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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吞噬与发病 ...


  •   “什么小计?”林致怪他说话不敞亮。

      姜傲年圈子绕够了,也不再藏着掖着,坦白道:“坐头虎那样的人,你懂得,最是容易疑心生暗鬼。他手上有太多见不得人的阴私,齐家两公母来这么一遭,他必要怀疑是否打算杀他灭口,以绝后患。”

      “要不怎么说太子爷心机深沉呢,不过命人稍加引导,便让他自己坐实了这番猜测。为了保全性命,他只好自投罗网咯。”

      林致道:“想必这其中一定也少不了姜大导演的手笔吧。”

      “那是自然。”姜傲年神色自然,“我身上这几条血窟窿正是拜他所赐,不趁机出口恶气可怎么甘心。也怪他平时树敌太多,临出事一个肯做参谋的人都没有。否则,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手到擒来。”

      “害死我继父的,也是他吗?”林致侧头问。

      姜傲年点头:“还有林臻以前的那个师傅,哄骗他打黑拳的那个,如今也一并被逮了去,总算替你们姐弟报仇了。”

      “阿臻当日便跟我说,是因为他偷听到了林兆成的死亡真相,才被人关进了地下拳场的笼子里。”林致回忆道,“可惜当时我势单力薄,纵然知晓真相,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害阿臻白受罪。”

      “如今可不就不一样了。”姜傲年笑。

      “是啊,是不一样了。”林致擦擦眼泪,道,“真是个现实的社会。对了,林兆成是怎么死的?”

      姜傲年犹豫了下,道:“被浇进新盖的那座世贸大厦的水泥柱里了。若想挖出遗体,只怕有些难度。”

      上十亿的投资,已开始投入使用,再去挖地基只怕绝非易事。可若挖不出遗体,坐头虎的这项罪名只怕就不能落实。

      不过,好在他犯的事够多,也不差这一件,就交给总督府那帮殖民大老爷们头痛去吧。姜傲年揉揉脑袋,决定不再为此事烦恼。

      见林致为世情苦恼,他不禁一阵苦笑。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求告无门的芸芸众生之一呢?这回若非沾了阿女的光,引得新联出手相助,他当日被当街刺伤之仇,还不知得等到何日才能得报。

      人心不仁,天地之间,皆是刍狗啊。

      林致却又想到了别的事:“你那天极力劝我接下上部戏,就是为了支开我,好与陈汉扬协力做成这件事吧?”

      他们这个计划,一定一早就开始了。

      这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的?她仔细回想,却无从得知。

      难道,是陈汉扬向她坦诚相告的那个夜晚?

      还未待她捉住当事人问个明白,意外便发生了。

      开庭的前一天,坐头虎暴毙了。

      最终,经法医审查,以“突发恶疾”盖棺定论。

      坊间一片沸沸扬扬,皆传是齐氏夫妻花重金收买了总督老爷,这才赶在定罪之前做掉坐头虎,为自己脱身。

      然而白皮肤的阿Sir们很快出动,逮捕了一批“造谣者”,又发布公告特地为两人澄清,此种言论被堪堪镇压下去。

      “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林致问坐卧在身旁的妈咪。

      简桢不以为意道:“是不是真的,都不会给我们知道。总算知道阿臻那个死鬼老窦死哪了,夫妻一场,我好歹对得住他了。别的,我也懒得计较。等会给你大姐拨通电话,把这事告诉她吧。”

      “哎。”林致答应道,“说起来还是大姐聪慧,一早就猜到结果了。当时,还劝我们不要找来着。”

      “要不怎么说是亲生的呢。”简桢道,“那死鬼,白给他得了这么一双好儿女。可见命中无福,白赠都接不住。”

      林致听了,笑得开心:“那妈咪便替他享了,可好?”

      “死鬼磋磨我多年,那是自然。”简桢多日疑心此刻终于落地,心情极为舒畅。想到林兆成生前令她各种恼恨,死后才终于带给她一点欢愉,又不由慨叹起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啊。”下城娱乐公司顶楼,巨大的落地窗前,齐中泰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手持一支雪茄这样感叹。

      他的妻子在身后恨得咬牙:“好一个坐头虎,死也不安生。不会是许家查出点什么了吧?”

      “应该不至于。那件事由我亲自看着,留不下把柄给他们。”齐中泰缓缓抽了一口,又重重地吐出来。

      虽是这样说没错,可——别人一旦起了疑心,时不时在生意上给他们找点麻烦,他们究竟也挡不住。都怪这该死的坐头虎!

