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总监》桥尘

7、疑惑

　　夕丞望着她，拿起西装外套，穿上：“听说每一位发呆的小女孩心里有一座童话城堡，你刚才是去‘城堡’里玩儿了？”
　　“啊？”全兮兮眨眨眼睛，“我就是觉得……你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哦……”夕丞低头把西装第一颗扣子扣好，打趣她，“原来我有资格进入你的‘城堡’了。”

　　全兮兮苹果肌上泛起了红，好不意思地冲着夕丞微笑。
　　夕丞抬眸看见了她身后凭空绽放的光华。

　　他走到全兮兮身前，一只手背后，一只手贴在胸口，他垂眸弯腰做出一副绅士的姿势：“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兮兮公主共进午餐呢？”

　　全兮兮被他一本正经搞怪的模样逗乐了，她捂住嘴，站起身来，一只腿绕在后面，双手拎起两边裙角，半蹲，垂眸俯身做了一个回礼：“当然可以了，夕太子！”

　　“嗯？怎么是太子？”夕丞皱眉抬眸看向全兮兮。
　　全兮兮反问：“不是太子？”

　　夕丞回过味来，她大约觉得他是中国古代有皇位需要继承、不得不努力的皇太子。

　　他一脸不悦，直起身：“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太子与公主，是兄妹关系。”

　　全兮兮被夕丞认真嫌弃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我们吃饭去吧？”
　　夕丞扶了扶眼镜，有些脸红地问：“这段时间……你不介意挽着我的胳膊吧……”

　　全兮兮抿了抿嘴，点点头。

　　得到允许之后，夕丞走向全兮兮，伸出胳膊，身子微微前倾，颔首，轻声说道：“请多关照，我的‘女朋友’。”
　　全兮兮挽住夕丞的胳膊，抬头回道：“好的，我的‘男朋友’。”

　　全兮兮比夕丞矮了一个头，一个侧目低头，一个侧目抬头，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他们说话的声音极低，传不到旁人的耳朵里，外人只能看见他们相敬如宾、窃窃私语的样子。
　　在一旁熨衣服的老管家，轻叹说道：“年轻真好。”

　　全兮兮害羞地抱住夕丞的胳膊，夕丞抬眸看向管家，温和地说：“您也去吃饭吧。这些衣服我不着急穿。”
　　老管家点点头：“我熨完这一件就去，夕先生和全小姐先去吧。我已经帮你们预定好了位置，在电脑上点了菜。”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夕丞侧头去看全兮兮，全兮兮摇摇头。
　　“嗯，”夕丞任由全兮兮揽着他的胳膊，把她往门口带，“走吧。”

　　全兮兮挽着夕丞的胳膊，没敢真的用力，只是轻轻地挂在上面，连手指都不敢真的压上去，只能捏着他的西装。

　　他们在电梯口等电梯，夕丞注意到全兮兮左侧的碎发落了一些下来，她整张脸上，只有唇上有点颜色，整个人素得像一张白纸。

　　正因为是一张白纸，这才无论穿点什么都显得格外清新。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
　　能在上学期间就考到高尔夫教练的初级证书，说明家境殷实。

　　她坐在他的车里，没有左顾右盼，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来到这家酒店，看见管家，只是有礼貌地问好，她似乎早就知道这家酒店有这样的服务。

　　去房间坐电梯的时候也是习惯性的去记忆这家酒店吃饭、锻炼的地方在哪里。

　　她跟他一起去高级餐厅吃饭，知道要穿正装，所以她在那么多礼服里面选了一身西装裙。可她又不想用名贵的衣服与珠宝堆砌自己的贵气，只是在头发上卡上了一个发卡。

　　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细节，不是一个需要去超市打工、兼职来做合约女友的女孩应该有的教养。

　　她为什么会如此需要钱呢？

　　夕丞望着全兮兮愣神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

　　全兮兮拉着夕丞进了电梯，按下12楼的按钮，静静地在他身边站着。

　　这么一个聪慧、家境殷实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考入一个二本的大学？

　　电梯里到处都是黄灿灿的镜面合金，全兮兮当然看得见夕丞一直盯着她若有所思，她抬起头，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夕丞轻咳了一声：“抱歉，就是觉得好奇。”

　　全兮兮望着他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个男孩有着与众不同的洞察力。她没接话，觉得没必要。

　　他好奇是他的事情，她没义务解释。

　　“叮”的一声，12楼到了。

　　这层是一家法国餐厅，威尔假日酒店是一家超五星级的酒店，这里的法国餐厅是纯正的法国人开的餐厅。

　　店里装潢很是干净清爽，整个色调以白色为主。整个一层都没有墙，全是钢筋与玻璃围绕起来，空间通透，能看得见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与一条马路。

