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少年-偷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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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挂，巍峨宫殿坐落于京城最中心，华灯初上，一群宫女整齐有序的涌入殿中，依次布菜，周围是歌舞箜篌乐声，不绝于耳。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同州百姓进献的寿礼，请陛下过目。”宫人小心翼翼捧着一颗红玉珊瑚走上前来，红玉在夜明珠的烘托下衬出不凡。
永平帝很是满意，点头嘉赏了一番，接下来出场的寿礼也是世间精美的宝物，可常居高位的帝王什么稀奇玩意没见过，一阵下来，他只是点头、赏赐而已。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巨响，诸位大臣惊慌失措：“来人，护卫！”
众人循着声音走出殿外，就见一人身穿军装挺立在中间，英姿卓越，一头茂密的黑发高高绑在脑后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腰间的佩剑还未出鞘便已见凛凛之气。
沈愿双手环抱于胸前，士兵把枪扛在肩上，扣动火绳，包着火药的弹丸发射到红心靶子上，十发全部射中，寓意十全十美。
“好！”
永平帝拍手叫好，他赞赏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沈都尉可真是给了朕好大的惊喜！”
沈愿抱拳：“臣沈愿，祝陛下如南山之寿，愿天下海清河晏。”
“陛下，陛下！”
宴上忽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有一个小太监手脚忙乱的跑入殿中，大太监眼疾手快把他拉到一边，掐住小太监的胳膊：“惊扰了贵人，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不久，就有公公上前在永平帝耳边低语，永平帝转动扳指的动作停住，面色平静无波，他随意摆摆手，公公会意，低头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沈都尉去军中几年了？”
沈愿回话：“回陛下，还有四月就有两年。”
永平帝点点头，把手放在下巴摩挲片刻，道：“传朕旨意，骑都尉沈愿加封为从四品上云都尉。”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林太傅出面：“陛下，小沈大人年岁尚小，恐不堪但此重任，臣等请陛下三思。”
依附于林家的一众官员紧随其后：“望陛下三思。”
眼看殿中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剩下的官员踌躇不前，你看我，我看你，犹犹豫豫要不要站队。
有一些老狐狸对此深知肚明，如今温家支持的二皇子被贬为庶人，两位掌权者又远在北境，实力早已大不如前。而傅家的主阵营不在京中，如此看来，京中便只剩下林家一家独大。
永平帝自然不可能放任林家猖狂发展，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可是无论如何，君令既出，便不可收回，结果显而易见。
沈愿掀袍单膝跪下：“臣叩谢圣恩！”
带领着将士退下，她的脸上仍挂着得体的笑容，在旁人眼中这不过是小孩藏不住心事罢了。直到完全步入阴影中，沈愿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
计划，又进了一步。
任宫中灯火通明，总有一处地方少许人经过的偏僻之地。
草丛间有灯影闪烁，偶尔能看到一道人影极快的闪过，凉风吹过，树梢微动。
“奇怪，人呢？”
宋澄意正提着一盏灯笼在林间走动，他这人喜欢亮晶晶的宝石，于是常在腰间别一条由各色宝石串成的珠链，走起路来会叮叮响着，很是动听。
但依照现在的情形，寂静的林子和不时响起的声音……宋澄意缩了缩脖子，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灯笼柄子。
“你在找我？”
空荡荡的林间兀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宋澄意吓了一大跳，脚一滑，就要往坡下倒去时——
他往下滑倒的动作很快，但有一双手更快，一霎那间，宋澄意已经坐在了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后颈的领口处的褶皱提醒他刚才的一切。
宋澄意反应过来，很快提灯去看树下之人，灯光微亮，隐隐可以看到那人的轮廓。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小跑过去：“我就知道你在这！”
沈愿神色从容：“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宋澄意提着灯笼靠近她，沈愿的半边脸庞罩在微光下，她微微侧脸，细碎发丝散落在额间，忽明忽暗，看不太清楚神情。
