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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夏景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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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结束,顾倾和钱元夕打卡了市内大大小小的游乐场。
高一上课的最后一天,顾倾和钱元夕跑去学校接李傲放学。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簇拥着李傲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顾倾:“我申请,从迪士尼出来直奔乌镇,我要去木心美术馆。”
钱元夕:“我反对,我想去西湖,我要吃西湖醋鱼。”
顾倾:“咱们绕路去看兵马俑吧。”
钱元夕:“臊子面肉夹馍我的最爱!”
顾倾:“想爬长城,遛胡同。”
钱元夕:“烤鸭烤鸭,一定要蘸白糖!”
李傲:“…………”能反悔不去了吗?
“去哪都可以,但是要听我的。”李傲打断两个人。
顾倾和钱元夕赶紧点头。两边家长肯答应让她俩出去旅游,前提是有李傲跟着。如果李傲不去,他们别想出A市。
“攻略我来做,去哪里提前申请。出了门不许喊累、不许乱吃东西、不许乱花钱,谁私自离队被抓到立刻返程……”
能出去玩,是顾倾和钱元夕的最大心愿。两个人一路听一路点头,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三个人边走边谈论旅游路线,径直回了李傲家。
顾倾和钱元夕殷勤地要帮忙收拾行李。
李傲拉出他常用的旅行箱,摊开在地上,抱臂站在衣柜前指挥。
“顾倾国,半袖,四件不同颜色。钱元夕,裤子,两条速干裤,速干,不是那条……”
顾倾把四件半袖放进行李箱,转头问:“还拿什么?”
“那边,袜子,算了。”李傲想起袜子旁边的盒子里是内裤,忙摆手表示自己拿。
顾倾快他一步,一把抓出三双袜子,瞥见旁边盒子里卷成卷的东西,另一只手上去抓出两个,其中一个卷散了,散开后是内裤的样子。
手不够快的李傲:“……”
手足够快的顾倾:“……哈哈哈这是内裤呀,我还以为是袜子。”
“咦~~李傲你内裤怎么这么小。”钱元夕抱着裤子笑道,“我爷爷的内裤我都能当裙子穿哈哈哈你内裤好可爱……”
两个女生被粗暴推出家门,站在门外忐忑嘀咕。
“我们是不是伤他自尊心了?”钱元夕皱着脸问顾倾。
“不能啊。”顾倾不是很懂男生这种生物,“我也常给我爸晒衣服,有几次也晒内裤了,我爸都没他那么大脾气。”
“买点好吃的哄哄他吧。”钱元夕苦恼地说。
“买吧,毕竟明天他不上火车,我们都走不了。”顾倾痛定思痛,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小兜零食挂在李傲家门把手上,敲了门,她俩躲到三楼拐上四楼的拐角处猫着瞅。
李傲冷着脸开门,听见塑料袋的声音低头看见一兜零食,脸色一言难尽。
他朝楼下道:“回去收拾东西。别带太多。记得带防晒和遮阳伞。”
“噢耶——”顾倾和钱元夕欢呼着下楼了。
李傲摘下零食拎着进了屋。塑料袋打开,里面还有一张便利贴,字是顾倾写的。
“我们错了,你的内裤一点都不小,也不可爱。”落款画了一张可怜巴巴的星星眼。
李傲:“…………”更不想去了。
李傲还是带着两个女孩儿去了迪士尼。接下来半个多月,三个人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圈。
因为有靠谱的李傲在,顾爸顾妈和钱奶奶都比较放心,只每天打两个电话确定平安与否。
直到高中预科班开课,李傲才带着两个人回到A市。
结果顾倾到家的第二天就干了件大事。
一大早,楼道里突然响起顾妈妈的怒吼:“你给我回来——”
顾倾冲出家门,一手抓书包,另一只手抓着两只鞋子。
钱元夕的脑袋头从二楼楼梯拐角冒出来,缩着脖子问:“怎么了?”
“把她项链掉下水口里了。快跑快跑。”好不容易蹬上一只鞋,刚蹦两个台阶,脚下一滑,顾倾一屁股跌坐台阶上,没蹬上的那只鞋嗖地飞出去,咚地砸在某人脑袋上。
“啊——”钱元夕眼疾手快,一手搀住顾倾,一手捂住眼睛。
顾倾吓得嘴张的老大,一面觉得屁股痛,一面替李傲的脑袋疼。
被殃及的李傲揉着脑袋,弯腰捡起白色板鞋,瞪着顾倾,气道:“还不跑等着被打死吗!”
三个人呼啦啦跑出单元门,绿色木门框被挤的几乎变了形。
顾妈妈趴在三楼楼道窗户上喊:“顾倾国你给我回来——”
钱元夕和李傲像被踹了一脚似的,架起顾倾胳膊拔腿就跑。
钱元夕呼哧呼哧喘气:“干妈太吓人了!什么项链啊?”
