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何种关系 ...
-
林欣悦其实对于萧谨辰能够帮忙不抱希望的。
毕竟萧谨辰基本都很忙，连晚上有时候都拿出来工作。
以至于两个人开始处对象后，他没有事情就会到维纳斯看看书，陪她讲讲话。不然他们两个人真的没有什么交集。
林欣悦谨慎地从“你今晚有事吗”开始，生怕打扰萧谨辰的工作。
可是萧谨辰没想到林欣悦会打大哥大的电话，只觉得她打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立刻回答林欣悦的问题，反而问了她在哪里。
在知道林欣悦在别人店里的时候，他挂断了电话，重新用办公室的座机回拨了过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自由地说了。”移动号码的电话资费贵，萧谨辰用固话回拨可以省林欣悦在别人店里的不少麻烦。
林欣悦压根没有理解到对方的体贴，毕竟她还处于在那个充值50块钱就能打两个月电话的认知。
林欣悦不好意思地再问：“你在忙吗？会不会打扰你工作啊？”
萧谨辰柔和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没事，我这会有空。今天晚上怎么了？”
林欣悦松了口气，“那个……如果你今晚没事的话，可不可以来接我啊？”
萧谨辰愣了一下，招收都可不近。林欣悦每天早上傍晚来回于市区与招收都之间，坐船需要半个小时，坐公交车需要40分钟。这还是单程的速度。
这确实让人为难。
萧谨辰问：“你能跟我说明一下情况吗？”
林欣悦大概说了一下李老板邀请自己看伯公老爷换金身的祭祀活动，顺道提了一下今天她自觉得不错的进展。
萧谨辰大概了解后，沉默了几秒，说：“我知道了，你问问看地点在哪，我过去找你。”
林欣悦很高兴，但是她很快冷静下来：“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啊？”
萧谨辰笑了笑，他确实今晚有了安排，但是并不是一定要在今晚做的事情。
“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工作应酬的。我去找你，顺便也去看看你说的那家店，还有刚你讲的祭祀，我来大陆之后也好久没有看过了，我有兴趣。”
林欣悦的高兴是真的稳固在心里了，连带着她下午干活都热情了起来。
她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五点半，她跟萧谨辰约了六点见面。他赶得及的话还可以在店里吃完饭。
林欣悦问老板娘：“可以借把梳子给我收拾一下吗？”
老板娘打量着小雀跃的她，笑着说：“什么人啊？我看你下午就很高兴的样子。”
林欣悦顺着她指的地方拿了梳子重新扎了个丸子头，把已经因为一天的打杂而有些松散的发丝收拢了。虽然今天不像在维纳斯盛装打扮，但是林欣悦对自己的素颜有自信，只是还需要把自己收拾干净而已。
林欣悦嘿嘿笑着，没有直面回答老板娘的问题，梳好头洗洗手继续动手帮忙卷鱼册。
鱼丸已经被李老板和他儿子送去了伯公庙摆台。而鱼册则是需要现包现煮，毕竟是夏天，里面包着猪肉的鱼册鱼饺比起鱼丸更容易坏掉。
只能出发前再煮熟沥干，老板娘和店里的其他人关店后坐水果店的面包车一起送过去。
林欣悦站在餐车旁，看着老板娘把一大盆鱼册丢进去汤锅煮的时候，一辆奥迪轿车停到了李老板的鱼丸店门口。
萧谨辰还穿着上班的衬衣西裤，背头整理得一丝不苟，一副温文尔雅的气质。关上车门的声音不大，从驾驶座上下来时，手里还提着一个礼袋。
他走到餐台前，站在林欣悦身后。
林欣悦压根也没注意到他，还跟老板娘闲聊店里的事情。
老板娘身边的小妹看到进店的客人，一阵脸红。说实话像萧谨辰这种年纪的男人，成熟男人的气息浓烈，加上他身材又高大，标准的宽肩窄腰，确实很吸引年轻的姑娘。
尤其是现在萧谨辰不似平时那般表情冷淡，淡淡的笑意缩短了给人的距离感。
小妹问要吃点什么。
林欣悦意识到自己挡着人家做生意，侧跨几步马上要走开。
可是林欣悦刚一回头，就看到萧谨辰站在身后。
从刚就在等的人终于出现，她兴奋之余，却只是简单地说：“你来了。”
萧谨辰笑着走过去与她并肩，温柔的眼神离开她，看向正在煮鱼册的老板娘：“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林欣悦转过身，抬眼看着认真听老板娘介绍的萧谨辰。
虽然看过不下百次，但是免不了惊艳一下。在别人面前跟他并肩而立，让她莫名有种得意的感觉。
她试探着问：“今晚真的没有工作？”
萧谨辰又看向她，笑了笑，简明扼要回答没有。
林欣悦脸上的笑容引得老板娘调侃：“难怪你刚才又要梳头，又要洗脸洗手的，原来长得这么帅啊！”
林欣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指着冰上剩下不多的肉：“鱼册刚做的，好吃。还有你要是不介意吃内脏，我觉得内脏不错。”
