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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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的顾柏舟笑盈盈的目送风禾等人离开，他看着还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草，看在今天风禾吃了一个大瘪的份上，他决定不与他计较。
不过……
他的目光停顿在了半空中，神色莫明。
根据风禾和藏在鬼脸花中的灵魂来看，他们好像都提到了一个东西。
系统……
那是什么？
而且听他们的话，他们好像都对他很了解，知道他要做什么，会得到什么。
上辈子也是，风禾好像就断定他会在后山的山洞里找到夺命鬼脸花，于是笃定的站在他的屋里等着他把鬼脸花给他送去。
而这株草也是，他似乎知道他筑基只能靠他，也知道他将会发生什么。
还有他提到的，主角？
那又是什么？
这种自己的人生仿佛是由他人掌控的感觉顾柏舟让感到非常不爽，心底的阴暗一点一点爬上他的眼眸。
他不明白这些人出现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只要妨碍到他的，他不介意把他们一个个都解决了。
……
晚上的时候，他翻出了那身被他塞到柜子最里面的斗篷，来到了月上梢。
上次的那个老者似乎等了他很久，听见是他，立马就赶了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恭恭敬敬的把他请到了上次的偏厅。
“多亏仙长送的消息，蚀风兽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人去的时候还剩最后一口气。”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这是剩下的那一半灵石，请仙长笑纳。”
顾柏舟接过储物袋没有着急把它收下去，而是取了一部分灵石放到自己身上带的储物袋里，然后把老者递给他的那个储物袋还了回去。
“我收这些就好，剩下的当做是你给我魔珠的谢礼。”
“这……”老者有些迟疑的看着他退回来的储物袋，“这回仙长真是帮了月上梢一个大忙，魔珠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就当做是额外赠送给您的赠品就好了。”
顾柏舟勾了勾嘴角，若不是他那颗和鬼脸花的种子极其相像的魔珠，他也不能完成他的计划。
不过见他这么说，顾柏舟也没坚持，他收回了桌上的储物袋，顿了顿，才开口道。
“不知你们想不想要红沙叶？”
“哦？”老者感兴趣的挑起眉，“仙长是知道哪里有红沙叶吗？”
“对。”顾柏舟道，“但是这次我不要灵石，我要一半的红沙叶。”
老者顿住了，似乎实在是考这单生意值不值得做。
顾柏舟淡淡的补充道，“此地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有点远，用一半的红沙叶雇你们去跑个腿，应该是值当的吧。”
老者笑了，站起来朝他行了一个礼，“那还是老规矩，仙长先回去静候佳音，当我给你的玉牌颜色变了之后，便可来到月上梢领取一半的红沙叶。”
顾柏舟裹着斗篷离开了月上梢，他去附近的集市转了转，买了几味常见的药材，然后又买了一套炼药的工具，才打道回府。
当他离居住的小屋越走越近时，纪淮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明显。
看来哪怕他把红绳一分为二，当距离过于远时，他还是听不到对方的心声。
青年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他的脑海里全是他吃吃吃的笑声。
那笑声懒洋洋的，偏偏又透着一股欢脱的劲，像炎热的夏季裹挟而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哗啦啦的，把人心里面的烦闷一扫而空。
纪淮在看他每晚准时八点档的动画片，和男主相处的这两天系统又收集到了一点能量，这点能量被不要脸的纪淮要挟着全给他放动画片了。
看见主角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主角又把视线放到了动画片上面。
倒是系统多看了他两眼，“你说主角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是去干嘛？”
纪淮无所谓道：“这我哪里知道，小说又不是处处都交代清楚，主角嘛，都是神秘的，不神秘的都不能叫主角。”
顾柏舟垂下眼，不动声色的听着他说话。
“不过……”纪淮慢吞吞的开口，然后视线又被动画片吸引，“小新好色，这么小就懂得这么多，他肯定是故意的。”
系统：“……”
顾柏舟：“……”
“不过主角为什么还不把我送给大师兄啊？我不想再待在厕所了。”
系统道：“看大师兄今天的样子，就算主角送了，估计他也不会收。”
纪淮顿时就垮起一个批脸。
这怪谁，这能怪他吗？
顾柏舟慢慢的走进屋，他把斗篷脱了放回原来的位置，借着余光看着种在花盆里的那株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藏在鬼脸花里面的灵魂似乎还在跟另外一个东西对话，是他上次探查到正在保护他的那个东西吗？而且他们在心里面，似乎都认为他一定会把鬼脸花送给风禾，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疑惑刚冒出来没多久，就有一个傻瓜蛋子替他解答了。
