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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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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的开庭让她感觉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好在最后圆满结束,王璇从苦海般的婚姻中脱离,吴奇拿了钱去和新的恋人陷入爱河,也算是两个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只是俞今仍旧对此唏嘘不已。
财产分割得这么轻松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婚姻时间不长,根系不深,自然容易连根拔起,但是不是正因为婚姻时间不够长所以两人也并无眷恋之感,若是已经携手多年,付出的沉没成本够多,感情是否就能更加长久?可就算长久了,这样的感情是爱,是不舍,还是无可奈何?
俞今想不明白,可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她和单与文的感情,现在两人正处于热恋期,正是最好的时光,一个月后,一年后,还会是如此光景吗?
爱会变,恨会变,只有法律不会变,它的原则,它的意义,它的作用都不会变,所以她喜欢法律,她需要她的生活中有一样不会轻易改变的东西支撑住这个轻易就会分崩离析的世界,一些人会选择宗教上的信仰,而她选择了法律。
她自知并没有拯救世界的能力,甚至连拯救一个人都是不易,她只能通过自己的职业从每一个小案子做起,用法律帮助人们解决烦心事,特别是女性。
她同为女性,更是明白女性的处境,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觉得,只要女人没有吃亏,那就是占了大便宜,他们用女士优先、为母则刚等糖衣炮弹轰炸女人们的生活,女人们从小就被灌输完成女性天职的观念。
波伏娃曾说:“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而女人的不幸则在于,她们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直到现在,离婚对于男人和女人的意义仍旧不同,离婚的男人只是多了一笔风流韵事,而离婚的女人却失去了一部分价值,吴齐可以携手新欢,但王璇却或多或少要被困住。
俞今竟然生出了些天真的期望,王璇了解她和罗弋的过往,她差点被自私的感情杀死了,但她没有,并且现在已经开始了还算顺利的新生活,那么王璇见此是不是能够共享她身上的女性力量,也开展新的生活呢?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和单与文相约的餐厅门口,他穿着灰色的长绒毛衣开衫,内搭白色t恤,搭配浅色牛仔裤,宽肩窄腰,鹤立鸡群。额前的刘海没有全部向后梳起而是随手抓了一下,露出一小片饱满的额头,眉眼也被更加明显的展露了出来,明显隆起的眉骨之下,一双桃花眼盛着笑意等着俞今的视线。
她一见到单与文就躲进了他的怀抱之中,他的长绒毛衣触感柔软,和衣服底下的肌肉形成了对比,她把额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赖在他的怀里不肯离开。
单与文见她如此黏人觉得无比可爱,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感觉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顺势牵过她的手想和她聊聊天,他一抓起她的左手,俞今就轻唤了一声,他低头一看,手上青紫一片,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明显。
他马上松开了手,慢慢托着她的手掌使之于视线相平,他细细观察,发现手背处的皮肤被擦破了一些,留下了大片的淤青,擦破的手背之前有一些隐约的小血丝,还好不是特别严重的大伤口。他估计俞今的心情低落与此有关,温柔地问道:“手怎么受伤了,可以告诉我吗?”
