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游戏[秦彻x你]》sunka

9、就想好好当个人

　　人遭枪击必流血，时间永远向前，而你永远会比秦彻大整五岁。
　　你本来以为这是一条铁律，从未想过时间在你的生命里会有停滞的一天。

　　你和秦彻是地球“科学边界”组织培养得最成功的活体人类实验体，你先于秦彻五年出生，凝聚了“科学边界”组织首席科学家陆寒的毕生心血，编号为109号。五年后，毫不起眼且四面树敌的新人科学家白未然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资源制造出来了秦彻，同样选了4月18日当他的生日，编号为137号。

　　用白未然的说法，这是在“向本世纪伟大的科学家陆寒教授致敬”。
　　但白未然虽然是极有天赋的科学家，但给人惨白又虚弱的印象，脸上却总挂着邪气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仅仅为了致敬而制造出来秦彻并不像他的风格，而科学边界一开始并没有过于重视先天虚弱的137号实验体，直到他的实力越来越强，战斗力甚至直接威胁到109号。

　　137号的成长速度等都很好解释，但按照一般实验体特性推测，目前唯一解释不了的是109号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他，109号与137号有很多次交手，按照实验体们“自相残杀”的基础设定，137号应该早就死了。但不仅没有，109号还任由137号蹿升到了排行榜第二。

　　这种吊轨的结果越来越受到科学边界组织的关注，白未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终日几乎不眠不休盯着监视器，如饥似渴。

　　你作为实验体本身，自然对组织的各种动向是毫不知情的，即便是有过对实验室和组织的记忆，也会被强行抹去。

　　当你看到幼年时的秦彻时，只觉得眼睛好亮，脸蛋肉嘟嘟的好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像宠爱小猫一般地疼爱。当时偶尔翻涌而来的杀意也被幼年秦彻怯生生的表情扼杀在心里。

　　后来你强到让其他实验体望尘莫及，你离“杀光所有实验体，成为第一且唯一”这个目标仅一步之遥。
　　但你开始有一些余力可以学习和思考，那段时间你像疯了一样，抓紧时间读了很多很多书，听了不同学者的讲座。

　　有一位哲学家的理论使你振聋发聩。
　　他说，“绝对的光明,就如同绝对的黑暗。”
　　因此绝对的自由,也如同绝对的束缚。
　　任由本能欲望的驱使，凭借自己的武力在世间横冲直撞，即使登顶但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本能的奴隶。
　　比起充分释放本能，拥有控制本能，束缚本能的能力，使事情能往你真正希望的方向上航行，才是作为人的真正的自由。
　　于是你第一次开始质疑，“杀光所有实验体，成为第一且唯一”这个目标到底是本能的驱使，还是你真正的希望。
　　很显然不是后者。
　　你根本不想杀秦彻。不仅不想，你甚至希望他也能够像个人一样好好活着，如果能让他摆脱这种实验体的宿命就更好了。

　　所以，当你每一次扛过想要狠狠杀死秦彻的欲望，
　　你都感觉自己又一次战胜了自己。
　　特别像个人。
　　你甚至为此感到十分骄傲。
　　外人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的。

　　那天凌晨，与人荒唐一夜过后醉醺醺的你顶着花了的妆，被17岁的秦彻背着，路灯一步一步把你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那时22岁，前面经历过很多次身体关系。
　　但，如果有人问你初吻是什么时候，你一定会回答就是这一天的晚上。

　　秦彻青涩且无章的亲吻持续了很久，你们都乱了呼吸，昏昏沉沉中你感觉夜空的星星很亮，你还想起十年前，还是小孩的你们在你那曾经破旧的住处，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外面突然亮起璀璨又短暂的烟花。

　　“我也可以，”你感觉到一些滚烫的液体顺着秦彻的脸庞流进你的脖颈，这个马上要成为男人的少年，甚至不像在对着你说话，而是在对着自己下着最严重的保证。
　　“我也可以忍着不杀你的。”

　　秦彻从小就喜欢粘着你，做各种事情引起你的注意。
　　懂事一点后他也学着人家对你进行过很多次表白。
　　霸道的，强势的，哀求的，假装不经意的。

　　“我也可以忍着不杀你的。”
　　普通人类听到这样话恐怕只会觉得可笑。
　　若你被一只怪兽掐住脖子，它张开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对你啃肉饮血，你的反应一定是会是用尽各种方式反击，趁早弄死它以绝后患。
　　实验体杀死另一个实验体的意愿，无限趋近于被怪兽逼到绝境想反击的本能。
　　在此之外还会叠加上成为最强实验体的虚荣和野心。

　　别人的加上秦彻的，22年间你其实听到过很多次表白，没有一次是像这样让你的心脏感到剧烈冲击的，冲击过后是长久的安静，然后心脏中间裂开一些细小的缝隙。
　　缝隙里面透出强烈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你从出生起，面前就是一片荒原，没有景色也没有路。
　　你在这荒原里厮杀，奔跑，探索，绝望，迫切想弄清一切的真谛。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笃信自己是孤独的。
　　这天晚上你陡然发现，这荒原里还有一个人，他早就在看着你了。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他是可以理解你在想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