“金的,去年生日买的。”顾倾被架的飞了起来,没穿鞋没穿袜子的脚凉爽无比。“我申请先穿鞋。”
她的申请被代步的两个人直接忽略。
李傲幸灾乐祸地说:“回头打你个屁股开花。”
“说什么呢!我可是亲生的,我是不想掏下水道。”身后没人追来,顾倾坐到了便利店门外的太阳伞下面,从李傲手里拿过鞋子穿上。
李傲扫过她白生生的脚丫子,转头看马路。
钱元夕一脸“你惹大事”的表情盯着顾倾:“金项链,你完了顾倾。”
顾爸顾妈一向节俭,金项链对顾妈妈来说就是大物件了。
顾倾也觉得自己完了。直到从补课班出来,她都不敢回家。
李傲和钱元夕也不想回家。
顾倾不想回家,怕屁股开花;李傲不想回家,是因为他爸妈都在家,两个人这两年一见面就有吵不完的架;钱元夕不想回家,是不想听爷爷奶奶唠叨她。
三个人一拍即合:轧马路。
把春棠里四周所有的路都轧了一遍,才过了半下午。钱元夕建议去逛市场,于是三个人又跑去逛春棠里附近一个大市场。
市场从头到尾都是日用品和肉菜小摊位。三个人无聊至极,连卖下水的摊位都走进去瞅一瞅。
“这是你平时吃的百叶。”李傲指着一团臭烘烘的东西说。
顾倾一副作呕的样子,捂着口鼻争辩:“少胡说,那东西香着呢,不可能是它!”她转手一指,“上次从你家吃的肥肠煲是它。”
李傲一点都没被恶心到,“你吃的也挺欢。”
卖下水的老板喊道:“小孩儿躲开,别挡门口。”
顾倾和李傲齐齐回头往后看,心说小孩儿在哪呢?怎么没看见?再转回头对上老板怒气冲冲的牛眼睛。
顾倾:“……”小孩儿竟是我自己!
李傲:“……”你全家都是小孩儿!
这一回头才发现,钱元夕正被斜对面摊位上的老板娘拉着试吃海米。想起在水乡旅游时遇到的切糕陷阱,顾倾和李傲如临大敌
顾倾和李傲试图救钱元夕出老巫婆的手掌心,结果惨败于老巫婆那张吐沫星子横飞的嘴。
三个人凑足一百块块,买了一斤又腥又硬的海米。
“感觉像塑料。”顾倾捏着一粒海米扔嘴里,嚼了两下吐了,“确定是冬瓜海米里的海米。”
“小了点。”李傲认真地说,“还有点臭。”
钱元夕因为嘴馋害俩朋友花了钱,又买了假货,当即嚎啕大哭。
大半天下来,李傲要被两个姑娘活活闹死了。
顾倾负责哄钱元夕,李傲进了旁边的日用品商店,用仅剩的四块钱,买了两瓶汽水。他站在店外用冰柜上的瓶起子起开汽水盖子,插上吸管,一手拎着回来了。
两个姑娘一个人一瓶。
汽水堵上了钱元夕的嘴,世界总算安静了。
李傲坐在顾倾一边。顾倾喝了几口才发现他没有汽水,于是把汽水塞给他。“别客气。”
李傲才不跟她客气,接过汽水,食指按住吸管不动,对着瓶口直接喝了两口,转手还给顾倾时,顺便递给她一双白色短靿袜子。
顾倾喜出望外,兴奋地喊:“李傲你真是我亲哥……”
话还没说完,袜子被抽走了。李傲往兜里踹,顾倾往外拽。
钱元夕咬着吸管问:“你俩是嫌袜子不够长吗。”
新袜子拯救了顾倾被板鞋磨了半天的脚丫子。她左胳膊搂着钱元夕,右胳膊搂着李傲,边晃边唱歌,调子荒腔走板,词全靠蒙。
李傲嫌难听用手指堵住耳朵。
顾倾拽下他手指,凑人家耳边大声唱。
李傲像被电了一样,跳起来,蹿出去老远,红着一张脸瞪着顾倾。
顾倾和钱元夕笑的前仰后合,完全不去想李傲为什么红了脸。
天空从蔚蓝转为深蓝,最后转为墨黑色,三个人都蔫了。并排坐在市场出口,摊贩留下的货架上,垂着脑袋活像三只营养不良卖不出去的大鹅。
“我想吃烧烤。”钱元夕委屈地说,“以后我要开一家烧烤店,只卖肉串,绝不卖素菜。”
“没有素菜的烧烤都是□□。”顾倾揉着肚子说,“我要开一家……”
“西餐厅。”李傲接过她的话。
“为什么?”顾倾扭头问他。
“想吃牛排和蛋糕了。”李傲垂着头,偏头从下往上看她。
顾倾鬼使神差道:“好吧,那我开一家西餐厅。”
“你开什么?”钱元夕问李傲。
“他开一家猪肉铺。”顾倾抢过话道。“专卖猪大肠,名字就叫‘骄傲的李大肠’!”