“难道他是要等我结出果来才送给大师兄吗？明明原书里的剧情是他一找到我就把我给大师兄了呀。”
原书……
主角……
顾柏舟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纵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山下最流行的话本他还是看过一些的。
所以说，他生活的世界其实是假的，他就是一个话本里面的人物，所以才任由这些人揉搓。
“宿……宿主……”
系统突然道。
“怎么了？”纪淮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他。
系统哆哆嗦嗦道：“就在刚刚，我好像监测到这个世界的数值及其的不稳定，随时有崩塌的危险。”
“啊？”纪淮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要崩塌了？”
“不知道，而且现在这个数值一直在上升。”
在他们两个看不见的地方，少年背靠着墙，眼眸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狠厉，暗沉沉的。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弯起，明明是在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原来……
都是假的啊……
难怪要一直叫他主角。
原来他的结局是被人写好的，他的人生轨迹也只能按照别人书写的痕迹进行，他再怎么反抗、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等待他的永远只有一个结局。
那他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他重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既然结局都是注定的，那还有什么重新的必要？
“宿主，世界崩塌的数值越来越高了！”
纪淮惊得连手里的动画片都不香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崩塌了？”
“我不知道啊。”系统的数据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紊乱，说话断断续续的。
“主……主角……肯定……主角……出现……问题。”
纪淮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眼睛都开始冒出了泪花。
“呜……我不会要死在这里吧？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赚到钱，我还没有当影帝，我不想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死……
顾柏舟无声的笑了。
死？不好吗？
死了一切就都能解脱了。
“宿……宿主……主……数……”
“统啊，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说是主角出现问题了吗？”他费劲巴拉的想往屋里面看，但屋里的门窗都紧闭了，什么都看不见，只见微弱的烛火一闪一闪的。
“顾柏舟会死里面了吧？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他仔细回想着刚刚顾柏舟回来的样子，可惜当时他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只用余光看见了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的身影。
天啊，他穿的那么严实，不会是受了重伤吧？
“呜呜呜……”他朝系统哭道，“顾柏舟不会真的死了吧？如果如果主角死了，世界崩塌也是正常的。可是他还那么年轻，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快筑基了，怎么就死掉了呢？而且主角不都是有主角光环吗？”
死……
屋内的顾柏舟看着眼前明明灭灭的烛火，有些涣散的眯起双眼，他抬起手，手腕上的红绳在烛火的照耀下衬得越发的鲜艳。
不，他不能死。
他还没有报仇，那些把他父母杀害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他父母的在天之灵将永远得不到安息。
就在纪淮闭着双眼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系统突然又回来了。
“宿主，吓死我了，在世界崩塌的前一秒，主角的数值突然又稳定下来了。”
等死的纪淮缓缓的张大嘴巴，“啊？”
吱呀——
屋里的门被推开了，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全是冷汗，身体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他站在门口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水缸边洗了一把冷水脸。
纪淮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做完一切，等到少年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朝他望过来时，不知道为何，他在心里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顾柏舟朝他走了过来。
