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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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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自己所说,宁娜只是一个大学生,除了细心与仔细,她甚至比不上大学生的平均水平。
因此瞧见眼前这一幕,她的第一反应,是差点尖叫出了声。但又被自己死死的捂住了嘴巴,可还是没有控制住的泄露了一些气音。
不过这并不要紧,现在已经没人听见了。
那个跟在男生身后的白影正式开始了猎杀。
这时,宁娜才看到,那只鬼的全貌。那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姑娘,具体看不清脸颊,嘴角有个小酒窝,如果远些看,甚至会觉得有一种邻家小妹妹的娇感。
可惜脸上的表情中都破坏了一切,此时的她脸上却露着一个恶劣的笑,虽看上去眉不见眼,可宁娜眼尖的瞧到,她那洁白的牙齿上面分明还有血丝。
那双细白又显得娇柔无力的手已经轻轻地搭在了男人肩膀上。
然后,只见血液喷了出来,像忽然爆发的洪浪般。
男人被小女孩撕成了两半,准确一点讲,他的胳膊被强撕了下来,连带着大面积的皮肤。但他还没死,口齿间是绝望的悲鸣,剧痛压迫着本就恐惧极了的全身,血被跳的愈发快的心脏泵了出来,喷涌着,也同时干涸着。四处的地上被暗沉干涸的血迹染了个遍,又不断有新的血液喷出来。
那是多么凄惨的叫声。小女孩却听着听着,又笑了起来,看上去比刚才那个恶劣的笑真实多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出声,却如魔鬼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然后接着,小女孩好像凑在了受害者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似的。
宁娜尽管也很想知道,到底哪些是小女孩的禁区,可很明显,她不是个千里耳,听不见。
而说完这句话后,小女孩又垂眸看着已经躺在地上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人,嘻笑着,掰断了他另一边的腿。
男人血流不止,甚至惨叫的力气都没了。
就这样,宁娜躲在高处,紧紧的用双手捂着因恐惧而哆嗦的嘴唇,生怕露出一点颤音。肾上激素的激情慢慢的消退了下去,只剩下恐惧长存。
就这样,男人的鲜血流了满地,然后慢慢的,他停止了呼吸。那一抹血色似乎也隔空的溅在了宁娜的眼中,印出了一片绝望。
曾经很久之前,宁娜还没搬家之前,家门口的楼下有疯子乞丐之流路过乞水,人们常常既厌恶又可怜他们,站在楼上高高在上的随便摔下了一瓶水。
那群可怜又被人厌恶的乞水者们,口中往往叨唠着一句话。
“生命之间,生与死最重要。但论人生,运气最重要。”
说罢,那些人或嗤嗤地笑起来,或稀奇古怪的摇着脑袋。几瓶水被他们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干净,然后边摇着空瓶子,边摇着头走远。
不知为何,宁娜忽然想起了他们曾经相遇的场景,更想起了他们说的那句话。
她以前是不相信这种旧世界的邪教发言,这不纯粹让人活着等死吗?可在绝望苦海中挣扎的人,或许真的只能靠运气聊以度日。
她心里愈加恐慌,绝望也在心里无尽的蔓延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想的东西愈发杂七杂八的,越飘越远了,如同白鸽归巢般。她抑制不住这种绝望,然后过了很久,竟诡异的平静下来。
小女孩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舞台上空飘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听上去也愈发尖锐,音乐又缓缓的响起来了,新一轮的倒计时又开始了。
她渴望有人能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成为她的英雄,救她于苦难之中。在这种念头的催促下,她好像真的隐约听到了风声。
破空的声音从远及近,却踏碎此地一地的寂静。
