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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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自己等下要怎么开口，叶明月远远地盯着十几米外紧闭的大门。
门打开，叶明月看见贺启光和贺启微兄妹一起走出来。
她正要走上前，却看见贺启光在注意到她的动作后停下脚步，回头不知和贺启微说了些什么，引得贺启微露出一脸心领神会的笑。
随后贺启光就大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而贺启微则独自一人走到了另一侧的树下，远远看着他们。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叶明月有点走神。
眼前的青年跟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比她想象中的更咄咄逼人，也更有距离感，锋利的眉骨下是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犀利眼神。
不过贺启光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高领羊绒毛衣，一定程度上弱化了他冷硬的气势。
叶明月这时才注意到，他们竟穿了同一款颜色的上衣。
“你认识我？”站在叶明月的身前，贺启光挡住了身后妹妹八卦的目光。
他不想自作多情，当自己今天最早站在那里的时候，叶明月对他的存在毫无反应。
变化是从叶雪晴喊出他的名字起。
而贺启光又很确定，自己在今天之前从未和眼前的姑娘有过任何交集。
那是为什么呢。
一般情况下，贺启光也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但此时此刻他莫名地有点好奇她的目的。
深吸一口气，叶明月鼓起勇气。
“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一件有关于你家人安危的很重要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件事，但条件是希望你保密，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听完这句话，贺启光平静的眼神看不出一丝变化，
“我想先知道，你是谁？”
叶明月皱眉，贺启光表现得太平静了，反应也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她只好回答他，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好奇我和你说这件事的目的，也一定会怀疑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我只能说这件事确实有关你父亲的安危，性命安危。”
“你也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要你答应我替我保密，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
眼前的青年垂眸，像是在思索她话里的含义，又像是在权衡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究竟是否值得信任，叶明月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圈一圈地梭巡在自己脸上。
片刻的沉默过后。
“这么重要的事，我答应替你保密，你就会相信我吗？你觉得你很了解我，难道我们之前认识？叶明月小姐。”
虽然知道大概率是贺启微前面向叶雪晴打听到了自己的身份，但不知为何，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贺启光的嘴中念出，叶明月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眼前的青年太聪明也太敏锐，通过短短几句话，他已经在试探自己的秘密了。
虽然知道论贺启光再如何天纵奇才也不可能猜到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但叶明月也不想再继续和他兜圈子了。
“我前面就说了，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信任你是我的选择，是否要救你的家人是你的选择。”
贺启光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叶小姐，你冒着风险告诉我这件事的代价是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叶明月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此刻贺启光的内心在怎样阴谋论自己的身份，但总算他还比较识趣。
伸出两根手指，叶明月露出了两人谈话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如果事后证明我提供的消息是真的，你父亲的安危也得到了解决的话。两万块钱，借我两万块钱。”
没错，她来说这件事的初衷的确不是为了钱，但有借钱的机会却不开口那是傻子。
现在能到手的一笔钱当然比不知道哪天才能赚到的钱更能让她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叶明月又补了一句。
“你放心，我会争取一年内还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打欠条。”
对比于叶明月的轻松，贺启光反而皱起了眉。
从叶明月说出第一句话起，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暗猜测她的身份和来意。
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都身居要职，但这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贺启光甚至离谱地猜测，难道是自己带回国的研究数据动了谁的利益？应该也不至于。
只是没想到她要的，竟然是钱吗？
贺启光微微颔首，没有直接应下，
“不需用打欠条，如果你说的事情确实与我父亲性命相关，我会给你两万块。只是现在我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来得及吗？”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叶明月点点头。
“来得及。但欠条还是要打的，一码归一码，我是来借钱的，不是来要钱的。”
