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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吓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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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夫子是教沈看云的第一个夫子,沈看云在他那里念了几年,直到遇见自己的老师才离开岑夫子的私塾,也是在那里认识的潘政。
潘政的心思沈看云知道,但他对这人极为不喜。
潘政跟他一样家贫,能读书全靠父母累死累活劳作,节衣缩食一点点省出来的,而这人读书之后却添了读书人的臭毛病。
明明是农家子,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还学人附庸风雅爱去一些花费较高的诗会,家中人明明都吃不饱了。
沈看云心里是看不上这种人的,平时也不愿意多接触,奈何潘政老是凑上来,更是没想到潘政对他藏着别的龌龊心思,还试图拿他和阿哥的名声逼他,即使被他打了一顿,依旧没吸取教训,如今自己都嫁人了,他竟还不死心吗?
“原来是潘秀才,我说过,我们没那么熟,你别这么叫我,还有我正忙着,麻烦别挡道。”
沈看云的语气冷漠疏离,洗好裤脚就弯身去抱田埂上的稻谷,路过潘政旁边也没停下,径直走向停在大路边的板车。
“我帮你……当初逼婚那事都是误会,我也是听了别人的谗言……”
潘政一看又追了上去,还想夺过沈看云抱着的稻谷。
沈看云自然是不肯,先不说潘政会不会做,他们根本就不熟好吗,别人看了成何体统,他还是有夫君的人。
“不用你帮,我嫁人了,我有夫君!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两人一番拉扯,这下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附近田里可还有其他劳作的人。
谢行不知道潘政,西阳村村民是识得这张脸的,并且印象深刻。
只因当初潘政也向沈家提过亲,相对于德行不佳的蒋志荣,潘政也是个秀才还和沈看云认识,两人同为农家出身秀才郎,旁人看来也算门当户对。
只是谁都没想到,潘政上门提亲竟直接被打出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事当时还被大家当成聊资闲谈了好一阵子。
“这个潘秀才跟蒋志荣一个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谢少爷,你可别误会阿云,他跟这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眼看沈看云被人纠缠住,还有人在嘀嘀咕咕,六婶子假装去谢行附近搬稻谷,悄咪咪挪到他边上跟他说起话来。
谢行也好奇沈看云跟这个潘秀才的关系,便认真听着。
六婶子比旁人跟沈家亲近许多,因为她大儿子小时候落水还是沈二路过给捞上来的,这是救命之恩,两家又相邻而居,关系自然是很好。
六婶子是把沈家两个小哥儿当自家晚辈看,两家房子靠的近,有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潘政每次来她都是知道的,并假装有事去沈家,她可不能让这潘秀才坏了两个小哥儿的名声。
有次就被她撞见潘政威逼沈看云嫁给他,阿云不答应,这个道貌岸然的潘秀才居然说,那他就败坏沈家两个小哥儿的名声,让他们彻底完蛋,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心眼忒坏!
要不是阿云机智,说大不了同归于尽,拿潘政的仕途反威胁对方,不然还不知道这人会做出什么来。
她本以为沈看云嫁人了,就好了,不曾想,这潘政就是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谢行听六婶子大概解释一通,瞬间明了,就是潘政肖想沈看云,老纠缠,威逼都用上了,沈看云就是不带搭理。
媳妇儿定力真好!
谢行从田里上来,朝正在拉扯的两人快步走过去。
“你缠着我夫郎做什么?”
听了六婶子的话,谢行看见潘政心里就莫名不舒服,语气仿佛带着利刃,眼神更是锐利逼人,沈看云现在名义上可是他夫郎,这个潘政妄为读书人,不要脸!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看云和潘政同时吓一跳,转身看向谢行。
沈看云刚欲开口解释,见谢行朝他微微摇头,眼底也没有质疑责备之意,便把话都咽回去,乖巧地站在一旁。
谢行走近潘政,两人站一起,潘政比谢行足足矮了半个头,在抬头跟谢行对视的一瞬间,不自觉往后退了退:“我……你……你是谢行?怎么可能!你不是个快病死的病秧子吗?”
眼前人一身灰色旧衣,衣衫裤脚还沾着不少泥巴,意识中本应该其貌不扬的病秧子,实际却是一个身姿挺拔的人,一张脸更是俊朗不凡。
潘政满脸不可置信。
谢行冷笑,这都八百年前的传言了,怎的还有人信,就算他真的是病秧子,潘政就能抢他媳妇儿?!
谢行越想越不爽,看向潘政的眼神更加犀利了。
潘政个头比不上谢行,气势输得更惨,被谢行盯得有些发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装镇定道:“你适才怎敢这么对我说话,我可是秀才!”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秀才啊?巧了,我也是,谁怕谁啊!一个读书人还纠缠别人夫郎,礼义廉耻都不要了,我一纸状子递上去,你这秀才还保不保得住?你!最好离我夫郎远点!!!有多远滚多远!”