林子处的从间有几只萤火虫在飞，光火扑朔迷离。沈愿借着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她第一次察觉小世子的眼睛这样好看，眼尾上挑，像个小钩子样勾人心魄，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能稳稳挂上一滴水珠。
“咦，你怎么不说话了？”
宋澄意还在看她，明明是多情的桃花眼，怎么到了他身上就这样清澈呢？
沈愿想不明白。
她低下头轻咳，却眼尖瞥到宋澄意抬手间露出来的手腕，上面挂着一串熟悉的手环。
宋澄意顺着沈愿的目光向下看去，眼睛亮起，把手臂举起晃了晃，手腕上的铜钱跟着他的动作铃铃作响：“好看吗？”
沈愿问：“那枚压岁钱？”
她些许诧异，宋澄意是不缺金银财宝的，她当时给他这枚铜钱只是一时兴起，让他聊以慰籍罢了……可她没想到，宋澄意竟然如此宝贝。
“呵，傻子。”沈愿扬起唇角。
宋澄意不爱听了，他气冲冲叉腰反驳：“喂，本世子可聪明了！”
“哦，怎么证明？”沈愿换了个姿势，后背懒散靠在树上。
宋澄意抿了抿唇，神秘兮兮靠近她：“你过来一点，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沈愿挑眉，眼前人的小动作被她尽收眼底，不过她可不认为宋澄意有这个脑子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下一刻，她的脸颊上覆上一片温热，如蝴蝶翅膀轻触，转瞬即逝。
等她反应过来，那人早已经跑到远处，见沈愿正在看他，发出呵呵的笑声，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跑开了。
“啧。”
宋澄意的灯笼还放在地上，湿冷的空气中，有人轻叹一声。
一处小室内，沈愿打开信鸽脚上的信筒，纸条上不过寥寥数字，可沈愿看完眉头却皱得比之前更加厉害：“消息属实？”
莫惊潮坐在一旁：“春潮阁死士从来不传回无用的消息。”
纸条被捏在手心中，揉的稀烂，沈愿看向一边的师父，碧落若有所思：“这几日皇宫确实有所异动，想来永平帝应当是知道了，不过如今消息被封锁住，我们还有时间。”
沈愿大喜，手中的剑还未出鞘就被按住，碧落正色道：“但是，为师不许你去涉险。”
“为何？”
沈愿这个时候才有些着急：“不要总是拿年纪小这个理由来糊弄我，师父你知道的，寻常人家的女儿在我这个年纪早已为人母了。自古以来，建功立业者，从不拘泥于年纪。”
碧落摇头：“阿愿，你想得太简单了。”
“你猜，为何永平帝迟迟不肯发兵？为何要把世家子弟频繁调离王城？还不是怕世家趁虚而入，毁了他大崇百年基业！”
“你现在自请去北境，无疑是中了贼人的诡计！”
碧落很少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么多话，莫惊潮也有些动容：“阿愿，不如你听听你师父的话，就——”
“我不听！”沈愿转头拭去眼角的泪，上前揪住师父的衣角，“可是，若是连我都不去了，还有谁会去呢？难道就任由赤丹猖狂毁约，肆意糟蹋我朝百姓吗？”
沈愿知道，朝廷文官大多主和，不愿大战伤到了他们的根基，毁了他们的荣华富贵，对于底层百姓的悲苦，他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死了一些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
可她还知道，若是一直任由赤丹继续攻城，那么不久之后，大崇将不复存在，蛮夷会踏上春色如画的江州，会杀掉一直勤勤恳恳劳作的百姓。
百年基业，灰飞烟灭。
“你！”
碧落扭头不去看她，许久，她转过头，沈愿眨了眨眼，到底是自小看到大的徒弟，心中到底是不忍的。
“罢了，你要去送死，我不拦着你。”碧落从墙上抽出一把剑，“但是，你要先过了我这关。”
西郊，白云，蓝天，树下。
碧落提剑挽了个花，凌厉的剑招在虚空一挥划出刺耳的声音，眼波随着手势移动，顷刻间便来到沈愿面前，剑锋直指对方右胸。
沈愿眼疾手快，心神一动，指尖凝聚内力抵住剑锋，腾空而起，旋身抽出腰间佩剑，两剑交锋，刀光剑影，点点繁星。
一番下来，两人都讨不到好。
如今两人实力相当，若一心投入到打斗中无疑是比谁的体力更好罢了。
沈愿心中有了思绪，故意露出一个小小的破绽，果然，碧落眼尖，就要往脆弱地方刺去，沈愿看准时机，猛然凝聚全身内力在掌心中，振臂一挥，尘土飞扬。
胜败只差，一眼明了。
沈愿吐出一个笑容，上前扶起师父，还不忘嘴贱几句：“惊春，这几年松懈了啊。”
“没大没小。”碧落，不，应该叫她莫惊春狠狠瞪了一眼，“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我还有个师姑后。”沈愿为她传输内力，“春潮阁不就是从你们二人的名字中取的？”
“好啊，难为你装傻充愣这么多年。”莫惊春生气是假，骄傲是真。
“哎呀，我的好师父，徒儿知错了行不行？”
圣旨一传出，军营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让本世子进去，我要见你家大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