贺启光看着眼前少女的右边眼尾，那里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很浅，不近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除此之外她的脸上光洁无暇。
他有意让自己的语气放轻松些，
“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
叶明月快速地回忆了一下上辈子自己记得的所有信息，她问贺启光，
“半个月后，准确点说应该是再过十天左右，你父亲是不是要带队去北非出差？到时候，他的飞机会从清莱转机。”
贺启光抿唇，下意识握紧拳。
“不知道，”他马上又补充，“我的意思是时间对的上，但是他具体的差旅计划我们也不知道。”
贺启光的父亲贺斯年在外事部任安全事务司司长，他的行程如非意外对外一般都是要保密的，即使是家里人，像出差这种情况大部分时候也只会告诉一个大致的往返时间。
所以贺启光是真的不知道。
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目的地了，这件事他很容易就能回去跟父亲验证。
叶明月点点头，接着说，
“不要从清莱转机，那架客机会在孟加拉湾失事坠海，机上无人幸存。”
贺启光看着眼前少女开合的红唇，叶明月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的意思让他不能理解。
“你怎么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的。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对我父亲一行人不利，所以操纵坠毁了一架从清莱飞往北非的客机？”
这件事实在太离谱了，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贺启光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眼前的少女，但至少这趟旅行的目的地是很容易被验证的，这件事上她应该没有撒谎。
叶明月也知道自己空口无凭地说这么一通很难取信于人，她艰难地开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架飞机的坠毁是意外还是人为因素。”
“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劝你父亲继续让所有知道他行程的人都以为他会按照原计划出发，然后怎么去查证就是他的选择了。”
“但我给你本人的建议是，如果你不想失去你的父亲，一定要阻止他上那架飞机。”
说完最后一句话，叶明月终于感到心里一松，不论贺启光信与不信，反正她尽力了。
她已经出来很久了，看一眼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贺启光，叶明月提醒道，
“我要回去了，记得你答应借我的钱，到时候我要怎么联系你？”
没想到叶明月一脸淡定地说完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之后，还不忘提醒自己留下地址好上门取钱，贺启光猛地抬头。
“东营胡同28号，这是我家地址，有事可以直接上门找我。”
说完像是怕叶明月担心自己赖账，他又飞快地补充一句，
“飞机的事一时半会没那么好验证，但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去筹钱，一周后你上门来取。”
“还有，谢谢你。”
听到这句话，叶明月露出两人今天谈话以来的第二个笑容，她朝贺启光摆摆手，转身往屋内走去。
两人的对话感觉持续了很久，其实也就过去了十分钟。
看到刚才那个跳舞让人惊艳的女生离开了，贺启微走到哥哥身边，
“哥，我认识你十八年了，你看见漂亮姑娘上去搭讪还是第一回，居然就能聊这么久，你很厉害啊！”
没有否认她的话，听着妹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盘问，贺启光在心里默默思考要怎么和父亲沟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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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月回到屋里时，最后一个人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客厅里正放着一首轻缓抒情的粤语歌，有三对舞伴正在客厅中央跳小步舞，两对是女生，还有一对是一男一女，女生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始终侧过头面向墙壁的一侧。
穿过客厅时，叶明月能感觉到有些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其中更是有一道一直跟随着她回到座位上。
眼角的余光看见佟闻海正坐在与她相对的沙发另一侧，目不斜视地看着跳舞的几人。
叶明月默默收回视线。
这时候的佟闻海和她记忆里的倒是差不多，中分，皮衣，喇叭裤，此刻正惫懒地斜倚在沙发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随着音乐打节拍。
没了上辈子的那件事，钱的问题也已经解决，这辈子她和佟闻海再不会有任何纠葛了，挺好的。
再加上今天见到贺启光，心里压着的两件事情一下子都解决了，叶明月感觉这是她重生以来最轻松的一刻。
一边听歌，一边走神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叶明月想先把进货的事谈妥确定下来，再尽快去血液肿瘤医院拜访一下孟教授和她沟通母亲的病情。
这样等她和贺启光拿到钱之后，就可以回新疆找阿娜了。
离开新疆前她已经托了隔壁的阿扎提和邓明夫妇帮忙照顾阿娜，又留了信说自己会尽快回去。
上辈子的这段时间里阿娜的身体是无恙的，她可以放心，就是希望阿娜不要太生她不告而别的气。
叶明月一下子感觉未来充满了希望。
下午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来参加生日会的一群人陆陆续续告别。
夹在人群中，林彤彤带着叶明月也客气地和叶雪晴打招呼——也许是还记得下午自己风头被抢的事，这次叶雪晴的笑容淡了很多。
又站在下午的胡同里时，想到贺启光此前的承诺，叶明月露出舒心的笑意。
她由着林彤彤揽着自己的胳膊，商量两人明天要去哪里买做点心的材料，又答应她再顺便买些绣线回家——林彤彤不要叶明月帮她绣衬衫领子，她想自己学。
说说笑笑，一路走到胡同的尽头时，叶明月慢慢停住脚步。
那里站着一个穿黑色皮衣的身影。
就像下午她站在原地等着贺启光那样，那道身影的主人也在等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对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