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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牛肉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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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栖本来只想收回一沓建议,没想到收来的除了表白就是订单,一时间他竟是分不清这些前下属们究竟是真心想吃火锅,还是单纯想泡他了。
他拿出至少有三吨重的耐心才挨个回复完毕,末了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要未老先衰。眼瞪着又冒出红点的微信,他果断发了条“闭关勿扰”的公告。但逃避再三,他始终也没拂了这番好意,带着几个店员大早上的重新打包了一堆底料和食材,然后交代暗鸦送往世界各地,并且记住,这回只收钱,不收信息和表白。
做完这点题外生意,文栖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他今天打算卖牛肉火锅,再加上杨枝甘露和千层糕这俩餐后小甜品。
牛肉火锅重在食材,要新鲜,肉质要细腻要好,汤底反而不太讲究。
只需要选用新鲜的牛骨,最好含有一定量的骨髓和少量的肉质,这样炖煮出的汤底会有浓郁的骨髓香。然后将牛骨放进大锅里焯水,注意是冷水下锅,样这能更好地去除骨头里的血水和杂质,熬煮出来的汤会更加清澈。
然后捞出焯水后的牛骨洗净,加入大葱、姜片、蒜等香料一起炖煮。香料可以提香去腥,同时慢炖可以使骨头的鲜味完全溶解在汤底里。半小时后滤出清汤,防止长时间的炖煮使香料变苦。再加入一把红枣、一大把枸杞、几颗切段的玉米,提升汤底的甜度。最后撒入一把盐,牛股清汤锅底便大功告成。
而杨枝甘露则需要先准备西米,一粒粒白色的西米无论多么可爱,都需要在大量热水中煮成失去颜色的透明状,然后捞出来过一遍透心凉的冷水,去除多余的淀粉,从此变得更加冷酷Q弹。
然后需要将去皮去核的芒果块搅打成泥,在这个过程里芒果已经挥发出甜腻的香气,但是厨子要足够冷酷无情,不能够偷吃太多。接着需要将新鲜的柚子剥开,取出鲜艳漂亮的果粒,同时一定一定要把多余的白色薄膜去掉,不然它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苦涩。
最后再将准备好的材料一份一份分入高脚玻璃碗里,倒入椰奶、牛奶和炼奶,前两者是为了增加香浓味,炼奶则能够增加甜度和细腻感。最后点缀上两片翠绿色的薄荷叶,清爽解暑的杨枝甘露便也做好了。
千层糕文栖想做成桂花椰汁口味的。首先要将吉利丁片用冷水泡得像小O一样软软的,再将椰浆、牛奶和糖一块温煮,搅拌至糖融化,注意不能煮沸。糖融化后加入吉利丁片,充分搅拌直至完全溶解,这样就能得到一碗香甜牛奶味的小O,保证每个alpha闻了都迈不动腿。这时就可以把小O放到一边待价而沽了。
接着再做桂花层,先将桂花酱和温水搅拌均匀,再同样加入吉利丁片,搅拌直至融化,同样晾凉。然后可以开始做千层糕,一层桂花、一层椰浆;再一层桂花、一层椰浆,反复冷冻后,最后出来的千层糕便如果冻般诱人,散发着浓郁的桂花和椰汁的香味。
三样主菜做好,文栖撑了个懒腰,决定回房间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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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东海龙太子昭瞳踏上G市土地的第一天。
可能是因为深海龙族一向避世,视世人审美于无物;也可能是龙太子活了两百个年头头一回离家出走,决定放飞自我。反正这人从形象上看,着实不像条龙。
这人天生一双金瞳,头顶的马尾辫却是实打实的火红色,左眉上打了两个钉,右眉上打了三个钉,一边金,一边银,耳垂上还挂着一撮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发,打远看过去,竟然是粉嫩的——乍一看得以为是山上嗓门最大那只公山鸡成了精。
随后只见这位山鸡哥亮出他戴了六枚钻戒的左手,纡尊降贵地敲响了“人妖和谐”火锅店的大门——只不过因为控制不好力道,一下子把金属这等凡物做的门锁给敲坏了。好在这门是文栖找来千年老木做的,要是玻璃的现在得碎一地。
山鸡哥虽然瓜田李下,但显然没有知错就改的自觉,接着将两手往兜里一揣,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拎着脚踝走过一地鸡零狗碎的残骸,然后站在大厅中央发出了好似被掐着脖子的番鸭一样的叫喊:“文栖——栖——栖——栖!”