“叫‘倾国猪大肠’。”李傲道。
顾爸爸寻到市场,远远看见三个孩子坐在市场出口的路灯下,面上气心里却有些得意,三个人都不傻,还知道找个最显眼的位置引人注意。
顾倾余光瞥见亲爹的影子,急忙小声提醒:“安静安静,我爸来了,钱元夕赶紧哭……”
钱元夕听见“爸”字,立刻联想到奶奶爷爷,已经哭了。“完了,我奶奶得骂死我。”
李傲浑不在意。提醒道:“别抬头,沮丧点。”
顾爸爸背着手走到三个小孩对面站定。“行了,别装了,没见都没人找你们,搁古代十五岁都成家立业了……”
“古代还不要求姑娘考一百分呢。”顾倾嘀咕道,“古代也不打孩子。”
顾爸爸气笑了,手指隔空点着自家闺女。“吃晚饭了吗?”
三个人异口同声:“没有。”
“都没带钱?”顾爸爸心说不能啊,一个所长孙女,一个副所长儿子,跟这俩人出来,顾倾什么时候都没挨过饿啊。
“这个。”钱元夕边擦眼泪边把海米递给顾爸爸,“都怪我,让人缠上了,钱都买海米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顾爸爸接过海米,“哪一家?”
李傲起身,“我跟您去。”
顾爸爸出马,一百块一斤的海米,退了五十块回来。而且三个人谁都不会看老称,一斤的海米实称只有300多克。
回家路上顾倾跟钱元夕都喊饿,顾爸爸心软经不住姑娘撒娇,从路边摊上买了三十串羊肉串给小可怜们分了。
当晚,三个人犯急性肠胃炎,一起住进了医院同一间病房。
病床边,顾妈妈给顾倾盖好被子,见她穿着一双新袜子,掀开被子要给给脱下来。
顾倾挂着水,用热水袋捂着肚子,小脸煞白。感觉袜子往下滑,赶紧缩回腿。
“不脱,这是仅剩的两块钱买的,打死也不脱。”
顾妈妈还在内疚。闻言一连声道:“不脱不脱,回家给你供起来。”
靠窗的床上,李傲翻身面朝窗户,嘴角勾起,摸了摸跟某人同款同色的医用胶带。
——
初冬,春棠里小区又开始修剪花园里的树木。
中午放学时间,小学生们成群结队在花园里拖着树枝玩闹。
顾倾三个人骑着车子拐进春棠里,就见师傅蹬着梯子修剪门口两侧银杏树的枯枝。
顾倾下车,捡起一根比她手腕粗不了多少的枯枝,央求师傅把枯枝截成一段。
“你要它干什么?辟邪?”钱元夕问。
“雕东西。”顾倾仔细端详木头,“雕个……人。”
一旁的李傲闻言,轻嗤一声。“雕什么人,雕一盘红烧肉算了。”
回来的路上,顾倾念叨了一路红烧肉。
“雕一头猪,跟你喜结连理。”顾倾说完就跑。
李傲伸手去抓她手上的木头,顾倾快蹬几下骑车跑远了。
钱元夕跟在后面喊:“不要闹,摔了!”
回到家,等吃饭的工夫,顾倾翻看手机里存的照片,翻来翻去,发现能雕刻的东西有限,连雕一个钱元夕都不够,因为钱胖胖圆嘟嘟的,树枝太瘦又长。
瘦……那雕个李瘦瘦吧。
顾倾废寝忘食地雕了四天,周六一大早把楼上楼下的小伙伴叫醒,然后拉着两个人到花园的石桌旁坐下。石桌上放着一个盒子,她神神秘秘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小木头人。
“这是……”钱元夕几乎把眼睛贴在木头小人上面,苦思冥想半晌一拍石桌,“张飞!对不对!”
李傲不厚道地笑起来,说:“明明是关羽,有大胡子。”
两人求证地转向顾倾,结果对上顾倾蹦着火星子的双眼。
顾倾一把拿走小人,吼道:“眼瞎呀!分明是刘备!”她气死了!
顾倾跑回家,苦着小脸坐在床边,盯着桌上瘦了吧唧的小人,怎么看都觉得没问题。
这么瘦,哪里不像了?!
还胡子,那分明是衣领啊!
