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风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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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的江面上，一根水柱直冲苍穹，上面立着一青色的身影。
浪花翻腾，一条通身墨绿的长蛇从江中直起身，露出进一人大的毒牙，向那道身影袭去。
花苒看着逼进的长蛇，眸光冷然，“咔”的一声才响，转瞬手中长刀已然全身出鞘。
将近两尺半长的刀在瞬息间掀起一座水墙。
长蛇砰地一声撞上水墙，溅起的阵阵水花如雨般落下，把崖边站着碍事的同玄宗新弟子打湿了个遍。
花苒在长蛇撞蒙的瞬间挥刀向长蛇劈去，刀尖连带起道道水刃接连砍在长蛇身上。
长蛇吃痛，朝她嘶叫，巨大的绿色尾巴甩向她，想要把她锤成肉泥。
花苒横刀格挡，被巨大的冲力向后推了一段距离。
巨力掀起的风吹起了浪花，同时也吹开了花苒鬓角的碎发，那双凌厉的双眸看着与刀刃相抵的蛇尾。
花苒缓了缓震麻的虎口，轻啧了一声。
被激起的水打在花苒脸上，身后的弟子似乎不会防水绝，麻烦。
正想着，长蛇放弃肉搏，潜入水中，一道水流从江中窜出像蛇一样绕着花苒，化作线像蚕丝一样的细丝，似乎想把花苒裹进茧内绞杀，岸边弟子们一阵惊
呼。
花苒微微挑眉，心说以前没这么狠啊。
她横刀砍向尚未成形的水茧，刀刃带着寒气四溢的灵力，在与水接触的霎那间将水冻结成冰。
下一刻，花苒刀尖转向冰壁，用力向前突刺，破冰而出，冰和半空中未续上的水一起掉进江中，“哗啦哗啦”的声音响个不停。
长蛇冲花苒凶狠地嘶叫两声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江水。
花苒借着突刺的力从江面落到岸边，落地瞬间提刀提防，确定巨蛇不会回来之后才回头看向身后的新弟子们，确认他们的情况。
花苒大致确定无人受伤，挽刀入鞘，“咔”的入鞘声也惊醒了呆愣的师弟师妹。
天空中金乌逐渐被乌云遮挡，盛夏的河岸边掉在地上的冰刺还没化。
师弟师妹们刚开始师姐打败巨蛇的喜悦，转眼就看见那墨绿的蛇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花苒背后 。
小崽子们吓得几乎失声。一个师妹颤颤巍巍地指向花苒身后。
花苒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拔刀转身，但是巨蛇的动作更快。
在刀出鞘瞬间它狠狠拍击水面，哗啦，刀气与水相撞仙气飘飘的清冷师姐成了落汤鸡。
花苒提刀而立，看着巨蛇残影面无表情，莫前辈的性子果然如旧，下次叫师父来。
花苒收刀作揖，对着大蛇道：“谢莫前辈赐教，敢问弟子可以将师弟师妹们带走了吗？”
那蛇的竖瞳里泛着蓝光，得意地扬了扬头，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花苒朝后避开迎面而来的水，再次做了个揖，领着那群团子走了。
花苒直到离开莫舍的领地才用灵力蒸干了身上的水，以防再被泼一身水。
身边的弟子也敢开口说话了。一个胆子大的说：“莫前辈修为是否受损？威压并不像宗门中长老们说的可怕。”
花苒抬眼看向那弟子，是一个练刀的师弟，腰间是一把大环刀，看得出来有胆识，不过心思不够细。
这次历练是各峰都有的，不等花苒开口就有人出来解释了：“听长老授课说莫前辈长期闭关，想来那不是本体而是守门的分身。”
说话的是个师妹，腰间别了一枚白玉埙，背后是把漂亮的椿木弓箭，御兽峰。花苒的目光在她身上多留了一瞬，同时那师妹看向她，向她求证。
花苒回神道：“不错。莫前辈和掌门交情不错，领地也广，出宗门一般走莫前辈这边。”
而且带新手走安全的路对她比较友好。
似乎又想到什么，花苒眼神有些微妙，又说：“但是千万别报是刀峰竹帘山上的弟子。”
