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徘徊花依旧》丧家犬的乡愁

61、睡它三天三夜

　　郭永昶原以为李大伟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一个人，可是，听了他这些话之后，就默默无语了。拿过烟，给了李大伟一支，自己点了一支。一时，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白色的烟雾从两人的嘴里吐出来之后，袅袅升腾，弥漫在一时显得有些压抑郁闷的一方空间里。

　　郭永昶的大脑里放电影般地过着李大伟的每一句话，而李大伟靠在沙发上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两个人沉默到香烟灰烬时，郭永昶打破寂静说：“大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其实，我一直在想，人活着确实身不由己啊，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而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所以你会变通，而我固执，有不少人说我一根筋，和你一样对我说，让我改变一下，我曾经试着改变过，但我就是做不来，如果我改变了，那就不是我自己了，我的人生也就没有方向了，所以，我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这样，我还能坚守自己的一份初心，还有人生的方向和目标让我去努力。”

　　李大伟一听，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看了郭永昶一会，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郭总你说得没错，如果为了迎合而改变了自己，那确实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就像我，小时候的我虽然淘气调皮捣蛋，但见不得那些欺负人的事，而且个性也要强。但是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不一定不会欺负你。所以，为了不收人欺负，那我就要比你欺负人的人还要狠。”

　　“上世纪的九十年代中期吧，我买了个摩托在我们市里车跑摩的拉人，挣些苦力钱混个生活，结果有些人拉过去就是不给钱，一问，没理由就是不给，而且不要还好，一要就挨人家一顿打，后来实在气不过，就准备了一根铁棒，你不但不给我的一点辛苦钱还打人，那就打回来，结果这一打，竟然还好了，要钱给的利索了，还不受人欺负了，还有一帮人围着你转，这让我意识到，想要在社会上混就要让自己的拳头硬，否则只能是寸步难行，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甄总，就和甄总走到了一起。”

　　“其实，我跟甄总走到一起时，他大学毕业时间不长，听他说分配到了什么单位，他嫌工资少就辞职下海，当时，下海可是很流行的，甚至政府还鼓励，因为我们是南方人，不像你们北方人把工作看的那么重，想的更多的是哪里能赚到更多的钱。不过，那时候生意也确实好做，甄总小打小闹地赚了些钱，就想着做大，结果，中间遇到了很多的门门坎坎，权力说你合适，你不合适也合适，权力说你不合适，你合适也是不合适，反正就是好和坏、对与错他们一句话，当初的甄总也和你一样直来直去，也较真，而且还依规依据，后来看清了，就不得不做出改变，于是，他出谋划策，我冲锋陷阵，我们就打打擦边，这样才走到了今天，我现在早已不是原来的我，甄总也不是原来的甄总了。说白了，这就是环境造就人吧，反正我说不上大道理，比方说一缸水紫泥黑汤的，你拿一个很干净的勺子去舀，舀上来的不只是紫泥黑汤，勺子上也满是紫泥黑汤。所以，你的勺子再干净，水就这样，勺子能干净吗？勺子还是原来的勺子，但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郭永昶听完李大伟的话，再次沉默了一会，有些苦涩地说，“理是这个理，没错，现实，我也看得很清楚，而且大家常常说你改变了别人就改变自己，可是我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现在只能是走着看吧。唉——”

　　叹了一口气，郭永昶换了个口气说，“大伟，咱们不说这个了，这太压抑，说心里话，你的场合应酬我很佩服，我知道这是我的短板和弱项，但我却补不上来。关于昨晚的事，你就别搁在心里了。”

　　李大伟听郭永昶这么一说，哈哈笑了一下说，“郭总你别抬承我了，没办法，是逼的，你放心，我怎么会把它放在心里呢？何况又没影响到什么，我这脸皮早已锻炼成铜骨铁皮了。不过你这个兄弟我李大伟认了，是一个直来直去讲义气的人，是值得我李大伟尊敬的人，以后社会上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跟我说，这方面我还能帮你一下，别的方面我可就无能力。哈哈哈——我们之间就不要再说些见外的话了。”

　　也许，这也只是李大伟的随口一说，而郭永昶也只是听听，后来，郭永昶还真需要李大伟给解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接着李大伟又说，“现在年会的事，有得咱们忙了，完了咱俩痛痛快快地喝一场，不叫别人就咱俩。”

　　郭永昶是一个容易情绪化的人，被李大伟这一说，之前的忧郁和压抑马上烟消云散，也笑着说，“好，忙完了，咱俩就放开喝一场，不醉不散，散了睡它三天三夜。呵呵呵——”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就会很快地过去。不知不觉旧的一年将去，新的一年就来。

　　这段时间里，和《金都都市报》的合同顺利签了，《美人之美》DM杂志不再出刊，就在《金都都市报》时尚版设立一个《美人之美》专栏，经过和省美协的沟通，该专栏由省美协和留光整形美容机构联合主办。

　　年会也如期举办，12月30号的晚上，《留光之夜》在金都饭店的多功能厅上演，卫生、药监、美协的负责人到场并上台做了背书发言，李大伟还邀请了两名梦江南的驻场歌手来助演，其中一首《流光徘徊》的歌曲，被歌手那种淡淡的有些嘶哑的嗓音演绎的淋漓尽致，引起了现场的共鸣，几许欢欣，几许缠绵，几许愁怨，让在场的人们回到初恋的时光，使晚会在中场出现了一个小高潮，最后以一首《爱因为在心中》的百人合唱，将晚会推向高潮。整场晚会历时两个小时，掌声与喝彩声不断。

　　就在晚会离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李大伟专门跑到后台找到郭永昶说，“甄总特别高兴，对和他一起的领导说你是一个特别有文采的人。”

　　当晚，郭永昶作为年会的总导演，一直在后台拿着流程单督导，看李大伟高兴的样子，笑了笑说，“只要甄总满意就好。不过，我们之前约好的，不醉不散，散了睡它三天三夜。晚会结束就去兑现。”

　　李大伟咧嘴一笑说，“没问题，结束了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