老板娘的话让萧谨辰很受用，他笑着侧过头看向林欣悦说：“行，都听你的。”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有功夫茶具的餐桌上，转身挑了一张干净的餐桌边坐下。
林欣悦在餐车那倒了一小碟子鱼露，在上面撒了一点胡椒粉，端着在萧谨辰对面坐下。
萧谨辰问：“你吃了吗？”
林欣悦摇摇头，“不想吃，中午吃很饱……现在还在胃里没消化。而且我有点吃腻了。”
萧谨辰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口香糖递给林欣悦，嘴角上扬，“晚点带你吃宵夜。”
“嗯！”林欣悦软软地问道：“你开车过来很久吧。”
萧谨辰只是“嗯”了一声，他有抬眼看了一下，问：“手表呢？”
林欣悦从裤兜拿出手表，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戴了上去。
看着端上来的粿条汤，萧谨辰从一旁的筷子筒拿了两根看起来干净干燥的筷子，又拿了一根汤勺，准备开始吃晚饭。
林欣悦看到他准备动手，忙拦住。
认真道：“你不洗洗筷子吗？”
萧谨辰稍作思索，“其实我一直不懂你们韩江人的这个习惯，我在北方也很少看到有人烫洗碗筷。”
林欣悦拿过他手里的筷子汤勺，到放着茶具的桌子边，拿刚才烧开的水壶冲烫了一下。
回去递给萧谨辰，毫不忌讳地说：“北方人他们可能不注意，但是我们沿海的打工人多，这会还没普及疫苗，得肝病的人多，烫一下还是好的。”
萧谨辰瞬间明白，他这是关心自己。“我知道了，以后我入乡随俗。”
说完动筷子吃晚餐，毕竟不要影响接下来的安排。
林欣悦瞧着他吃粿条汤的时候很规矩，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吸吸簌簌的，而是跟自己一样把粿条加起来放在汤勺里吃。
她一边欣赏人家跟自己一样优雅的吃相，一边问道：“你是老板，出去吃饭都是服务员或者餐桌上其他人帮你们烫好的吧？”
“反正你到手的餐具摸起来估计都是热的吧。”
萧谨辰抬眼看了林欣悦一眼，“你这么说也是。”
林欣悦跟逗小孩一样：“所以你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
萧谨辰轻哧，被一个比自己小差不多八岁的姑娘说要自我保护，他觉得林欣悦非常可爱。
忍不住伸手想捏捏人家的脸蛋。
但是想着他们开始于“试试”，她可能会不自在，便又收回了手。
林欣悦不明所以，但是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猜到他想触碰自己。
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转移话题：“好吃吗？”
萧谨辰从喉咙中滚出一声“嗯”。
老板娘已经把鱼册捞出来放凉，她走到林欣悦边上，开始亲自吃瓜。
“欣悦啊，不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吗？”
林欣悦已经起身去拉一张椅子过来，没来得及回答。
萧谨辰倒是先放下筷子，对老板娘点点头。
“你好，我听欣悦说了，谢谢老板你照顾她。”
老板娘有些受宠若惊，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也没有啦，她今天也帮了我们忙。”
林欣悦把椅子拉到老板娘身后，与萧谨辰悄咪咪眼神对视，然后不急不缓地低声说：“这是我男朋友……他姓萧，乐器那个萧。”
萧谨辰一瞬不瞬盯着林欣悦，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别人介绍自己。
以男朋友的身份。
林欣悦与他对视，不好意思的眼睛向下瞄。
其实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这点点小小的认可她也不是不能给。
况且现在在招收都，给了她一种天高皇帝远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
老板娘轻轻笑了下：“欣悦长得漂亮，找的对象也是一表人才，郎才女貌啊。”
帅哥和美女，多般配啊。
林欣悦本来就觉得不好意思，老板娘这种妇人夸起人来不管别人羞不羞臊，林欣悦又绯红了脸。
“快吃吧，吃完我们一起去伯公庙。”
萧谨辰并没有吃很多，只是把碗里的东西吃了，没有喝汤，留着胃待会陪人家吃宵夜。
林欣悦则帮伙计把东西装好，看着他们把几大袋煮熟的鱼册鱼饺拿上面包车。
她转身对萧谨辰说：“我们慢慢走过去吧，毕竟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萧谨辰轻轻嗯一声。
看着老板娘在关灯，他走过去跟老板娘说：“纸袋里有一斤茶叶，谢谢你们这几天照顾她。”