宁娜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是真的有东西从剧院的上空掉下来了。
她抬头望了上去。剧院的顶部是钢化玻璃封的顶,上面贴着漂亮的琉璃片,每到午后,琉璃便大方的挥洒着一地阳光。可惜,今天太阳没出来,只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空灰蒙蒙的天。
不过,宁娜目前更加感觉到心惊胆战同时也不缺期望的是当她瞧见那剧院上空的顶部的琉璃最高处,那里本应是强化玻璃最厚的地方,可已经可以看见一个锋利的刀尖插进了进来。
刀只露出个尖,但锐气与利气依然是压不住的透了出来,更挡不住的,是刀本身的一往无前的煞气与杀气
紧接着,一声啪嗒,那块玻璃沿着刀的方向裂开了长长的裂痕,而一双靴子也正踩在裂痕的两侧。
不过宁娜只能看到那双靴子的靴底花纹,繁琐的花纹下藏着拭不去的血。黑色的靴底仿佛如深不见底的花纹。望着那一抹黑色,宁娜好像有些陷入昏幽的深渊里,四处望不到光,可却偏偏带着强烈诱惑的滋味。
有人站在剧院的正上方的琉璃片上。
她悚然又渴望地认识到这件事,心里像是酒精浸泡透了的巧克力般,冰冷却又随时能燃烧出熊熊的烈火。
她眼睁睁的瞧着那明明坚不可破的玻璃上,那裂纹渐渐的加深了,延伸开来,像是摇摇欲坠的蛛网般。
而上面的人又将那把已经插进来的刀,用了些,刀一扭,玻璃碎片夹杂着破碎的琉璃片哗啦哗啦的从上方坠落下来,碎片的锋利边缘从天而降,其中有不少插入地面,也有不少落到了站在舞台中央正仰头望着上方的小女孩的头顶上。
小女孩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却像被激怒了一般,厉声尖叫起来。她之前杀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五官扭成一坨,愤怒而狰狞。
在灰蒙蒙的天空背景下,在女孩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的背景下,宁娜瞧见了那个正准备从天而降的人。
那应该是个女人。她终究不那么确定的想着。
因为她的猜测标准仅仅是因为来者扎了个高马尾。
没办法,来人的其他的地方,连皮肤都没露出来丝毫。鼻梁上架着个墨镜,脸上带了一个铁制的面罩,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长大衣,脚上踏着双战靴。
而当宁娜瞥见来人的全貌时,玻璃恰巧也在那时候完全的碎掉了,已然没有来者的落脚之处了。
只见那人随手从手中丢出了什么东西似的,便顺着忽然的失重力张开双臂。她迎面是烈烈的风,地面是亮晶晶的玻璃与琉璃,那把本身插进玻璃的刀已经被她甩回了到背上的刀鞘中,然后便是纵身一跃。
风烈烈地舞着,吹起了女人的衣摆,露出了里面扎着的白衬衣,一闪而过的是别腰边的一把手枪。宁娜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型号的,但也瞥到了枪管反射的黑色的冰冷闷光。
她不知道的是,那是一款2年前才刚研发出的一款冲锋型的改造手枪,枪口的花纹上刻的如同血淋淋的妖艳玫瑰,枪口下镇压的着是下面无数的亡魂哀鸣。
而在宁娜愣神于腰间手枪的时候,女人已经翻滚着落地了,借助刀插在地上的缓冲力压了一把,成功的缓冲了从天而落的力道。
小女孩反应倒比宁娜快得不只一点,她正恶狠狠的怒视着从天而降来破坏她好事的人,但同时,在表面的怒火背后,她的眼眸中还藏着深深的猜疑。
突然,不知道想到哪一出了,女孩嘴角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比杀了那个男人时的那个笑嘴角裂开得更大了。
“阿姨,来玩捉迷藏啊。”
听起来阴阳怪气极了,粗神经的宁娜都反应过来这话的略有些侮辱的意思,可来人,准确来讲,那女子,虽然面具遮住了脸,但任谁都看得出她的无动于衷。
不过,小女孩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心情并不算好。
她又继续挑衅道。
“阿姨,虽然说,捉迷藏是很需要童心的游戏。但是你想玩,我也允许的哦。”她脸上笑意恶劣极了,但凡普通人都大概率热血上头,应了这茬。可惜来的女子,脸上的面罩毫无动静,似乎依然无动于衷。
小女孩却嗅了下空气,满意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