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主线重写计划]她的旅途》鲰生觅雪

3、蒙德·围城：预言

　　“我们算是完成任务了吧？”荧正洗着手，派蒙扒上荧的肩头，有些犹疑地问。
　　“我们确实和诺艾尔在外面逛了一圈，顺带一些好人好事，最后还在教堂祈祷获得内心的宁静——怎么不算完成任务了呢？”荧不在意地说着，顺便把派蒙拉下来，抓着派蒙吃完烤蘑菇披萨还没洗的小胖手摁到水里洗。
　　“但是，获得内心宁静这种事，除了诺艾尔谁知道啊，”派蒙忧心忡忡地说，“她好像话都变少了！”
　　“她人都去别的地方忙了，话从哪里出来？你的小脑瓜里吗？”见手都擦干净了，荧伸个懒腰，转身迈步往厨房外走了。
　　“可是，可是……”派蒙着急地飞上去。
　　“其实是派蒙你很在意吧，诺艾尔不像我们才在这待几天，她应该早就知道该怎么和蒙德的现状相处了。我们实在没必要操这个心。”荧想着之前在图书馆书架上放着的几本书，琢磨着待会要找哪本来了解提瓦特。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派蒙一下子泄了气，脑袋垂了下来，飞不动了似地，一下子矮了不少。
　　“累了的话，不如去午睡一会。”
　　“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挺困的，”派蒙打了个哈欠，“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记得叫醒派蒙哦。”
　　派蒙摇摇晃晃地飞走了。
　　金发的旅人独自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门后的世界一片寂静，空无一人的藏书之间只有她的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回响。
　　《少女薇拉的忧郁》、《野猪公主》……指尖从一行行书脊上划过，突然一顿。她把那本厚重的书籍抽了出来。这本书一看就是没什么人看的厚砖头，上面细细地积了一层灰。这倒也不奇怪，书脊和封面的那几个烫金大字足够劝退人了——高等元素论。
　　金发的旅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翻开书本浏览了起来。
　　书本的序言讲诉了一个提瓦特的创世神话，大概就是说原初的那一位创造了众生，又为人类的欲望镀上了七种光辉（元素）。因而每一种元素都是一类事物的象征。这块地方是全书最有趣的部分了，等到了正文，就是让人昏昏欲睡的内容了。荧粗略地翻翻，它介绍了利用元素力的方法，从魔物体内提取元素力的方法和注意事项，还有元素反应的介绍公式之类的……荧赶紧把书合上，拯救自己昏昏欲睡的大脑。
　　“是我打扰了你吗？”
　　突然响起的男声荧吓了一跳，她扭头望去，手瞬间搭在了剑柄上。
　　“别紧张，”说话的人是凯亚，他和荧隔了差不多两个身位的距离，他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眼底还闪着些许笑意，这回他离得近些，荧得以发现他眼中十字星型的形状，“只是想着你可能有些疑问，我特意抽时间出来找你聊聊而已。在骑士团里可能有些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天使的馈赠？不如一起去逛逛？”
　　“听诺艾尔说，天使的馈赠关门了。”
　　“不巧，我和那里的主人有点交情，所以，也只有我能带你去。”
　　荧摩挲着书的封皮，淡淡地开口：“你是特意趁派蒙不在才过来的吗？”
　　意图被戳穿，凯亚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他深蓝眼眸中的那颗十字星闪着细碎的光：“和女士约会的话，总是不想有其他人在场的，不是吗？”
　　荧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她沉默了一会，很肯定地说：“你在撒谎。”说完，她抱着书从椅子上站起来，平静地分析着这两日的见闻：“如果敌人只是魔物，安柏就没有道理对人类模样的我保持警惕。但虽然你把我‘请’到了骑士团内部，不容许我随意外出，但对于送我进城不仅没有过多的盘问和审查，甚至连我的武器都没有收走。只告诉诺艾尔我是客人，她对我全无戒心，我进出医院和教堂也是无人盘问。这样矛盾的态度……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不必那么警惕，这两天你应该察觉到了，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凯亚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之所以有这样矛盾的态度，是因为一个预言。”
