱼凛将这些观察资料以自己的视角编纂成文，仿佛这只是一部记录两个人日常生活的书。
　　两人保持一段不正当的关系，逐渐衍生出一段不正常的感情。不厌对这种感觉保持着疑惑、好奇、顺从的态度，倒不如说她很享受，享受对方的特别点，仿若这世上只有对方能懂得自己，又何尝不是。
　　情感这难以解释的东西放在两人身上有太多的不合适。
　　像恋人，又不像恋人。更合适的解释是感受对方的温度，对彼此有着难以形容的着迷。感受不到世界的冷暖，但体会到对方别样的情绪。到底是不愿离开，不愿错过。
　　——爱，无始无终的爱。

　　从前鱼凛所写的小说就深受欢迎，将自己难以理解的情感融入进字里行间才是她的拿手好戏。与其说是拿手好戏，倒不如说是她将自己没多大抵触的事情加以装饰成文，偏偏是这样越能打动人心。她所创作的两部小说皆是如此。将自身的性格缺陷融合进文字中，一种奇妙的搭配。新书的热度比以往都要高，当然，作者该拖更还是要拖更的。

　　有的时候，不厌处于特殊情况，回家并不会直接走门，有的会翻窗，有时又会从一楼的阳台翻进来。某天鱼凛正在洗漱，突然之间听到某个地方有连续不断乒乒乓乓的响声传来。她连忙擦好脸，顺手抓起一旁的拖把，循着声音的源头处走去。鱼凛发现声音的源头竟然是厨房，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门，一旁的通风管道口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它的盖子正在缓缓打开，鱼凛心下一急，，一个拖把扫了过去——正好打在了从管道口爬出来的不厌的脸上。
　　“不厌？”鱼凛愣了一下，惊讶地将她扶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不厌被鱼凛措不及防的一拖把打的有些晕眩“Dear——”不厌又咳嗽了两声，“还行。”鱼凛扶她到洗浴间清理。后来鱼凛问起不厌为什么会在管道口出来，实则那只是个看起来像管道，虽然平时也确实是当做通风管道用。管道口有道暗格，不厌有了想法便将它改造成了一条暗道，不过鱼凛并没有发现。听完了不厌的解释后，鱼凛在思考家中还有哪些地方存在暗格。

　　两人休息时都喜欢宅在家，也偶尔会出门走走。除夕前不厌和鱼凛一同出门，鱼凛到集市上去了一家礼品店购置过节送给邻里的礼品，而不厌选择待在门外透气。
　　等到鱼凛从礼品店走出来，不厌捧着一束鸢尾递给她。
　　“新年快乐，Dear。”
　　“新年快乐，不厌。”
　　“花给你，其他的我来拿。”
　　“嗯，回家吧。”
　　——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是爱的再次烙印。

　　鱼凛发闷时喜欢拉着不厌出去走走，虽然不怕暴露身份，但不厌依旧是全副武装，即使是去游乐场玩。
　　对于两人来说，不完整的童年，这也算是一种弥补的方式。
　　游乐场里的设施还算完善，但鱼凛大多不太感兴趣。二人来到小游戏的街市前，基本上都是一些射气球、钓小鸭之类的。虽然看起来更无趣，并且中奖的概率也低，但两人却对此情有独钟。算是吧。
　　——不厌满弹全中。
　　刚打完气球，不厌又被鱼凛拉去钓小鸭。两人就这样逛了半条街，拉着装满娃娃的拖车走着，来到广场空地的拐角处，那里还有一个打地鼠的摊位。
　　“不厌，你要试一下吗？”鱼凛看向她，不厌只是点了头。
　　然后鱼凛就看到了不厌以极快的手速挑战最高倍速，看起来像是疯魔了。看着有些害怕的工作人员，鱼凛默默把不厌给拽走了。
　　之后收拾现场的工作人员看见几排空了的置物架陷入了沉思，赢来的娃娃被厌凛分了一部分送给游乐场内的小孩子。
　　童心，或许有吧。

　　旅行吗？结婚吧。
　　不想说爱的人不会有解决的最佳方式，所以这次，暂且给对方一些时间吧。

　　“即将向你展示的，是我那不为人知的爱。”
　　“不为人知吗，这不是知道了。”

　　“情感化作笔墨，我用余生书写篇章。”
　　“我将是您的最佳主角。”

　　爱吗？不爱。
　　骗人，只是不说罢了。

　　背地里解决不了的事，就放到明面上讲，但我不喜欢，所以——

　　“我们结婚吧。”
　　“我会爱你。”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