在月色下，盆栽里的药草散发着绿莹莹的光泽。在他的手碰到盆栽的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风，翠绿的叶子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上。
青年软软的声音同时在他耳边响起。
“你没事吧？”
纪淮知道他听不见，但是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在月光下的少年的脸色看起来的确不是很好。
他借着风像一个知心大哥哥似的把嫩绿的枝叶在他手上拍了拍。
“好了，你别难过了。虽然你现在很惨，但是你是主角诶，你以后就会大杀四方，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那些欺负你的坏人统统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到最后你甚至还能得道飞仙。”
得道飞仙么……
纪淮看他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笑容，死皮赖脸的就认定为这肯定是他的功能。
“小说不这么写的嘛，主角，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谁叫你是主角呢。正所前期有多惨，后期就有多爽，只要你把前期的低谷期熬过了，后面迎接你的将是阳光大道。”
顾柏舟想，藏在鬼脸花里面的灵魂似乎跟风禾完全不一样，他比风禾傻得多了，但也……
善良得多。
他今天大发慈悲的没有把他放回茅房，而是把他放到了窗沿上，还特地为他打开了窗，让山间的风慢慢的抚过他的枝叶。
只要不回茅房，纪淮待在哪里都很开心。
他吹着风，幻想自己展开了双臂，尽情的陶醉在风里。
“我要的更高……飞的更高……”
满脑子的鬼哭狼嚎，让顾柏舟有些头疼摁住额角。
他伸出手，想把绑在茎杆上的红线解下来。
但是听着脑海里面充满活力的歌声，他顿了顿，看着快被风吹散的红线，最终少年还是选择任命的弯下腰，把红线给他系紧，还顺手打了个蝶结。
纪淮低头看着系在自己身上的红线，以为是少年给他找的打记号的东西。
他有些挑剔的开口，“小兄弟，你也太抠搜了吧，就这么一小根线，系个蝴蝶结还系得不好看，一点都不能凸显我的美貌。”
顾柏舟的脸一黑，打蝴蝶结的手一滑，顿时给他系了个死结。
纪淮嘟嘟囔囔，“真的是，年轻人，一点都经不住批评。”
顾柏舟：“……”
纪淮无所谓的扭了扭身子，转身扑向了系统的怀抱。
“啊，统统，我还没有看完的动画片呢？还不快给朕放上！”
系统：“……”
这糟心玩意。
……
第二天，纪淮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脚下长了个东西，圆不溜秋的，硌得慌，让他很不习惯。
系统告诉他，这是鬼脸花的种子。
纪淮顿时不说话了。因为结果了就意味着他离脱离这种草的时间不远了。
“那我的下一个身份是什么呀？”他扭扭捏捏的朝系统开口。
“是不是那种救主角于水火的世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留给众人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
“你在想屁吃。”系统道，“我们综合分析了一下你的演技，觉得这种形象不太适合你呢。”
“……”
纪淮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是谁教你这么跟人交流的？”
系统：“……”
系统道：“按照剧情，主角的下一个道具应该是他娘亲留下的一块玉佩。”
纪淮委屈道：“为什么这次是棵草，下次是顾柏舟娘亲留下的玉佩，我就不能当个人吗？”
系统：“目前看来不能哦，宿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纪淮缩在花盆里，自闭了。
而正在看书的顾柏舟则是若有所思地垂着眼。
所以说，藏在鬼脸花里面的灵魂，他依附的不仅仅是鬼脸花，他还会依附在各种物品身上。
按照他说的，下一次应该是他娘亲留给他的玉佩。但是他娘亲什么时候留玉佩给他了？
不……
不对。
他想起来了，在上辈子，也就是一个月后，他的舅舅来找他。
当时的他对舅舅的怨念颇深，没有去见他，是风禾见的他舅舅。风禾回来的时候给了他许多衣裳和银钱，说是他舅舅给他的。
如果他娘亲还有什么玉佩，那肯定是在他舅舅手里。那么他娘亲给他的玉佩在上辈子肯定被风禾私吞掉了。
风禾……
顾柏舟死死攥紧手里的书，眼眶竟开始一点一点的开始变红。
风禾，你好歹毒的心肠，连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都不放过。
若不能把他扒皮抽筋，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
那头的小傻子还在一无所知的晒着太阳，原本的鬼脸花是喜欢潮湿的地方、厌恶太阳的，但他不是鬼脸花，他是个人，人都是向往光明的。
他一边晒太阳一边跟系统讨价还价。
“你看我天天待在这些物品身体里，动也动不了，什么也干不了，甚至连人都做不了。作为补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多放一集动画片？”
系统回他。
“滚。”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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