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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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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月就好像一只脚踏入了隆冬，和北方地区还不一样，汉城的冷是阴湿的冷，深入骨髓，还不供暖，室外比室内还要暖和。
赵思源和大油习惯了林嘉一和常路的夜不归宿，就当没这俩人。
早上没课，赵思源就在床上窝着，听见下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声，头都没偏：“起这么早？”
“刘姣今天有面试。”大油摸出双袜子，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先陪她吃早饭，然后送她过去。”
赵思源啧了一声：“要不要这么卷。”
大油笑笑：“你不起来吗？”
“不起。”赵思源蒙着头说：“琳琳也起不了这么早。”
“那我走了。”
话音刚落，宿舍门就被轻轻敲了敲。大油一愣：“这么早谁来敲门？”
赵思源不在乎：“反正不会那两个祖宗。”
他们也起不了这么早。
大油抓抓头发，拉开门，看见一张清秀腼腆的脸：“你是？”
“学长好。”男生一弯腰：“我叫程冉。”
十点的时候下了点小雨，程冉独自从宿舍楼出来，看了眼灰沉沉的天，想到林嘉一一整晚都没回来，不禁将下唇咬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上完课匆匆赶到大礼堂，今天要彩排，大家都会来。
作为主持人之一的小南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他完全没想到主持的担子最后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
董玉把校对过的稿子拿给他，用一种不近人情的声音对他说：“背熟。”
小南：“……”
林嘉一忙里偷闲，伏在桌子上刷某橙色软件。
据说第一次会很痛，他做了好几天功课，成功把某宝刷出了少儿不宜的页面。
这玩意还有口味可以选？
又不是放在嘴里吃，至于弄得这么五花八门吗。
姜淮会喜欢哪种？草莓还是……竟然还有榴莲！！！
林嘉一的世界观在迅速重塑。
姜淮能喜欢榴莲吗？林嘉一有些怀疑。
“你口味挺重。”一声不轻不重且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嘉一哆嗦一下，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回头见是董玉，老脸臊得通红。
“你怎么偷看啊！”
“我看得光明正大。”董玉的目光从已经暗灭的屏幕上掠过去，停在林嘉一脸上：“姜淮喜欢榴莲？”
林嘉一：“……我喜欢。”
董玉眉梢轻挑：“你用？”
“那不然呢！”林嘉一拼死捍卫自己男人的尊严。
“哦。”董玉淡淡道：“过两天吧，双11大促，更划算。”
林嘉一：“……”她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
“哦，对了。”董玉走出几步，又停下来：“榴莲的话或许会有味道残留。”
林嘉一：“……”他没有要买啊！！！
“什么榴莲？”程冉从打印机后探出头：“学长喜欢榴莲？”
林嘉一绷着脸，违心道：“……不喜欢。”
彩排前几个小时刘悦送来了三弦，因为放太久，音色有些失准，张珂拨了几下，看得刘悦紧张不已，几次都想开口阻止。
“怎么了？”林嘉一问：“有什么问题吗？”
刘悦看了眼张珂，欲言又止。
“没事，说吧。”董玉道。
“小心点。”刘悦道：“很贵的。”
张珂尴尬不已：“不好意思，我也才学不久。”她把东西递回去：“我不调了，你们谁来。”
林嘉一：“我们也没人会啊。”
“姜淮会。”刘悦戴了个口罩，说话闷闷的：“他从小就弹这个，这琴也是他的，上面还有他的名字。”
“是吗？”林嘉一接过来：“哪里？”
刘悦指着不显眼处刻的两个字母：“这儿，H。”
还真有。
本来还无所谓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林嘉一抱着琴，让刘悦给姜淮打电话。
在他男朋友过来之前，谁都不能碰！
“学长。”偏偏有人不识趣，程冉走过来，关心道：“我来吧，挺重的。”
林嘉一摇摇头：“不用了，你去忙吧。”
刘悦一边拨号一边朝程冉看了一眼，恰好接通，拿手往唇边虚虚一掩，低声告状：“老板，这里有个男的……”