老板娘刚才就已经看到了，还想着人家是不是只是放在那里的。
当然她也想着会不会是人家要送给自家，只是她又不好开口问。
这会她倒是一口一个客气地推拒起来。
萧谨辰语气认真深沉说：“只是一斤凤凰山的老茶。我试过喝起来不错，也是想着给你们也尝尝，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
瞧着人家这么说了，老板娘不好意思再拒绝。
毕竟送茶也是韩江人最简单也是体面的礼物了。
她笑眯眯的连连道谢，叮嘱了林欣悦地点，关了门就跟着面包车一起走了。
林欣悦看着面包车慢慢驶离，对萧谨辰说：“走吧。”
两个人并肩在招收都的马路上走着。
其实招收都只是韩江市一个偏远的行政区县，还保留着从清朝建设到今的样子。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柏油马路。
好多只是水泥路面，更多的是以前的青石板路。一个个不规则地石板铺在路上，很有古朴的感觉。只可惜未来城市发展中，这些石板路都变成了平整的马路。
林欣悦说：“这里只是县城，你进了招收都估计开进来很颠簸吧。”
毕竟李老板门口的路并不是公交车寻常经过的水泥路。虽然路面稍微宽一些，但是也只够车辆一来一回。
萧谨辰最后还是把车开上了马路牙子停好，才不会影响行车。
“还好。”萧谨辰声音平静说，“这也算是古城的特色。”
林欣悦点点头。
两个人一下子又没话说，林欣悦是个受不了相顾无言的人，有人在就一定要说点什么。
林欣悦只能寻找刚才的事情继续：“那个，我们现在不在维纳斯，这里没有熟人，所以我才说……”
林欣悦摸了摸发热的脸颊：“……才说你是我男朋友的。”
萧谨辰语气温柔缓慢：“我知道，你说的没错。”
林欣悦觉得自己的潜台词其实说得挺清楚的。
但是自己是个不喜欢别人说话暧昧的人，她也觉得自己需要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听明白了，而不是只是跟自己一样乐呵呵的为一个称呼而荡漾。
“可是，我们在维纳斯……”
萧谨辰很自觉，不疼不痒地打趣道：“嗯，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就好了。”
林欣悦沉吟一声，好奇问：“你不会觉得不满足吗？这样子遮遮掩掩的……”
萧谨辰看向林欣悦，语气认真说：“我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委屈你而已。”
林欣悦一边走一边蹭着地上的青石板，她低声说：“等店开起来，我就会辞了维纳斯的兼职，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谈对象了。”
萧谨辰心中一愣，垂下眼小心翼翼地问：“不是说试试吗？”
林欣悦与他对视，诧异地道：“那也要有试用期啊？难道你想一直对我考察下去吗？”
当时提出试试的是林欣悦，萧谨辰心里一直把这当作她对两人关系的一种考虑，一直把这个试试当作是林欣悦对自己考察。
他并没有想着要考察林欣悦是不是适合。
可没想到，在林欣悦那里，其实自己也是拥有一个考察的机会。
萧谨辰将自己的态度坦陈地说了出来，然后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倒是希望早点通过考察。”
林欣悦没想到萧谨辰这么想。
不管是他恋爱脑，还是他将自己放在先喜欢的就是输家的角度。
林欣悦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我们两个人在关系中是公平的。我可以考虑我们是否要处对象，要怎么思考和调整我们彼此的关系，还有未来如何相处，经营。这些事情，你也有权力的。”
林欣悦一本正经道：“我不希望以后，只是我在主动思考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这样我会很累。我也不喜欢以后我们有人在单方面承担负面的想法，这样不利于我们关系的维护。我喜欢那种两人间有什么想法和情绪都可以分享，对对方有什么不满都开诚布公。不管能不能解决，至少这样你我是平等的关系。”
萧谨辰不反感她口中的平等关系，他想表达自己了解并且愿意接受这样的提议。
但是他想了想，改了口。
“那我现在想提个想法。”
林欣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落实了，挑衅地扬眉：“说吧，我考虑一下。”
萧谨辰状似没什么情绪地道：“可以牵手吗？”
林欣悦脸红，左手只是抬一抬，便牵住了萧谨辰的右手。
手上的温度比不上她的脸颊，她低声道：“这种事情不要问我，不喜欢我会拒绝的。”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何种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