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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他好像不想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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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缓缓睁开双眼,抬起手,看到腕上的缚心锁,脸色一青。
这什么,狗链?
缚心锁这种玩意,纯属高阶欺负低阶的东西,他以前都拿来栓低阶妖怪,和凡人拿条狗链栓狗差不多,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束缚在他的手腕上。
简直不可忍。
目光向外瞥去,竹制屏风外,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双手交叠,脑袋搁在臂弯里,似乎在睡觉。
就是她救了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为何要如此干涉他的命运,一次又一次地阻挠他投胎转世?
连清试图动弹手腕,那女子手中的线便立刻闪烁起来,仿佛在提醒他,她是这“狗链”的主人。
现在竟然要受一个凡人摆布,真是脱毛凤凰不如鸡。
他干脆装睡,凡人不吃东西会饿死,不如就等着吧。
不吃东西,不当凡人,已经是他最后的坚持了。
池青妤和桃夏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昏迷,一动不动,脸色如常,躺了七天。
“师姐,他不会饿死吧。”桃夏有点担忧。
池青妤摸了摸他的气息:“还有气。”
“他可真能扛。我要是这么多天不吃东西,梦里都得爬起来啃桌子。”桃夏感叹道。
连清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在抓狂,为什么自己那么能扛啊,都已经不吃不喝八九天了,竟然还没有去投胎。
九天后,他明显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流失。顿时欣喜起来。
过了半日,他喜滋滋等待投胎的时刻,突然,一股暖流涌入,力气又渐渐恢复了。
什么情况?
只听得有个甜腻腻的女声,还有扣起木盒子的声音。
“范泽君说他不想辟谷了,不能吃美食,修仙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就把他这盒辟谷丹拿了。”
“还好,还有这盒丹药救命,应该能熬到他醒。”另一个平静如水的女声。
那个甜腻腻的女声又道:“师姐,把他借我玩玩,好不好。”
“玩,他又不是玩具,你要怎么玩?”
“这么一个动都不动的,长得和画儿一样的美男子,不趁此时趁何时啊,肯定要狠狠蹂躏一番啦,等他醒了可没机会了。”
另一个女子有点惊讶:“啊?”
“来,让我捏捏。”
突然,一只手捏上他的脸,开始这边揪揪,那边扯扯,仿佛在戏弄一个无还手之力的玩具。
连清感觉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他为什么要被这两个臭丫头摆布啊。
他蓦地睁眼,只见脸上的那只手一僵,急忙收了回去。
“嘿嘿,你好。”桃夏躲在池青妤身后,尴尬扇了扇上半手掌,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
“哦。”连清本来半睁眼睛,看不清神情,突然,眼睛睁开,爆发,“滚出去!!!!”
桃夏身子一抖,委屈的瘪瘪嘴,突然想到什么,指着他大声喊道:“你你你,你一直装睡?”
池青妤也当即明白过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气氛顿时停滞了。
连清抬起手腕,看向池青妤,声音淡下来,气若游丝,“把,狗链,解开。”
池青妤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解释:“这并非狗链,它其实叫做...”
“就是狗链。”连清打断她的话,突然站起来,整个人精神恍惚一样,把手搭在池青妤肩膀上。
池青妤就这么面对面看着他,又有点不敢看他。
连清用近似哀求的语气道:“你要是真想救我,就杀了我。”
池青妤这才抬头:“你遇到困难,也没事的,我们帮你。”
“我就想投胎,不行么?”
池青妤柔声安慰:“你既然活下来了,肯定是上天的恩赐,好好活下去,会过去的。”
“上天的恩赐?”