上一个歌舞节目刚刚彩完，董玉象征性说了几句，建议他们最好调整一下走位。林嘉一坐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琴。
“学长真厉害！”程冉看他的眼神就仿佛看着什么光彩夺目的大明星，夸得十分走心，林嘉一却感觉不到。
“这有什么厉害的。”他把琴平放在腿上：“狗拨一下也能出这个声儿。”
刘悦抿了抿唇，把头偏了过去。
“学长不一样。”程冉丝毫没有被打击，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学长做什么都很棒！”
林嘉一转过头：“你……”
一旁坐着发呆的张珂转头看了过来。
林嘉一又不说了。
“学长要说什么？”程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崇拜地望着他。
林嘉一想，这会儿他就算说自己喜欢吃屎，程冉大概也会鼓掌夸他好勇敢吧。
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那边的交谈也已经结束，董玉转过身，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姜淮，目光挪向台下的林嘉一和凑在他身边笑容满面的程冉，不由勾动着唇角笑了笑。
“老板。”他们私下都叫姜淮小老板，刘悦叫不出口，一般直呼大名，今天倒是一口一个，让林嘉一有种穿越在演电视剧的感觉。
“你来啦，怎么没拿伞，我早上不是给你伞了吗？”林嘉一眉头浅蹙，看他头上沾了点水汽，隐隐不悦。
他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都打算禁欲了，姜淮竟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打了。”清亮的嗓音像流淌的泉水一样传进众人耳朵：“放在门口，没带进来。”
程冉站在林嘉一身后，目光沉沉地落在姜淮身上，对他的忽视有些暗暗不快。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董玉下来打了个招呼，让林嘉一把琴递给姜淮。
细白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了几下。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林嘉一就属于外行，虽然不懂，但有耳朵，会听。
姜淮随手拨出来的和他们弹出来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从他们里面唯一称得上半个内行的张珂流露出的神情来看，林嘉一就知道，他男朋友棒死了！
这要是放在过去，那得多受欢迎。
姜淮拨了个曲子，林嘉一听不懂，但张珂好像很兴奋，声音一停，立刻问：“你收徒弟吗？”
姜淮摇摇头，把琴递回去。
“好可惜。”张珂扼腕叹息：“你比我现在的老师厉害多了。”
“谢谢。”姜淮不太喜欢应付这种场面，点了下头就站去林嘉一身边。
“学长。”小南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牛逼！”
“你刚弹的什么？”林嘉一扭头问。
“我知道我知道！”张珂满脸兴奋：“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学长是不是是不是？”
姜淮轻轻点头。
林嘉一冲他笑笑：“好听。”
眉眼微垂，勾着林嘉一的手轻轻一动：“谢谢。”
程冉盯着两人背去身后的手，头越埋越深，眼神里嫉妒也越来越汹涌。
一群人都在笑，只有他格格不入。
不行，不能这样。
早在离开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彻底舍弃过去的陋习，他已经脱离了那个家，他不需要自卑。
姜淮再好也不过是个戏子，下三滥的行当。
戏院还有事，刘悦送完东西就回去了。正赶上午饭，董玉要去接人，小南不吃，说要塑形，争取在校庆那天把自己塞进董玉给他租的小号西装里。
林嘉一看向程冉：“那你……”
“我会打扰你们吗？”程冉咬着唇，看姜淮的眼神有些隐隐发怯。
林嘉一正想说话，就听流水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不会。”
他有些愕然地望过去。
这是干嘛，他又不吃醋了？为什么不吃，是不爱了吗？
“谢谢学长！”
林嘉一一脸狐疑地转过头，权衡再三，说去食堂，近，也方便，问他们的意见。