　　荧的眉头蹙起，直觉告诉她，一般预言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被扯上了准没好事。
　　“在骑士团里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我得邀请你到外面去聊。当然，我可以保证，我会请你那里的酒……嗯，你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样子，不过那里的果汁也很好喝呢。”
　　“酒？”荧正忙着将书本放回原位，闻言有些疑惑得转过头，“天使的馈赠，其实是酒馆？”
　　“酒是风神的馈赠呢，很有诗意的名字，风神也是诗歌之神，不觉得很适合蒙德吗？”
　　“确实。那走吧。”收好了书，荧转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因为我说你只能喝果汁。”凯亚双手环胸，跟了过来。
　　“酒精伤脑。”
　　这对话接不下去了，凯亚又换了一个话题：“图书馆里有不少有趣的书，没想到你会看那种老学究的大砖头。”
　　“我只是随便翻翻，用来了解这个世界而已。”
　　“问我们其实更快哦，比如我，拥有的就是冰系神之眼，诺艾尔是岩系神之眼。待会你会见到的酒馆主人呢，是火系神之眼。不过都是火系神之眼，他为人却不像安柏那样热情。”
　　“神之眼的属性……难道是随机的？”荧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勾起，“说起来，你也没有问过我，没有神之眼为什么能使用元素力。”
　　“属性的事情，或许你得问巴巴托斯了，”凯亚耸肩，“一般认为，有强烈愿望的人能得到神明的注视，然后就得到了神之眼。至于为什么不好奇你的元素力，那得继续说那个预言了。”
　　“又是预言，”荧撇嘴，还想问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一片喧闹，“外面怎么了？”
　　“走后门吧，”凯亚无奈地说，“因为骑士团限制出入影响生活，居民们很不满，隔三岔五就来闹……其他人会处理的，我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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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
　　眼前的这栋酒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果木制成的牌匾上刻着“晨曦酒庄”，下方还标有几个小字“莫忘始终”。
　　“你来敲门吧，等里面有了声音，就说你是来寻找亲人的旅行者，口渴了想讨杯水喝。”凯亚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子。
　　“不是说你和这里的主人有交情吗？”荧看着笑得十分古怪的凯亚，突然有一种拔剑的冲动。
　　“是有一点，但是也有一点小矛盾。”凯亚语气轻松，“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女士的请求他肯定不会拒绝，要是我来开门，咱们就得吃闭门羹了。”
　　【所以你是虚假的绅士是吧。】荧无语了，在心里暗暗地想，但抱着骑士团的高层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靠谱的想法，还是决定信他一回，敲响了那扇木门。
　　没有反应。
　　荧又敲了两下，迟疑地开口：“你好……我是来蒙德寻找亲人的旅行者，路过这……”
　　门开了。
　　先注意到的，是一头鲜艳的红发，稍显凌乱发丝下，是一张明显睡眠不足的脸。
　　“嗨，义兄！”凯亚笑着冲红发青年打招呼。
　　青年的脸上浮现出青筋，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荧，平静地说：“稍等一下。”
　　门关上了。
　　荧忍不住转头看向凯亚，当事人笑着灿烂：“果然带你来是正确的决定，哎呀多谢你，我才没有碰一鼻子灰。”
　　“所以，你来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带我进去？”荧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
　　“我还是有点把握的，毕竟他也是知道那个预言的。”凯亚双手抱胸，“毕竟这位算起来可是琴的前辈，不过……”
　　门开了。
　　打理过的红发青年依然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连说话也惜字如金：“进来。”