没成想这情真意切的呼唤,不仅没能喊来文栖,反倒喊来了一枚光头的卤蛋。
山鸡哥作为一条毛发靓丽的龙,打心底里瞧不起那些没头发的,认为其属实是品相不佳,拿不出手。他正想着视而不见,没想到那和尚率先主人家似的拍了拍一旁的沙发椅,比了个手语:坐。
然后卤蛋还颇有那么一点炫耀意味地告诉他:文栖还在休息,禁止喧哗。
山鸡哥颇没见识地瞪大眼睛,敢情这和尚为了禁止喧哗,已经到了放弃声带的地步!这是何等脑残的迷恋?
且不论智慧,单谈身份,他可是东海龙宫唯一的宝贝太子,在家里哪怕是地上的一棵草也得听他的。他让那守门的虾卫穿棉裤,别人都自觉把棉衣一块儿穿了。
他什么时候听过这种命令,还禁止?!
这天生短灵魂少智慧的太子当即拍桌站起来,自认振聋发聩地大喊了一句:“文栖,你家店员是不是有病啊?”
可紧接着的大概是半个瞬间之中,他眼睁睁看着那和尚的掌心长出了血红色的藤蔓,然后那藤蔓狠狠抽了他个大逼兜。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和尚一脸“啥也没发生”的风平浪静,再度向他比划道:“坐。”
“我有话要问你。”
“文栖魂魄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他在龙宫时就伤了吗?”
龙族天生皮厚,大逼兜纯属侮辱人,并不伤害□□。昭瞳对此心理上不接受,但是□□上很诚实——眼皮都没眨一下,然后本能地把对方的话听进了脑子里。
他鬼知道什么伤,但三言两语也挺出来这和尚对文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当即吃了好大一惊,花了足足两个大逼兜才消化完这事——天底下居然有不怕死的,敢对文栖动心?
他当即忘了仇忘了恨忘了大逼兜,非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近去,神神秘秘地说:“伤我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我见到他时他就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但我告诉你,文栖有一支特别宝贝的笛子,谁也不许碰的那种。你想啊,世界上除了死了的前任,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念念不忘啊?所以兄弟,我感觉你有机会,活人斗不过,死人还能斗不过吗?”
昭瞳言之凿凿,仿佛天底下的困难到这都变成豆大一点,只要有点勇气一口吞就完事了。
可没想到那和尚一副火眼金睛,当即追问道:那笛子呢?
这事就不太好追究了,昭瞳摸摸鼻子。当时他也还年轻,正属于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年纪,文栖长成那样,说话又那么好听,谁能不喜欢?一朝被甩,他气不过,就教唆自己的龙王老爸拖住文栖,自己偷溜进房间里把那笛子偷走了。
这偷了也就算了,不久后他就忘了。
不料大半年前,他小儿子刚学会走,不知从哪扒拉出这支笛子,刚拿到手里,就凭着一身蛮力捏碎了。
他有预感,要是把这事说出来,自己和儿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他格外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大尾巴狼似的道:“碎了,上一年十月十八日,突然就碎了。”
说者无心,听着却有意。
连先生心里不用算,只要微微一回忆,就记起那天,他是如何从长眠中惊醒,又是如何在神山脚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文栖。
他微微垂眸,手里的玻璃杯不小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