程冉立刻点头，笑得温良无害：“学长决定就好。”
“那就……”
“我不想吃食堂。”姜淮停下来，眼神停在林嘉一脸上，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骄矜。
程冉看向林嘉一，见他没做声，心里不由暗喜。
“那去吃上回的日料？”他记得姜淮很喜欢那家的三文鱼刺身。
“好。”姜淮点点头，眼睛一弯，没忘问程冉一句：“日料可以吗？”
程冉面露微笑，一副我什么都可以的乖巧模样。
服务员带他们去了一个四人位，程冉很自觉地坐去对面，点餐时也没有展露出任何想法和意见，全心全意依附林嘉一，只要是林嘉一问的他都说好。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娇气的男人，比起姜淮的挑剔，程冉简直把旧社会的三从四德展现到了极致。
姜淮要喝水，还只能是温的。林嘉一起身去找服务员换，程冉立刻蹙起秀气的眉头：“我来吧。”
“不用。”林嘉一客气道：“我去就行。”
“还是我来吧。”程冉扫了眼姜淮，对林嘉一道：“学长今天已经很辛苦了。”
林嘉一回忆了一下今天在某宝是怎么流连忘返了一个上午，好吧……确实辛苦。
他争不过程冉，在人满为患的餐厅推搡也不太好看，就让他去了。
林嘉一坐下来，姜淮的下巴就搁了上来。
“上午忙什么，这么辛苦。”
林嘉一：“……”忙着思考是草莓还是榴莲。
程冉很快回来，走得很急，快到林嘉一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一晃，朝他们倒下来。
“没事吧？”林嘉一把人扶住。
“没事。”程冉站起来，冲他笑了笑，余光看见姜淮夹起块刺身，沾了点绿色的芥末，咬了一小口，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他越是这样无视，程冉越觉得不痛快，就好像自己的手段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特别有自信，那就是不喜欢。
程冉回到位子上，看了眼对他百依百顺的林嘉一，心里的不满更加浓烈。
“不吃了。”姜淮放下筷子，薄唇抿出一道不情愿的弧度。
“再吃一点。”林嘉一好声好气地劝他。
说好了养身体，这才哪到哪。
姜淮摇头：“吃不下了。”
林嘉一没再强求，只是表情略有些发愁。
他身体这么差，真枪实弹的来会不会比其他人更疼？
要不还是算了吧，柏拉图其实也不是不行。
程冉不知道林嘉一在想什么，只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略有些挣扎的神色，顺势说道：“学长也是为你好，还剩这么多，吃不完也挺浪费的，我小时候家里穷，一直吃不饱饭，那时候……”程冉说着把头低了下去，再抬起来时又是一张温暖无害的笑脸：“没什么，都过去了。要是能早点认识学长就好了。”
姜淮眼底平静无波：“是吗。”
程冉重重点头，余光瞥见林嘉一正垂眸拨弄碗里的拉面，又说：“真羡慕学长，要是我以后也能找到嘉一学长这么好的恋人就好了。”
还在试图劝说自己不要太浅薄，更不要受欲望裹挟从而错失真爱的林嘉一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姜淮无声一笑，将桌下的手轻轻搭在林嘉一膝头，语调平常：“学弟羡慕我们感情好，说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男朋友。”
“男朋友？”林嘉一表情略有些狰狞，他是捅了同性恋窝吗？
大概是没想到姜淮会这么直白说出那几个字，程冉脸上青白交加，下意识想要否认，即便忍住了还是惶恐地朝两边张望，似乎很怕别人听见。
“你很紧张？”陈述的语气传进程冉耳朵里，也让他再次感到有些不忿。
林嘉一被他的反应弄糊涂了，但没追问。
是不是都跟他没关系。
腿上的手不太安分地勾了勾，林嘉一不得不去阻止他：“喝水吗？”
姜淮点点头，没去接，而是就着林嘉一的手抿了一口。
这一幕落在程冉眼里，无疑是一种示威挑衅。可姜淮的确没那个心思，就如程冉揣测的那样，姜淮从头到尾，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啪！
程冉的筷子掉了。
微红的唇瓣抿出一条紧绷的线，程冉唇色天生就红，漏齿微笑时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孩子就是孩子，沉不住气。
“让服务员给拿双新的吧。”姜淮淡淡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