　　服务员把他们引到一张靠窗的桌子。

　　不远处有一家三角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钢琴曲特有的高贵，瞬间把餐厅的格调拉高了许多。
　　这一看就不是平民消费。

　　全兮兮压低了身子，也压低了声音问夕丞：“你们家还欠那么多债呢……这家餐厅不便宜……你就不能省着点花吗？”

　　夕丞没想到全兮兮居然在替他的钱包操心，忍俊不禁地轻笑了一声，也把身子倾在餐桌前，回答她：“欠债是欠债……这些支出是正常花销，公司在年初就已经做了预算……我们家现在还5亿的利息还是有余力，你别把我们家想得那么惨。”

　　全兮兮听明白了，以夕氏集团现在的收入，还银行利息不在话下，只是那5亿的本金需要格外的业务收入来还账。赚得越多，本金还得越快，他们家才能尽量少还利息。

　　全兮兮在心里默算了下商贷的利息，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也就是说夕丞他们家现在每年最少要还给银行4000万，其中光还利息就有1200多万……

　　一年净利润4000万以上的集团，如果不是有5亿贷款，夕丞他们家在安城也是小富豪级别的。

　　那5亿欠款到底是怎么欠下的呢？

　　肯定不是正常经营亏损。

　　从之前夕丞给她的资料来看，夕丞他们家主营的是日用品副食之类……也就是说夕氏集团现在大部分收入是在商超这一块。

　　在电商冲击下，在实体经济中能稳扎稳打的只有商超这一行了。
　　如果夕丞家做商超还亏了5亿，这其中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全兮兮虽然不是安城的人，她不了解夕氏集团在当地影响力，但是她了解生意。

　　现在看来，夕丞现在主要负责是的额外业务的拓展与现有业务的巩固。他并不负责具体的公司运营，只负责把生意谈成。

　　这不是就是高级营销吗？

　　堂堂夕氏集团的太子，居然要自己跑销售……
　　真是不知道他是命好，还是命苦。

　　“我们喝果汁吧？”夕丞指了指还没开封的红酒，“酒就不开了？”
　　“嗯。”全兮兮回过神来点点头。

　　在她眼里，夕丞也有身上有无数秘密。

　　既然是用法餐，那么一顿饭花一两个小时也不稀奇。十三道菜依次递进，是法国人的浪漫。

　　整个用餐时候，全兮兮只是认真地吃着东西，夕丞也没有强行聊天的意思。两人没有过于生分的客气，也没有过于熟络的交流，彼此都保留了一些空间给对方。

　　全兮兮只觉得跟夕丞在一起很舒服。

　　“我吃饱了……”全兮兮把甜点塞进嘴里，满足的靠向身后的椅子。

　　夕丞看了看手表：“刚好，2点，回房间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就去球场。”

　　全兮兮点点头。

　　夕丞问：“要喝咖啡吗？”

　　全兮兮连连摇头：“我不喜欢喝苦的东西。”

　　夕丞举手，示意服务员来结账。

　　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夕丞从怀里掏出一张金卡，放在了盘子里，说道：“没有密码。”

　　服务员礼貌地回道：“稍等。”

　　全兮兮揉了揉眼睛，夕丞看着她困顿的模样，觉得她柔软的像一只雪白的兔子。

　　对，是白色的。
　　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就只有这一种干净的颜色。

　　“谢谢。”
　　服务员已经结完账，送回夕丞的信用卡，夕丞拿起信用卡对服务员道了谢。
　　他走向全兮兮，帮她把椅子挪开：“回去休息一会，换好衣服，告诉我。”

　　“嗯，”全兮兮站起身，回答，“好。”

　　回去的时候，全兮兮困得不行，等电梯的时候，挽着夕丞的胳膊也变得无比沉重。她不控制力量，整个身子都倚在夕丞的胳膊上，让夕丞站不稳。

　　他低头问她：“这么困？”

　　全兮兮迷迷糊糊地嗯了声音。

　　夕丞把胳膊从全兮兮手里抽出来，揽住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就这人还直往下滑。

　　电梯来了，夕丞推着全兮兮进去，低声说：“电梯来了。”
　　“嗯……”全兮兮揉了揉眼睛，“我习惯睡午觉……”

　　夕丞引着她回了房间，交代林音让全兮兮多睡会。其实也睡不了多久，夕丞总觉得应该这样交待一句。

　　全兮兮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林音从衣柜里找来一条毯子给全兮兮盖上。

　　夕丞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也休息了一会。