花苒抬眼发现之前提问的师弟欲言又止，似乎想问，却不知为何没说出口。
补充道：“具体为什么，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众人点头，算是记下，最开始问的小子默默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囧。
花苒顿了顿，又说：“一路上有疑惑可以随时问，这是我的任务。”
由于新弟子大都还不会御剑，同玄宗为了锻炼弟子也不会给新弟子配飞舟，花苒只得一路带着他们走路。
一路上弟子的询问未曾断过，花苒回忆起闻人淮询问她是否可以帮忙的情景。
闻人淮那天带着一根从海谷买的刀彩，是湖水一样的蓝色据说是海谷新品，看着不错，破江很是喜欢。
竹帘山上满山的竹子被风里沙沙作响，花苒坐在竹亭里看见闻人淮向破江献宝，抿了口茶，问道：“有什么事直说。”
闻人淮闻言把刀彩放到破江旁，对花苒说：“我呢过几天有点事，但是宗门最近招收了一批新弟子需要历练，大多数背景都不好惹，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走这一趟。”
按之前的经验花苒会把闻人淮赶出去，但是看破江高兴，花苒没有直接赶人，她看向闻人淮，“跑这一趟没有一两个月可回不来，光一条刀彩？”
闻人淮闻言就笑开了，一拍大腿说：“我就知道，特地给你带了小师弟的酒，怎么样？”
花苒喝茶，不理他。
闻人淮见状继续加码：“阿橘的鱼干，未来一月……不，未来一年我包了！”
花苒放下茶，捞起破江就往亭子外走。
闻人淮咬咬牙，又说：“帮你打扫竹帘山，包括师叔的洞府。最多一月，再多我怕师叔揍我……”
花苒大步跨出亭子，答道：“成交。”
花苒头也没回，自然没有注意到闻人淮最后的心虚和担忧。
不过她现在倒是回味过来了为什么自己师兄要下血本了，太像了，无论是那个细心的师妹还是那个胆大的师弟。
回神的花苒扫了一圈新弟子，他们有的来自人界刚开始接触仙界对生命都新奇，有的来自仙界世家对大部分事物都习以为常，也因年龄再未见过的事情面前
流露出些许好奇。
其实细究起来也没什么相似的，只是时间太久，在模糊的记忆里有一瞬间恍惚。
不过年纪小就是好，对一切陌生事物都有探索欲。
一路上除了莫舍没什么风波，一行人走走停停在神游里也到了休整的地方。
目的地是德灵城，位于北冥[注1]，算是山脉与北冥平原的交界地。
天色渐暗，花苒拾了几块石头在驻扎的地方布了个简单的防御阵，在阵眼处打坐放风，顺便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去捡柴火的弟子回来了。
这次出来历练总共十五个新弟子，花苒挨个清点完人抱着刀看他们扎堆聊天。
由于即将要去北冥，他们开始聊自己了解的北冥。
“北冥的守护灵是石像彭祖[注2}哎，传说是真彭祖的灵魂附身呢，周围驻扎看守的都是彭祖后代。”
“我也听说了，据说石像上的藤蔓长出的果子凡人吃了也可以长生，就像当年的彭祖一样！”
“切，几百岁的年龄还不能不老，不如修仙。”
“又不是人人都得以修仙，话不要说太满。”
……
花苒饶有兴致得听着他们从北冥聊到修仙，又聊到“道”。
他们有人坚信无情道才是修仙捷径，有人敬畏殉道者的大义与坚韧，却也被其无善终的命途吓退，也有人羡慕逍遥道洒脱一世。
花苒听到这里回想了一下闻人淮的模样，也不知道洒脱一世这群小崽子世怎么想象出来的。
不过殉道者她也是遇到过的，一个夭折在半路尚未走出山，一个被因果淹没确实未能善终。
一伙弟子聊到半夜才三三两两地去睡了，并且很自觉地轮班望风想帮花苒减轻负担。
花苒其实并不觉得这群最高筑基，最低化气入门的新弟子能帮自己什么，不过她没阻止，懂得这些是好事。
收回视线，花苒算了算路程，明天大概就能到德灵城了，希望她那师兄靠谱点到那边接应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风波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