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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别忘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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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青岛刮着独属于沿海城市的海风,风里有独属于海洋的气息,在炎炎夏日,海风携带的湿气降低了独属于夏天的燥热。初二八班的教室里,同学们都早早离开了教室回家。
许然收拾好了自己的书本。准备明天跟着家人一起搬回西安。
许然老家在西安。初中之前,他的假期基本有一半时间会待在爷爷家。从爷爷那里听着爷爷给他唱的童谣。以及爷爷讲的笑话。“叮叮当当响,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我还么长大。”这首歌是爷爷小时候每天都会跟他说的,与其说是歌,倒不如说是爷爷自己的顺口溜。
爷爷带给他懵懂的幼年时光无限欢乐,他也是爷爷在奶奶离世以后为数不多的快乐。小时候,爷爷经常会唱自己会有八十个老婆。但是其实没有。奶奶在爷爷四十多岁去世了。得了病,家里想尽办法给奶奶治病。爷爷呆在医院里陪着奶奶。
他现在都记得,爷爷告诉他,住院那几天,奶奶和他说,家里枣树结枣子了,她想回家看看。爷爷听懂了奶奶的意思。但是不愿意让奶奶出院。最后还是拗不过奶奶,在家乡枣树下休憩的奶奶最后还是离开了人世,她是笑着走的。爷爷当时陪在他旁边。不知道爷爷怎么抗住的,只听爸爸说过,爷爷真的很爱奶奶。
许然喜欢爷爷,初中以后,因为假期总是有各种补习班,所以原先去爷爷家的计划不得不改变。爷爷这次因为在摘枣子的时候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许然爸爸知道的时候爷爷已经被邻居送到了医院。
因为这次事发突然。许然爸妈和许然沟通过后,决定搬回老家。便于照顾爷爷。于是,今天的他,收拾好了东西,看着明天就要分离的教室和那个沉默且可爱的相识多年一起长大的邻居弟弟,突然觉得很不舍,不想和他说再见。
“收拾好了吗”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少年开始变声微微沙哑声音,许然看着他。少年的稚气在初二少年的脸上仍然存在,罗松皓明亮而有神的眼眸看着他。许然觉得内心的心跳突然变快了。嘴上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好了。”
罗松皓看着他:“该走了,再不回家,叔叔阿姨该担心你了。我帮你一起拿。”两人走在小学,初中数不清的放学一起回家走的路上,看着路两边的梧桐树,只觉得今天路边的梧桐树枝叶都没有平时那么绿,果然在沉重的环境里,没有颜色是鲜艳的。
他们像以前无数个日子那样,聊着天,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直到许然家门口的轮廓逐渐清晰。罗松皓抬眸望着阳光下的少年。稚气未消的脸上已经有成熟的轮廓。
许然比他大几个月,但是总感觉气质上比他成熟很多。盯着看久了差点走了神。对于分别的时刻,特别是不知何时重逢的分别。罗松皓觉得自己不知所措。脑海里回荡着小时候陪妈妈一起看过的偶像剧。男女主分别时候哭的稀里哗啦。他在思考,他俩会像电视剧里的那些人一样吗?现在的他不平静,内心有想哭的冲动。
“回家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赶早班飞机。”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任何话语都显得很多余。许然看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这个陪自己长大十多年的兄弟。可能是不舍,可能是因为分离……他沉默了一阵,看着他说:皓皓,我肯定会再回来的,爷爷这些日子身体不好,我必须回去陪陪他,等爷爷身体好些,我和爸妈商量把爷爷接到青岛。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一起上学。”
罗松皓听着许然和承诺一样的话语。胸口的烦闷散了不少。“不用着急,照顾好爷爷,也照顾好自己,哥。”
说完。继续往前走着,等走到分别拐弯的路口处,听到后面的罗松皓叫住他:“别忘了我,我们保持联系。”许然听到了,转过头看着他,回答道:“一定!”
声音回荡在小路之间,两边的梧桐树叶在海风下沙沙作响,见证了少年的承诺。许然脸上洋溢着15岁少年最灿烂的笑,背后云上承载得骄阳成了笑容的背景板。“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今天的罗松皓体会到了当年唐玄宗看杨贵妃的感觉。只要一直能看着许然笑,好像所有的不开心都会随着风吹走。
回家的许然洗漱躺床上闭眼,像往常一样。但是就是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罗松皓今天的话。“别忘了我”怎么可能会忘,那可是从小保护到大的,罗松皓你也别想忘了我,我会经常烦你的。辗转难眠,索性许然就数起了羊,在不知道第几千只羊的时候停下了,熟睡的呼吸声成了深夜人静唯一的声音。酣睡的梦境里自己牵着罗松皓的手被别人扯开。脑海里全是罗松皓最后的那句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