      他心烦意乱,道:“早跟你说了处理他,处理他!就是不听,现在可好,天天一堆破事。”

      程景英委屈道:“可他毕竟是陪我们一路走上来的功臣,我犹豫一下又怎么了?再说了,我后面安排他出境,不就是为了方便做掉他嘛,又不是当真不听你的。谁知新联瞎掺和个什么,叫他给跑了。”

      “瞎掺和?呵。”齐中泰冷笑,“人家是在给孙女出气呢!”

      想不到区区一个靓妹仔,竟有如此通天的本事,真是一着不慎,看走了眼。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程景英迟疑道:“要不,我去登门给她致歉?”

      “去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当初结下那么大的梁子,你以为轻飘飘一句歉,别人就会原谅?平白自取其辱罢了。”齐中泰虽则心烦,却也知道这事怨不得妻子,毕竟连他自己,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只能叹一声时不我欤啊!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现在,只剩下一条路了。”他幽幽地说,“移民。”

      “你是说,跟殖民者走?”程景英思索一番,眼睛一下子亮了,“对啊,这真是条好路子。我们多年为他们鞍前马后,是时候索要点报酬了。”

      纵然她有罪,那也是为他们犯下的,他们合该庇护她!

      “嗯,黎家的家业你收埋的怎样了?”齐中泰问。

      这才是他们临危不惧的底气。

      提起这个,程景英更是笑得眉眼开花:“放心,一切都妥了。阿莹那个小丫头片子还以为我在哄她玩过家家,把黎家的产业都转让出来了。现在,都在我手心里捏着呢。”

      “她倒是听话。”齐中泰呵道。

      “还不是为了气她妈妈。小孩子嘛就是心思单纯,好骗。”程景英勾起唇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想到这些年为了离间妹妹母女二人的感情做出的努力,她颇有几分大功告成的得意。

      这个局,从当初骗妹妹嫁给黎家那个废物点心开始,就已经布下了。虽然并不知道最终会走向哪一步,但,黎家的偌大家业,他们早已垂涎良久,势在必得。

      “对不起了妹妹,谁让爸妈总是那么偏心你呢,你如今也偏心姐姐一回吧,该你牺牲的。”她心道,并无半点愧疚。

      姨母的一切心思,黎湘莹都无从得知。

      此时,她还在大马的家中,为黎家和的冷漠而悲愤。

      “凭什么?!”

      她忍不住又砸碎了一个等人高的琉璃花樽,捂着脸呜呜大哭:“平时见不到也就罢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他还是那副样子,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我一点?”

      她哭得凄惨,几度喘不过气。

      想起她向男人倾诉自己惨遭联姻的事,却只换来一句冷漠的“知道了,恭喜”,她就一阵心梗。

      爸爸他,到底知不知道她不想嫁人啊!

      她不想嫁!

      恭喜个屁啊。

      明知他不上心,没过脑,她却仍控制不住为此心碎。

      若说他向来无心,可他对不想干的人却又温柔的很,甚至在听到佣人身体不舒服咳嗽时,都会极有耐心地上前询问安慰。然而一到她面前,他就……

      对了,身体不舒服。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擦擦泪站起来,下楼吩咐道:“来人,把索雅这丫头给我唤来。”

      索雅刚躲进洗手间喘息,就被人拽了出来,带到黎湘莹面前。

      “小、小姐。”她战战兢兢,在黎湘莹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打了个哆嗦。

      “怕什么呢,索雅?”黎湘莹问,“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没有的,小姐,绝对没有。我、我身体好着呢,还能继续为小姐做工。您千万不要开除我,小姐,求您。”索雅哆嗦着嘴唇,连连否认,吓得直冒冷汗。

      她最近的确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不久前还被临出门的男主人叫住询问,把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生怕被看出端倪,丢了这份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工作。

      她一般,都会偷偷躲进洗手间熬着,等那股难受劲自己消下去也就好了。

      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难受,只知道那股劲上来的时候,几乎要把她逼疯。已经有好几个姐姐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说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在商量着要不要禀告主人呢。

      她只能苦苦哀求,求她们先不要说,给她一点恢复的时间。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也就是在小姐强令她抽了那支烟之后,她才开始……

      她只记得那天她照做之后,小姐显得很开心,对她的态度都和悦了不少。后来,小姐每次不开心,都会把她叫过去,看她抽烟。当时,她也没感觉到身体的不适,直到最近搬来大马。

      直到,小姐停了她的烟。

      隐隐地,她心头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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