俞今听到他温柔的口吻,抬起手就搂紧了他的脖子,单与文因为她的动作,不得不微微弯腰放低身高,俞今顺势就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之处,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肩颈,让他有些心痒,但他还是把安抚俞今的情绪列为了头等优先级。他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一手扣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抚。
餐厅门口人来人往,看着俞今和单与文拥抱在一起,他被人群的视线影响,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别过脸,贴着俞今的耳边轻轻提醒:“好多人在看我们呀”。
她经过提醒,便抬起头来,躲在单与文的肩膀之后看了看四周,见周围确实人多,还有些人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怀抱,拉着他匆匆进入餐厅。
她也的确是饿了,迅速点完菜之后,才开始和单与文吐槽今天的开庭经历。单与文听完之后对吴齐的行为面露嫌弃,他不能理解这种婚内出轨还理直气壮的男人,竟然还对女人动手,简直是岂有此理。
俞今说完之后发现单与文比她这个现场经历的人还要生气,他气鼓鼓地嚼着酥炸子鱼,表情分外用力,她觉得意外,便打趣说道:“升/官发财死老婆不是被称为男人人生中的三大好事吗,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你怎么像第一天知道一样。”
单与文连忙反驳:“自古以来就有这句话,但不代表这就是对的。从小我爸就教育我,要珍视自己的伴侣,对其他女性也要非常尊重,没有女性,又哪里来的生命呢?而且既然和她结婚了,就应该从一而终不是吗,不然的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结婚。”
俞今听完他的一席话,心里又安心了一些,过去的经历作祟,她有意试探单与文的观点,良好的家庭教育和家庭氛围是健全人格的基石,特别是父亲的言传身教,对儿子的影响十分重大。好在单与文的家庭和睦,就和许溧一样,接收到了很多的爱和良性指导,怪不得她从一开始就不觉得单与文身上有那种男人身上普遍的自大和侵略性。
可对婚姻从一而终,哪有这么容易,于是她闷闷地开口:“童话故事都只能写到'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起了',婚姻生活不是童话故事,爱是会变的。”
单与文见她神情寂寥,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里脊,缓缓说道:“只要是对的人,永远会反复爱上的。”
俞今抬眼看他,单与文正在为她用心地剥虾,回答的口吻非常理所应当,在他眼里的爱本就是如此,他从未怀疑过。这种笃定和乐观她学不来,但看着单与文,她突然有点想相信了。
剥完一只虾,单与文把虾仁放进了俞今的碗中,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爸妈直到现在每天出门之前还会互相吻别,我曾经也问过他们,他们不会腻吗,刚刚那句话就是他们给我的回复,我一直记到现在。”
俞今吃着虾仁没说话,单与文拉过她的左手,轻轻抚了抚她手背上的淤青,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一双桃花眼真挚又勾人,他说:“我会让你反复爱上我的。”
……
饭后两人来到单与文家中看望小猫,之前只有手掌大小的小团子已经长到快有半个手臂这么长了,圆圆滚滚十分好动,俞今坐在沙发上,它便躺在她的大腿上睡下了,猫的体温本来就比人高,毛茸茸一团让她浑身暖意洋洋,叫人爱不释手,于是她急急地问:“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什么时候才能把小猫接走呀?”
单与文看着她满眼都是小猫,顿时有点酸溜溜,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她身边玩着她的头发。俞今得不到回应,便转头看他,单与文顺势就吻上了她的唇,她被亲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眼睛里水光盈盈,疑惑地看着单与文。
他顺势就把头靠在了俞今身上,故意使坏把体重全部压了上来,她被压得直往后倒,她一动,小猫就从她腿上跳走了。见猫离开了之后,单与文一把抱起了她,让她侧坐在他的腿上,俞今瞬间就陷在了他的怀里,但她也乐得其享,两只手在单与文的腰间戳来戳去。
他一只手就握住了她双手的手腕,让她不能再捣乱,于是她便窝在他的怀里不再动弹。
单与文抓过她的手细细摩挲,故作严肃地说:“头上的伤口好不容易好了,手上又受伤了,你看你,怎么还有办法照顾小猫。”
俞今一听这话顿时就从单与文怀里坐了起来,她有些气鼓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上次说了我伤好了就让我来养猫的。”
她扬着眉,脸上带了点不满,漂亮的眼睛瞪着他,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挠着他的心,单与文看着坐在他腿上的俞今,觉得她此时倒像只微微炸毛的小猫,便拉过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软下嗓音对她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不让你带走猫,不还是想常常让你想着我嘛。”
俞今把脸朝他贴了贴,单与文下巴上冒头的胡茬刮蹭到了她的皮肤,于是她又躲了躲,单与文见她躲,一把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被勒得慌,抬手就去掐单与文的脸,两人笑笑闹闹在沙发上闹作一团,小黑猫躺在远处的椅子上看着他们,过了会儿便闭上眼继续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