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紫微七杀

5、chapter04

　　如约而至的，安爸爸的怒火。

　　小安真正见了他爸，反而不哭了，低着头站在桌子边听他爸训。小安的几缕头毛，才刚刚翘到桌面的高度，头一低，他爸几乎就看不见他。
　　安爸爸的怒火隔了张桌子就如隔江之火，烧也烧不过来，久经沙场的小安知道今晚挑对了站的位置，在那儿不痛不痒地点着头，嗯嗯啊啊的。
　　安爸爸见儿子两根头毛一上一下的抖动着，满口敷衍，一怒更不可收拾，大手一扬，直接把小安拎到了面前，抬头就是一巴掌要下去。
　　安妈妈见了老大不乐意，冲安爸爸吼着：“你打他脸做什么？脑袋打笨了怎么办！”安妈妈急得跳手跳脚。
　　安爸爸掌锋一转，直往小安屁股上袭去。这一下，是结结实实挨上了。
　　小安哇的一下哭了出来，眼里痛得泪花四溅，两只小手捂着屁股想要逃。
　　“臭小子，下次还知不知道回来吃饭？！”
　　“我错了，爸爸……下次不敢了……呜……”
　　小安哽咽着，望着安妈妈。
　　安妈妈把孩子往怀里一搂，打个圆场，“这么凶做什么？你妈看到了还不要肉痛！安家就这么个宝贝孙子。小安乖，吃饭去啊……”
　　小安缩着脑袋，把冷饭往嘴里塞了口，顿时噎着了。这一口缓过去后，小安就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在碗里扒拉着——刚刚在祈哥哥家吃饱来着，没食欲了。
　　“安橘！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啊！”安爸爸瞅见，火山爆发了。
　　拎小鸡似的把小安一把掷到门口，“不吃饭不用进来了！”

　　门外黑洞洞的，小安最怕黑。夜风凉凉地吹在小安的耳背，他顿时打了个冷战。
　　黑漆漆的走廊，几缕偏斜的路灯光漏进来，昏黄的光里，小安看到细细的雨丝飞进来，打湿了他的鞋。
　　小安忽然想到早上出门的时候，楼下有个破破烂烂的花子，头上挨着雾蒙蒙的一层水气，原本无神的眼睛在瞟到小安时发出要吃肉的光彩来。
　　这样想着，楼梯下就传来沉闷地脚步声。
　　那个花子还没走，还在哪个旮旯角里窝着，等着这一刻……将他扑食！
　　路灯把影子越拉越长，小安恐惧地呼叫起来：“爸爸我错了，我吃！我吃饭！我要回家，呜呜爸爸……我怕……”
　　然而屋里更嘈杂的声音掩盖了小安的声音。
　　男人和女人在对骂，哭爹喊娘的骂，从儿子一直骂到祖宗十八代。
　　哗啦一声，菜盘碎了。
　　小安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撕破，小舌头不停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那个影子已经囫囵现形了，小安疯了似的挠着门，滋勾滋勾……

　　“小安！”
　　一个温暖的怀抱蒸腾着雨水里带来的潮气。
　　小安颤了一下，然后轻咽着叫道：“祈哥哥……”
　　“我听到很响的吵架声……”不待祈梓介解释，小安狠狠地抱着他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屋檐上的雨不断打下来，打在雨棚上，碰碰碰地发出声响。还有打在芭蕉叶上的，却悄无声响，只看到大大的芭蕉叶在上下起伏着。
　　祈梓介搂着小安坐在长长的楼梯上，一步之外，是栏杆，栏杆之外，是空荡荡的空，空荡荡的空之下，是时不时有花子钻出来的垃圾屋。
　　雨水混着垃圾的腐水，绞成一股小溪，冲到街上，混着滚滚洪涛卷进了下水道里。

　　从那天以后，小安就常常去祈梓介那里，一窝就要到开饭的时光才回来。
　　小安很乖，祈奶奶在的时候，他还会帮着祈奶奶拣草药，或者是端着小板凳在楼下翻晒草药。更多的时候小安喜欢把鞋一蹭，跳到祈梓介的床上去，咬着笔头乱涂乱画。
　　要么就是抱着喵上下咯吱。喵不太搭理小安，因为小安每次都打扰它睡觉，或者是在它不想睡觉的时候逼着它一动不动……而一动不动地呆着，又被小安轻轻地摸着，它就会泛困。所以后来，喵一听到小安轻快的步子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嗖地一下从窗子里跃出去，跑到屋顶上去。
　　小安也不在意。

　　当然，小安做这些的时候，祈梓介基本都是不在的。
　　几乎从懂事起，祈梓介就开始做一些事情来补贴家用，小安就像喵一样，是他捡回来的，只不过不用养着。
　　小安上小学了。
　　小安念初中了。
　　而这时的祈梓介，刚刚从初中毕业。

作者有话说

　　谁给我戳下，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