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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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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究终于知道熟悉感在哪里了。这人长得就像毛发旺盛的梦青,眉毛不但黑还浓密,睫毛长且卷,每眨一次眼都明显地扇动。只不过眼神太过锐利,让他一时间恍惚没思考。
咖啡店里播放着轻缓的音乐,自上而下打着暖意的淡黄灯光,此时圆润的光晕照在一张靠窗的桌上,窗外是绵绵细雨,如演奏安眠曲的钢琴,滴滴答答安抚夏日暴躁的内心。
余究此时与覃般平起平坐,意外地镇定起来。
他在等着覃般开口。
等到一杯冰美式和卡布奇诺端上桌后,覃般看向窗外,用眼神描绘每一滴雨落下的场景,“余究,我知道你有个舅舅,是这次比赛的评委之一。”
余究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我不会作弊的。”
“是吗?你还不知道你的对手吧?”
覃般拿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分开摆放,一张张的人脸让余究差点说不出话。
这几个人他一点都不陌生,一个是去年的全国冠军,一个是今年的冉冉新星,还有几个也都是动画制作界有头有脸的人。他一瞬间说不出话。
“你想作弊吗?"覃般带着诱惑开口,他的背后是图古市的龙头M。
余究几乎能够听见自己心跳和大脑的同频,他拿起卡布奇诺润润因为紧张干涸的喉咙,“你,想帮我们作弊?”
覃般没有开口,饶有兴味地打量他。
他不能再输了,今年就是做好的时机,只要能拿个奖,哪怕是最次的三等,都能为他的履历锦上添花,只要是他应聘的企业,都能从他的简历里看见“在校期间曾获得国家级奖项”。他家境是好,但终究不是他的,头上的两个大哥,还有一个姐姐,都是海外名校毕业,怎么样都轮不到他这个私立的二本生。
他放下杯子,双手因为出汗放在膝上,郑重其事地请求:“我想赢。请你帮我。”
“不可能。”
覃般干脆利落地回绝他,冰美式没有加一点糖,苦涩留在口腔里,慢慢回甘。覃般挑起一点点笑,看着余究龟裂的表情,说:“但是,梦青会帮你。”
他有些骄傲,于是笑容被进一步的放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梦青的能力可以带你上前三。”覃般思考了一会,“不过,应该也是个三等奖。”
覃般还有事情,再次警告了余究不要动歪心思。余究看着男人留下桌上只喝了一半的冰美式,优雅地撑起伞走出店,他拳头握紧,不甘地盯着男人离开的身影,覃般上了那辆停在路边,收获无数人目光的迈巴赫。
他无力地摊在椅子上,覃般还要他保密这次的谈话,特别是面对梦青时还要跟以往一样,不然……
覃般手指点在桌上,“不然,你连入门的资格都别想有。”
他咬着口里的软肉,提起自己的伞离开,他现在还得去买菜。
该死的。
心里一大股落差感袭来,余究只是草草买了一点就去结账,外面的天气已经转晴,暖暖的阳光洒下的同时,余究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得以释放,也跟着太阳一样重新恢复生机。
管他的,我可以靠自己。
余究站在门口,提着一袋子的菜,深呼吸一口才用钥匙开了门。
见到客厅里正拿着画笔构图的梦青又重新挂上笑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买了点猪肝和豆芽,中午吃炒猪肝和豆芽?”
梦青僵硬地笑了下,回应完余究就又继续转过头,只不过手里的笔一直都没动,在纸上停顿许久,笔下的人物还空着一张脸,梦青脑袋空白,什么灵感都没有。
他想到他哥了。
怎么回事啊,西门梦青?
梦青干巴巴地坐了五分钟,认命地放下笔,“也太容易被影响了。”他嘀嘀咕咕地说,收拾到处散落的铅笔屑,最后把所有纸张收在一起,连带着笔和橡皮放回自己的书桌。他出来的时候余究已经炒完一盘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放凉。
“诶,不画了吗?”
“下午画吧。”梦青有些疲倦,“我只画出了两个大致的人物。”
“很可以了啊!”余究很惊喜,“就一个上午,很厉害了。”
余究回去炒猪肝,梦青进去盛饭,端着两大碗粒大饱满的米饭出来,摆在餐垫上。他想着要是餐垫脏了怎么办,是要洗还是要重新买?
正午的太阳经过一早上的洗涤,洒下的光芒都干净清澈许多,餐桌晒不到,梦青默默扒拉着饭,时不时抬头欣赏近在咫尺泛着光的瓷砖,不会感到暴晒和热情,舒服得像是坐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吹着风,暖洋洋的温热正在慢慢充盈梦青。
飘飘然,他觉得下午是个睡觉的好时间。
“唔,学姐说过个两小时就可以到了,我们到时候要去机场接她。”
梦青呆呆地看着余究,最终还是露出一个笑容,表示“好的”。
吃过饭的餐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余究先溜进房间里挑选衣服,速度快得让梦青以为他已经憋了很久。
奇奇怪怪的。梦青莫名其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也打算回房间换掉自己这身可爱的蓝色机器猫睡衣。
梦青把手伸进只开了一条缝的行李箱,用手随便感觉了一番衣服的面料,挑到哪件就穿哪件,于是……
他拿出两件上衣,看了一会又迅速塞一件回去,手指再伸进去摸摸,直到摸到熟悉的裤兜才一把将它扯出来。
上衣是简单的纯黑色,只在领口做了一些暗色的设计,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只是普通的黑T,梦青的衣柜没有这件,他想想,应该是班厘带来的其中一件,他又换上蓝色的短裤,平平无奇的短裤才是他的审美。
鞋子随便穿了一双板鞋,看起来休闲得是要去打篮球。
“笃笃笃。”
梦青将门拉开,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华丽的色彩给闪了一眼,“你、你、你。”
梦青实在说不出话,看着余究五彩斑斓的上衣和亮晶晶的工装裤瞬间两眼一黑,偏偏余究还眨巴着眼问他:“好看吗好看吗?”
“嗯。”梦青咽下尴尬,尽量保持平和回复这位花蝴蝶,这搭配在他这种不在乎形象的人眼里都难看至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搭配的出来的,难道店里那些贵得离谱丑到爆炸的衣服都在对面的那间屋里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