　　进门就是吧台，左手边有桌椅。这里应该曾经是十分热闹的酒馆，此刻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坐下吧。”青年随手给荧拉开吧台前的一把椅子，然后走到了吧台后面，“你把预言的事告诉她。”
　　“迪卢克老爷别光使唤我，”凯亚敲敲吧台，“也给荧倒杯苹果酿吧。”
　　迪卢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找饮料了。
　　凯亚收起笑容，平静地开口了：“我并不清楚预言是什么时候由谁传下来的，只知道预言告诉我们，将有一位寻找血亲的金发少女途经蒙德，她得到了神的祝福，将化解漆黑的灾厄，孕育无忧的乐土。”
　　荧微微蹙眉，试探地问：“这不是原文吧？”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杯澄亮的苹果酿放在了荧的面前，而后红发青年落座，淡漠地接过话头：“每个人从预言中得到的内容都不同，但都涉及到你将从‘漆黑的灾厄’中救回世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看到的除了共同的那部分之外的内容：‘为旅途揭开序幕；为未来播下希望；为抉择拔出刀剑；为疑问留下注释；为谎言赌上一切；为和平奉上鲜血；为存续支付代价。’”
　　荧抿唇，一时无言，酒馆内沉默了下来。
　　“迪卢克，我的酒呢？”凯亚敲了敲桌面。
　　“工作时间不能饮酒。”迪卢克给自己倒了杯苹果酿。
　　“骑士团的工作挺多的吧，你怎么有心情喝酒，”荧表示不理解，抿了一口苹果酿，入口冰爽酸甜，“这个苹果酿是无酒精的吧。”
　　“是啊，苹果酿一般都是宴席结束用来醒神的，”凯亚手肘撑着吧台，掌心托着额头，“我离得远，荧你帮我倒一杯吧。”
　　荧站起来想去拿杯子，迪卢克抬手阻止：“让他自己去。”
　　“好吧好吧，”凯亚站起身，话锋一转把话题又拐了回来，“预言的事你也听完了，就没什么想问我们的？”
　　“……我只关心我的哥哥在哪里。”荧垂下眼睫，盯着苹果酿下降了许多的液面，“我没有帮助蒙德度过危机的能力，或许你们找错人了。”
　　“没关系，”迪卢克替她再度将苹果酿满上，“将希望强加在别人身上是懦弱的行为。如果骑士团不顾你自己的意愿，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蒙德。”
　　“多谢。”荧点点头。
　　“放心吧，不管是琴、丽莎还是我，都不是那种人，而且，”凯亚再度坐下，手中的苹果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撞击杯壁，“我怀疑预言中描述的‘漆黑的灾厄’，并不是蒙德现在所面对的。”
　　“上一个以‘漆黑’冠名的，是五百年前坎瑞亚的灾变，那次灾变波及七国，直接导致了几位神明的身亡，龙灾无法与它相提并论。”迪卢克皱眉，“而之所以将其命名为‘漆黑’，是因为和深渊有关。”
　　凯亚越过迪卢克，望向沉默着的荧：“还记得我们遇到过的深渊法师吗？”
　　“记得。”
　　“深渊法师是深渊教团的成员，虽然有时也会独立行动，但我以为，这次蒙德的危机背后少不了深渊教团的影响，只有深渊教团能调动如此之多的魔物。”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危机是未来预言中那个更大危机的一部分？”荧把目光从苹果酿上挪开，“而这个更大的危机，和深渊教团有关。”
　　“其实不止如此，我还怀疑与至冬有关，但我没有证据。”凯亚看向迪卢克，“至冬使节最近向骑士团提出支援蒙德，但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那就等有证据再说，”迪卢克站起身，从吧台后面取出一瓶全新的苹果酿，“你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说到底是想请我帮忙。”
　　“也就是说，我们的‘暗夜英雄’如果得到了确实的证据，就会帮助骑士团对至冬出手？”凯亚微微眯起眼睛。
　　迪卢克将手中的苹果酿递给荧：“西风骑士团……在风魔龙的问题上一直畏首畏尾，效率低下，我不会帮助骑士团，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荧，拿好了，回去和琴她们分享吧。”
　　“好的。”荧接了过来。
　　“周围魔物的最新分布图我就放这了，你也少熬点夜。”凯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卷地图来，随后将苹果酿一饮而尽，“荧，我们走吧。”
　　“好。”临出门前，荧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酒馆里，红发青年坐在原处，打开了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