谢行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眼里都是警告,潘政真的是那种最无用的文弱书生。
弱鸡……谢行十分嫌弃。
“哼,不跟你吵,有辱斯文。”潘政吓得一脸菜色,到底心有不甘。
被谢行粗鲁放开后,他凑近谢行身侧在他耳旁低声道:“算你狠,不过看上沈看云的可不止我一个,蒋少爷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等他回来知道你娶了沈看云,他不会放过你,他身后可是有县丞撑腰。”
谢行听完蹙起眉头,侧身若有所思地看了潘政一眼,沉默不语。
潘政自以为吓到了谢行,得意洋洋笑起来,拍拍衣衫,然后趾高气昂地走人。
“他跟你说了什么?我跟他没关系,你刚刚说的……”
潘政一走,沈看云赶紧解释。
“我知道你们没关系,我刚才吓唬他而已,不会那么做,我不在乎他的名声,更不会让他影响到你的名声。”
说一纸状子递上去,这就是纯属吓唬潘政而已,而潘政这种人也最害怕这个,为着自己读书人的声誉,对方也不敢再纠缠沈看云。
潘政的名声怎样,谢行其实不在乎,他自己也无所谓,反正他没打算再考科举,但沈看云也是个读书人,还是个小哥儿,真一纸状子上去,他的名声也跟着完了。
谢行怎么可能会那么做,为惩罚一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潘政,还不值得搭上沈看云的名声。
至于潘政会信,还是因为古代讲究出嫁从夫的说法,不论是女子还是小哥儿,既然嫁人了,一切都是丈夫说了算。
“谢谢……夫君。”
沈看云羞哒哒低头呢喃,一张脸红彤彤,羞于抬头的他,根本没发现,谢行说完话又去搬稻谷了,人早就不在他跟前了。
一直听不到说话声的沈看云抬起头一看,谢行人都到田里,他有些委屈又感觉有些甜蜜。
看着谢行忙碌的身影,沈看云心里那些空余的角落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情愫填满,让他害怕又欢喜,使得他浑身充满力量。
谢行本不用做这些农活的,现在却做得那么认真努力,是为他……
沈看云赶紧收起所有的情绪,去帮忙搬稻谷。
潘政这个小插曲就算这么过去了。
经过三天的努力,几人终于把西阳村的稻谷都收完了,大家被晒黑了一圈,接着马不停蹄地脱粒晒谷,谢行还是第一次干这么多农活,停下来后腰酸腿疼,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他们这里气候能种两季稻,本来收完稻谷晒好又要马不停蹄地插秧。
谢泓富看着一个个累到的模样,大手一挥,剩下的活计直接雇人干,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真让他们都干了,沈看云要是累坏,他的孙子更没有着落。
因为谢泓富的体贴,这下大家都不忙了,得闲的谢行打算去县城一趟。
“小叔夫,星星也要跟你去!糖葫芦,糖葫芦!”
还没出门,小星星就追过来,抱着谢行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他的脚上不撒手,抬头巴巴地望谢行,一双灵动的眼睛炯炯有神,整一个小皮猴子。
看到自家儿子撒娇的沈归舟有些不好意思,和身旁的沈看云相视而笑了一下,正想出声阻止。
谢行却率先一步把小星星抱起来,弹着他的鼻尖轻笑道:“行,带你去,小馋猫,怎么就那么喜欢冰糖葫芦呢?”
给小星星买的零食里,小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糖葫芦,简直是情有独钟,也不知道像谁,可为了他的牙着想,谢行也不敢给他多吃。
小星星哼哼唧唧嘀咕,害羞地把头埋进谢行的胸前不再说话,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把脑袋瓜子撑起来转向沈看云的方向奶声奶气喊道:“小叔叔也一起去!”
说完又看向沈归舟邀功:“阿爹,是这样吗?”
真是一颗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明明是萌人可爱的小模样,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沈归舟只能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心道,儿子,明明都交代你了,是悄悄给你小叔叔和小叔夫创造一起出门的机会,你咋还能直接问我呢,这不露馅了嘛。
小星星可不知道自家阿爹心里在想什么,眨着眼巴巴地望着沈归舟,等着被夸奖。
一旁的沈看云自然是看明白了,知道阿哥肯定是看出了他和谢行还不是真正的夫夫关系,所以嘱咐小星星这么做,只是……
沈看云偷偷瞄了谢行一眼,还好,人没有不悦。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小可爱!”
谢行忍不住抬手捏捏怀中小可爱的脸颊,转头对沈看云说道:“那就一起去吧。”
“不会打扰到你做正事吗?”
沈看云自然是想跟谢行一起出门的,可又怕耽误谢行的事。
听到谢行直言不会,得到肯定答案的沈看云自是不会再把跟夫君一块出门的机会推出去。
而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小星星这个小孩儿了,左手牵着小叔叔,右手牵着小叔夫,他也是阳山县大街上最幸福快乐的崽儿之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