池青妤貌似坚定的点点头。
连清脸上出现那种对牛弹琴的表情,开始无奈,他瘫在床上,转过头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池青妤道:“我叫池青妤。”
“池青妤?”连清陷入了回忆,“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你肯定有几分实力。”连清道。
池青妤一头雾水。
桃夏看他安静下来了,顿时又活络起来了,跑到床边,问:“你是哪里人士。”
连清闭眼道:“我无名无姓,无处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最近有个江上商船被劫了,人都失踪了,你肯定是其中一员吧。”
她在说什么,连清一脸疑惑。
“你呢,也别伤心,活着就是资本,你会得到比之前好一万倍的生活。比如……明天加入入云端,拜入摘星阁!”桃夏抱着胳膊,满脸期待,眼眸明亮如星。
“不要。”连清直接拒绝。让他拜师,简直无稽之谈。
“那等你伤好后,我们就送你回家。”
池青妤说完就拉着桃夏准备离开,决定让他好好休息,理清一下思绪,她总是觉得人在悲痛之下是无法冷静的,他的情绪很明显,就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打击,所以才那种表现。
连清叫住了她:“好,那我明天就回家,你可以把这狗链子解了吧。”
门已关,池青妤声音从门后传来。“你放心,一定会解的,但是你的精神状态我不放心,等一年后吧,如果一年内缚心锁没有动静,我就解开。”
连清整张脸都失去了光彩,他好想把那个丫头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上天入地,四海八荒,飞虫走兽,哪有一个像她那样多管闲事的。
多管闲事也就罢了,她偏偏还缜密的很,又是一个偏执到极点的人。
这种人,就算飞升成仙,也难免会成为堕仙。
要论最稳定的,还是得飞禽走兽,草木花树等修成的神仙啊。
连清感叹,随后又想了想,为什么会对她的名字有印象呢?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他干脆不想了,开始盘算怎么逃脱那个丫头的“魔爪”。
池青妤身在摘星阁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一出摘星阁,总是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知道,和尹牧羽的误会还没解开,只是,她一直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尹师兄不解释清楚呢。
她是人微言轻,说出去的话和一块丢在江水的石子一样,可是只要尹师兄说两句话,总是能说清楚。
她每次想去找尹牧羽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人,只有尹牧羽主动找她才有见面的机会,否则白白又受一顿讥讽,她已经不想去找了。
有点后悔前段日子没有把话说明白了,真是因为同门能参加莲华宴,高兴的一时忘形了。
本来就不爱去其他阁的她,现在更是待在摘星阁不想出去了。
本门师兄辛称易手指甲涂的红通通的给她展示,问她够不够红,池青妤点头说够红了。
辛称易喜不自胜,“看来那个念风阁的小师妹没骗我。”
“什么念风阁的小师妹?”
辛称易喜滋滋道:“她说她叫晓茹,也很喜欢涂指甲呢,就把她的珍藏送给我了。”
池青妤夸赞:“那她人真好。”
“哦,她还说了,想来拜访你呢。”
池青妤疑惑:“拜访我,那……她人在哪里呢。”
辛称易拿着红通通的指头指向外面,“她应该到了吧,她说她就在那边。”
池青妤到所指的地点后,四周望望,竟然没有找到人,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皮肤白如瓷器的女孩看着她,挽着她的手,很是热情的样子。
“你就是池青妤吧,久仰大名。”
池青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自己哪里来的名声,除了和尹牧羽的误会闹得到处都是。
晓茹貌似很为难的想说什么,但是又不肯说出来。
犹豫片刻,她犹豫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根精美的玉簪,轻轻放在池青妤手中。
“青妤,这件事情也不得不和你说了。”
晓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看向池青妤的眼睛,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青妤,这是尹牧羽送给我的,唉,我想来想去,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我不该留着这个东西,烦请你把它交还尹牧羽吧。”
池青妤愣了一下,把簪子送回去。
“你误会了,其实这整件事情都是误会。”
晓茹疑惑:“误会?为何是误会啊”
池青妤终于找到了个肯听她解释的人,于是相见恨晚似的,拉着晓茹,坐在亭子里,仔仔细细说了整件事情。
晓茹貌似陷入了沉思,池青妤轻轻喊了一声,晓茹这才回过神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池青妤,道:“青妤,你有没有想过,整件事情,可能,是一个障眼法。”
“障眼法,是……哪种。”
晓茹嘴角勾起神秘莫测的笑容。
“尹牧羽为了掩饰什么,所以把你推出来当做靶子,或许他真的保护的另有其人,你只是一个牺牲品。”
这下轮到池青妤愣住了,她也不是没想过其中的奇怪之处,但是借由晓茹的口说出来,还是让她迷惘了。
她回想起和尹牧羽相处的种种,实在不能把他和那样的阴谋论结合在一起,但是除了这个解释,目前,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晓茹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青妤,我真是为你生气,和我联手吧,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你的生活,我们一起揭开尹牧羽的面目,亏我以前还喜欢他,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小人。”
池青妤心里纠结,确实,如果是尹牧羽故意的,她肯定要讨个说法,只是……
“晓茹,我找个机会问问他吧,不要急于一时,若是错怪了他,只是一个误会,那可真是罪过了,无论如何,不能随意给他人安上罪名。”
晓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平息,她笑了笑。
“你真是个好人,我答应你。”
晓茹拿着簪子朝着她招了招手,“青妤,不要忘记和我的约定哦,我等着你的消息。”
晓茹离开,池青妤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