学校黄金周的话剧演出,李傲饰演罗密欧,穿了一件洛可可风格的服装,领口系着繁复的蕾丝领结,一直垂到胸口。她当时就想画下来……
顾倾越想越气,怒而把木头小人的脸改成猪头脸。一口气雕完,她拿着猪头小人噔噔噔跑上楼,拍响了李傲家的门。
李傲还在为她今天突然跑了而苦恼,开门看见她,心里一喜。
“不生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夜市开了,要……”
顾倾不等他把话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往人家怀里一塞,抱着胳膊冷笑道:“我保证这次一模一样,看看像不像。”
李傲拿起猪头小人仔细看,他瞪着猪脑袋小人半晌,恍然大悟。
他哑然半晌,磕巴地问:“……是,是我?”
“对,就是你,很像吧!”顾倾说完,气也顺了,昂着头走了。
李傲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怎么哄顾倾。他还虚心请教了正异地恋的魏枫。
魏枫大方传授:“那还不好说,早起骑车接人上学,下课送水送零食,放学再给送回家。像咱们这种异地恋,得勤快点,否则一不小心就被本班的猪拱了。不说了,我去对面楼一趟。”
李傲趴在走廊边。魏枫穿过操场往高三教学楼那边跑去,魏枫的女朋友是高三学姐,对他来说不是同班同学就算异地恋。
李傲心想,不靠谱。他跟顾倾也不是谈恋爱,他就想道个歉。更何况他们天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补课,周六日还一起泡图书馆,当然还有一个钱元夕。所以别人的经验对他来说都没用。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买好吃的哄哄。可是问题又来了,他最近没跟他爸要零花钱。他爸妈最近总吵架,他烦都烦死了,怎么可能去要钱。
两道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李傲转身跑下楼,快跑几步跟上往女厕走的两个人,差着一步,他咳了一声。
几秒后,钱元夕回头传话:“顾倾说,绝交了,别跟了,没结果。”
李傲气笑了,快走两步堵住两个人。“晚上我请吃旋转小火锅。”
顾倾冷笑,抱臂冷冷瞅着他。“我是一顿小火锅就能打发的人?”
“最少两顿!”钱元夕咽着口水竖起两根手指。
顾倾立刻拍了一下钱元夕的手,蛮横改口:“三顿!一顿都不能少,以后还能不能处就看这三顿吃的爽不爽了!”
“对!”钱元夕跟着喊。
李傲无奈抓头,痛定思痛点头:“好!”
一顿小火锅吃完,顾倾整个人都舒爽了。
李傲跟在她后面,给两个姑娘背书包、拿果汁、拎校服。碰见同班同学,他恨不能钻地缝。
如此还没完,顾倾拉着他逛二次元店,拿女仆装让他试穿。李傲佯装乖乖听话,进试衣间时顺手把顾倾拽了进去。
李傲把人按在墙角,邪魅冷笑。
顾倾抱住自己声音压低:“外面都是人,你是不是傻了!”
“不是想看我穿吗,”李傲松开按着她的手,边说边解外套扣子,“看呀,我换你看。”
顾倾立刻捂住眼睛,小声喊道:“别脱别脱我会瞎。”
“那怎么行,都答应你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傲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好,作势要脱毛衣,掀起下摆时,伸手拿开顾倾的左手。
手掌下,顾倾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没闭上。另一只手的手指中间留着缝隙。
李傲就知道她没心没肺,根本不懂害羞为何物。
“好看吗?”他问。
“不好看。”顾倾放下手,坐在换衣凳上,笑眯眯看着他,“生气了,我开玩笑,别脱了。”
她也不想看李傲在她面前换衣服,刚才有一瞬间心脏猛地卡在嗓子眼,噎的她差点咳嗽出来。
李傲放下毛衣,拎起外套,一根手指挑开帘子边,露出一点缝隙。
帘子外面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女生,女生拿着一套衣服。旁边换衣间外站着一个相熟的同学。
李傲压好帘子,回头瞪顾倾,用气音说:“都是人,还有我同学。”
“怎么办?”顾倾坐立难安,“要不等会。”
顾倾坐在换衣凳左边,李傲坐在了换衣凳右边,他把cos服放到她腿上。
“谢谢。”
“嗯?”
“猪头小人。”李傲垂着脑袋,空间小,他觉得喘不上气,于是扯着毛衣领口往外拉了拉。
“像你吧。”顾倾转头问他。
两张脸隔着三四拳的距离,声音低成气音。两个隔壁都有人在换衣服,簌簌沙沙声断续传来。
李傲竟然有些眩晕,他忽然听不见隔壁的声音,听不见顾倾的声音。只看得见那张脸,和一开一合的嘴巴。他猛地起身,掀开帘子走出去,等在外面的人立刻要进去。
李傲抓住帘子和门框,哑着嗓子说:“还有人。”
等着换衣服的女生一脸好奇,伸着脑袋想从缝隙里看清换衣间里的另一人。奈何门外的男生把缝隙压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